第105章
任平生臉上從容虛假的笑停住了,須臾后他垂眼,像被潑了水的畫卷似的褪去顏色,他聲音低低淡淡,像是在和身旁什么人輕聲說:“我不怕。但不能悔?!?/br> “……” “我不敢悔啊,你一定懂的,是么?!?/br> “……” 話末,坐在書桌后的任平生突然沒什么征兆地抬起桌下的手。這個動作驚得桌前幾人警覺,毫不遲疑地槍響數聲。 血霧升騰。 而那個喪盡天良的惡人在最后時刻還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艱難抬手,他空握的手指張開,慢慢撫摸過書桌一角。 那里刻著一個字。凌府的“凌”。 摸盡最后一筆,溢出鮮紅血跡的唇輕輕一勾,任平生合上眼,心滿意足地跌下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戲中戲結束! 有一部分設定好了但是略過了,你們可以自由腦補。因為太虐了的不想寫(。) 第59章 在《剿蛇》劇組的戲份殺青以后, 宋與在家里緩了兩周,誰也不見。 他在演技方面從來不是那種收放自如的經驗派或者天賦派,連演員職業都是中途轉道, 后來后到, 又不是科班出身, 宋與演戲就都是用最笨的方法——高度共情, 完完全全浸入角色,甚至達到戲里戲外自我難辨的程度。 這個法子的好處是自然, 不出戲,吃透角色后甚至不經意就能有點睛之筆。壞處同樣明顯:入戲慢、出戲難,內耗嚴重,無論喜怒哀樂的情緒動到極致,都容易傷身。 而且越是寫得深入、摳得透徹的角色,“副作用”就越嚴重。錢淼早就勸過宋與換個路子、不必求太出彩, 但宋與骨子里驕傲又倔得很,既然這是他選擇的職業, 那他就想做到最好, 所以并沒放棄。 任平生這個角色就是宋與入行以來接觸的最“傷”的一個了,即便在家里悶了半個月,他也沒能完全從戲里走出來。 不過兩周過去, 總算是能見人了——雖然是半強迫的性質。 宋與不情愿地把防盜門拉開了一條寬縫, 目光對上門外戴著黑口罩黑棒球帽的男人。 四目相對, 宋與低輕著聲:“不是說好,等我去找你, 我們再見面——” “你好?!?/br> “???”一句就把宋與客氣懵了。 那人不緊不慢地接上后半句:“打劫?!?/br> “……”宋與,“?” 宋與沒來得及反應,門外比他高半頭多的男人一低身, 輕易鉗住他手腕,宋與本能往后退身想避開這鉗制,于是一步向后就給男人讓出了可乘之機。 黎也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扒開那條寬縫,邁步踩進門,手壓在后背身關合——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宋與回神的時候,某人已經施施然靠在他家門內,摘了口罩垂眼睨他了。 “你怎么…”宋與放棄徒勞的問題,“你來做什么?!?/br> 黎也:“不是說了么,打劫?!?/br> “?” “不劫財,劫色?!崩枰矝]放開宋與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前輕拉扯了下。 宋與猶豫,但沒反抗,順勢傾上去接住了落下來的那個吻。 黎也靠著防盜門低身,手從宋與的手腕松脫,攀過他修長的背脊,最后抵上青年頸后。他指腹使壞地加力,迫得宋與微微仰頭,唇齒被他更多地侵占和汲取。 宋與對接吻生澀,而且臉皮太薄,更沒黎也這老流氓不恥鉆研的“好學”“上進”勁兒。沒用多久他就節節敗退,被那人抵上玄關冰涼的墻壁,上下欺負。 直到某個極點,小狼崽子忍無可忍惱羞成怒,一巴掌把大獅子的腦袋拍到一邊去。 黎也撐著靠在玄關柜上的宋與身旁兩側,被拍得微歪過頭。 宋與正心虛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的時候,就聽見黎也低笑出聲,再開口時聲音還啞啞的:“我還以為你今天打算縱容我到底呢?!?/br> “……”聽見這話,宋與剛褪去點熱度的臉頓時又抹上一層紅,他冷繃著眼神,不說話地瞪黎也。 這表情基本就是在忍著不揍他了。 黎也卻好像完全不擔心,轉回來就重新湊上前,半垂著眼,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小狼崽子的下頜,懶著聲逗弄他:“你也知道心虛啊?!?/br> 宋與抿了抿唇,沒躲,聲音低低的:“跟你說了,我需要調整一下?!?/br> “你說調整一下,沒說你的‘一下’是半個月啊?!?/br> 宋與不說話。 “半個月不見面也就算了,電話不接,短信回得敷衍,”黎也嘆氣,“你男朋友要出事了你都不管,是吧?” 宋與聽見這句終于有了反應,細長安靜垂著的睫毛抖了抖,就掀起來,烏黑的瞳孔里浮起點緊張情緒,他不安問:“你出什么事了?短信里怎么沒跟我說?!?/br> 黎也輕哼了聲:“我被人嘲笑了?!?/br> 宋與不解。 黎也:“我跟我朋友說我有男朋友了,他們說我做夢,誰家男朋友會消失一個月一點痕跡不留、甚至一條消息都沒有?!?/br> 宋與被這拐彎抹角的告狀方式噎住。 不過很快宋與就回溯到更重要的信息:“等等,你說你告訴誰了?” “幾個朋友?!?/br> “幾個?” “嗯,”黎也笑,“z市那邊有我幾個朋友,圈外的。辦完演唱會以后他們喊我去碰面,還要給我介紹女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