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黎也隨口接了,停過兩秒,他才反應過來,忍俊不禁地回了頭:“做什么夢呢——你也哥筆直好嗎?!?/br> 丁嬌和他對視。 黎也就任她打量。 這樣詭異了會兒,丁嬌松下口氣,轉回去:“幸虧不是,不然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彎了,我姑還不得弄死我?!?/br> 丁嬌的姑姑,黎也的老媽。 家里no.1,當代武則天。 “武則天”在丁嬌這兒積威尤重,丁嬌還在陰影里慶幸呢,黎也關門的聲音突然叫回她的理智。她反應過來,轉身惱怒追出去—— “我可是你表姐,你剛剛跟誰‘你也哥’呢?!?/br> “……” 小喬走了沒幾分鐘就回來了,還帶回來導演組的一則通知和一張試卷。 “筆試,做卷子?”黎也略怔。 “是啊,”小喬撓頭,“我也搞不懂,而且他們這卷子……也哥您自己看吧?!?/br> 黎也伸手接過去。 小助理遺憾嘟囔:“我看這回您是沒機會報復了,就這卷子,還要及格才能進面試,我都懷疑導演組還想不想招人了?!?/br> 黎也把卷子翻了面,目光落到最后,然后他把卷子擱下:“面試什么時候開始?” “半個小時后,導演組那邊說在批卷了?!?/br> 黎也起身:“那走吧?!?/br> “去哪兒?” “面試間?!?/br> “???” “忘恩負義的狼崽子就要跳進坑里了,”黎也捏著手腕往外走,難得愉悅,“我去迎迎他?!?/br> “?” 小助理茫然地看向丁嬌:“嬌姐,也哥這意思是,宋與一定能通過筆試?” 丁嬌看試卷,“不知道?!?/br> “哎,您不是在truth待過,您不了解宋與嗎?” “雖然黎也最能折騰那小孩,但確實,圈里恐怕沒人比他更了解宋與的事情?!?/br> “……” 丁嬌把卷子放回去,不在意地插著兜:“他覺得能,那就一定能吧?!?/br> 考試結束后,房間里仍舊死一般地寂靜。 脾氣差的“考生”已經忍無可忍,放下筆就起身走人了,脾氣好些的都呆坐在單人椅里,統一寫了滿臉的“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來干什么”。 宋與還好。 雖然他也挺意外:什么樣神奇的綜藝節目,會在筆試環節進行一場涵蓋語數外物化生史地政所有科目的中學知識考試? 拿到考卷時,宋與第一反應就是翻去最后,還好不是語文作文。 不過對其他人來說也沒強到哪去,那是道大題,考高中生物學的遺傳系譜圖。 宋與一邊答題一邊想,難道這檔綜藝的名字,是準備叫《再戰高考》? 答完題交了卷,所有人茫然地留在座位里。 一個個惴惴不安,夢回當年初高中。每次考試結束等班主任抱著成績單回來的那節課的課間,他們大概都是此刻這樣的心情。 終于,“班主任”來了。 還是之前那個面無表情發卷子的負責人,他目光粗略掃過惴惴不安的眾人,最后在第一張桌的宋與那里額外停了會兒。 宋與察覺抬頭,對方視線已經落回去:“我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余人可以離開了?!?/br> “……” 幾分鐘后,除了“及格考生名單”留下的少得可憐的十幾個人,其余藝人都表情詭異臉色難堪地走了。 負責人全程無視那些質疑目光,到此時才動了動:“接下來是面試環節。我點到名字的跟我走,其余人留在房間里。中途不許外出,踏出房門一步,就視為棄權?!?/br> 宋與起初還不明白,負責人說這話時為什么是盯著他的。直到房間里的候選者一個接一個離開,最后偌大屋子,幾十套桌椅,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在。 宋與看了一眼時間。 不是他的錯覺,倒數第二個人離開后的時長比前面每一個都長,如果不是那個緊張得戰戰兢兢的小藝人在面試時做了什么驚人創舉,那就是…… 他被節目組,或者和節目組有關的某個人,涮了。 也挺活該的。 宋與低了低頭,情不自禁地看向左手的掌心。那兒有半道疤。之所以說半道,是因為余下的部分看不見,沒入衣袖里。 他是個左撇子,平常是,玩樂器是,寫字也是,只是這兩年握什么都沒那么穩了……因為這道疤。 宋與的右手落過去,他從手腕開始慢慢卷起t恤的長袖——視線去尋找蔓延到掌心才停下的猙獰疤痕的起源處,一直一直伸向卷起的袖里,好像沒個盡頭。 最后袖子快要卷到手肘上面,疤痕才斷了。 肘心像是刺下的部位,傷痕最深也最可怖,宋與眼前恍惚了下,好像立刻就能浮現起鮮紅的血止不住地涌出來的場景。 那種久違的疼,從記憶里掙破出來,又刺痛了他的感覺神經。 宋與低頭,拉下衣袖,重新蓋過那一整條疤,袖口被拉到手掌時,宋與掌心實打實地疼了下。他意外轉過手背,在掌心內側靠下,看見了一個被磨破的水泡。 宋與怔了下。 對著水泡仔細回憶,他才想起來,這是昨天中午撈泡面被濺起的湯汁燙到的地方,大概是后來起泡,剛剛他沒注意,用筆又磨破了。 白寫了那么多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