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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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瓶太大,放哪都不合適。趙寶丫當心給貓貓打碎了,干脆讓她爹把花瓶賣了。 剛送出花瓶沒多久的花尚書某日下職回來,路過常去的瓷器鋪子時看到又出現在里面的一對大花瓶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著人一打聽,才知道趙凜把這對價值萬金的花瓶以五千兩的價格又給賣了回來! 花了萬金的花尚書簡直要吐血! 趙凜他娘的狀元怎么考的,他送花瓶是讓他守口如瓶! 把瓶賣了是幾個意思? 花尚書又陷入惶恐不安中…… 第90章 90 花尚書時刻擔心那天趙凜將他家的事捅出來, 吃不好睡不香。而趙家幾人卻恰恰相反,自從家里來了御廚后,趙寶丫和趙星河一到飯點就圍著灶臺轉, 恨不能把菜香味都吸進肚子里! 灶房里,趙寶丫站在一邊, 眼眨也不眨盯著廚子快出殘影的刀工。那豆腐都切出絲來了, 散在水里像是一朵花。她湊到水盆邊上, 驚嘆:“陶伯伯你好厲害啊,豆腐怎么能切成這樣?這是什么菜?” 陶御廚很是驕傲:“這是菊花豆腐, 豆腐要切成絲, 每條絲要粗細均勻且不能斷裂。下面不能散, 下水形似一朵菊花, 最是考驗刀工。之后再用雞湯吊味,配以蝦仁、青菜、枸杞點綴。豆腐絲色亮酥軟, 又有雞湯的鮮香濃郁,很是美味?!?/br> 趙寶丫被說得流口水, 忍不住問:“陶伯伯,這些我能記下來嗎?” 陶御廚:“可以, 你盡管記就是?!弊霾朔且蝗罩?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記下來也無用。 趙寶丫歡歡喜喜的翻出宣紙和她自制的羽毛筆寫寫畫畫:她要全部記下來寄給小姑, 何記的生意肯定會更好的。 陶御廚看著認真的小姑娘和坐在門口幫忙擇菜的趙星河,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還以為自己是被大總管發配出來了呢,來的時候一直擔心主家不好伺候?,F在看來主家人很好,每日對他的菜品贊不絕口, 夸得他滿面紅光。 等飯菜都上了桌,趙寶丫跑到門口等她爹。申時都差不多過了, 她爹還遲遲沒下職。她墊著腳往外看:“星河哥哥,我爹今日怎么這么晚???” 趙星河和小黑也站到門口,往來來往往的街道上看:“可能有事耽擱了吧,當了官都很多事的?!?/br> 趙凜確實是被耽擱了,不是被公事,是被花尚書半路截住了。 花尚書憂心了好幾日,終于決定逮住人問個清楚。他把趙凜請到馬車上,開門見山的問:“趙小可,本官送你的汝窯青花瓷瓶你為何賣了?”他蹙眉,臉上帶了明顯的不愉,大有對方不說清楚就捅人的沖動。 馬車內氣壓極低,趙凜似是毫無所覺,實話實說:“下官窮,修繕宅子都用光了,缺錢!” “缺錢?”花尚書委實沒想到擔憂了這么久,竟然只是缺錢,他咬牙:“你缺錢倒是說啊,那對青花瓶本官拿去退值萬金,你六我四也比你這樣賤賣好!” 趙凜詫異:“花大人也缺錢?” 花尚書瞪他,趙凜想起花家剛被花娉婷洗劫后又被老皇帝坑了十萬兩,確實不容易。 然而嘴里卻道:“花大人是世家大族,應該不缺這點錢?!?/br> 花尚書生怕對方問他要錢,畢竟是窮得連花瓶都半價賣的主。他連忙道:“你這是什么話,花家可不比其他四大世家的家底,一下拿出那么多銀子能不窮?” 趙凜哦了聲,順口問:“哪京都那個世家最有錢?” 花尚書:“自然是益州常山蘇氏,蘇家人喜玉,腰間常年配玉。族內不僅有玉礦,家中擺件多是玉器?!?/br> 趙凜抬抬頭,問:“那同是膠州出來的陸氏呢?” 花尚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二甲進士陸坤正捧著一堆書站在國子監外。他對面站著的是戶部尚書家唯一的嫡子陸文錦,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弟弟。那陸錦明明只是個沒有功名的國子監學生卻對著正六品的戶部主事陸坤頤指氣使、罵罵喋喋。 “哼?!被ㄉ袝恍?,“再有錢有什么用,陸家兒子就是個草包,文不成武不就到處丟人現眼。陸尚書那人也是個軟骨頭,兜里比臉還干凈,花費超過五十兩都得問家里的母老虎。那陸坤可惜了,就是用來給陸家草包當墊腳石的?!?/br> 是人都覺得自己家的孩子好,花娉婷比之陸文錦還不如吧。 趙凜笑笑,朝他躬身一禮,出了花家的馬車。恰在此時,陸坤朝他看來,兩人視線隔著一條街相撞。 陸坤愣了愣,又往花家的馬車看了兩眼。只是兩息,不耐煩的陸文錦就一腳踢在他膝蓋骨上,罵道:“你聾了嗎?本公子問你課業有沒有做完?” 陸坤吃痛的功夫,趙凜已經上了趙家的轎子。他抿唇,深吸一口氣搖頭:“沒有?!?/br> 陸文錦惡聲惡氣的問:“為什么沒有?本公子不是說了今日要,你不寫是什么意思?是想讓我母親來同你說嗎?” 陸坤眸中寒光閃過,猶記得當年陸夫人派女使去青山書院羞辱自己的事。他忍著厭惡道:“不是我不寫,而是我的字和你的大不相同,我一寫就會露餡,你不喜被國子監的同窗和博士發現吧?” “對啊,本公子怎么沒想到這個茬?”陸文錦擰眉盯著陸坤,“那怎么辦?” 陸坤抬頭看向趙家的轎子:“我曾經的同窗,新科狀元趙凜替人代寫功課一絕,字跡可以模仿得絲毫不差!” 陸文錦來了興趣:“果真?” 陸坤點頭:“嗯,只是有些貴,十兩銀子一份課業?!?/br> “眼皮子就是淺,十兩算什么貴?”他平日里斗雞,隨便賭賭也要上千兩。 陸文錦:“你替本公子去請他,本公子包年?!?/br> 陸坤:“恐怕不行,我與他關系并不好,我若開口他只怕不會幫忙。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他知曉你是陸家公子定會幫忙的?!?/br> “麻煩!”陸文錦撇嘴,徑自進了國子監。課上,博士又布置了兩篇游記,他一個頭兩個大,寫到大半夜也沒憋出個屁來,氣得陸尚書大罵他蠢貨! 陸文錦覺得他父親是在他母親那受了氣,才拿他出氣的。心下憤憤不平,次日一早干脆曠課,跑到趙府去了。 趙府的門緊閉,他伸手用力拍門。趙星河開門,探頭出來,淡藍的眼珠上下打量他。陸文錦驚詫:“哪來的外邦雜毛?怎得在狀元郎府上?” 趙星河砰咚一聲把門關上,陸文錦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再怎么喊門也沒人開了。不斷有人經過趙府,陸文錦老遠看到有同窗往這邊來時,一溜煙往趙府的后門去了。他努力爬上趙府的圍墻,順著一棵桂花樹爬了下去。剛跳下院子,花叢里就竄出一條黑不溜秋的狗,齜牙朝他沖來。 他嚇得肝膽俱裂,撒開腳丫子就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狗了! 當他五體投地趴在趙寶丫面前時,似是看到了救星般痛哭流涕,團成球滾到了她身后。趙寶丫安撫的摸摸小黑的狗腦袋,前一刻還兇惡的小黑狗,乖乖蹲在她腳邊,任由她摸。 趙寶丫回頭,沖地下的陸文錦燦爛一笑:“別怕,小黑很乖的,你是誰家的哥哥,到我家來做什么?” 陸文錦確定小黑不攻擊他后,趕緊爬了起來,拍拍衣服端出一個高傲的姿態:“小孩,有生意做不做?” 趙寶丫眼睛亮了亮:“什么生意?” 陸文錦:“代寫課業,十兩銀子一份?!?/br> “十兩一份?”趙寶丫瘋狂心動。 等趙凜下職回來,立刻就被趙寶丫拉到了客廳里,指著那把趙府當成自己家的陸文錦道:“阿爹,他找你代寫課業,十兩銀子一份?!毕氘敵跛谇嗌綍航o馬叔叔代課業,一份才九文錢。 “陸公子?”趙凜驚詫,坐到陸文錦對面,問:“誰同你說本官代寫課業?” 陸文錦:“陸坤說的,他說你窮缺銀子,只要有錢都會寫,而且自己能模仿得一模一樣?!笨纯催@小姑娘一聽到銀子雙眼放光的模樣就知道真窮了。 “陸坤??!”趙凜眸色帶了點笑:“本官倒也沒那么缺錢,何況給國子監的學生代寫課業,被查到了說不定會被上面斥責。比起銀子,本官更注重官途?!?/br> 陸文錦不想同他瞎逼逼:“二十兩一份?!?/br> 趙凜:“這……” 陸文錦:“五十兩一份?!?/br> 趙凜:“陸公子,不是錢的問題?!?/br> 陸文錦:“一百兩一份?!?/br> 趙凜:“您是包年還是包月?” 陸文錦嗤笑:“先寫兩篇游記來瞧瞧吧,本公子要確定寫得好不好?!彼统銎饺绽镒约簩懙恼n業,“就照著這個字跡寫?!?/br> 趙寶丫立刻跑到書房拿來筆墨擺上,趙凜只看了一遍陸文錦的字?;艘豢嚏?,寫了兩篇游記,遞了過去。 陸文錦接過,來回看了兩遍,沒看懂??床欢蛯α?,國子監里課業好的同窗文章他也看不懂。反正字跡和他一模一樣,就是他親爹來了也辨別不出來。 他很痛快的掏了兩百兩,警告道:“別出去亂說!” 趙凜:“陸公子放心?!?/br> 陸文錦歡歡喜喜的回了國子監,頂著一眾人嘲諷他曠課的視線把那兩篇游記呈給了講經博士。講經博士隨意翻了一下,習慣性的要罵人,眼角掃到末尾一句話時頓了頓,又看了一眼,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陸文錦得意:這可是他花了兩百兩請新科狀元郎寫的,能不好嗎! 博士被他的驚世才華震驚到了吧,從此該對他刮目相看了! 陸文錦正做著被整個國子監恭維的美夢,講經博士看完沉下臉來:“陸文錦,這兩篇游記真是你寫的?”一個草包的水平不可能一夜之間提高了那么多。 助教好奇的接過博士手里的文章,也很驚訝。有好奇的學生湊過來看,才看了一半就大喊道:“不可能,陸文錦那個草包怎么可能寫得出這么華美的文章!” “你才是草包!”陸文錦不滿:“我怎么就不能一夜開竅了?你看看這字跡,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眾人查看那字跡,就是和陸文錦平日寫的一模一樣,連平日里喜歡把一豎寫得老長的小習慣也在。 眾人不可思議……就在陸文錦洋洋得意,決定轉頭要包年的時候,講經博士道:“那你說說你這兩篇游記分別說了什么內容?” 陸文錦傻了:他看都看不懂,鬼知道寫了什么!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博士失望透了,讓人去把陸尚書請過來。把那篇游記遞了過去,道:“尚書大人還是把令公子領回去吧,國子監教不了他!” 被國子監退學,那這輩子注定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绔了。陸尚書怎么也想不通他一個讀書翹楚怎么就生出個廢物兒子,還不如陸坤那個庶子! 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當著博士的面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聲音大到整個天字班的學子全探頭出來看。低低嘲諷的笑聲不斷傳入陸文錦耳里,他捂住紅腫的臉羞愧難堪極了。然而,更讓他難堪的還在后面。他父親不僅不維護他,還要求他當眾向博士道歉,并保證今后不再請人代寫。 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笑他是個草包。他的難堪在父親看來一文不值,拎著他耳朵出了國子監。 國子監外停著陸家的馬車,陸坤站在馬車外等候??吹剿麄兌藖?,立刻行禮避讓。陸尚書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言,上了馬車,陸文錦憤懣的跟了上去。等父子兩個坐穩,馬車往陸府慢行。陸尚書恨鐵不成鋼,指著陸文錦壓低聲音喝罵:“你怎就如此不爭氣,你母親好歹也是書香世家出身。你的腦子怎么還不如一個妓子肚子里出來的?” 跟在馬車外的陸坤耳尖動了動,嘴角扯起嘲諷的弧度:原來他父親就是這樣看待他娘和他的。一個妓子和妓子肚子里出來的,哪里值得他掛懷。 這一忘就是二十幾年! 馬車里的陸文錦始終不說一句話,等到了陸府,陸尚書臭著臉趕人:“老子還要去戶部,你現在回去好好反思反思,明日去國子監規矩點!”說完就讓車夫快走。 陸文錦哪里還有臉去國子監,他恨不能挖個地縫把自己埋了。 管家瞧見他站在門口遲遲不進來,連忙上前詢問。陸文錦惱怒大吼:“滾!”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連家門也沒進,徑自去了南街的酒坊。喝到近申時,整個人都麻痹了,才終于看到趙凜的官轎經過。他摔了酒壇子跟到趙府,在趙凜即將進門時沖上去想揍人。 背對著他的趙凜微微側身,陸文錦整個人五體投地的撲進了趙家。趙凜轉身,看著趴在地上哀嚎的人,疑惑問:“陸公子這是怎么了?怎得行如此大禮?” 陸文錦生生疼了好幾十息才有力氣爬起來,伸手拽住趙凜的衣領質問:“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會出丑,故意將那文章寫得那樣好?”他有些醉了,又氣又惱的將今日在國子監的事說了一遍,末了盯著趙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蠢笨,覺得我無藥可救?腦子不好使,丟我父親的臉?” “本官沒這樣覺得?!壁w凜伸手把他的手拉開,“陸公子,你先放手,過路的百姓都瞧著呢!” 他語氣真摯:“誰不想生來就聰明,但腦袋是天生父母給的。陸尚書既沒有把你生聰明,就是他的錯,反過來怪你愚笨又是什么道理?” 這話簡直說到陸文錦心坎里去了,他松了手,眼圈當即紅了:“沒錯,都是他的錯!當眾打我,還要求我當眾道歉,被那么多人嘲笑看輕……是我老子又怎么樣,還不是怕我母親怕得和孫子一樣!我要他和我一樣當眾丟臉,被同僚嘲笑!”他心里憋著一股火,不紓解出去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了。 趙凜提醒:“那你想想你父親有什么不足為外人道的丑事,把它捅出來不就得了?” 酒鬼陸文錦蹙眉仔細想,忽而眼睛一亮,也不搭理趙凜了,轉身就往家里去。 趙寶丫抱著藍白貓走到她爹身邊,問:“這人怎么了?難道不滿意阿爹寫的文章?” 趙凜搖頭,拍拍她懷里的貓貓:“去,跟著陸文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