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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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童見主子臉色難看,立馬道:“不務正業,就他那樣,這次肯定是主子會得顧山長青睞!” 陸坤面色不愉,一扭頭正好瞧見一個奶呼呼的白團子正在偷瞄自己,他緩和了點臉色,走過去放輕聲音問:“小孩,你爹去找誰下棋了?” “啊,壞叔叔!”小寶丫瞪了他一眼,嚇得頭也不回的跑了。 書童在看著小娃娃一顛一顛的身影笑得樂不可支,然后又在陸坤殺人的眼神里閉嘴! 小寶丫跑出好遠還在回頭看,確定那人沒跟上來才拍著小胸脯長長舒了口氣。小團子一路到了顧夫人的院子里,左右看看問:“夫人,山長爺爺今天沒來嗎?” 顧夫人正在擺弄新得的白玉蘭,順口道:“你山長爺爺去找他弟子下棋了?!?/br> 小寶丫眼睛微亮:是趙春喜叔叔?她爹也剛剛去,是不是能碰上山長爺爺了? 阿爹的棋藝那么好,山長爺爺肯定會喜歡阿爹的。 “鳥兒啊,去幫忙看看情況吧?!?/br> 花園里的鳥雀撲凌凌去了,很快顧山長又回來了,邊脫外裳邊氣憤道:“今個兒撞了邪了,幾只鳥雀一直圍著老夫轉悠,拉了坨鳥屎在肩上?!眹烂C的山長大人怎么能頂著一坨鳥屎去見自己的弟子呢,于是他回來換衣服了。 顧夫人邊喚婢子過來接外袍,邊憋著笑。倒是趙寶丫欲哭無淚:她這是好心辦壞事了,阿爹是不是碰不到山長爺爺了? 好在顧山長換了衣裳又往趙春喜的住處去了,然而等他到時,趙春喜已經和趙凜下上了。他雖然是師長,但也沒有把人中途扯下棋桌的道理,只能坐在旁邊圍觀??粗粗?,他就緊張起來,恨不能上嘴提醒趙春喜小心、不能走那一步,錯了錯了。 趙凜下了最后一顆黑棋,趙春喜棄子認輸。顧山長一拍大腿,氣道:“先前你那顆子怎么能下那里,不是給他釜底抽薪的機會嘛。你起來,讓老夫來?!?/br> 盡管趙春喜還沒過手隱,但老師要下,他也只能起來退到一邊。 顧山長拿了白子,做了請的姿勢。趙凜面上帶笑,不慌不忙下了第一粒黑子…… 院外艷陽高照,蟬鳴催人睡,陸坤忍著瞌睡刺股苦讀,趙凜正悠閑的品茶下棋,在棋盤上打一場看不見的戰…… 連下了幾局平局后,第六局雙方搏殺激烈,棋至中盤,盤面隱有兩條黑龍將白子團團圍困,長龍糾纏,錯綜復雜,生死難分。 顧山長第一次見這樣不顯山不露水,卻泛著森森殺氣的局,心驚的同時也入了迷。最后被趙凜圍死時,還遲遲不肯棄子。 “方才那局棋叫什么?怎么從未見過這種下法?” “承讓了!”趙凜笑道,“雙龍困珠局,恰巧為之?!?/br> “妙??!”顧山長捋著胡須贊嘆,“再來一局?” 趙凜起身躬身一禮:“不了,近日要段考,學生是忙里偷閑,之后要回去勤學苦讀了?!?/br> 顧山長有些失望:“如此著急?” 趙凜:“嗯,眾人都傳山長有意選段考第一的學生做弟子,學生不才,也想入先生門下,自然要用功?!蹦且馑己苊黠@了,選我吧選我吧,選我,我就不用備考能專心陪您下棋了。 然而,顧山長笑容淡了下來,擺手示意他走。 趙凜也不急,真起身告辭了:釣魚一次性不成功也無礙。 等人走后,顧山長盯著棋盤看了許久,然后問趙慶文:“他是恰好今日來找你下棋的?” 趙春喜搖頭:“不是,前兩個月就開始了,之前他還不太會下,被弟子嫌棄了許久?!?/br> “才兩個月?”顧山長驚嘆,這也算天賦異稟了。 趙春喜頓了兩秒又道:“山長收弟子倒是可以考慮趙凜,他為人不錯,棋藝也精湛,應當也山長合得來?!?/br> 顧山長:“再說吧?!?/br> 他把整個棋局端了回去,坐在書房里好一通研究,越研究越上勁,直到月上柳梢頭也不覺疲乏。門被敲響,顧夫人端了清淡的粥點放到他對面的案幾上,道:“怎得這樣入迷,晚膳也忘了吃?” 顧山長把今日下棋之事同顧夫人說了,又提起趙春喜的話。顧夫人也詫異問:“你為何不同意收那個趙凜?” 她瞧著挺好:至少在寶丫口中,趙凜是個極好的爹,為人應該也錯不了。 顧山長蹙眉:“先不提那駭人的身高,此人太愛鉆營,落子看似溫和卻殺氣凜然。以后若是為官,難保清正?!倍宜傆X得太過巧合,他喜愛下棋,時常同子晨對弈,趙凜今日恰好就在子晨那。還在他面前表現得相當出彩,尤其是最后提到段考之事…… 顧夫人:“心許只是巧合,子晨都說了,他從兩個月起就在下棋,總不能猜到你想收徒的事?!?/br> 但愿吧。 窗臺上落著幾只小鳥,顧山長想到肩頭的鳥屎,氣不打一處來,起身驅趕。鳥兒驚得四處逃竄,撲凌凌朝著宿舍區飛去,最后落在‘鬼屋’的窗口。小寶丫趴在窗臺上,伸手喂了幾把玉米粒給它們,幾只小鳥開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小寶丫聽后,小眉頭都快扭成麻花了,噠噠的跑到桌案前把方才聽到的事說了一遍,又問:“阿爹,什么叫‘愛鉆營’???” 趙凜嗤笑:顧山長這樣世家出生,世人認可的名流可以高臥長吟、鼓腹而歌,用不著鉆營;趙春喜這樣被全家捧在手里供著的出身也不需要鉆營;但還有許許多多像他這樣連寒門都算不上的流民,不鉆營拿什么活?更何況他還要養女兒。 以己度人,非禮也。 他心里雖然不齒,但面對閨女還是道:“就是喜歡攢銀子的意思?!?/br> “山長爺爺為什么不喜歡攢銀子???”小寶丫撓撓腦門,眼睛突然亮了,“哦,寶丫知道了,因為山長爺爺有很多很多銀子,視金錢如糞土是不是?”阿爹昨天剛和她講過這個比喻,可是她不太理解。 銀子多好呀,可以買好多好多好吃的,還可以買新衣服新頭花,可以讓他們不再挨餓,也可以救小哥哥的娘親。 小寶丫又問:“那山長爺爺還會收阿爹做弟子嗎?” 趙凜寫下最后一個字,笑了起來:“那就要看看顧山長收徒的初衷了!” 顧山長的初衷就是為了有人陪自己下棋啊。 他盯著趙凜留下的棋局研究了三日,其實已經動了收下他的念頭了??沙似逅囘@一道,其余的他都不甚滿意,糾結中,到底不甘心輕易的讓趙凜得逞??紤]良久,終于在書院公布欄貼了一張告示:九月初,書院將舉行一場圍棋大賽,勝出者收做顧山長弟子。 告示一出,眾學子嘩然,紛紛議論起來。不會圍棋,或是水平底下的扼腕嘆息。棋藝還不錯,或是水平高超的,高興得手舞足蹈。 當天就有一百多人報名,到截止日已經將近二百人了。 馬承平和秦正清等人像是見鬼一樣的看著趙凜,趙凜聳肩:“我只是猜的?!彼聪蝰R承平,“倒是你,好像說要吃桌子來著?是劈開焯水還是清蒸爆炒?” 眾人起哄,馬承平連連求饒。 陸坤盯著趙凜若有所思:趙凜從前幾個月起就在研究棋譜,難道他未卜先知? 圍棋大賽當天公布了規則:比賽采取車輪戰形式,所有報名參加的學子抽簽決定出場順序,抽到一號的人為第一個擂主,要不斷接受后面序號學子的挑戰。若第一個擂主敗下陣來,就由戰勝他的學子繼續守擂,后面的學子再依次挑戰。如果第一個學子一直戰到最后,那么就是他贏了。 但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說,序號很大程度上決定生死。抽到一號的人在兩百人的圍攻下,幾乎不太可能戰到最后。抽到最后一個序號的人應該是最幸運,贏面最大的了。 而顧山長就是要趙凜抽到一號。 以趙凜的棋藝,書院單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下棋是極耗心力考驗耐力的,要是他抽到一號還能一站到底,那就是天要他收他做弟子。 那他無話可說。 這日恰好是個陰天,比賽場地設在騎射場的空地上。所有的學生都停課一日,報名參加的排隊等候抽簽,沒報名的在場外圍觀。抽簽的序號則是按照報名的序號來排,趙凜排在第八十七位。 木盒是做過手腳的,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只有到了趙凜的時候,隱藏在上面的木板會壓下來,里面所有的序號紙都寫了一。等趙凜抽過后,拉一下木盒旁邊的開關,木板又會頂上去,序號紙又是之前的號碼了。 場地很熱鬧,眾學子熱情高漲的談笑??繕涞母吲_上,顧山長右手執筆,當著所有人的面寫序號紙。 靠樹圍墻的另一邊,趙寶丫和幾個書童正在疊羅漢奮力往高墻上爬。書童馬安踩在了另一個書童的肩膀上,先把小寶丫抱上了圍墻。小寶丫坐穩后朝身后招手,奶聲奶氣的催促:“快點呀,要開始了?!?/br> 很快一個個腦袋從圍墻另一邊探了出來,書院不許書童去比賽場地,他們只能爬圍墻看熱鬧了。 馬安掛在圍墻上四處飄,嘀咕道:“小寶丫,有沒有看見我家公子?” 小寶丫隨意往人群里一指:“吶,在那里,在我阿爹后面一點點?!?/br> 馬安往人群里掃,不用找,最高的那個就是趙凜了,找到趙凜后再往后看,也很快找到了他家公子。他興奮道:“小寶丫,你阿爹可以做標桿了,那么高,站在哪都顯眼?!?/br> 小寶丫驕傲點頭,揮著小手朝她爹打招呼。趙凜一眼便瞧見了她,只彎著眼笑了。小寶丫眼睛眨巴眨,目光移動到樹下寫字的顧山長身上。 顧山長寫完最后一張序號紙,立刻有人上來把兩百張序號紙折疊起來,統一放進一個木盒子里,周監院搖晃了幾下,把木盒擺到桌上,朝排隊的學生喊:“抽號開始,從左到右依次過來抽,抽到的學生先不用打開,最后所有人的都抽完時統一打開,聽明白了沒有?” 兩百個人齊齊應聲。 一聲鑼響,隊伍依次移動到木盒前,輪了一圈后,所有人手里都有了序號牌。周監院喊了一聲開,兩百人齊齊打開自己手上的紙條,頓時有人歡喜有人憂。 周監院:“現在,請一號守擂,一號是誰,一號……”他喊了兩聲,眾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的,企圖知道誰是那個倒霉蛋。 倒霉蛋趙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序號紙,又摸了摸鼻子:運氣不用這么背吧,兩百個號,他第一! 他舉手,出列。 眾人詫異,繼而交頭接耳。 “是趙凜,他太倒霉了吧,居然第一個守擂!” “哈哈哈,居然是他,聽說他棋藝高超,第一個的話再怎么厲害也白搭?!?/br> “看來他這次要和山長弟子失之交臂了?!?/br> “是我干脆放棄得了?!?/br> 秦正清感嘆:“趙兄這運氣可以去吉祥坊下注了?!?/br> 而他的身后,陸坤捏著序號紙的手在發抖,是興奮的發抖,他抽到的是最后一個號。這就意味著,他只需要戰勝一個人就能成為山長的弟子,他是最幸運的那個。 而趙凜將倒在他前面。 想到這點,他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趴在墻上的小寶丫卻不知道這些,一看她爹是第一個,高興的拍手:“我阿爹是第一,好厲害呀?!辈幻饕巹t的幾個書童也跟著附和。 等趙凜上了棋場,接連挑戰了十個人后,趙寶丫覺出不對勁來了:為什么他阿爹要一個人打這么多人? 趴在墻頭的書童馬安擔憂道:“小寶丫,看來是車輪戰,第一個人是最最倒霉的,要下贏所有人才能獲勝。一對兩百啊,你阿爹輸定了?!?/br> 小寶丫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但很快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不會的,我阿爹最厲害,他一定會贏的!”她捏著手,鼓起腮幫子,貓眼兒一眨不眨的盯著棋盤看。 “下一位?!?/br> 一個時辰后,趙凜已經對弈到一百位,起初覺得他一定會輸的部分學子開始動搖。這也太太厲害了吧,以一敵百全程還能冷靜的應對。 坐在棋臺兩邊的諸位先生頻頻點頭,唯有顧山長抿唇一言不發。 對弈繼續,到一百二十位時,趙凜依舊不動如山。到一百五十位時,原本陰涼的天突然出了太陽,炙熱的日頭毫無阻礙的照在了正在對弈的趙凜身上。對面的棋手一輪一換還可以忍受,趙凜長期坐在烈日底下,頭腦都曬得有些昏脹,后背已經濕透,貼在身上黏膩不堪。 周先生瞧著有些擔憂,微微歪頭問:“山長,要不要中場休息一刻鐘?再這么下去,趙凜只怕會被曬暈?!币咚俨┺?,還要頂著烈日,身體好的練家子都不一定受得住,更何況‘柔弱’的趙凜。 顧山長目光落在趙凜陰濕的后背上,此刻隱隱有些后悔:他是不是考驗得太過了! 可看著這樣的趙凜,他又想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 見顧山長遲遲不說話,周先生又問了一遍,旁邊的周監院出聲道:“若是休息了,只怕比試要拖到天黑,還是別休息了吧?!?/br> 顧山長:“接著比!” 周監院高興了,周先生擰眉,也只能繼續看。 一百五十一個,一百五十二個,一百五十三……一百六十三……一百八十九…… 趙凜整個人面色潮紅,唇卻蒼白的難看,整個人像是水里頭撈出來的,額頭更是大滴大滴的冒汗。有好幾次,他覺得快堅持不住了,可瞥見高墻上捏著手的小團子時,他又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