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也是在附近認識的趙翠萍。

    一個是沒了丈夫的寡婦女，另一個是離家走的要離婚女人。

    兩個人有種生生相息的感覺。

    林佳只知道上輩子是唐阿姨撿走了她媽，給了她住處，每天吃飯還會有她的份。

    其他就不清楚了。

    小巷子進去后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一處舊房子前。

    唐月華推門進去，倒了三杯水到桌上，“渴嗎？家里只有白開水?！?/br>
    “有白開水就可以了，還想喝什么水，”趙翠萍笑呵呵的打趣道。

    大人們聊天，林佳插不進去話，只能出門在四周游蕩。

    今天的晚霞格外紅艷。

    像一團燃燒的火焰鋪灑在一半的天空當中，而另一半則已經被黑夜吞噬。

    門口有個石板臺階，林佳不想回去便一屁股坐在上面無聊發著呆。

    大約一小時多后，林程斌出來抽煙結果看到小姑娘愣坐在那里。

    他把拿出來的煙盒子又塞回到衣袋子里，走過去坐她的旁邊。

    林佳聽到動靜轉臉見是林程斌后也不語。

    兩人都靜悄悄的，幾分鐘后，她聽見他突然開口，“會不會冷？”

    嗓音輕緩的問，“要不要我幫你問一下唐阿姨，借件外套過來?！?/br>
    “不冷，現在是晚春了……”林佳沒回頭，仰著頭平靜著回復。

    等趙翠萍和唐月華看時間差不多了，出來時看見門口兩人竟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們在說什么呢，”她看林佳是笑著跟林程斌聊天的，有點好奇問。

    “不告訴你，這是我跟佳佳的秘密?！?/br>
    說著他示意眼神，“對吧，佳佳?！?/br>
    “……嗯?！?/br>
    她對林程斌沒有很熟悉，上輩子跟他也只有一面之緣，后來她媽就換對象了。

    現在看他們好像關系不錯，也不知道后來為什么會分。

    不過這些跟她都沒關系。

    雖然趙翠萍有些時候不好，但至少大多數還是在乎她這個閨女的。

    想到今天是母親節，林佳突然轉身看著她，訕訕道:“媽?！?/br>
    “怎么了？”

    “母，母親節快樂，”說完她就轉回臉了。

    趙翠萍愣了一下，隨后笑，“謝謝我閨女?！?/br>
    天徹底黑了，離這里不遠處有個金紅歌舞廳，四人進去里面一片黑暗。

    走了幾步逐漸有了昏暗的燈光，舞池中央的彩燈不停在滾動，照射在地板和四周五光十色的。

    專屬于這個年代的熱門歌曲，兩兩一對，或者一個人自由的旋轉跳舞。

    林佳是小孩，趙翠萍拿了一杯泡著菊花的熱水給她，“喝這個，要不要吃什么東西?！?/br>
    有水果盤和一些瓜子花生，林佳沒動，說:“我就喝菊花茶就好?！?/br>
    她們坐著沒多久，舞廳的歌曲換了一個。

    唐月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跟別人去跳舞了。

    趙翠萍見狀，囑咐了閨女幾句，便和林程斌也跟著去了。

    歌舞廳跳的大多數是交誼舞，最容易產生曖昧的地方，林佳沒看她媽跳。

    就算爸媽離婚了，可作為孩子來說，看著她跟另一個男人親密的跳舞，還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正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回去，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林佳？”

    誰？她應聲回頭。

    盧明生穿著白色長袖，一只手里端著黑色托盤，上面還放著幾杯菊花茶，另一只手提著熱水瓶。

    “你怎么在這里？！”兩人異口同聲道。

    看到有認識的人在，還挺高興的，“我跟我媽一起來的，她去跳舞了?！?/br>
    盧明生點點頭，看了另一個方向一眼后，“你等等我，我待會就回來?！?/br>
    三分鐘后，他急走著過來，兩人坐著聊天。

    林佳不喜歡探究別人，便也沒追著問為什么出現在舞廳。

    還拿著托盤，樣子像是在這里打工？

    但她不問，盧明生卻低著腦袋主動開口，“我媽是舞廳老板的……”

    “她跟老板有合作，我平時閑著就在這里幫忙了?！?/br>
    他看著她，注意著對方的表情。

    確定林佳沒露出別的神色，心里松了口氣。

    第一次有人在學校里幫他，后來他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畢竟林佳在年級段里挺出名的。

    常年穩坐在第一，各班老師都拿她當典范來對待。

    之前只聽過名字，但不知道人。

    現在知道了，盧明生覺得林佳真是個學習好，長得好看，還善良的人。

    趙翠萍中途回來了幾次。

    知道閨女的同學也在這里，兩人聊著天挺開心的樣子，于是她就放心了，轉身拉著林程斌又投入舞池當中。

    女士的手搭在男士的肩膀上，男士的手輕撫在女士的腰上。

    隨著慢音樂左噠噠，右噠噠，然后接著上下幾步，再重新一個步驟。

    簡單的交誼舞步很容易學。

    趙翠萍覺得這樣日子很快樂。

    沒有了從前婚內的痛苦，只有現在的自由自在。

    ……

    次日。

    林佳在她媽臨時租的房子里醒來后，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趙翠萍租的是一室一廳一廚。

    說是廳和廚，其實地方很小，廳和廚是連在一起的。

    林佳開門出去看到她媽和林叔叔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兩人聽到聲音轉身看見是閨女后，道:“醒了嘛，快去洗洗臉再來吃早飯?！?/br>
    一袋子十個裝的小籠包子，和一杯豆漿，不過都冷了。

    “我給你去熱熱，”趙翠萍摸著袋子里的小籠包道:“或者你等等?！?/br>
    “馬上就要中午可以吃午飯了?！?/br>
    林佳:“沒事，就這么吃吧，午飯我還能吃?！?/br>
    小小個的小籠包，皮薄餡多汁水足。

    好久沒吃過，這種每天早上騎著自行車放在保溫箱里走街叫賣的。

    第76章 該死的長頭發

    下午就得回學校，趙翠萍想了想讓閨女吃了午飯，在這邊再玩一會兒，到時候直接送她去學校。

    林佳上初中后，她都還沒去過學校呢。

    飯后，唐月華來了，她跟趙翠萍在一處工作，都是在賣場賣衣服的。

    “翠萍，得去賣場一趟，老板娘說王英不干了，臨時找不到人替?！?/br>
    “有加班錢的?！?/br>
    趙翠萍眉頭一挑，加班錢啊，一般都是原有工資翻一倍，她猶豫了……

    “媽，去唄，”林佳這時候突然說，“有錢不賺才是傻子?！?/br>
    她說的無所謂，一臉的平靜，沒有絲毫覺得委屈的感覺。

    趙翠萍看的真真的，轉臉跟唐月華道:“行，什么時候，現在嗎？”

    “對，老板娘剛剛催我了?！?/br>
    趙翠萍一走，原本說好的午飯和接送也泡湯了。

    林程斌坐在椅子上，有些尷尬的手指扣了扣旁邊的扶手。

    他看了眼時間，“快中午飯了，佳佳你想吃什么嗎？叔叔給你做?！?/br>
    “或者是你想出去吃？”

    林佳搖頭，“不用了，剛剛吃過小籠包子還不餓?！?/br>
    “叔叔你送我去車站吧，我想回家?！?/br>
    “這樣啊……”林程斌嗓音輕緩的說話，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