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杜蘇拉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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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拉的眸光震了一震,立刻被江世敏捕捉到了。她玲玲地笑起來,如同水晶風鈴互相碰撞。 江世敏吁了一口氣: “我才五十二歲,精力旺盛,頭腦清醒,對現在的一帆來說,我是最合適的領導人。一帆是我和杜宇風合力打造的,可人人都覺得它應該姓杜,甚至還可以姓王,卻偏偏不能姓江。憑什么?就因為我是女人?” 見蘇拉不搭腔,她繼續道:“蘇拉,這個世界對女人,一點都不友好。你以為你給自己戴上道德的枷鎖,他們就不害怕你了嗎?只要你眼里閃著欲望的光,他們還是會恨你,恨到骨子里?!?/br>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 “你是我的女兒,我身上掉下來的rou。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管杜宇風跟你說了什么,你和我都是一體的,你不和我站在一起,還要和誰?” 空調的風吹在蘇拉的頸子上,她忽然打了個冷戰。 江世敏抓過沙發上的薄毯,扔在她膝蓋上。 “把自己包好,別感冒了?!?/br> 蘇拉怔怔地望著她。 江世敏將香煙的末尾按熄在煙灰缸里。蘇拉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落在煙灰缸旁的相框上。 那是一個做舊的原木相框。相框里,二十七歲的江世敏穿著件樸素的灰藍色襯衣,側臉看著鏡頭,一手拽著個笑得臉部扭曲變形的五歲小女孩兒。 那是蘇拉。 照片里沒有爸爸,是因為爸爸就是拍照的人。 “蘇拉,別同情弱者,尤其是像杜荔娜這樣的,內心的弱者。人,要是自己站不起來,想要扶她的,只會被她一起拉著摔倒?!?/br> “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嗎?學誰都行,別學你爸?!?/br> 二十三年前,榴城縣榴河大堤,蘇拉的生父蘇海躍接七歲的女兒放學,看到河邊有兩個孩童溺水。他遂丟開女兒的手,跳下河去救人。兩個孩童只救上來一個,另一個箍著蘇海躍的脖子,一起沉入了河底。 蘇拉在回憶中耽擱了一瞬,重又回到針鋒相對的當下。 她倏然開口: “你……還有老蘇的照片嗎?” 江世敏愣了一下,搖搖頭。 “搬了太多次家,過去的東西,都找不到了?!?/br> 蘇拉“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江世敏問: “你那有嗎?” “有一張?!?/br> 江世敏: “你爸當年,給我們倆拍了不少照片,他自己倒沒留下幾張?!?/br> “是啊?!?/br>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記憶如同榴城那灣小河,靜靜將她們淹沒。 良久,蘇拉回過神來,輕喚了一聲: “媽?!?/br> 江世敏微微一驚。 今晚,她并未期待這個字會在對話中出現。但它就這樣出現了,一脫口,便如打通了壅塞多年的河川,令血脈緊緊相連。 “什么?” “你說的沒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也該知道,我只按自己的心意做事,誰也不能掌控我,你是我媽,也不行?!?/br> “……” 蘇拉站起身來,指著那相框: “這照片,我沒有。我能帶走嗎?” 兩對如出一轍的眸子靜靜相對,其中烽火明滅,云天變幻。 末了,江世敏輕輕嘆氣,撇開視線。 “你拿走吧?!?/br> 蘇拉便把那相框塞到自己精巧的包里。 包有點小,她拉上拉鏈的動作近乎粗暴。 驀地,手上挨了一記,抬起頭時,江世敏瞪了她一眼: “這么大了,還毛手毛腳的?!?/br> 母親的手接過余下的工程,巧妙地調整了一下相框在包里的位置,再輕松平滑地拉上拉鏈。 蘇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便只能選擇轉身離開。 她下到停車場,吳優和保姆車還在電梯口等她,要送她回家。 蘇拉上了車,報了自己的地址。 蘇拉問: “吳助理跟江總多久了?” “五年?!?/br> “江總好相處嗎?” 吳優笑笑:“江總是我崇拜的那種領導?!?/br> 她遞上一盒糖果: “蘇律師,吃糖嗎?” 蘇拉搖搖頭。 過了七歲——父親去世以后,她就再沒有主動要過糖吃。 但更早的時候,她是很愛吃糖的,曾經為了吃一顆糖,和mama大吵大鬧,冷戰了好多天。后來是爸爸居中勸和,她們才重歸于好。 那時候,她還在認字的啟蒙期,爸爸mama都很忙,沒空陪她玩耍。她于是常常玩一種游戲,叫做找字。 大部分時候,爸爸——偶爾是mama——把寫著簡單詞語的小紙條藏在家里的不同角落,蘇拉就尋寶一樣,在家里孤獨而快樂地尋找。也許是在兩層被褥中間,也許是在腌菜壇子下面。 如果找到一張紙條,并且準確地認出上面的字,那么mama會獎勵一顆糖果。 蘇拉沉默地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驀地,心中一動。 她低頭拉開包鏈,掏出相框,摳開背后的旋鈕,取下背板。 ——就像許多年前那樣,背板和照片之間,有一張手寫的小紙條。 “小孩,別擋路?!?/br> 作者有話說: 百合很好,但這文不是……就只是女孩子們之間的競爭、成長、救贖、和陪伴。重申一下,文中的人物都不完美,都有非常糟糕的一面。 這篇文的結構是,大概五章左右是一個小節,有一個獨立的主題,小節開頭摘一段我覺得合適的詩歌點題。下一節,蘇拉女王又要欺負渡渡鳥了~ 第26章 殷紅的郁金香(1) 什物和面孔重重疊疊 迷霧將我的目光遮擋 只有一朵殷紅的郁金香花 別在你的扣眼兒上 ——《心慌意亂》安娜·阿赫馬托娃 深夜十二點, 林渡在床上躺平,手機透過藍牙音箱,播放起催眠冥想的輕音樂。一個醇厚陰柔的男聲緩緩道: “首先, 請放松你的身體,想象一束光從天靈蓋……” 林渡的光剛挨到頭毛尖,就被電話鈴聲沖散了。 竟然是寧夏。 “林作家, 你和蘇拉姐在一起嗎?” 從前, 寧夏也曾因為蘇拉手機撥不通, 打過林渡電話。所以他只是淡淡回道: “沒有,怎么了?” 寧夏的聲音有點焦急: “蘇拉姐好像喝多了,打電話讓我去接她一下,可是還沒說地方, 電話就斷了。我再打過去, 她已經關機了?!?/br> “……對不起哈, 我知道你們分手了, 可我實在想不到還能問誰?!?/br> 林渡沉默一會兒: “她和客戶一起嗎?” “她的日程都是我在排,今天只有一帆的答謝宴, 結束后沒有別的飯局?!?/br> “那會不會是和朋友聚會?” 電話那邊很快地否定: “蘇拉姐在鶴市沒有朋友?!?/br> 林渡一愣,這也太絕對了。 “你了解她的私生活嗎?” 寧夏又安靜了一會兒。 “蘇拉姐的生活全是工作、工作、工作,據我所知……你就是她全部的私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