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杜蘇拉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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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襯衫不及回答, 略帶磁性的女聲從客廳中傳來。 “誰???” 是熟悉的聲音。 但不知為何, 又有些陌生。這聲音柔和得過分,不含敵意, 不抱挑釁,沒有危險。 王子猷側過身,從花襯衫肩上看見了客廳里坐著的蘇拉。她穿著件寬松的家居裙, 頭上包著浴巾,素面朝天, 像個無害的純良女子。 他回過神,這時留意打量眼前的男子。 仔細看,花襯衫的長相頗為英俊, 但過于隨意的發型和衣著淡化了這種英俊。王子猷對自己的外在打扮要求很高, 他認為, 穿著不僅是為了審美,還體現著男性的自律和修養,乃至地位。 花襯衫瞇起眼: “我們見過,在杜董事長的追悼會上?!医辛侄?,森林的林,渡河的渡?!?/br> 他讓開了一條通道,讓蘇拉看得見門口的人。 “原來你……還有別的客人?” 雄性競爭的敵意彌漫開來,王子猷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但他還沒說話,蘇拉已經搶先開口了。 “是的?!?/br> 她站起身,向王子猷道: “進來吧?!?/br> 又向林渡揚了揚下巴: “他馬上就走?!?/br> 林渡登時面罩寒霜,眼尾微微發紅。 王子猷本以為他要和自己打一架,但他默然片刻,好像自己消化了心中的郁結,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我給你貼個創可貼就走?!?/br> 蘇拉愣了一下: “行?!?/br> 林渡便拿起茶幾上拆開一半的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覆蓋住蘇拉臉頰上的傷口。 “這兩天別沾水,知道嗎?沾水就破相了?!?/br> 當著王子猷,蘇拉明顯皺起了眉,但還是點點頭。 “我會注意的。你走吧?!?/br> 林渡走后,蘇拉給王子猷倒了杯熱茶,自己在他對面坐下。見他遲遲不開腔,她索性拿起本案例精選,慢慢翻看。 “你想好說什么了,叫我一聲?!?/br> 這是遺囑宣讀后,王子猷和蘇拉第一次單獨相對。 王子猷躊躇良久,緩緩開口: “蘇拉,你這次回來,究竟想要什么?” 蘇拉挑起眉。 方才林渡在場時,她身上殘留的一絲古怪的柔和,現在盡如如破口的絲襪,零落殆盡。 “你猜猜看?!?/br> 王子猷沒有理會她的陰陽怪氣。 “好,那我就猜猜看?!?/br> “我查過了。我岳父一年前得知自己生病,就去海城見了你。你那時在海城的律所剛升了合伙人,本來干得風生水起,卻辭職。半個月后,你就回到鶴市,加入了天影。天影的鄭總對外說你是他千辛萬苦挖過來的,但事實上,根本就是你主動找的他?!?/br> “所以,遺囑的擬定,股權的劃分,財產的梳理,債務的排查,早在一年前,你們就開始進行了?!?/br> “我岳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連你母親江世敏也不知道他的計劃。追悼會后第二天,江世敏開除了她的秘書朱婷。朱婷是總裁辦負責和海市辦公室溝通的專員,她是我岳父的人,幫著他遮蓋了你從海市回來的消息?!?/br> “你和江世敏不是一路人。我岳父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才請你來做遺產執行人,他希望你在江世敏和娜娜之間保持中立。甚至,他可能還留了一些別的資源或者信息給你,讓你在關鍵時候執行他的意愿?!?/br> “但是,他憑什么這么信任你呢?這個遺囑執行人的位置,這2%的股權,為什么不能交給別人,非得交給你呢?” “并不是因為你優秀,或者聰明。僅僅是因為,你是江世敏的女兒,又是娜娜心里最痛恨的人?!?/br> “蘇拉,我合理懷疑,我岳父也掌握了你的什么把柄,或者給了你一些無法拒絕的好處,才能讓你乖乖聽他的話。你把自己偽裝成門口的野蠻人,其實只是虛張聲勢。你只是我岳父精心挑選的一枚棋子?!?/br> “不是你迷惑了他,而是他cao縱了你?!?/br> 他右手指尖輕輕旋轉著左手無名指的婚戒: “我說的對嗎?” 蘇拉面無表情地聽著王子猷這一長串的敘述,聽到最后,才稍稍顯得有些觸動。 她輕拍了兩下掌。 “王子猷,我低估你了?!?/br> “你比你哥厲害,京嵐應該讓你來做董事長才對?!?/br> 王子猷沉下臉: “我和我哥,只是做事的方法不一樣,你不必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你和我,心平氣和地聊聊,對你有好處?!?/br> “什么好處?” 她的興趣似乎被挑起,王子猷遂放軟了語氣。 “你現在手上的籌碼,是2%的股權。一帆還在擴張期,三年內沒有分紅計劃,受《一致行動協議》的限制,你的股權也要三年后才能變現。三年內,你拿不到任何好處?!?/br> “你母親江世敏,雖然目前掌握著一帆的管理權,但是除了股權,她沒有分得任何遺產。論資源,論人脈,論財力,她都沒法和王家相比。何況她是個冷血動物,這么多年來,她只顧自己?!?/br> “學歷看上去光鮮,但你能走多遠,還是取決于手上的資源。這幾年,你一個女孩子孤身打拼,很辛苦吧?你拼死拼活,年薪能達到多少?一百萬,兩百萬?你現在這間公寓,租金你還能承擔,但旁邊一百五十平米的住宅,你要再奮斗多少年,才能買得起?” “蘇拉,你是聰明人,該多想想,什么是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br> “哦?所以,什么才是對我最有利的選擇呢?”蘇拉拖長了聲音。 “和王家聯手。你要的利益,王家可以提前兌現給你?!?/br> 蘇拉笑了笑: “你考慮得很周到??墒悄愫孟衤┝艘粋€很重要的問題。娜娜恨我?!?/br> 王子猷搖搖頭: “娜娜是小孩子脾氣。一個人,生下來不必憂心錢,也沒有非承擔不可的責任,她已經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br> “可她畢竟不是孩子了。她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是個獨立的個體,有責任自己做決定,自己承擔后果?!?/br> “她不需要知道太多細節。我是她的丈夫,我有責任保護她,也有能力讓她作出合乎利益的選擇?!?/br> 蘇拉譏諷地一笑: “合乎誰的利益?王家?” “我們共同的利益?!?/br> 王子猷不愿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他攤開手,手腕上短吻鱷皮的表帶流瀉出滑膩的亮光。 “蘇拉,你怎么說?” 蘇拉站起身,踱到落地窗邊。 “你的提議很誘人。咱們可以就具體的項目具體談,但是很抱歉,我不可能直接站在你這邊?!?/br> 王子猷詫然: “為什么?” 蘇拉不說話。 王子猷略一思忖: “除非,你落在我岳父手里的把柄太大,大到王家給不出足夠的價碼?!?/br> 蘇拉贊許地點點頭: “真聰明?!?/br> 一個隱約的念頭爬上心頭,王子猷忽然脊背一涼。 “難道當年……真的是你,推了娜娜?” 這一次,蘇拉沒有回答他。 她倚在窗邊,目光貪婪地糾纏著霓虹。 “太晚了,你該回去了。娜娜也該到家了?!?/br> 王子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半晌,他低聲說: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數額、形式,我們都可以談?!?/br> 他起身,扣上西服外套的紐扣,走出蘇拉的公寓。 出電梯的時候,王子猷終于回憶起想起了他和花襯衫的上一次見面。 ——追悼會上,他是何寶賢的男伴。 鶴市人務實低調,許多巨富隱于市井,就連銀行的大堂經理都知道,不要小瞧任何一個穿人字拖的邋遢男人。 王子猷拿出手機,給何寶賢發了個微信。 “阿寶,那天追悼會上你的男伴,是新男朋友?” 以何寶賢的家世,身家三個億以下的男人,她是看不上的。 何寶賢很快回復: “怎么,你嫉妒了?” 她發出來的一瞬,就撤回了。但王子猷已經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