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杜蘇拉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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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拉收攏手臂,胸腹與后腰立刻密密緊貼。 林渡一僵: “別鬧?!?/br> 她恍若未聞,手掌覆上他小腹,慢慢摩挲。 果然,他“嘶”了一聲。 尚存的理智被迫發聲: “這是老何特地給我弄的新鮮澳龍,煎壞了就糟蹋了?!?/br> 何崇光是林渡的發小,富二代自主創業,最近做起了進口水產生意,親朋好友的尿酸指數隨之節節攀高。 蘇拉輕輕嗤了一聲,手掌繼續下移。 男人的脊柱倏地繃直。 他只猶豫了一秒,就把手里的夾子一扔,關掉了爐火。 蘇拉驕縱而得意地笑起來。 下一刻,她被狠狠地嵌入他的骨骼,guntang的唇瓣吞噬了她的笑意。他將手臂環在她臀下,一路托進臥室,再深深壓入平整柔軟的長絨棉。 煎鍋里濃香的醬汁逐漸失去了嗶剝的活力,歸于沉寂。龍蝦從晶亮變為干涸,暴殄得一塌糊涂。 林渡知道,蘇拉享受這種極限挑釁的掌控,以及對自我存在感的再確認,相比而言,□□的快感倒在其次了。 但他不介意被她掌控。 有時候,有些人,是需要一點被掌控的。他像是在海中漂浮了多年的紅藻,第一次被命運的扒籬撈起,盛放在一只活人的手中。 饜足之后,蘇拉翻了個身,仰臉看著林渡。 “我餓了?!?/br> 林渡于是爬起來,去熱龍蝦。 她確實是餓了,像只小獸一樣據案大嚼,牙齒撕扯著略有些干柴的龍蝦rou,紅色蝦殼扔了滿桌。 林渡托著半杯紅酒,抿了一口,把剔出來的小塊龍蝦rou堆到她盤中。 準備好的浪漫燭光晚餐變成了動物世界,他心中略有崎嶇,卻又很是圓滿,好像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 他咧開嘴,用拇指揩拭她嘴角粘上的黃色蝦膏。 唇上的觸感溫柔,蘇拉忽然僵住。 時空悄無聲息地凝固了,大腦停止了運行。 他們有過比這貼近十倍的接觸,卻絲毫不及此刻的親密。 林渡將她的呆愣收進眼底,快活地笑起來。 他覺得,是時候了。 于是炯炯望定了她: “蘇拉,我想……搬進來住?!?/br> 語氣很隨意,顯得毫無蓄謀,但發亮的瞳孔出賣了他。 他猜她多半會拒絕,但至少——這是他下一段英雄征程的開始。矮人吹起了新的號角,魔戒終將被送達。 “……” 蘇拉沒說話。 樓上不知誰家的彈珠滴滴答答掉了一地,令人替收拾殘局者感到焦慮。 最后一顆彈珠停止滾動的時候,蘇拉聽見自己開口了: “林渡……” “嗯?” “其實,我已經厭倦你了?!覀兎质职??!?/br> 凌晨一點,林渡拖著鋼鐵俠行李箱,趿拉著人字拖,懷里抱著限量版游戲鍵盤,像一條被遺棄的卷毛犬,灰溜溜地融入鶴市的夜。 這是一座外來人口超過98%的南方海濱城市,人人青春光鮮,一切嶄新得發亮。白天是優雅而疏離的,大道兩邊栽種的棕櫚樹,每一片葉子都干凈規矩,從無旁逸斜出,像個塑料叢林,但到了晚上,霓虹開始流動,野獸出籠,動物悸動,空氣濕潤油滑,隨便一塊土壤都能長出千絲萬縷的菌菇。 蘇拉和這座城市一樣,冷酷和熱烈交替,難以捉摸,喜怒無常。 但蘇拉并不是這座城市少得可憐的原住民之一,林渡才是。 林渡出生的龍美村距離金融cbd只有五分鐘車程,是鶴市幾個最有錢的城中村之一,其中布滿了不少年輕人熱衷于打卡的美食老店,添記就是其中頗負盛名的一家大排檔,夜晚生意尤其火爆,營業到凌晨四點。 林渡進了添記,發小何崇光已經點好了一盤叉雞飯,兩罐啤酒。 何崇光是個土著富二代,扔下家里的生意不管,自己出來創業,一上來先關心他的龍蝦。 “是龍蝦不好吃?不好吃也不至于分手啊?!?/br> 林渡沉默地瞪著油雞的毛孔,半晌才悶悶地說:“跟龍蝦沒關系?!?/br> “那……她有別人了?” 林渡無聲地一笑。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她說不是?!?/br> 林渡苦笑:“她是個工作狂,平時連應付我都不耐煩,不可能有時間應付第二個男人?!?/br> “……那她說分手之前,你們在做什么?” 林渡沒說話,難以言喻地回了他一個眼神。 何崇光忽然醍醐灌頂。 “擦,該不會是你表現得太差吧?” “……差你妹?!?/br> 何崇光知道自己不該笑,但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妹知道這事,一定很開心?!?/br> 他meimei何寶賢初一就喜歡林渡,鼓起勇氣表白,卻被果斷拒絕,很是傷心過一陣子。 林渡這個死宅就沒怎么像樣地談過戀愛。直到幾個月前,他認識了比他大三歲的蘇拉,一上來就解鎖了姐弟戀這種高難模式。 “所以是……提裙無情,連夜攆人?” “……” 林渡灌下一大口啤酒。 本來一切都很完美。 他自認為,今晚的表現是提升了客戶體驗的。他提出要同居,如果她覺得進展太快,大可以直接拒絕,為什么要分手呢? “她也沒攆我,只是冷靜地建議我今晚在書房睡?!?/br> “哦?” “老子不要面子的嗎?當然是收拾了東西就出來了?!?/br> 何崇光憐憫地望著他: “你這位jiejie,有點兒東西?!?/br> 其實,林渡一下樓就后悔了,他應該不那么憤怒,冷靜地問清楚原因。 蘇拉很少向別人解釋她的行為,但話說出了口,就意味著她已經拿定了主意。 “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么要分手?!?/br> 何崇光又叫了兩罐啤酒: “我幫你分析分析哈?!?/br> “你們交往三個月,她有帶你見過家人和朋友嗎?有提出要見你的家人朋友嗎?” 林渡搖了搖頭。 “我猜,人家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你認真。你突然認真了,她就怕了?!?/br> 林渡一愣:“認真……不好嗎?” “認真的話,她可能就嫌你窮了?!?/br> “我……窮?” 從外表上看,林渡就是個空有張臉,不修邊幅的樂天宅男。但在他的讀者心目中,他應該是個陰暗,冷酷,心理扭曲的老變態。 他大學畢業后就沒上過班,大三的時候在網絡上連載了第一本驚悚懸疑小說,據說嚇得那年所有高校男生不敢一個人上廁所,由此一炮而紅。 今年他二十七歲了,已經出版過八本暢銷書。兩年前靠版權收入買了個小房子,位置不算核心,但居家氛圍很濃,這兩年房價飆漲,市值已經翻倍了。 認真掂量了一番自己的資產,林渡遲疑道: “我覺得,我應該……不算特別窮吧?” “鶴市這地方,寸土寸金,街上掉塊磚能砸中好幾個小目標。你們蘇律師是天影所的高級合伙人,自己開奔馳,來往的都是企業主和上市公司高管,眼界肯定不低。要拿下她這樣的,身家怎么也得三五千萬吧?!?/br> 何重光瞥一眼林渡: “你天天穿個人字拖,大褲衩,渾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五百塊,開個思域,還是二手的?!瓕嵲诓幌駛€能托付終身的樣子?!?/br> 林渡爬梳了一下雜亂的頭頂: “現在談個戀愛,都這么明碼標價嗎?” 何崇光攤手: “歡迎來到鶴市的擇偶市場?!?/br> 只看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是個向錢看的時代,成年人的戀愛,把兩人的身家擺在天平兩端稱量稱量,是基本禮節。 林渡不說話了。 何崇光放下啤酒罐: “阿渡,她要真是為了錢,倒簡單了?!阒涝撛趺崔k?!?/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