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47節
書迷正在閱讀:惡意杜蘇拉、愛菲(1v1 校園)、侯府艷聞 (禁忌)、迷的就是你、同窗者同床[校園1v2]、帶著婚約回七零、重生九零,咸魚女主寫小說出圈了、鐵鍋燉天劫、聽說我是首輔家的那位、抄家流放相公帶我囤貨忙
唐姻知道,宋昕是照顧她的顏面才先帶她來換衣裳,今日在燈坊街的糗事,便不會再有更多的人知曉了。 她點頭起身,略一低頭,卻看見馬車的軟墊上被自己臥出了一灘水漬。唐姻“哎呀”一聲,今日真是“禍不單行”,不僅弄臟了宋昕的衣裳,還弄臟了人家的馬車。 女子的擔心都擺在臉上了,宋昕朝她微微招手:“無妨,我會找人收拾。你先過來?!?/br> 唐姻心說破罐子破摔吧,她動作不敢太大,挪著步子走到馬車的車門處。 宋昕看著唐姻小心翼翼的動作,眉頭微微皺起。 “還能走嗎?” “???” 唐姻正要下馬車,誰知宋昕不由分說又將她抄在懷里,闊步進了府衙后堂。 男人步子很大,唐姻能感到耳畔有風聲掠過。 “表叔,我能走的?!碧埔鑫⑽⒀銎鸩弊?,她是真的能走的,只是有些不方便,還不至于每每讓人抱著。 宋昕卻似乎摟得更緊了些,唇角微勾:“這會兒不怕被人看見了?” 像是被人摸到了死xue,唐姻又把頭乖乖埋了回去。 暮色沉沉,宋昕的懷抱像是一只浮浮沉沉的船,每走一步便有一個規律的起伏,唐姻總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心也怦怦跳得厲害。 宋昕順著游廊往回走,一路上偶有巡夜的衙役,見宋昕懷中抱著一個被大氅遮得嚴嚴實實得女子,問安得話皆咽了回去,個個抱拳躬身行禮,視線垂視腳尖。等人走得遠了,才敢瞧瞧覷一眼。 宋昕除了文采斐然令世人皆知,不近美色、獨善其身,也是名聲在外的。 這樣猝然領回來……不,抱回來個女子,實在不得不令人吃驚。 宋昕將唐姻抱回府衙后堂一間偏房里,并未多說什么,只是讓她等著,就走了。 不多時,唐姻還在擰著裙擺上的水,有人敲門。 唐姻打開個門縫,探出個頭來,發現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婆。 “大人讓我伺候您沐浴更衣?!?/br> 說著,有人搬進來一只大木桶來,木桶里熱氣騰騰的,是剛剛燒好的熱水。 老婆子合上門,看向唐姻的目光有幾分探究,笑盈盈地問:“姑娘快將衣裳脫了吧,濕衣裙貼著,多難受,免得再病了?!?/br> 老婆婆說她是負責給府衙燒飯的婆子,府衙只有衙役,沒有什么婢女,她是唯一的女子,所以宋昕將她派過來幫忙伺候。 唐姻謝過老婆婆,乖乖退去了衣裙,跨進木桶去了。 溫熱的水浸過小腿、腰腹、肩膀,方才在河中沾染的寒意才慢慢退去。 老婆婆幫著唐姻一邊往肩膀上澆水,一邊贊嘆不已:“姑娘真是應了那句膚如凝脂,瞧瞧,這皮膚跟打了蠟似的,難怪大人這般在意您,您還是大人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子呢?!?/br> 唐姻滯了一下,總覺著這話哪里不太對…… 老婆婆讓唐姻現在木桶里泡著,然后去收拾唐姻脫下來的衣裙。唐姻正閉目養神呢,卻聽老婆婆“哎呦”了一聲。 唐姻睜開眼睛,回頭問:“婆婆,怎么了?” 老婆婆拿著唐姻的衣裙急急忙忙走過來,指著那處紅說:“姑娘,今夜你伺候不了大人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去通報一聲?” 唐姻恨不得淹死在浴桶里算了,她可算知道為何方才老婆婆那句話哪里聽著不對勁了,原來老婆婆是誤會了她和三表叔的關系。 唐姻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道:“婆婆,您誤會了……宋大人是我三表叔……” “???表叔?” 也不怪老婆婆誤會,分明方才宋大人交代的時候,那神態、那語氣,哪里像安排小輩,更像是安排……安排夫人! 老婆婆鬧了這么大的烏龍,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那個、小姐,您別介意,我、我是真不知道啊?!?/br> 好在唐姻并未往心里去,朝老婆婆暖暖笑了笑:“婆婆,沒事的?!?/br> 一場小小鬧劇過后,唐姻處理好月事,又換好了衣裳。 天色已經不早了了,老婆婆說,表叔要她沐浴更衣完去后堂的書房找他。 唐姻整理好衣裙便往書房去了,穿過游廊,停在雕花房門前。 一路上,她并未再看到過其他衙役,大概表叔已經做了吩咐,屏退了旁人。夜色更深,偶有幾聲蟲鳴,素白的月光傾瀉而下,鋪滿一地銀白。 書房里的燈還亮著,也不知表叔在忙些什么,她這會兒過來是否打攪了他?是否不合時宜? 她抬了抬手,手腕懸在半空,竟不知該不該落在門上。 “進來,一直站在門外做甚?” 是宋昕。 唐姻依言推開了門,獸首筒式的香爐青煙裊裊,一室熟悉的淡淡檀香,是表叔身上的味道。 宋昕此刻坐在一張五屜長案后,也換好了衣裳,依舊是男人常穿著的山青色。 唐姻忽然想起個句子來,“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篸?!边@似乎不僅僅是形容山水美景,眼下用來描畫三表叔的氣質,似乎要更加貼切一些。 宋昕用毛筆桿子,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讓唐姻坐下,隨后如常道:“換好衣裙了,你且等等我,將手上這些忙完?!?/br> 唐姻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裙和表叔一樣,都是山青色的。 她聽話地坐在宋昕面前,宋昕書書寫寫并不避諱唐姻,唐姻卻不多看桌案一眼,只安靜地陪在宋昕對面,看著宋昕的臉。 唐姻還是第一次看見宋昕處理公事的模樣,安安靜靜的,眉峰聚著,眉頭微微攏起,眉心著了淡淡的凝重。那種清淡如竹之色,略略變得厚重了。 “好了,你先等等?!鄙夙?,宋昕寫好了手上的內容,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身體,讓唐姻等在原處,然后折身去了一趟內室。 宋昕獨身一人慣了,時常泡在書房中,所以養成了一個十分不好的習慣,不論是在京師、宋府,還是蘇州臨時辦案的府衙,都在書房中準備了小憩的床榻。有時候,看書看得累了、或是瞧公文乏了,干脆就會直接在書房歇上一宿。 今日,若不是他帶著唐姻,大概這一晚又要宿在這兒。 唐姻抬眸往宋昕離去的方向瞧著,很快宋昕便從內室走了出來,將一物件兒塞到了她的手中。 隨后口氣恍若一位醫者:“路上拿著,放在小腹上,免得寒氣入體,落下病根?!?/br> 政事上的成就往往掩蓋了宋昕關于醫道上的才華,他讀過不少醫書,受過華神醫的指點,自然懂得一些婦科的忌諱。 雖說現在已是六月天,但唐姻在這個特殊時候碰了涼水了水,總要讓他擔心。 唐姻手里頓時熱乎乎的,低頭一瞧,居然是一只剛剛燒熱做工精細的暖爐。 唐姻在坐回馬車的時候,先前被她弄上水漬的墊子已經被人換下去了。 只是被她蹭上血的宋昕的素白衣衫被疊成整齊的一摞,放置在車廂的角落里。 “三表叔,那衣裳,您不丟掉么?” “丟掉?為何丟掉?”宋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回去命人洗過便好?!?/br> 唐姻硬著頭皮道:“表叔,那、那我來洗吧?!?/br> 否則她一來愧疚,二來也真的難為情。 宋昕這次并未拒絕她,道了聲“好”。唐姻抱著暖爐,馬車向宋府出發了。 大概是最近案子鬧得緊,宋昕入了馬車里手上仍舊不離卷宗。車廂內只有翻書的聲響,沙沙的又很清脆。 宋昕一邊翻看卷宗,一邊手上不停列了一個名單,墨跡干了,他將宣紙抖了抖,遞到唐姻面前:“這幾個,哪個與你父親有過節?” 唐姻一看,宋昕忙活的竟是自家父親的事兒,接過名單細細看了一遍:“這個、這個,還有這幾個,我不認識,其余的到沒聽父親說過與哪個不合?!?/br> 宋昕說了聲“知道了”,心里有了計較,將宣紙折成一卷,遞到油燈前,紙邊兒被火燎燃,泛黃、卷曲,隨后燒成灰燼。 唐國公這次被誣陷大概只是冰山一角,江南的案子,大概并不止表面這么簡單。 就拿陽武侯來說,他好好的為何要囤私兵?赴死時為何又那般從容?萬歲誅了他九族,為何他反而像松了一口氣似的? 所有的疑問都匯聚成一個答案,他在保護著誰。這人會是誰呢?宋昕總覺得這個答案呼之欲出,卻被一層薄霧掩著,難以捉摸。 宋昕很清楚,如今事情的關鍵點就在往唐國公府投放贓物賬冊的那個人身上。 他放出了“查到真兇”的消息,一定會有人過來滅口,以絕后患。 宋昕目色深深地看著虛無處,眼下只能等等看了。 燈節的熱鬧想來通宵達旦,車外的喧鬧聲依舊,宋昕的注意力又回到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今晚出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兒,也不知她這燈節過沒過好。 宋昕想起程家公子提著牡丹花燈打算送給唐姻時,少女看向那盞燈,臉上的確閃過欣喜之色。 他看了看車外,雖然離最熱鬧的燈坊街有上一定距離,但此處也有不少擺攤兒叫賣的小商販。 馬車被叫停,宋昕下了車,開口道:“四娘,買盞燈再回去吧?!?/br> 他抬起一只手臂,手背朝上,袖擺的邊緣剛好搭在手背的三之有一處。山青色的廣袖搭在手臂上垂下,一絲褶皺都無,宛若一泓山泉傾斜而下。 小商販很少見到這樣玉樹臨風的公子,青衣玉簪,簡直水墨仙人。 緊隨其后的,一個娉婷裊娜的女子扶著男人的胳膊露出個頭來。女子也是一身山青,通身透著一個“靈”字,她眨了眨眼睛,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后對男子莞爾一笑。 簡直就像一副極為養眼的畫,這樣的神仙眷侶來他這兒買燈,小商販終于知道什么叫做“蓬蓽生輝”了,忙把壓箱底的彩燈一一擺放出來。 宋昕上前道:“四娘,喜歡哪一盞?” 唐姻掃視了一圈兒,目光定格在一盞白色的兔子燈上。 兔子燈身粘著雪白的穗子,一雙兔眼、兔鼻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唐姻指了指點:“這盞吧?!?/br> “兔子燈寓意吉祥、好運,今后五谷豐登、人畜興旺,夫人真是好眼力呀!”小商販說著就提起一盞遞過去。 什么人畜興旺、什么夫人……唐姻舌頭有些打結:“我不是、我還沒有……” 宋昕卻替她接了過來,也沒解釋,扔下一塊兒碎銀:“不必找了?!?/br> 叫上唐姻上了車。 唐姻耳根子熱得慌,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先是府衙的老婆婆、又是這個小商販,一個兩個都把她當作三叔的女人。 唐姻又想起了程家大姑娘程清婉。 似乎那樣風姿綽約宛若仙女的jiejie與表叔才般配呢……她試圖想象了一下,這兩個人就只是站在一塊就應該十分養眼。 不知怎的,有些羨慕,羨慕之余又有些擔心。 過幾日就要去太湖的莊子吃蟹了,也不知程大姑娘今日落了水會不會生病,螃蟹屬寒,別到時候吃不了怪可惜的……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