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犬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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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的時候有些起風了,江聞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被覃子朝要求馬上回去洗澡,不能再在外頭多呆。 他洗完澡跟著覃子朝來到祁叔的房間,推開門的瞬間還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這里完全就不像一個單身漢住的地方,被子疊的四四方方,床單沒有一絲褶皺,還有一股洗衣粉和太陽的味道。 雖然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座衣柜,但不論是表面還是死角都被擦的一塵不染,和外面的汽修行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江聞皓大概能明白為什么祁叔要留他在這里過夜了。 是要比外面的賓館干凈得多。 空氣里這股令人安心的味道讓他很快就有了倦意,本來還想拿手機打幾把游戲。結果往床上一躺,還沒等游戲更新完畢,他便在臺燈溫暖的光線下漸漸合上了眼睛。 覃子朝洗完澡推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他輕手輕腳來到床邊,將臺燈的光線調到最暗。 接著蹲下身,安靜地注視著床上呼吸綿長的江聞皓,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的頰邊輕輕戳了下。 江聞皓微微蹙了下眉,在枕頭上蹭了蹭,像只貪睡的奶貓。 覃子朝將頭湊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他記得江聞皓才剛來云高不久的時候,因為和杜家傲他們打架,臉頰上還被劃了道小口子。 如今那道傷是一點也看不到了,但自己那晚幫對方貼創口貼的畫面,卻總還是會不可自控地突然冒出來,攪得他心煩意亂。 就比如說,現在。 覃子朝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了。 他有些匆忙地站起身,險些碰倒了床頭柜上的臺歷,還好及時用手將其扶穩。 覃子朝關上了臥室的門,剛要松口氣,突然就察覺到了腦后一道審視的目光。 他的眸子暗了下,心里又是一慌。 那道目光跟著就又輕巧地消失了。 外廳里,電視機的音量被楊志祁調得很小,正播放著歷年的小品合輯。 他坐在桌前,面上還擺著盤花生米和今天沒喝完的酒??吹今映鰜?,斜了他一眼,“小江睡了?” “睡了?!?/br> 楊志祁一遞下巴:“過來再陪我整兩口?!?/br> “行,我再去廚房給你弄兩道下酒菜吧?!?/br> “不用,就花生挺好?!?/br> 覃子朝靜了下,點點頭,轉身又去廚房拿了個酒杯,在楊志祁邊上坐了下來。 他夠過酒瓶,給楊志祁重新滿上,和他碰了下杯。 楊志祁呷了口酒,瞇眼吞下。片刻后問覃子朝:“我記得你是晚上了一年學,今年得有19了吧?” “18?!瘪映舆^楊志祁的杯子又幫他滿上。 “欸,娘胎里還得算一年呢?!睏钪酒詈咝α寺?,“你看你,一眨眼都成大人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都沒到我腰?!?/br> 他說著比劃了下:“現在,都他媽快高老子一頭了!” 楊志祁這人平時話不多,也就只在喝了點酒后才難得多說幾句。一般也都是些叮囑覃子朝好好學習,或是變著法子讓他多陪自己喝幾杯的事,以至于覃子朝現在有些搞不懂對方為什么會突然感慨起來。 “我還記得你當時跟個狼崽子似的護在你媽前面要跟覃建軍拼命,被他拿板凳砸的滿頭是血,哭都沒哭一聲!我當時就看出來了,你小子是個有種的?!?/br> 覃子朝聽到這兒,思緒也不由的就又被拉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記憶里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總在喝酒、賭博,輸光了就打他和他媽,簡直就是把電視上那些叫不出名的狗血三流言情劇情節原原本本地演了一遍。 以至于在他每每看到這些的時候,都覺得其實還挺真實。 后來那個男人在一天早上偷光了家里所有的錢,至此人間蒸發,不知所蹤。 所有人都說覃建軍是被鄒大山騙了,替他背了黑鍋被討債的追殺,所以才一直不敢回來。 覃子朝也的確見到過鄒大山此前經常和覃建軍在一起打牌,覺得這話去偽存真后也還是相當可信。 但他其實并沒有多恨鄒大山,他只是恨覃建軍。 恨到骨子里。 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我當時剛到這里來沒多久,是跟哥們兒一起去的你家……他那會兒在柳安的派出所,那段時間正要被提拔當處長來著?!?nbsp;楊志祁說著,夾了?;ㄉ椎阶炖?。 “那會兒接到警情,起初說的是有人聚眾斗毆,結果到了地方發現是覃建軍打傷了人跑了。我們就一路追去你家,然后就看到你手里拎著把菜刀正跟覃建軍對峙呢,嚇得我那哥們兒一把就把菜刀奪走,把你抱起來了?!?/br> “我記得,梁果叔?!?/br> “對,果子貍!”楊志祁端著酒杯笑了,“他總夸你小子懂事,將來有出息,讓我們都要對你好點?!?/br>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段時間老去派出所蹭飯,還找梁叔告狀,讓你們把覃建軍抓起來槍斃?!?nbsp;覃子朝又跟楊志祁碰了一杯,“梁叔對我很好,像你一樣好?!?/br> “呵,你當我愿意管你這兔崽子?還不是梁果非說我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兒,養你個半路的兒子日后好給自己養老送終嘛!” 覃子朝聞言搖搖頭,他知道楊志祁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做盡了世間善舉,還偏要裝成一副混蛋的樣子。 “還有三子……”楊志祁又吞了口酒,“那也他媽是果子貍給我找的大麻煩!你就說他一個火車站邊上的小偷,你把他抓了就完了唄,還非得教他看書識字,攛掇著他自考!” 聊起梁果,覃子朝很懂事地沒再接話。只是等楊志祁酒杯里的酒喝完了再幫他一杯杯滿上。 他知道楊志祁需要發泄,他也只能借著這點酒來發xiele。 楊志祁:“結果麻煩全是他梁果找的,到頭來收拾你們這些爛攤子的活兒全他媽撂老子一人頭上了!媽的他人呢?!” 他說著,直接拿過酒壇往杯子里倒酒。 臉和眼睛都被酒精熏的有些泛紅,那老鷹似的犀利的眼神,也在此時隱隱蒙上了層酒意。 “祁叔,你喝得太快了?!?/br> 楊志祁動也不動地呆坐在那兒,不知過了許久,才又再次幽幽開口: “昨兒我晚上夢見梁果了,他說他在那邊過得挺好,已經當上處長了。要說還得是他,到哪兒都吃得開?!?/br> 覃子朝還記得梁果的樣子,個子不高,長著張娃娃臉,顯得很小。 說話的時候眼睛就總喜歡瞇起來,對誰都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但面對不法分子時又會變得很兇,嗓門特別亮,跟放炮似的。 后來,他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連人帶車一起翻進了山崖里,走的時候不過35歲。 楊志祁的酒杯又空了,他拎著酒壇,直接將余下的那些酒通通倒進了嘴里。 酒液順著脖子流了些在衣服上。 因為嗆,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覃子朝連忙起身幫他拍著后背。 只是這酒的度數未免太高,后勁太大,楊志祁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他將手握拳一下下使勁捶著自己的胸口,最后終于紅著眼問覃子朝:“你說…那天我怎么就沒跟他一起去呢……” 話落在最后一個尾音時,已然變得打顫。 “祁叔?!瘪映灿行╇y受,握著楊志祁的肩緊了緊,放輕了聲音寬慰道,“那是個意外?!?/br> “那他媽不是意外!”楊志祁一捶桌子啞喝出聲。 覃子朝蹙起眉頭。 楊志祁混混沌沌地呢喃著:“我知道的……我知道……老子非抓到他們不可……等著……等著……” 這之后,楊志祁便漸漸沒聲兒了。 他躺在桌子上,閉眼枕著胳膊。 呼出的氣都帶著濃重的酒味,也不知是醒是睡。 “祁叔?” 覃子朝輕喚了幾下見沒反應,嘆了口氣,彎腰將人架起來要往房間里送。 楊志祁此時卻再次睜開眼,冷不丁開口道: “那小子,小江。你喜歡他?!?/br> …… 作者有話要說: 第45章 看穿 覃子朝的后背驀地一僵,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當靈魂深處最隱秘的心思被人直接攤開放在他眼前時,他還是本能地感到慌了。 空氣里一時靜的只剩下電視機里的小品聲,但在覃子朝的耳朵里卻也像隔了層水膜,離得很遠。 楊志祁看著他,在他這段長久的沉默里一點點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其實剛剛他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也是半蒙半詐。 如果覃子朝否認,那他應該就會全然相信并且放心了。 但覃子朝沒有。 不僅沒有,還把答案通通一筆一劃地寫在了臉上。 對于這個總擅長于把心事藏得極深的孩子來講,這樣的表情簡直就是失誤中的失誤、敗筆中的敗筆。 楊志祁的酒意消散了許多。 他的臉上仍沒有過多表情,只是用鷹似的眼睛又持續盯著覃子朝看了一會兒,開口道:“你要么就把我架進屋,要么就把我送桌邊接著喝,一直僵在這兒傻愣著是要整哪出?” 直到此時,覃子朝方才稍稍回過些神來。 他的眸子顫了下,抿唇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楊志祁搖搖頭,沖房間一遞下巴:“跟我回屋?!?/br> 而后推開覃子朝的攙扶,打開了房間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