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心 第91節
她一直覺得,她與秦晝的兩段開始都不是因為愛。 從一開始的叛逆,到后來的利益捆綁。 那些半推半就的親密,其實也是她的默許。 秦晝并非喜歡強迫他人。 若即若離的親密,不過?事?先試探,如果她抗拒,那他就會收手。 可她面紅耳赤的推搡,在他低頭吻住她的時候,卻也會小心翼翼地給予回應。 他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濕熱的舌頭侵占她的口腔,她在他懷中扭動,似乎想要逃離。 可下?意識的舉動總是最真實的。 她給他的回應,是踮起?的腳,仰長的頸,以及糾纏在一起?的舌尖。 周凜月這塊璞玉,是被秦晝一點?點?打磨出來的。 既然是他的功勞,那么這一切,也只?有他配看到。 秦晝笑著,伸手輕輕按住她的后頸,卡死?了?她所有想要撤離的退路。 進?去?的瞬間,她脊背繃緊,軟在了?他的懷里。 秦晝安撫起?她,就像在安撫一只?受到驚嚇的寵物。 動作溫柔地拍撫她緊繃的后背:“嚇著了??” 周凜月搖搖頭,說出不話來。 他輕笑,將人摟緊了?一點?:“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身上這么燙?!?/br> 周凜月還是搖頭。 秦晝抱著她,走到抽屜旁,從醫藥箱內取出一根溫度計。 他了?看眼她咬緊的下?唇,這個狀況下?,讓她用嘴咬著,他還真擔心她會把體溫計給咬破。 于是讓她夾在腋窩下?。 又回到沙發上,從頭到尾她都被他抱著。 她好像沒多少力氣,手臂也有些癱軟。 秦晝舔了?舔她的耳朵,氣音靡靡。 “小月亮,夾緊點??!?/br> 她一驚。 他又笑,輕輕撥弄了?一下?那根體溫計:“不夾緊點?,就測不準了??!?/br> 她眼神恢復幾?分清明,聽?話地把手臂收緊,貼著肋骨。 他低頭看了?一眼,笑容曖昧,與她貼面低語:“也別太緊,夾斷了?以后用什么?!?/br> 周凜月早就窘迫到整張臉都紅了?,胳膊的力道松也不是,緊也不是。 她干脆認命,靠在他肩上隨他擺布。 那個夜晚極其漫長,他看了?體溫計,沒有燒。 只?是單純的身上發熱。 至于為什么會發熱,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到了?后半夜,周凜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半夢半醒間,看到了?躺在她身邊,將她摟著的秦晝。 讓她心安的懷抱與體溫。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抵觸和他睡在同一間房同一張床。 周凜月困死?了?,翻了?個身,主動往他懷里拱了?拱。 男人睜開眼,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笑容寵溺地將人摟得更緊:“冷了??” 她搖搖頭,因為熟睡而平穩的呼吸。 秦晝卻沒了?困意,抱著懷中人,抬眼去?看窗外將亮未亮的天?色。 片刻的安寧與溫情都像是偷來的,如同鏡花水月。 可人心總是不足,一旦擁有過?,就會渴望的更多。 他也不例外,甚至于,他更加貪心。 他想要的永遠不止眼前這一點?,哪怕她躺在他身邊,躺在他懷里。 可他還是覺得不夠。 那塊大?石一直懸在他的頭頂,他沒辦法將它挪開,只?能在不明時間的等待中,看它何時會掉下?。 然后將這段岌岌可危的關系給砸碎。 在去?外地的前三天?,蔣素婉頂著一臉傷來到了?劇院。 林昭暗地里沖周凜月使了?眼色,后者的遲鈍讓她沒有接收到這個訊號。 還是換衣服的時候,林昭告訴她,聽?說蔣素婉勾搭有婦之夫的事?情敗露了?,那男的帶蔣素婉去?買房,結果撞上了?正室,當場就大?打出手了?。 林昭說:“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就她這個囂張德行,也該吃吃苦頭?!?/br> 周凜月默不作聲換好演出服,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今天?下?午的歌舞劇是《羅密歐與朱麗葉》 她是過?來頂班的,出演一個沒有姓名的小配角,林昭是朱麗葉。 那場演出很快就結束,周凜月回到后臺后看時間還早,想著給秦晝發個消息,問他今天?要不要出去?吃飯。 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總是經常想起?他。 就連剛才在舞臺上,聽?見?旁白的聲音都微微有些晃神。 因為音色與他有三分像。 僅僅只?是三分像的程度,就讓她下?了?舞臺后,忍不住去?看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看見?了?,卻不免遺憾。 很帥的一張臉,卻不及秦晝的十分之一。 周凜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看著自己剛編輯好的那條消息,按了?按狂跳不止的胸口。 那里像是連通起?另外一個世界。 未知又引人著迷。 是什么感覺呢。 她認真思考,卻得不到一個太準確的答案。 那條消息還沒發出去?,手機先接收到兩條訊息。 是沒有備注的聯系人,不知何時添加的。 對方發來了?一個視頻。 還沒來得及點?開,白色的對話框從下?面彈出來。 ——你知道你的枕邊人是個殺人未遂的牢獄犯嗎? ——小心又“死?”一次哦,我的女神meimei/可愛 足夠掀翻一切的駭浪事?先都是被風平浪靜所粉飾。 至少上一秒,周凜月還在思考要不要將這句話發出去?。 她的全部煩惱都是在糾結應該怎么組織語言,邀請秦晝去?吃這頓飯。 林昭換好衣服了?,見?里面這么久沒動靜,所以推門進?來看了?一眼。 周凜月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林昭急忙過?去?,問她怎么了?。 周凜月搖了?搖頭,雙眼卻空洞到什么也瞧不見?。 林昭以為她是哪里疼,上下?都檢查了?一下?,沒有看見?傷口。 又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胃還是哪里? 她還是搖頭,捂著胸口,低下?頭,難受到極致,眼淚好像都被凝固住。 她大?口地呼吸,可手腳開始痙攣。 “疼?!彼龔澫?腰,無能為力,只?能重復這一個字。 全身上下?到處都很疼。 心臟是一切的源頭,疼痛延伸至四肢百骸。 那個人當然不甘心,當初他都打算去?自首了?,不過?是在自首前一天?給秦晝打了?通電話挑釁。 結果當天?晚上就被對方入室連捅十幾?刀。 秦晝一句話都沒說,抵著他的肩將他壓在墻上,一刀接著一刀往他腹部捅。 他聽?到了?皮rou被撕裂的聲音,在黑暗里不斷響起?。 血腥味彌漫,痛疼讓他慘叫,掙扎,求饒。 對方卻面無表情。 黑暗之中,他看見?秦晝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是讓他畢生難忘的眼神,冷漠陰翳,又帶著空洞。 最后秦晝扔了?刀,神情漠然地看他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命差一點?就沒了?,僅僅只?是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