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祁商給?她?發過來一條微信。

    簡單的問她?。

    ——到醫院了嗎？

    虞楚熹雙手捧著手機，回他。

    ——到了。

    她?像平常一樣，簡而言之的回了條信息。

    但很快，虞楚熹想起剛才父親為了不讓她?擔心，而不停的寬慰她?。

    于是她?又補了一條信息。

    ——醫生說我父親沒什么大礙，不過還是要住院一晚，等明天再?做個詳細檢查，沒什么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虞楚熹一番贅述，將?來龍去?脈都告知給?了祁商。

    好讓他不用再?擔心。

    她?點擊發送鍵，將?那條信息發送了出去?。

    有?護士很快過來，通知虞楚熹辦理?住院的手續。

    她?收起手機：“爸，您在這?里等我，我先?去?辦手續?！?/br>
    虞家?偉點頭?應了聲好。

    看著虞楚熹離開后，他始終偏頭?望著她?的背影，當初還是那么小小一只的女兒，如?今也長大成了他的依靠了。

    莫名?的，虞家?偉只覺眼眶有?些發澀，他慢慢的收回了視線。

    辦理?完住院手續，再?回到輸液室時?，虞楚熹看父親已經輸完液，正坐在那里等她?。

    “辦好了？”

    “嗯，我扶您回病房吧?！庇莩淞嗥鸬厣细赣H的公文包。

    她?給?父親開了間單人病房。

    走進病房時?，虞楚熹將?父親扶到床邊：“爸，您想吃什么，我下樓給?您買去?，順便再?幫您買一些洗漱用品?！?/br>
    “也沒什么特別想吃的，你看著隨便買一些吧?！庇菁?偉拿起床邊的住院服，接著道，“但別買太多，說不定就住這?一晚上，買多了，吃不完也浪費?！?/br>
    虞楚熹將?包包放到桌子上，從里面掏出了手機：“好，那我就看著給?您買了?！?/br>
    “我先?換上住院服去??！庇菁?偉起身朝病房的盥洗室走了過去?。

    “爸，我出去?后，您就在房間里換吧?！?/br>
    留下這?句話，虞楚熹握著手機，抬腳走出了病房。

    外面天色已黑透，走出醫院時?，路上還到處都是行人。

    虞楚熹朝街兩邊望了一眼，看到不遠處的路口有?家?便利店，她?徑直走了過去?。

    剛走到一半，手機傳來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她?直覺應該是祁商給?她?發過來的。

    祁商：那就好。

    祁商：現在方便開視頻嗎？

    虞楚熹捧著手機，讀完祁商的這?條信息，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想視頻，但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方便，我現在在醫院外面，正要去?買東西。

    發過去?這?條信息，沒過兩分鐘，祁商就跟她?發起了視頻通話。

    虞楚熹踱步到路邊的空地上，而后她?點擊屏幕，接受了他的邀請。

    “是有?什么事要跟我當面說嗎？”

    視頻里，祁商坐在沙發上，他懶懶的單肘撐在沙發扶手上，長指抵額：“沒事就不能跟你視頻了？”

    虞楚熹單手握著手機，平常視頻幾乎是聊工作，她?很少閑扯別的，就連跟父親也沒這?樣視頻聊過天。

    “怎么，不習慣？”祁商微挑眉，神情懶散，調侃了她?一句，“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了？”

    “干嘛這?么說？”

    “總是繃著臉，平常閑聊的朋友都沒有??！?/br>
    虞楚熹單肘抱胸：“我平日?工作很忙?！?/br>
    祁商眉眼溫涼的望著她?：“不過今天我倒是發現了你的另一面?！?/br>
    “什么？”

    “你現在可愛多了?！?/br>
    “……”

    虞楚熹無?言以對。

    很少有?人會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她?。

    而她?自己好像也不大愿意?接受。

    “可愛？”

    祁商唇邊似是勾著淺淺的笑意?：“嗯，怎么，接受不了？”

    虞楚熹握著手機：“我并不覺得自己可愛?！?/br>
    “我覺得可愛不就行了?！?/br>
    “依據呢？”虞楚熹一本正經的問。

    祁商呵笑了聲：“虞楚熹，你要不要這?么認真，哪來兒的依據，在喜歡的人眼里，你怎樣都可愛?！?/br>
    他說這?句話時?，幾乎是脫口而出，就像是說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而又自然。

    可虞楚熹的心里卻泛起了漣漪。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心跳有?些快，在突然變得曖昧的氛圍里，她?試探的問祁商：“所以你這?是在表白我嗎？”

    那邊的祁商突然不說話了。

    他平靜的望著她?，透過屏幕望過去?，他好看到有?些不真實，隔著屏幕，仿佛隔著一層紗，朦朧的光線里，他眼色說不上有?多純白，似是帶著一層透底的囂張。

    亦或桀驁不馴。

    沉默須臾，他涼涼的丟過來一句：“想多了，現在是你在追我?！?/br>
    “……”

    門口傳來敲門聲，祁商只得跟虞楚熹告別道：“要掛了，我這?邊有?人找我?！?/br>
    “好，你忙?！?/br>
    掛斷視頻通話，祁商將?手機放到桌上：“進來?！?/br>
    程浩推門而入：“哥，川哥在會議室等你，說有?事要跟你商量?！?/br>
    “嗯?！逼钌陶酒鹆松?。

    他順手又拿起桌上的手機，擱進褲兜里，單手插兜的，走出了休息室。

    姜秉川找他無?非就是最近公司新藝人的事。

    祁商除開是公司的掌管人之外，他在圈里也是一線藝人，現在那位新藝人被不斷潑臟水，已經波及到他這?個老?板了。

    一走進會議室，還沒來得及坐下，姜秉川就將?手上的ipad遞給?他：“匿名?造謠的臟水，已經潑到你身上了?！?/br>
    祁商接過ipad，垂眸看了一眼，匿名?爆料的很夸張，說他是夜店王子，還長期跟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保持不正當的關系。

    對家?真是下了血本，想毀掉他推出新藝人的計劃。

    “我已經讓工作人員收集證據了，不過影響還是擴散出去?了?！?/br>
    祁商將?ipad放到一邊，抬眸，眼底著色晦暗不明：“以前這?種事也發生過，我記得有?那么一兩次，因為被告者年齡小，還有?經濟條件差的，最后我們這?邊撤銷了控訴是么？”

    姜秉川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對，這?幫人造謠時?比誰都狠，什么話都敢說，可判決書拿到手后，一個比一個會賣慘?！?/br>
    祁商冷著面色：“這?一次，不管是我，還是新藝人，但凡所有?惡意?造謠的，一旦告了，給?我直接告到底?！?/br>
    姜秉川捏著打火機，準備打火的動作頓了下，望向祁商，又聽他冷冷的丟過來一句：“不管他是誰?！?/br>
    “行，聽你的?！苯ㄞ粝麓蚧饳C的按鈕，藍色火焰冒出來，點燃了煙。

    透過繚繞的煙氣，再?望向祁商時?，姜秉川總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個人好像變了。

    像是能感覺到天生的高位者冷血的一面開始覺醒。

    從前的祁商其實也一直這?樣冷冰冰的，沒什么溫度，但當初自己跟他商量，再?給?那些造謠者一次機會時?，他也點頭?同?意?了下來。

    現在想來，可能并不是他的心軟，亦或慈悲，而是很大程度上他懶得給?那些無?所謂的事，瓜分太多精力。

    可如?今，他已經是整個公司的掌控人，競爭者已經不是其他同?地位的流量藝人，而是一同?瓜分市場這?塊大蛋糕的既得利益者們。

    那可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比豺狼虎豹還要兇狠的人。

    正所謂商場如?戰場，大意?不得，心軟不得，否則很可能一失足，便會萬劫不復。

    姜秉川彈了下煙灰：“現在對那孩子的造謠，壞影響已經擴散出去?了，所以現在消除影響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信息覆蓋，將?他好的一面大肆宣傳出去?，聽說那孩子跟你一樣是個學霸，不過長得可你比討喜?！?/br>
    祁商沒說話，只是冷面坐在那里，聽著姜秉川接下來的話：“也就是所謂男女老?少都喜歡的好孩子，笑起來陽光燦爛的，可比你這?個冷面大魔王招人待見多了?！?/br>
    “講重?點?！逼钌汤渲羯?。

    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剛出山洞的冷傲的大魔王。

    姜秉川抽了一口煙，他吐掉煙氣，接著道：“這?孩子從小參與過兩三部電影，反響還不錯，公司給?他的定位也是走電影這?條路，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多多宣傳他自身的優點，本身他個人魅力就很能吸粉，但如?果路人緣一旦擴大，他以后在電影這?個圈子里才能吃得開?！?/br>
    祁商微點頭?：“剛好再?趁熱度，把他剛簽約的新電影消息放出去??！?/br>
    “可以，白送來的熱度，不蹭白不蹭?！?/br>
    聊的差不多了，祁商問了下他之后的行程：“我接下來的行程有?哪些？”

    “這?一星期基本上都是廣告拍攝，還有?雜志訪問?！苯ㄏ肓讼?，又補了一句，“對了，還有?上次你跟那個插畫師拍的彩妝廣告，需要再?拍一些宣傳照，已經跟品牌商確定了拍攝日?期，下周三拍?！?/br>
    祁商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睫，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