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絕分化 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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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煬想過分化一事遲早有天會被路苑柯知道,但萬萬沒想到這天來的這么突然。 眼見路苑柯神色間的狐疑愈發凝重,他沉吟寸許,在賀止休擔憂的注視中,終于深吸一口氣:“我是因為——” “——路煬,哪個是路煬?” 這時旁側陡然傳來高聲呼喊,只見先前給路煬扎針的護士站在不遠處,目光在注射區內飛快掠過,最終定格在角落里三人杵立的身影。 “怎么跑這兒來了,找你大半天也不吭聲?!?/br> 護士快步上前,手中還捏著一根熟悉的體溫計:“剛剛忘記給你了,待會打完針再量一□□溫,如果還沒有降回三十七度五以下,就去找陳醫生給你再開一針抑制劑,回去自己注射或找人幫忙都可以?!?/br> 她把體溫計往路煬手中一塞,抬頭時不由自主地掃過眼前神情呆愣的倆人,遲疑稍許,還是沒忍住多叮囑了句: “你現在處于omega分化發熱期,最好不要找alpha,以免接觸過程里發生什么意外。發熱是一回事,情難自已或無法抵抗本能標記了又是一回事,omega在這方面得稍加注意點,尤其你們年紀不大的情況,知道了不?” 路煬:“……” 賀止休:“……” 眼見倆人一聲不吭,護士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 正欲再開口,旁側的路苑柯終于從方才一連串超出預料的叮囑中回過神,臉上維持許久的冰冷破碎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罕見地錯愕與愣怔。 “稍等一下,您剛剛說的需要注射抑制劑、正處于omega分化發熱期地人是哪位?”路苑柯沉吟半秒,終是因為難以置信而抬起手,遲疑而心情復雜地指向路煬身邊身高腿長身材挺拔的賀止休:“……是他嗎?” 賀止休:“…………” 路煬:“………………” 第113章 解決 “所以, 你在體育場里暈倒,不是因為受傷,也跟比賽過程沒有任何關系,而是因為你突然進入急性發熱期?” 半小時后。 路苑柯拿著醫生遞來的診單, 白紙黑字上下簡短幾行, 她來來回回看了足有十來遍,確定自己半個標點符號都沒有遺漏后, 才終于神情恍惚地放下了手。 頭頂吊瓶終于見空, 路過的護士掏出棉簽扭身走來。 路煬主動伸出手,在路苑柯的質問的視線中, 徹底避無可避,點下了頭:“對?!?/br> “什么時候開始的?” 良久沉默后,路苑柯終于終于放下揉按太陽xue的手。 盡管努力平復, 但在看見路煬承認時, 方才的冷漠與嚴厲到底還是沒端下去,化著淡妝的臉上凝出一股罕見地錯亂。 她深吸一口氣, 直直望向正對面一步之隔的路煬:“為什么都沒告訴我?” “……” 路煬難得啞口無言, 等護士拔針離開后, 才說:“沒多久,大概兩個……一個月前開始?!?/br> “上次生病也是因為這個?”路苑柯又問。 路煬頓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那次爛尾樓一賽之后被抓包的突然質問。 雖然沒有特意明說,但嗓子的沙啞與無力仍舊被對方隔著電話在大洋彼岸發現。 “不是, 那次是不小心淋雨著涼到,所以感冒了?!?/br> 路煬屈指握了握因為輸液而徹底凍僵的手,感覺手背上的血止的差不多了, 便松開棉花:“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沒想到會這么快, 本來以為沒什么事?!?/br> 他薄唇微動,還要接著說,凍僵的手驟然被緊握。 松開的棉花重新附上手背。 只見對面的路苑柯傾身換位到路煬身邊,細長柳葉眉微蹙:“按滿三分鐘,否則你回去針口該痛了?!?/br> 路煬下意識:“那還不至于?!?/br> “少來,”路苑柯警告地瞟他一眼:“左撇子的事情忘了?” “……” 不提這茬,路煬還真想不起來。 左撇子這事還得追溯到路煬念幼兒園那會。 路苑柯職業注定了她不可能有過多閑暇時間,因此從懂事起,路煬大多數時候都被他爸帶著,再加上路苑柯并非慈愛型的媽,每逢回家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這周學習任務完成的怎么樣——哪怕當時路煬才上幼兒園。 以至于路煬一度與路苑柯格外不熟,有池名鈞在的時候還好點,沒有的話,可以一下午也不吭半聲,就沉默地干自己的事。 一直到某次轉季,幼兒園內流感盛行,倒了半個班后,路煬也終于不堪重負成功染上。 小孩子午休醒來燒得滿臉通紅,給老師嚇得夠嗆,連忙給家長打電話。 恰好那天池名鈞遠也赴外地趕回不來,最后是在臨市出差的路苑柯踩著兩個鐘的油門一路趕到學校。 接到人時,路煬險些燒得不省人事。 換其他小朋友這種情況,見到父母時十有八/九都得哭得不行了;路煬見了路苑柯,卻好似鋸了嘴的河蚌。 除了在上車時喊了句媽,他再也沒吭過聲。 就連護士扎針的時候都沒抖一下,當場成了整個兒科的模范對象,被護士夸得天花亂墜,就差下一秒要原地頒發獎狀了。 是個人都有虛榮心,那會正值幼兒園中班的路煬也不例外。 尤其那次帶他來的,還是時常聚少離多的路苑柯。 在某種微妙的虛榮下,長達數個小時的輸液時光,路煬除了睡覺就是看書。 拔針時路苑柯正好接了個電話,他偷偷犯懶,不等血徹底止住便松開了棉花,甚至為了展現自己不疼,還十分瀟灑地撕了止血棉膠帶。 結果沒止透的針口一路迎風滋血,上了車才覺出痛意,再用袖子偷偷按也已經晚了。 到了夜里,路煬手背血管青腫,連吃飯拿筷子都握不利索,又生怕被發現丟人,最后干脆把右手往兜里一揣,倔強地改用左手拿筷。 然后毫不意外被池名鈞抓了個正著。 “你爸問你怎么突然改用左手吃飯了,你非說自己要練習當個左撇子,” 三分鐘過去,路苑柯松開棉花看看情況,邊冷酷無情地揭穿往事:“問你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想改變起人體習慣了,結果你悶了半天悶出一句什么,你自己說說?!?/br> “……” 路煬別過臉,冷漠地拒絕三連:“不知道,太久早忘了,想不起來?!?/br> 路苑柯毫不吝惜,竹筒倒豆子地揭露:“你說電視上講左撇子聰明右撇子笨蛋,而你想成為一個聰明蛋,后天改造大腦逆天而行?!?/br> 路煬:“…………” “后來你對滑板那么執著,跟你爸一個德行,我都懷疑是不是當初打針放血給放的,” 路苑柯臉上少見地顯出幾分悔意:“早知道當年應該就著你繼續當個左撇子?!?/br> “……” 路煬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委婉提醒:“我上次月考七百四十二?!?/br> “我高中也沒下過七百四,你很高?” 路苑柯丟開棉花,眼神微涼地掠過手中的檢測單:“再說,分數代表不了所有,誰讓你干出這種這么大事也不跟吭一聲的?” 誰也沒讓這么干,但這事確實魔幻,尤其它背后的實際成因。 路煬無法解釋,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何況他理虧在先,此刻只能悶不吭聲地接受指責。 注射區人來人往,嚎啕大哭的小孩終于安靜,此刻正圍在遠處的電視機前聚精會神的觀看動畫片。 周妙如取藥后又被電話叫走,賀止休揣著手機不知去向何處。 方寸之地,眼下僅剩路煬與路苑柯兩人面面相對。 短暫緘默后,路苑柯再次問道:“既然是一個月前就開始,那上個月前你們學校發來的體檢報告里,怎么都沒有提起這個事?” “……我拜托負責體檢的醫生不要寫上去,” 路煬如實交代:“這涉及到個人隱私,在沒有傷害到其他同學的情況下,當事人有權選擇隱瞞不公開,應中也有這項規定?!?/br> 這也是當初白棲遲遲沒被發現的主要原因。 路苑柯眉梢輕輕揚起寸許:“這你倒是背的挺清楚?” “小時候你打發我看法學教材的時候記下來的,”路煬隨口回答:“以防萬一您又臨時choucha,背不下來還得挨罰?!?/br> “你還怕挨罰?”路苑柯半瞇起眼冷冷道:“那現在怎么不怕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約定,還擅自跑去參加比賽,你就不怕我突襲回來罰你?” 手背的針口徹底止血,只留下一個小小的黑點。 路煬五指虛攏無聲握了握,半晌沉吟后,他終于抬眼:“想過,但我知道,比起被你發現,我更不希望將來后悔?!?/br> 路苑柯微頓:“為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原因,” 路煬十指交攏,迎頭回視:“我爸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夠站上一次大的比賽,中途放棄過很多回,但最終依然割舍不下。你們離婚那段時間,我有次半夜醒來聽見他在跟人講電話,說他很后悔這個決定?!?/br> 路苑柯顯而易見不知道這些,她微微錯愕:“后悔什么?” “后悔無法割舍執念,為此甚至不惜同意離開你,也讓我的成長路途變得支離破碎,” 路煬微微朝前傾身,瓷磚倒映出少年清晰標致的下頷線。 他喉結上下輕輕滑動,頭一回講述不曾告知過任何人的往事,言辭都帶著幾分干澀。 “他說希望老天爺給他一次機會,只要讓他踏上那個賽臺一次,不論結果如何,哪怕一輪游也愿意,從此往后就算了了這輩子的心愿,往后余生再也不碰?!?/br> 執念猶如心魔,人不撞南墻、不了了夙愿是不會回頭的。 池名鈞固執地選擇了自我,又在無人知曉的黑夜里立下了誓言。 卻不曾想,老天沒給他機會走下那個賽臺。 他沒見證過結果,也沒來得及一窺結束時的景色;他向往許久、為此放棄諸多的地方將他永恒留下。 路煬不知道這個結果于池名鈞而言是否了了執念,事到如今也沒有人能在替池名鈞說明白,那索性就當一切尚未結束,由他親自去看看那份執著了多年的地方映入眼底的到底是何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