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春令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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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旁的雪地上有足跡朝著林中跑去,凌亂又倉惶。 衛聽春勒馬拉動韁繩,馬匹高高抬蹄在半空中蹬了幾下,又穩穩落地。 幾個人全都繞著馬車的周圍不停地轉。 有人下地持刀查看足跡。 “他們朝著林中跑去了,這片林子太大了,一旦藏起來就麻煩了!” “小心有詐?!庇兄斏鞯娜顺雎曁嵝?。 “這車轱轆是人為破壞,兵分兩路,你們幾個上山追,”衛聽春隨便點了身邊兩個人道:“你們幾個跟著我朝著前面追一段?!?/br> “是!” 眾人齊齊應聲。 衛聽春身邊只剩下兩個同伴,剩下的全都順著腳印和還未被大雪掩蓋的痕跡,朝著密林里面追進去。 衛聽春他們朝前面追了一段,很快停下。 前路便是一片平原,能望出很遠,不宜躲藏和逃命,被他們追趕的一行人定然也是發現了這個弊端,這才在山林出口處把馬車車轱轆弄斷,做出車毀人逃的假象。 “遭了,統領,我們可能上套了!” “快!掉頭!” 三個人又迅速掉頭,一直沖在最前面,一直被一行人圍攏在中間的衛聽春,這一次稍稍落后了一些。 三個人沖回去的時候,遠遠便看到一個人影從車底下鉆出來,上了一匹不知道從哪里牽出來的馬,朝著反方向,也就是一行人追來的方向狂奔。 風雪太大了,迷得人眼睛根本睜不開。 衛聽春卻有種想要原地歡呼一聲的沖動,她憑借一個身形就已經看出來了,那是薛盈! 小東西還挺機靈的,之前悄悄藏在車底下,他們但凡再往前追一段,薛盈就已經跑了! 衛聽春身邊的兩個人縱馬追了上去,衛聽春也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么跟薛盈相認,相認的時候薛盈又會是什么反應。 薛盈到底是個身驕rou貴的太子殿下,劇情里還說他身體一直就不怎么好,現在看上去也不太會騎馬,沒一會兒,就被那兩個人給追上了。 衛聽春錯后他們兩個一點點距離,手已經壓在了刀柄之上,攥緊了刀柄,手背上因為用力青筋凸起,雪花落在其上,便瞬間化為水滾落。 那兩個人已經拿出了武器,對著薛盈的后背砍去,衛聽春也正要揚刀,結果薛盈突然單手拉韁繩,另一只手朝著身后的一個人一抬,只聽“咻”一聲,那個人身形一僵,捂住了自己喉間,而后陡然滾落了馬。 他的馬驚了,直接朝著側面跑了,衛聽春下意識壓低身體,只感覺一道暗器“咻”地飛過自己的側臉。 她若是不低頭,怕是也得挨上。 可以啊小不點,袖里劍這是! 不過他能這樣出其不意在急奔的狀態解決一個人,卻沒法如法炮制,解決掉緊貼著他,對他揮刀的另一個人。 薛盈再度抬手的時候,那人早有防備,拉動身后披風向前,在半空迅速甩了幾圈,薛盈射出來的第二次袖里劍,便盡數被這披風泄力掉在了地上。 薛盈壓低身形狠夾了一下馬腹,顯然他已經沒有招式能出,他又不善武藝,只能逃了。 只是緊貼薛盈身邊的那個人并沒有被甩掉,他的騎術顯然比薛盈好多了。 他再度貼近薛盈,并且對他揚刀的時候,衛聽春想到了系統空間的劇情簡介上的一句臺詞。 “殺太子薛盈者,得黃金百兩,皇城三進宅院一座!”這是劇情里面,二皇子對他們這些殺手的許諾。 對著薛盈揮刀的那個人此刻即便是看不見臉,也能通過他的肢體語言,察覺到他的興奮和激動。 只可惜他的長刀注定落空,“錚!”地一聲,刀兵相接。 接著又是“刺啦——”刺耳的刀刃相擦,就在伏在馬背上的薛盈耳側! 衛聽春在千鈞一發之際,縱馬向前,掄出長刀,生生架住了那個人砍向薛盈后頸的刀鋒。 那人愕然回頭,哪怕只有一雙眼睛,也能看出他此刻何等震驚。 衛聽春縱馬向前,很快插入了他和薛盈馬匹中間,不給這個人懷疑他們的頭是不是要跟他們搶功勞的思考時間,將他手中長刀從薛盈肩頭挑開的瞬間,便自半空貼著他的刀身下壓刀刃。 只聽一聲“刺——”有細小的火花炸在半空,一閃而逝,那個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視線變得模糊,眼前天旋地轉。 “咚”地一聲頭顱滾落在地,他身體還在馬上,未來得及摔倒,血噴出來足有幾尺,他陡然失力,朝著薛盈的方向倒下馬。 正在狂奔的薛盈恰巧側頭看,瞬間被濺了滿臉的腥熱。 他一晃神,突然感覺一匹馬靠近,接著他后背的衣裳被一雙大手死死揪住,用力一拉,他便也地轉天旋。 只不過他不是頭顱搬家,而是被扯到了另一匹狂奔的馬上,他橫在馬頭的位置,像是掛在馬背上的人形馬鞍。 衛聽春壓著他的后背,防止他起身再給自己來一梭子袖里劍,染血的長刀正壓在他的后腿上,冰涼的刀鋒警告著他不讓他亂動。 又朝前跑了好一段,衛聽春還在某處岔路口上轉進了小路,奔著一處漆黑的小路鉆進去了。 一直到薛盈被崎嶇的山路顛得快吐了,蒼茫的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匹馬,衛聽春這才在一處林中停下了。 她翻身下馬,而后一把將薛盈扯下來。 動作有點粗暴,不過沒讓他摔進雪里。 接著她將長刀一用力戳入地面,拉過還搖晃著站不穩的薛盈雙手,飛速卸掉了他手上的袖里劍。 里面果真還有上膛的箭,她要是不小心點,一會兒說不定就沒命了。 嘖。 衛聽春把箭匣子卸了,剩下的東西扔在馬背上的兜子里面。 而后從腰上摸出了一條充作腰帶的軟鞭,三下五除二把薛盈的雙手纏上了。 當然了,他可以現在就跟薛盈相認,但是衛聽春看著滿臉是血的薛盈神情驚恐的樣子,特別興奮,也特別想知道,半年不見,他還有什么自保的招式。 豈料他沒等到什么招式,倒是等到了薛盈“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里面。 衛聽春:“……?” 她切腦袋如切瓜的樣子把他嚇到了嗎?衛聽春早就習慣了,她穿越過好幾次末世呢,切腦袋都切出經驗了,不過她預估那人是朝著另一邊倒的,畢竟她從薛盈這邊用的力氣。 誰知道那人朝著薛盈倒了,濺了薛盈一身一臉血。 她伸手去拉薛盈,以為他是剛才顛簸連凍又嚇,此刻腿軟了。 但是薛盈沒站起來,反倒是仰頭看著衛聽春道:“護城衛副統領齊輝,孤知道你?!?/br> “孤此行去繁昌賑災,在瘟疫棚子救下你的母親和幼妹,孤知道你是誰的人,知道你為何為他辦事,孤能為你擺脫他。他能給你的,孤都能給你!十倍給你,只要你護送孤回到皇城?!?/br> 薛盈雖然姿態卑微,面色慘白衣鬢發凌亂,但是語氣十分鎮定,條理分明,他說,“想必你也知道,孤此次只要回到皇城,聲望將不輸大皇子,屆時我身下太子之位無人能撼動,我能保你,更能保你家人?!?/br> 這話是拉攏,更是威脅。他知道未摘面具的衛聽春是誰,知道他是誰的人,更知道他家在哪里,家中有誰。 “救下他的母親和幼妹”和“你母親和meimei在我手里”沒有區別。 若當真是齊輝本人,確實不敢輕易動薛盈。 衛聽春看著薛盈,心中十分稀奇。 她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視角和薛盈對話,心里贊了他一句臨危不亂,聰明。 衛聽春倒是沒有接薛盈的話,而是伸手再度拉扯薛盈,要將他扶起。 但是把人才拉起來,薛盈還未成站直,便猛地朝著衛聽春懷中撲來。 要不是他手被衛聽春捆上了,衛聽春還以為他要行刺。 結果他一頭結結實實,栽到衛聽春懷中,頭撞在衛聽春胸膛,雙手縮在身前,是個十分標準的——投懷送抱。 衛聽春這身體比薛盈高了足足一個頭,身形寬了足足兩圈,伸手一扶,將他嚴嚴實實摟進懷中。 而他癱軟在衛聽春懷里,半點不著力,人還在朝下滑。 衛聽春——哎? 衛聽春低頭看他,他抿著唇一臉隱忍,蒼白的小臉透出幾分可憐,仰頭看著衛聽春,他的雙眸帶著盈盈霧氣。 這……剛才不還是臨危不亂言語拉攏利益誘惑,沒得到回應,一眨眼就改變策略了嗎? 這是什么策略?她心想著薛盈為了活命這么豁得出去嗎? 第30章 四穿 不過很快衛聽春就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薛盈不太像是投懷送抱,按理說欲拒還迎要勾引人,雙眸水盈盈地看完了人, 就不必再搖晃假裝了。 可是衛聽春稍微松了松手, 薛盈直接順著她的身體滑倒在地。 投懷送抱可不是這么送的, 薛盈咬著唇,因為雙手被捆著, 他甚至沒法撐著手臂坐直。 這是怎么了?衛聽春上前了一步。 顯然薛盈剛才突然跪地, 不是在祈求她救命,而是站不住了…… “你怎么回事兒?”衛聽春開口, 聲音完全是渾厚的中年男音。 薛盈勉強坐直, 雖然很難堪, 但依舊聲音鎮定地開口,“方才上馬的時候掰到了腿?!?/br> 薛盈道:“短時間用不上力,過些時間就好了?!?/br> 其實不是上馬的原因, 而是舊疾。 坊間傳聞, 太子薛盈舊疾纏身,時有復發不良于行, 并非是謠言。 薛盈的腿是小時候跪壞了,也是凍壞了。 每年冬天若是冷到了, 都是會復發的, 已經治好了很多,虎狼之藥用下去, 就連皇帝也不知道他的毛病。 薛盈也沒料到, 自己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候舊疾復發了。 但是他不會在這個“要殺他的人”的面前說出這等實情, 而是坐在地上艱難動腿,嘗試恢復。 “齊輝統領, ”薛盈坐在地上,卻半點不顯姿態卑微,他揚起臉,那雙鳳眸在風雪之夜里看上去和周遭的白雪一樣冷。 “孤說的話全都算數,你若是不信,也可以選擇錢財,”薛盈從懷中摸出了一方小印。 “拿著這印,去皇城任何一個錢莊,都能提出你能帶走的最大數額的金銀,你可以將孤送回皇城后,帶著你的家人遠走高飛?!?/br> 衛聽春垂眸看著薛盈,伸手再度輕松把他拉起來,就架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