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似晚星 第36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世界安靜下來,賀星苒逆著光線悄悄抬眼,只看到靳嶼額角青筋直跳。 該不會戳中他的軟肋了吧? 賀星苒轉著眼珠,從上到下給靳嶼打量個遍,干凈的肌膚,起伏的肌rou紋理,看樣子長期保持運動和塑形。 這樣的男人,性能力江河日下,是一種損失。 她不禁有些扼腕,再出聲語氣跟著溫柔了下來:“其實你也別擔心,小一點也很棒的?!?/br> “……” 靳嶼臉更黑。 賀星苒想,他可真難伺候。 但試想從一夜七次的鉆石變成十分鐘一次的平凡男人,心里落差確實很難令人接受。 賀星苒默了默,最后安慰一句:“真的不用擔心,少食多餐也很棒了?!?/br> 話音落下,靳嶼眉尾輕輕一揚:“挑釁我?” 賀星苒:“……” “想要就直說,”靳嶼曖昧地拍了拍她的臉蛋,湊近了些,在她耳邊輕聲道,“反正我也不會給的?!?/br> “……” 誰想要了?! 下一秒,攔精靈被扔進垃圾桶,靳嶼扯過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居家服套上。 又睨了賀星苒一眼,提防似的說:“本來睡覺我是不穿上衣的,但跟你共處一室——” “……” 戰略性停頓,“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還是要保護好自己吧?!?/br> 賀星苒:“……”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誰先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引的! 引了之后又不負責,還甩鍋到她頭上。 這里吃癟,恐怕也很難找補回來,賀星苒不敢去看靳嶼的表情,往旁邊挪了挪,給靳嶼騰出足夠的位置。 再然后,甩鍋:“都是咱媽太cao心了?!?/br> 靳嶼沒繼續打趣她順勢躺下,按掉夜燈。 “現在輪到我擔心了,”靳嶼把多余的枕頭往兩人中間一撂,劃出楚河漢界,道,“你先睡吧?!?/br> “……” 還真開始防備她了,賀星苒也來了脾氣,冷哼一聲,抱著被子往旁邊躲了躲:“那你也記得別過界?!?/br> “睡了,晚安?!?/br> 身旁是靳嶼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外頭樟樹上有蟬鳴叫,聲音嘔啞嘲哳。 床并不那么舒服,賀星苒有些認床,又因為跟靳嶼較勁兒,逐漸思緒渙散,不知不自覺,倦意還真上來了。 靳嶼似乎并不困,身旁女人的呼吸聲很淺,她很瘦,躺在床上乖乖的,幾乎要縮成小小一團。 如果不是她濃密烏黑的頭發越過枕頭,絲絲搔著他的肌膚,靳嶼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也正因為絲絲縷縷的頭發,靳嶼保持著這個姿勢看手機。 最后確認一遍飛行排期,回應了機組群里的消息,同事們調侃他什么時候請大家伙吃喜糖,他一一回復。 放下手機之前,微信又跳出來一條消息。 kentsin:【帶賀星苒回家了?】 靳嶼反問:【你怎么知道?】 kentsin:【呵呵】 kentsin:【你媽把賀星苒送她的禮物全世界秀了一遍,我媽看到了還敲打我抓緊時間談戀愛,別等你孩子都抱上了,我連對象都沒有】 靳嶼:【對不起,哥們兒實在版本超前了】 kentsin:【所以你這是什么意思?】 【真就打算跟賀星苒一輩子了么】 這群公子哥在戀愛這件事上有著長足天賦,或多或少都有些戀愛史。 家里人未必不知道他們在外面是如何風流倜儻拈花惹草的。 但只要不鬧出人命和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家里人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能被他們帶回家的,都是真正決定定下來的。 黑暗里,身邊女人的呼吸聲安穩綿長,像是靜夜里的一首詠嘆調。 靳嶼沉默良久,回復:【嗯】 kentsin:【嘖】 【從來也沒見你這么好哄,賀星苒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魂湯,好看的女的你見的少了?綠了你甩了你你都不在乎了?】 【是誰前兩天說人生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別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結果的人身上?】 喬景琛是很精英的精致利己主義,他不相信愛情大過天,女人和感情永遠要為自己的事業讓步。 靳嶼和他在一個大院里長大,喬景琛理所當然認為,靳嶼也是這樣的人。 看著友人的質問,靳嶼長出一口氣,似乎陷入某種思考。 借著手機微弱的光,枕側女生自在地閉著雙眸,側顏安靜。 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似乎無需繼續想。 就像他對賀星苒說的那般:不要在行動之間先給自己預設困難。 人間苦難千百般,他和賀星苒愛過恨過,時光流走過,兜兜轉轉,兩人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年紀。 靳嶼:【青春無論怎么樣都會浪費,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浪費在賀星苒的人身上?!?/br> kentsin:【……】 【嘖】 【大詩人】 開始陰陽怪氣上了。 他現在恨不得把好兄弟拉進寺廟讓大師看一看,是不是被叫賀星苒那個女人下蠱了。 【柏拉圖會飲篇怎么不讓你寫?】 【你李白轉世】 【杜甫上身】 …… 最后一句發出,屏幕上顯示紅色感嘆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喬景?。骸啊?/br> 夜色越發濃稠,世界靜悄悄的。 靳嶼不愛聽喬景琛在這兒編排自己,隨手點了拉黑。 身側,躺得平平的姑娘翻了個身,賀星苒睡得思緒渙散,也顧不上和靳嶼之間的楚河漢界。 翻了個身,迷迷糊糊跟靳嶼湊近了些,抬起一條手臂在靳嶼面前揮了揮。 “阿嶼,”睡著了,她聲音黏糊糊軟綿綿的,似乎無意識地在說,“睡覺別看手機,晃到我眼睛了?!?/br> 很尋常的一聲呢喃。 黑夜里,靳嶼按滅手機屏幕,仔細聽著她的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交織其中。 和賀星苒戀愛、分手這些年,被她按下印章的記憶此時一一涌現。 或許不是記憶碎片,只是一些情緒的細枝末節的片段。 或鋒利,或清晰。 他曾經也以為,不過是人生的一段記憶,沒有什么忘不掉,沒有什么值得懷念。 路在自己的腳下,往前走就是了。 然而,俗世生荒草,歲月如短刀。 在與感情的永恒的沖突里,理智從未占過上風。 - 隔日,賀星苒罕見的起晚了。 她平日的生物鐘準時到可怕,今天卻罕見的失靈。 清晨醒來,陽光已經灑滿了窗臺,一看手機,上午十點鐘。 她立馬精神起來,幾乎從床上跳起。 第一次跟丈夫的家人住在一起就起晚,未免太沒有規矩了點兒。 賀家最多算是暴發戶,但賀澤剛的規矩大得很,不允許小輩早上睡懶覺,錢家這樣的傳承幾代的商政世家,規矩大抵更大。 當即不敢再睡,賀星苒趕緊翻身下場,順手整理了下被子,然后一溜煙鉆進衛生間。 一開門,撞上一塊硬邦邦的腹肌。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