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可做了一個夢，夢里她變成了一個丑小鴨。

    她努力地撲騰著翅膀，卻怎么也飛不起來，只能在湖邊無助地踱步。湖里的水鳥們紛紛游了過來，圍著她指指點點。

    許可可心里一陣難過，拼命地想解釋什么，卻發現自己發出的只是難聽的嘎嘎聲。

    湖里的水鳥們越來越多，他們圍成一圈，像是在看一個怪物表演。

    恍惚間，她看到湖邊的泥潭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路堯。他居高臨下地站在泥潭中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窘狀，眼底盡是冷漠和不屑。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許可可悲憤地問。

    路堯冷笑：“你看你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喜歡的？”

    聽到這話，許可可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她拼了命地想掙脫，卻發現自己越陷越深。泥潭也在迅速蔓延著，將她一步步吞沒爛泥中。

    她看著眼前那道修長的身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直到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許可可從猛地夢中驚醒，緩過來之后立馬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真的，她沒真的變成禽獸。

    許可可慢悠悠地下了床，剛踏出臥室門，就聞到了客廳飄來的陣陣香味。

    她抽動了一下鼻子，順著香味走到了餐桌旁。只見餐桌上擺著一盤金黃酥脆的煎蛋，兩片夾著培根rou的烤吐司，以及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旁邊還貼了一張便簽，上面清楚地寫了幾個字“記得吃早餐?！?/br>
    字跡看上去很舒服，筆跡清秀又不大氣，一看就是路堯寫的。

    許可可瞥了一眼便簽，心里一陣忿忿不平。昨晚她輾轉反側到凌晨，滿腦子都是想著自己怎么就這么笨，在路堯抓住自己的時候為什么不狠狠咬他一口。

    她甚至幻想了一下，自己只要使勁一咬，肯定能把他咬出血來，想想就解氣。

    看著面前的早餐，許可可心中委屈和懊悔又涌了上來，她用力叉了一塊煎蛋，狠狠地咬了一口，恨不得真能咬出點什么來。

    于是，她便帶著無盡的恨意吃完了這份早餐，在抹干凈嘴角的油漬后，許可可終于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遠離路堯，從她做起。

    從一個巨大泥潭里拔腿，她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只勇敢的小禽獸了。

    想到這里，許可可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隨后拿著筆又在另外一張便利貼上寫下了幾個字：“碗你洗?！?/br>
    到了公司后，即使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路堯也幾次三番想直接找她搭話，可無一例外地都吃了閉門羹。

    路堯看向她，她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目光相觸，隨即許可可又迅速移開。

    過了好一會，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對眼前的人抬了抬下巴：“午休到我辦公室吃飯?！?/br>
    辦公室？吃飯？這話一出，周圍人的眼神從古怪變得曖昧了起來。

    許可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去，拿出一張便利貼，在上邊寫了幾行字，再撕下來遞給他。

    路堯伸手接過，只見上面寫著：“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和男的一起吃飯?！?/br>
    他臉色微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那帶你出去吃?！?/br>
    這次，許可可直接就從桌上抽出一張新的便利貼，在上邊寫了幾個字，然后把紙撕下來，飛快地扔在了地上。

    路堯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不需要?！?/br>
    這一次，路堯的臉完全黑了下來。

    周圍的人見狀，非常識相地轉過頭假裝忙碌了起來，在心里佩服起這個對潛規則勇敢說不的許可可。

    接下來這幾天，兩人就這樣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就連在家許可可也用便利貼這種奇怪的溝通方式和路堯繼續相處著。

    很快，家里的冰箱門上被各種各樣的便簽占據。

    起初，許可可提出的要求還都是一些瑣碎小事，諸如“冰箱沒有牛奶了，你去買。

    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零食。

    我夠不到麥片，幫我拿一下。之類的。

    但漸漸地，她開始有些得寸進尺，開始頤指氣使地點菜，“我要吃番茄炒蛋，要放辣椒?！?/br>
    “我要吃牛排，三點五熟，多一分都不要?！?/br>
    “魚丸粗面，不要魚丸也不要粗面?！?/br>
    讓許可可意外的是，路堯竟然無一例外地滿足了她這些反人類的要求。

    但她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也許路堯早已失去了底線，只是她沒發現而已。

    當然，也不是所有時候，許可可都只會提無理要求，有時她也挺會照顧人的，比如說：“rou太硬了，咬不動?！焙汀奥穲?，你做飯好難吃?！?/br>
    但這種情況只會維持到白天，一到深夜降臨，路堯總會在床上對她動手動腳，然后脫掉她的內褲，做他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