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苦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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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階環繞的底部中央是件金屬雕塑,被枯葉和碎石覆蓋。 一部翻開的書,搭在水泥底座上。 庭萱靠近打量了會兒,發現底座并非固定——有人把雕塑刻意擺在這里。 進來一段時間后,眼睛才適應鐘樓內的黑暗。庭萱熄了手機燈光,靠著樓梯上行。 或許是錯覺,嵌在墻壁里的石階有些向邊緣傾斜,中間又被磨得下凹,她只能虛扶著墻。 走了兩圈,又往下瞧一眼。離了幾米的書頁正好沖向這面,她方才揮開一下表面雜物,現在離遠了才大致看清內容。 材質是黃銅,刻痕粗糙,還沒經過拋光。這倒合理,水泥底座上也沒留有簽名。 頁面沒有刻字,只是潦草勾了幾筆線條,像是兩個漂浮在空中的人形靈魂相擁。 雕塑還留在廢棄教堂底面,映著微弱的光。 庭萱收回心緒,又往墻邊挪了一點。 鐘樓不高,但步行到頂仍頗費了番氣力。 上面的結構并非如她之前所想,只是個幾平米見方的平臺,連著間被木門鎖住的房間。在大堂望見的橘黃燈光,大概從房間內透出。 另一段墻上有扇小窗——或者叫方形墻洞更合適,踮腳往外望了眼,正好是來時路過的閱兵場。 * 庭萱立在門口,只用手背輕輕敲擊兩下,未上鎖的木門就“吱呀”一聲自己轉開了。 房間不大,除了左面是一米多高的窗臺,其余叁面都封閉。 沒太多家具和裝飾,正中有張黑色長桌,上面迭了幾個木箱,旁邊散開一堆泛黃文件。 沉念正立在桌前,側對庭萱,檢視一簿翻啟的手記。 桌上沒有光源,只有后面石墻上的昏黃壁燈給屋內打上層光輝。 庭萱沒來及想沉念什么時候換了襲曳地長裙——分明不是昨天她感知到的那件。 狹小的空間透出詭譎的虛幻質感,而此刻女人側顏露出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 庭萱走到她身旁,拿起夾在紙頁里的一張照片。 照片里只有一個女人,背景是現在所處的鐘樓。 腰被人環住。 “起這么早?” 滾到喉嚨的問句又止住了,庭萱本來想問引她來這里做甚么,沉念倒熟絡得仿佛無事發生,讓人心梗。 她沒回答,抖開腰間的手。 沉念笑了聲,“Jennifer說你沒生氣?!?/br> 庭萱轉過身,對上她淺茶色的眼睛,“Jennifer?” 準備興師問罪的模樣,沉念沒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看到小巧的五官皺成一團,“湊巧認識……近兩年經常來這兒?!?/br> 又捏住庭萱手里的照片。 “看到后面的字了嗎?” 是張黑白舊照,邊角有磨損,正面褪色不少,紙張也開始泛黃。 背后有行模糊的鋼筆小字,落款年份是1974—— We were alone, and we suspected nothing.[1] 沉念把照片放回手冊里,手指點過桌上的文本、照片和木箱。 “上世紀時,這里是座普通圣公會教堂,定期舉行禮拜、祈禱和冥想。后來,在四十年代末,遭遇了火災?!?/br> 她挑開一個木箱蓋子,讓庭萱看到里面的剪報。 “郵報記載了這場大火:發生在凌晨,起因未知,沒有人員傷亡。但離奇的是,在大火后,女性唱詩班的風琴師就此失蹤?!?/br> “教會規模不大,沒能募集夠重建資金,就這樣廢棄了幾十年。直到兩年前,有城市探險團隊在頂樓墻邊發現一處暗格,打開后是大量未受損的書信和照片?!?/br> 沉念說到此頓住。 “后來XX大學承接了檔案整理和建筑修繕的工作?!?/br> 庭萱還在打量桌上的資料,有不少書信、手記和照片。 “看起來還在進行?” “數字化建檔和資料比對已經完成,收尾有兩部分,一是文本和照片出版,二是重新向公眾開放塔樓?!?/br> 沉念擁著她,帶到窗臺邊上,“這里不會再恢復為教堂。底下是展廳,藝術與設計系負責這里的布置?!?/br> “下面那本書……” “是試驗品?!?/br> * 身后的人又想咬耳朵,庭萱偏頭躲開她,回頭瞪了一眼。 “不好奇為什么讓你來嗎?” “做導游?” 話出口前繞了叁轉,庭萱差點把“你是不是想和我在這里做”問出口,即使之前沉念神色認真得像毫無旖旎心思,剛才耳邊的熱氣還是讓她決定避開敏感話題。 她們現在站得很高,在肅穆的教堂頂部。庭萱不清楚沉念的心思,但對她而言,在圣潔的地方反而更容易滋生雜念。 意外地,沉念只輕輕“嗯”了一聲。 “在搜集同期新聞時,我們注意到了另一起人員失蹤事件,兩者見報日期差了幾天。是當地一位富商的妻子,住處離這里不遠,有定期來教堂做禮拜的習慣?!?/br> 庭萱想起剛才照片里戴著白色禮帽的女士。 接下來,沉念的話放輕了。 “幾十年后,人們才發現,這位女士和那位風琴師互贈的情書?!?/br> --- [1] 神曲?地獄篇?第五章(但丁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