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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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她,緩緩續上:“行的事,不需要我開口?!?/br> 一語雙關。 第11章 11 說實話,沈千橙明白秦則崇那句話的意思,并且也想看看他帶病出場,是怎么個上陣法。 但沒想到,最后的方式完全不是她以為的。 沈千橙的手觸碰到秦則崇的黑發,柔軟如絨毛,發質很好,從她的指縫間溜出去。 她聽不見秦則崇說話,或許他沒出聲,耳邊是絨被摩擦的布料音,以及長發在枕間揉亂的聲音。 不久前秦則崇說的話絲毫沒有任何問題,他不需要開口,只需動手,就能做到一顆石子丟進幽深的池塘里,攪亂一池春水。 開口的是她。 往日清甜的音色,變成輕吟。 沈千橙下意識地曲起膝蓋,仰起臉,額頭觸碰到秦則崇的下巴,堅硬殘留的胡茬根令她的意識逐漸回籠。 她視線里的場景如同莫奈的作品畫,波光粼粼的不清晰。 朵朵睡蓮在水面安眠,又輕輕搖曳,花心的黃像炸開的煙花,擁有一瞬間的璀璨耀眼。 京郊的溫度要比市區低,院中栽種了幾棵早櫻,夜風吹散枝頭的花瓣,散落一地。 二樓的臥室里溫暖和暢,紗簾阻擋不住如水的月光,緩緩鋪在地板上,延伸至床尾。 沈千橙此刻好像院中那棵樹梢枝頭將落未落的早櫻。 她發了會兒呆,才重新睜開眼去看身側的男人,他的睡衣被她蹭開,領口雜亂地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膛。 往上,他正單手撐著腦袋看她,桃花眼里帶著戲謔,唇邊調笑,好像是在笑之前的對話。 除此之外,他便沒有任何變化。 當然了,沈千橙自己也好好地穿著浴袍,只是絨被下的部分是被撩開的。 沈千橙睫毛扇動兩下,視線的落點緩緩停在他的唇上,好歹也讓自己快樂了,得給點甜頭。 當然也有氣氛曖昧烘托的緣故。 她稍稍仰起下巴去吻。 男人略遲疑,還是躲開,落在了他的臉側。 什么意思? 沈千橙一下子清醒了! 察覺到身邊美人倏地變得凌厲的眼神,秦則崇抿唇,簡短溢出兩個字:“傳染?!?/br> 雖然目前沒有感染流感的跡象,但可能在潛伏期,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 更何況她的主持需要播音。 難得她主動,他卻錯過。 “……” 聽聽這可信度高嗎? 沈千橙有種難以言明的羞惱,翻過身,卷起絨被。 以后休想她再主動親他。果然聯姻夫妻就是沒有甜蜜度,再怎么裝模范夫妻也是假的。 在沈千橙的思維里,親吻與其他不同,是項很有儀式感的行為,代表她不抗拒對方的接近。 她從來沒有主動吻過秦則崇,倒是他經常會。 今晚秦則崇居然拒絕了她。 沈千橙本身就有些累,胡思亂想之余,沒過多久就睡著了,壓根沒管背后的男人。 -次日,沈千橙的手機鬧鈴響了。 她還沒動,一道陰影已經從她的身上略過,將鬧鈴給關了。 沈千橙平時和他基本一起醒,以為今天也是,沒想到直到下床,這男人還在床上。 資本家終于醒悟了,不起早了? 沈千橙還記得昨晚的事,哼了一聲。 在她走后半小時,秦則崇才緩緩睜開眼眸,揉了揉太陽xue,輕嘆了口氣,慢慢悠悠地下了床。 莊園里養了只金毛。 是之前樂聿風辦案時收留的,他家遺傳性地對狗毛過敏,干脆送到了他那里,他對狗沒興趣,又送到這里養著。 所以這狗不認識他,也不認識沈千橙。 這條金毛脾氣好,每天會自己出去遛自己,回來讓莊園管家打理得很干凈。 沈千橙第一次知道秦則崇養狗,實在難以想象。 她這個人對毛絨絨的動物沒有抵抗力,吃早飯的時間,它就在餐桌邊躺著,爪子搭在她的拖鞋上。 沈千橙給它扔吃的:“張嘴?!?/br> 等金毛吃完,又夸道:“你比你主人聽話多了?!?/br> “你也是它的主人?!辈蛷d門口傳來秦則崇啞沉的嗓音。 說他壞話被聽到,沈千橙絲毫沒有尷尬感,反正昨晚沒有張嘴的又不是她。 金毛朝男主人搖搖尾巴。 沈千橙摸摸它的腦袋,柔順的觸感讓她想起昨晚插在秦則崇頭發的感覺——所以果然是狗男人。 “它叫什么名字?”她問。 秦則崇皺眉頭,他從來沒給它起過名,問倒他了。 這模樣落在沈千橙眼里,就是不樂意告訴她,她勾起唇角:“哎呀,秦總該不會是啞巴了吧?” 主持人記憶力好,都記得連一周前他說過的話,丟回他身上。 昨晚的事她氣到現在,秦則崇反而不急了,悠悠地落座在她對面,靜靜地看著她鮮活的表情。 忽然笑了。 沈千橙被他笑得無語。 這男人病瘋了。 -五點半的京市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 寂靜空寥的京郊高速上,賓利像一顆流星劃過,逐漸駛入城市中心的喧鬧里。 今天是文秘書帶司機一起過來接人的。 文秘書能夠從千軍萬馬里脫穎而出,憑借的自然是高智商和高情商,以及敏銳的觀察力。 他一眼就看出這對夫妻的氛圍不大對,別扭。 準確來說,是單方面的。 因為他看到秦太太漂漂亮亮地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得啪嗒啪嗒響,秦總走在后面,視線就沒離開過。 文秘書發揮自己的作用:“太太昨晚來這里,辛苦了?!?/br> 沈千橙翹唇:“哪兒呀,不如某人辛苦?!?/br> 聽這嘲諷,文秘書不知道秦總怎么得罪她的,來看病前都好好的,溫柔可人。 他輕言:“我跟秦總很多年了,很少見他生病,我聽說病人的情緒都是反復的……” 沈千橙哦了聲。 文秘書沒話說了,沉默地拉開車門。 秦則崇昨晚睡得遲,又醒得早,加上生病,聽他唧唧歪歪,睡意很難全部抵抗住,捏了捏眉心。 沈千橙在看小茶發的消息。 京臺和央臺的花朝節活動一共邀請了十二位女士,包括三位主持人,九位明星。 其中京臺只出一位主持人,這名額落在了沈千橙的頭上。 早在名單出來的那天,京臺內部就議論紛紛,畢竟這可是一個面向全國的活動,還是央臺這樣的舞臺。 沈千橙憑什么呢,才來半個月,一個六點檔的早間主播?資歷哪里比得過蘇月薇? 小茶是眾多實習生中的一個,早早就加入過大群和好幾個小群,壓根就沒有露出過昵稱。 所以偶爾討論花神人選時,為蘇月薇惋惜,他們都不知道她能看到。 沈千橙回了小茶一條語音:“瞎子一輩子也看不到本小姐的美?!?/br> 副駕上的文秘書乍一聽還以為這是在內涵秦總。 他從后視鏡瞄了眼——還真可能是說秦總,因為秦總在車上補覺,雙眸緊閉,確實像“瞎子”。 到電視臺大樓外時,他蘇醒。 沈千橙下車的那一刻,聽見身后車里男人慵懶的低啞嗓音:“晚上來接你?!?/br> “那狗,沒名字,你可以起?!?/br> 秦氏門崗處已經習慣看見秦總早到,深深感慨,這外面的哪個公子哥像他們秦總,優秀還勤奮。 勤奮的秦則崇剛進辦公室就吩咐:“所有事宜推到兩小時后?!?/br> 文秘書眼睜睜看他進了內里的休息室。 “……” 所以您起早來公司,最后還要補覺,只是單純為了陪老婆上班? -進了演播室準備的時候,沈千橙還在思考之前秦則崇那話什么意思——金毛都這么大了,怎么可能沒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