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場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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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野后半路一直在睡著,醒來的時候發現梁殊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自己邊上,車子停在路邊,駕駛位的小助理不知道去哪兒了,而自己身上蓋著一個小毯子,梁殊就坐在自己邊上玩手機。 “苗苗呢?我們這是到哪兒?” “醒了?劇組道哥讓我們幫捎點東西回去,苗苗下去買了,賀斂知道你回來嗎?一會兒開車送你回桔園還是去賀斂那?” 徐青野本意是給賀斂一個驚喜的,但想到今天剛剛年初三,賀斂未必會在半山,自己現在過去很可能撲空,但是賀斂如果在外面,他也不想這么打擾他,想來想去,她有些想回桔園了。 只是還沒等‘桔園’這兩個字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梁殊趕緊給她比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阿野,相信我,比起那些可有可無的事,賀斂現在肯定也想見到你,不然他也不至于除夕夜還大老遠地開車去槐江,趕緊打電話,我把你交到賀斂的手上就算是完成任務了?!?/br> 徐青野心理其實還是猶豫的,但在梁殊的‘催促’下,電話已經撥過去了。 電話那邊響了兩聲就接起來了,看樣子賀斂現在應該并不是很忙,徐青野也直接切入了正題。 “賀斂,你在干嘛?現在方便嗎?” “方便,怎么了,你說?!?/br> 徐青野隱約從聽筒的那邊聽見了一陣陣輕容的音樂,像是大提琴的聲音,中間偶爾還伴隨著一些腳步聲,賀斂應該是在外面。 徐青野:“我從槐江回來了,我現在方便去找你嗎?” “已經到北城了嗎?在哪里,我現在過去接你?!?/br> 賀斂抬手示意一旁奏樂的大提琴手將音樂停下來,臉上帶著外人少見的耐心,在確認徐青野并不需要他過去的時候,報上了地址,甚至還說了過來的最佳路線。 把對面的沈周思看得嘖嘖稱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能遇到這么體貼的男朋友,是青野要過來嗎?正好最近的事我要親自和她解釋解釋,真鬧出誤會就不好了?!?/br> 這事賀斂倒是篤定:“她不會誤會?!?/br> “那倒是?!鄙蛑芩悸柫寺柤纾骸耙膊皇钦l都想韓棠那么瘋,只要誰和你走得近一些,她都要發瘋,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你有女朋友,會是什么反應,樓醒他們幾個估計都瞞著呢,不然這女人估計已經打個飛機回國了?!?/br> 賀斂神色淡漠,就像沈周思提起的是一個陌生人:“我和韓棠之間只是朋友關系,以前沒有在一起,以后也不會在一起,這一點我想她自己也應該清楚?!?/br> 你是清楚,可那個女人可未必多清楚。 沈周思沒反駁賀斂的話,也沒再作聲。 她只是突然發現一件很可悲的事,那就是一旦一個男人不喜歡你,在他的視線中其實是看不到你的,你在面對他時心中如何波瀾起伏,如果自我感動。 感動的也都只能是自己。 就比如韓棠,賀斂好像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這個女人,或者說是他甚至不愿意了解她。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覺得高興,還是有那么一些同情韓棠了。 從徐青野剛才的位置到這家餐館只隔了四條街,新年的這幾天外出務工的人都回了老家,北城這座城市本地人本就不多,外面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也沒什么人愿意在外面逗留。 一腳油門,二十幾分鐘的時間徐青野就到了,行李箱被服務生保管,餐廳的經理引路到了走廊最盡頭的包間。 來的路上,梁殊就猜了一路,新年的頭幾天,賀斂會和誰在外面吃飯,她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大概率是沈周思。 見了面,發現坐在賀斂對面的人還真是她。 徐青野走進去的時候,沈周思已經殷勤地起身了,完全沒有什么一線女明星的架子,出來迎了幾步見徐青野坐下她才重新落座。 沈周思甚至還舉起了三個手指:“青野,我實現聲明一下,我和賀斂我們兩個清清白白?!?/br> 徐青野看著沈周思那副要和賀斂劃清界限的樣子,也是一陣的好笑:“我知道的,那天我不是也在嗎?” “是啊,我也沒想到那群狗仔那么可惡,還好那天我有活動沒邋里邋遢的出門?!?/br> “對了,那幅畫的效果不錯,我再繼續用一陣再還給你?!焙竺孢@話是對賀斂說的。 “嗯?!?/br> 沈周思雖然被惡心了這么一遭,但是拿了角色實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臨到這頓飯結束前,開心地買了單,還給這對幾天沒見的小情侶留足了空間先走了一步。 賀斂顯然并不打算在這家餐廳里享受二人世界,沈周思前腳走了,賀斂后腳就開車帶著徐青野回了半山別墅。 其實前后加起來,徐青野也只走了一周不到的時間,但她總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 日頭西沉,這天本就是個溫吞的陰霾天,徐青野進屋子便開了燈,也是這明亮的燈光,讓她看清了賀斂眼中帶著的□□。 她人被抵在玄關處的時候,才慢慢地開始接受那個熱烈的吻,并試探性地回應著。 她試探性地回應,換來的是賀斂更加洶涌的愛意,他只脫了外套,就打橫抱著她進了臥室。 他們之間的熱烈,讓徐青野想到書中所說的熱戀中的小情侶,想到電影里那些奮不顧身的愛情,又或者是向死而生的勇氣。 她在走神,而賀斂似乎也發現了她親吻的并不專心,不知道從那一刻起,他開始發了狠的吻她。 與往日的他并不相同,連擁抱都藏滿了占有欲,像是想把她就這么揉進他的骨血里。 到了后面,徐青野已經開始忍不住在低聲喘息著,連腰身也因為自己的不自知的動作露出了小半截,臥室里滿是曖昧的氣氛。 直到徐青野感受到自己襟前的扣子一顆顆的被剝落,她猛地清醒過來,稍用力推開了賀斂。 語氣磕磕巴巴,但是拒絕明顯:“不、不行,我還在來那個?!?/br> 第31章 戒指 賀斂聽見這話, 眼中的□□褪去了一半,徐青野也知道自己這樣著實有些掃興。 只是從剛剛到現在,賀斂始終都沒給自己叫停的機會。 她的臉側搭在賀斂的肩膀上, 不敢去看他, 有些心虛地說:“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br> 賀斂就由著她這么躲閃著。 只是當理智重新回歸、情緒平復, 賀斂此刻最關心的顯然不是他們剛剛要做的事是否還能繼續, 而是徐青野怎么突然回來了。 “這次經期不痛嗎?怎么這么急著就回來了,也沒提前讓我去接你?!?/br> 徐青野看他不計較了, 才抬頭看了看賀斂, 心中的注意力卻都放在彼此有些紅紅的唇瓣上,那里有些漲漲的,還殘留著他們交織在一起的氣息。 徐青野:“梁殊要回劇組去拍戲,小助理剛好來接她, 我就跟著一起回來了,至于經期……不是第一天,已經不疼了,明天……明天應該就可以?!?/br> 明天不可以, 后天一定也可以的。 只是如果這么說會不會顯得她對那事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她已經感受到了賀斂的□□, 聽說這種事也不能總憋著,對身體好像也不是很好。 徐青野漲紅著一張臉, 心下一橫, 手緩緩地附了上去, 她沒有做這種事情的經驗, 連一降一沉的呼吸聲中都帶著青澀的意味。 賀斂在她即將觸及的時候及時地拉住了她的手, 說話間聲音已經再次染上了沙?。骸鞍⒁? 別動?!?/br> 徐青野的手僵持在那里,卻沒有就此住手的打算,她依然堅持:“賀斂,我幫你吧,我不太會,你能教我嗎?” 徐青野覺得自己沒有哪一刻是像這一刻這樣大膽。 賀斂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臉,然而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到底還是波動起了動蕩的漣漪。 徐青野就像是初攀高峰的冒險家,在賀斂的引領下,她在那片荒野中提起裙擺跳舞,深夜的月色為鄰,窗外天際時而傳來的飛機引擎聲是除去房間旖旎外的唯一音色。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從前的她還不懂什么是‘為心中摯愛,甘愿赴湯蹈火’,現在她大概有些懂了,當你真正想要陷進去的時候,其實已經無暇顧及眼前的是天堂還是深淵。 最后的最后,熟悉的臥室里只剩下了陌生的喘息聲,徐青野清理好一切好,將整個人都縮在了被子里。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覺得有些不自在。 反觀賀斂,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中途還有時間起身給她倒一杯溫開水。 他就站在他們的床邊,那個視角有些居高臨下:“要坐起來喝嗎?” “嗯?!毙烨嘁耙呀洆Q好了睡衣,起身被子向下掉落的時候,她也沒有立即向上拉。 賀斂的手湊過來后,徐青野才看清她手指上帶著戒指的形狀,她剛剛與他十指緊握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這枚戒指的存在,而她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看見過賀斂帶這個。 那戒指并沒有什么花哨的雕刻,只是一個很素的戒圈,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特別之處,那就是她手指剮蹭過去的時候發現上面有一些特別的紋路,只是臥室內燈光昏暗,具體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等她喝完水放下水杯,人又縮回了被子里,才拉著賀斂的手湊到眼前將那個戒指的樣式看個清楚。 “怎么突然戴戒指了,這是什么花紋,好像從來沒見過?!?/br> 賀斂見徐青野感興趣,直接把戒指摘了下來給她看:“喜歡嗎?我那里還有一個?!?/br> 還有一個? 徐青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戒指是對戒,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拿到了一個燙手山芋,戴對戒是什么意思,她們的心理都很清楚。 徐青野捏著那枚戒指沒說話,這種時候哪怕只是幾秒的沉默,也足矣表明她的態度。 短暫的沉默后,兩個人換了個話題聊起了沈周思,那枚戒指又重新帶回了賀斂的手指上,就好像剛剛他也只是隨口一提。 徐青野這個時候的聊天已經不怎么走心了,隨意撿到什么話題都會問幾句。 “你和沈周思的關系很好嗎?很小時候認識的那種青梅竹馬?” 從上次沈周思給她拿來的那些保暖設備就可以看得出來,里面有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很私人的,沈周思也基本都一樣不落地拿給她了。 賀斂:“嗯,這次的事會在意嗎?” 賀斂指的是沈周思‘戀情曝光’這件事。 徐青野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在意還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去看這件事,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在她第一次發現那個戀情爆料的男主角是賀斂的時候。 她內心有那么一瞬的慌亂。 徐青野不知道怎么來更好地詮釋自己復雜的內心世界,最后歸結為兩個字,好像也就是賀斂所說的‘在意’。 是的,她是在意的,她也只是很普通的女人,有屬于自己的喜怒哀樂,喜歡一個人,或許也妄想有一天可以據為己有,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尤其這個人是賀斂的時候。 徐青野習慣性地扣進賀斂的手指,將頭偏向賀斂的那一側去看他,坦然地面對自己的內心世界:“理智上沒有,但會發自本能地關注這件事,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在意?!?/br> 賀斂:“我們這幾個家庭走的很近,父母輩或者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是朋友,沈家和我母親有一定的親屬關系,沈周思算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遠房表妹……” 賀斂耐心地解釋,徐青野卻早就不在意這件事了,只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她的懷里。 賀斂這個人,饒是誰見了總逃不脫要給他一個冷漠的標簽,唯獨是她,從未感受過他的冷漠,他們似乎是從最開始相遇的那一刻,他對她就是特別的。 她感受的到。 徐青野半蜷著身子,賀斂的手落在了腰身處的時候,她有情不自禁地附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緩緩入睡。 —— 徐青野昨天下午的時候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回來的太早了,到了今天就變成了慶幸,賀斂一早接了賀關嶺的電話,這次和凱歐國際談判的事情提前到了后天,從北城飛到美國需要十二個小時,期間還需要做一定的準備工作,也就是說,賀斂傍晚的飛機就要走了。 她吃過午飯就一直在給賀斂收拾行李,而她自己的行李昨晚推進門口以后,始終都沒有打開過,她也顧不上整理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