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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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時,寢衣袖子也順著往下滑落,露出半截手臂,垂下復又再遮住那片雪色。 玉藻見狀,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而后下臺階,抄近道回去,將帕子在水里浸濕后,也不拿來凈面,反朝正屋走去。 將手里的濕帕遞給女子后,她仰頭去逗弄鸚鵡,不滿的咬牙道:“也不知它是叫什么給嚇著了,膽子忒小了些,反把我們給嚇了跳?!?/br> 隨后又和眼前這只做壞的主子說:“要是把大奶奶給嚇了,我瞧你在大爺那兒要怎么說道,只怕你這命都難保?!?/br> 寶因瞥了眼,接過擦著手指,視線落在一旁的占風鐸上,聽到她小孩脾性的警告威脅,無奈一笑:“剛起了陣風,大概是被這玉片的聲音給驚了,哪就能嚇著我,值得你這么拿話嚇它,將它放遠些就是?!?/br> 玉藻也頗不好意思的笑出聲。 兩人在這兒閑話沒多會兒,屋里便傳來咳聲。 寶因趕忙放下帕子,掀起竹簾又想到什么,手扶著門,回身囑咐道:“藥要是熬好了便馬上端來,再叫廚房備些清熱解毒的吃食,不要油葷,也不能太清淡太素,可知道?” 玉藻連欸兩聲,回了句:“我這就去盯著?!?/br> 簾子落下,女子已進了屋。 她也拿起帕子,踩上廊凳提著鳥架去忙活了。 ... 寶因連挑兩道簾子,進到里間,只見本該躺在臥床上的男子正坐在暖榻邊,手撐著幾沿,捂嘴俯身咳著。 午時下值回來,男子便咳個不停,誰知沐浴過,竟直接發起熱來,說是躺會兒就好,可昏睡到現在方醒。 見到人醒,她心間松下口氣,聽到屋外動靜,又走去外間從侍女手中端過藥,放在榻幾上。 隨后隔簾再被挑起,是東廚的婆子送飯食來了。 寶因簡單吩咐了兩句,便要出去。 林業綏抬眼看去,咳聲忽變得急促起來,直至喉間搔癢之感淡去,聲音才漸漸止住。 婆子出去后,他拉住女子的手,嗓音低沉,還帶著些無可奈何:“我可以睡暖榻?!?/br> 寶因剛要開口,便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在廊下站定喊了聲“綏大爺”,她只好將舌尖那句欲要出口的話吞回腹中,柔聲道:“爺先處理事?!?/br> 這樣幾個字,使得林業綏再無話可說,他逼自己松開手,看著女子出去,而后凜然吐出一字:“說?!?/br> 聽出男子聲音里的不悅,再想及前面有大奶奶的聲音傳出,童官便知自己來得不是時候,連忙交差:“太子說愿意行事?!?/br> 林業綏聽后,不置一言,太子入此局是在他計劃之中的事,只是...由此便會走向第二個變數。 幼福。 喝完藥,他起身下了腳踏,往外間去。 本想去偏寢尋人。 豈料出去,抬眼便見松綠輕紗,云髻松松。 女子正垂首在謄寫經文,一會兒翻經書,一會兒繼續落筆。 一雙眼應接不暇。 林業綏踱步過去,掌心覆在女子的脖頸之上,不輕不重的揉捏著。 寶因知道是他。 經文謄寫到最后,男子念一句,她寫一句。 想起在內室的對話,寶因緩緩開口:“爺為何要睡...” 話至中途,她慢慢回過味來,抬頭笑問:“爺前面以為我要去偏寢睡,舍不得我?” 林業綏用鼻音輕嗯了聲,望著她時,眸中清澈如水。 竟...如此坦誠。 反叫她變得局促起來,寶因連忙挪開目光,擱下手中的兔毫筆,還緩了會兒,方能從容開口說今日所發生的事:“鉚二爺的婚事定下來了,袁二太太說是想等天涼了再行六禮,但這通婚書...” 世家的姻親,皆需由禮部贊者來進行,只是上報禮部前,還需先寫兩份通婚書,一份給袁府,一份自留。 待那邊回了答婚書才可正式行六禮。 可按禮數,通婚書該由新婿父親來寫。 見女子停筆,林業綏合起經書,踩上腳踏,走去榻幾另一側坐下,只說道:“三叔父來信說他七月便要回來?!?/br> 叔父于禮法上乃從父。 也算合乎禮制。 了卻了一件事,寶因放心點頭,下榻攏好木屐,將收好的經書筆墨放去書案那邊,瞧見棋奩時,她回頭去看男子。 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又擺了棋局來解悶。 林業綏執黑子,寶因執白子,來往廝殺沒一會兒,忽然止戈。 “幼福?!?/br> “嗯?!?/br> 響脆一聲,棋子落在棋盤上。 林業綏沉下聲:“我有事要與你說?!?/br> 寶因少見男子肅然的時候,想及那時從孫府回來,這人答應自己事事要與她說,便知此事必關乎官場。 她收回指尖的棋子,握在掌心,極為認真的看著對面的人。 褪去溫潤如玉,林業綏的聲音似戰場鐵戈,非狠戾,而是如兵刃般薄情,只問殺伐,不問是非:“我請太子以安福公主嗣子身份,于六月廿三披麻戴孝入含光殿喊冤,到了那日,太子妃必會以你的性命來要挾我保下太子?!?/br> 剛童官想必便是交差來的。 太子答應了。 寶因收回視線,思慮片刻,邊落子邊道:“爺如何算得太子會同意?” 及冠的皇子中,三大王是鄭貴妃所生,當年去了洛陽便不再回來,七大王又是賢淑妃所生,其余不是鄭氏妃子所生的皇子則年紀太小,便只剩太子。 只是若成了安福公主的嗣子,意味著不再是皇帝的兒子,自然無法做儲君。 且喪服入殿,大不孝之罪,而儲君戴孝,除非君父亡。 不論何種罪名,輕則失去東宮之位,重則喪命。 “我非神非仙,怎能事事都算盡?!绷謽I綏于棋盤西南方落下一子,堵住女子的去路,“我所賭不過太子那顆殺人的孝心?!?/br> 太子自十五歲起,共執劍殺過三次人,兩次為生母哀獻皇后,一次為姑姑安福公主。 太子的孝,生來便是帶著血的。 男子施施然再度落子,淡然道:“還有一人?!?/br> 寶因瞬間想到白日里魏氏說的話,脫口而出:“朱姨娘?” 林業綏頷首,盧氏昨日故意叫朱玉去高陵郡買絲絹,心里打的算盤便是一把火都給燒了,永絕后患。 男子輕聲囑咐:“那日你要留在府中?!?/br> 棋盤之上,黑白兩子已各自占據,只差一子,便能讓所有白子變為死棋,寶因伸手從男子的棋奩中拿了顆黑子,毫不猶豫的落在西北角。 這盤棋局,他們是敵手。 可她這一子,所落的是另一盤棋局。 朝堂。 “我若不去,他們手中便沒了全身而退的把握,即便太子仍愿前往,太子妃也必會阻止?!彼棺约撼蔀檫@一子,“太子妃既要籌碼,那就給她?!?/br> “幼福?!绷謽I綏見輸贏已出,將手中的黑子扔回棋奩,輕嘆一聲,“我算不盡天下事?!?/br> 皇帝表面仁愛,實則易躁嗜血,凡是惹他不快,必要見血方能停止,便連安福公主這事,死得絕不會只鄭戎一人。 他不喜太子,亦絕非太子不類他,而是太子像極了這個父親。 兩人如攬鏡自照。 故而此局,皇帝雖知道,可若真到了含光殿上,他親眼瞧見太子身穿喪服,頭腦能否清醒便是最大的變數。 “我知道?!睂氁蜉笭栃﹂_,探身越過榻幾,略顯笨拙的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可這天太高,青云太遠,又怎能只讓爺出力,我也得使勁扇扇,讓您這陣風再大些?!?/br> 她從來都有不輸男子的膽略。 林業綏輕笑一聲,伸手去護著她隆起的腹部,隨后干脆踢開榻幾,將女子攬到眼前來,如前兩日般輕輕揉著,為女子舒緩懷孕的脹痛。 月份越大,便越不適。 沈女醫說需要疏通,直至有奶泌出。 寶因雖漸漸適應,可羞意還是會攀上兩頰,為分散注意,她繼續說著前面的話:“若是出事,以后爺再娶便是?!?/br> 男子黑眸微暗,手上用了些力。 被扯痛的寶因杏眼含水的控訴:“疼?!?/br> 林業綏放緩力道,指尖仍在玩弄,嘴角噙著笑:“幼福剛剛說什么?我不曾聽清?!?/br> 她面對面跪坐在男子懷中,完全被人轄制。 寶因任由水化成一顆淚珠落下:“從安?!?/br> 多么可憐。 可林業綏對此毫無憐愛,抬手拭去這滴淚后,出聲戲謔道:“看來幼福已將道德經參透?!?/br>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寶因轉瞬露出笑眸,她本不懂為何這人要反復看那書,可多瞧幾遍才發覺,原內有乾坤,想到這兒時,她忽覺一陣涼,低頭去看,寢衣竟被打濕了一小塊。 男子笑著道了聲可惜,抱著她進了里間去換。 外間羅漢床上,則是榻幾偏移,棋盤歪斜。 滿盤棋子已散落。 作者有話說: [1]“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背鲎浴兜赖陆洝?/br> —— 林.不想跟幼福分房睡.弱小可憐無助.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