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怎么可能！”羅曼大公幾乎要從自己的寶座上跳起來，“怎么可能這么快！”他的三圣聯盟才成立多久呢？輝光之國就已經侵入了他的國土三分之一？要知道羅曼公國更北邊的大片土地因為太過寒冷并不宜居，所以國民基本都集中在這三分之二的土地上, 也就是說輝光之國已經占領他一半的地方，馬上就要打到他的國都來了！

    “守在山口的騎士團為什么沒有半點動靜！”

    “他們不是從那里打進來的……”侍從官緊縮著脖子, 生怕羅曼大公一怒之下拔劍砍了他的腦袋, “他們繞到了另一邊, 用那種四個輪子的魔偶——叫做汽車的那種東西, 在凍原上……”

    凍原這個時候是不好走的。冬季里凍得像石頭一樣的地面，現在已經軟化，甚至有些地方在草皮下面還如同小小的沼澤一樣, 一腳踩下去就陷到了腿根。

    這樣的地形對于馬匹十分的不友好，甚至就連羅曼本地的馬都很不喜歡, 它們寬大的蹄子能夠在冬季的冰面上防止打滑, 卻也防不住這種深一腳淺一腳的地方。更不用說善于奔跑的半鱗馬，它們細長的腿在這種地方很容易扭到甚至折斷, 根本無法縱情奔跑，更不用說長途快速地進攻了。

    所以羅曼大公根本沒有考慮那邊的防守問題，他把兵力都集中到山口去了，畢竟上次他的騎兵就是從那里進攻輝光之國并且吃了大虧的, 所以他覺得輝光之國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地方。

    但誰知道，輝光之國居然轉去了另一邊, 而且速度還這么快！那種叫做汽車的魔偶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在凍原上都能跑？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羅曼公國一大半的兵力都在山口, 剩下的還分散開來, 所以防守王都的人馬還不到三分之一！

    “陛下, 我們現在怎么辦？”守護在羅曼大公身邊的騎士長還算冷靜，“我建議立刻召回山口的騎士們，我們收縮兵力保衛王宮，一定能拖到他們趕回來！”

    羅曼大公臉色陰沉地想了一會兒，冷冷地說：“我們是主的斗士，我忠誠的騎士長。我，和你們，都是要為主戰斗到底的?！?/br>
    他陰沉的語氣讓騎士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單膝跪地，垂頭道：“是的陛下，我將遵從您的意志，為主戰斗到底！”

    “很好?！绷_曼大公示意他稍等片刻，轉身離開了大殿。過了一會兒，他再回轉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自己的盔甲，并且手里還鄭重地捧著一個匣子。

    這個匣子用黃金鑄造，四面都浮雕著羅曼大公的家族紋章——人立怒吼的熊，四周環繞著一圈用水晶鑲嵌而成的雪花，反映著大殿內的光線，璀璨如星。

    “這是……”騎士長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但是上面的紋章，還有羅曼大公不肯假手于人的態度，都證明這東西的重要性。

    “這是家族的意志?！绷_曼大公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為了家族榮譽而戰斗到死的時刻到了！我忠誠的騎士長，走吧，讓我們去為了主，為了羅曼的榮譽，為了騎士的榮光，戰斗吧！”

    羅曼公國的王都跟很多小國一樣，并沒有高大的外城墻——外城墻是保護城內的民眾的，何必在這上頭花那么多金幣和魔晶呢？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羅曼大公的王宮，或者說叫做城堡更為恰當一些。這城堡也像一頭熊，看起來有點笨重，卻異常地堅固！

    城堡全由礦山里開采出來的大塊石頭建筑而成，表面更有神術陣將它們緊密結合，看起來簡直像是形成了一體，仿佛是把一座小山搬到了王都里，然后在它的內部挖掘出城堡的房間似的。只有那些鑲著神術水晶的窗戶在告訴看見它的人：這里是一座城堡，人住的。

    至于城堡外面的圍墻同樣如此，墻壁上的神術陣還有防護與反彈傷害的作用，甚至最外面還有一條護城河。即使在冬季，這條河也因神術陣的力量而保持不凍，河水里則養著羅曼公國特產的一種水生魔獸楔齒鱸。

    楔齒鱸身體長大，在嚴寒中也很活潑，它們的嘴能像蛇類一樣張大，并露出兩排尖銳的向內彎的大牙。由于這個結構，所以楔齒鱸咬住什么東西就絕不放松，直到撕下一塊rou來為止。

    護城河里有千余條楔齒鱸，平常它們總是保持半饑半飽的狀態，可想而知如果有什么東西掉進河里……

    總之這座王宮完全像一座堡壘，現在拱衛王都的騎士們已經全部登上寬寬的圍墻，從箭垛后面向外眺望，眺望著遠遠開過來的車隊。

    進入羅曼公國的王都幾乎不用費什么力氣。城外的田地里有很多農夫，但他們對于開過來的車隊竟只是抬頭看了看，就又低下頭去鋤草了——羅曼公國的春夏很短，農夫們需要抓緊這段溫暖的時間來種地，像去年那種情況如果再出現一次，他們家里就又要餓死人了。至于說這從遠方過來的是什么，農夫們也沒有精力去注意了，可能是什么商隊吧？雖然看起來很古怪，但他們并沒有吆吆喝喝地嚇唬人，那應該就不是強盜了。

    但是幾分鐘之后，轟地一聲巨響嚇得農夫們都抬起了頭——城門被轟開了一個大豁口。

    王都的墻雖然不高，但也是大塊的石頭壘的，但現在兩米高的城墻上缺了一塊，厚厚橡木做成的大門都不知飛到哪里去了，正好給車隊留出了通道。

    農夫們驚慌地相互看著，希望能從別人那里得到一點信息，知道現在該怎么做。但是馬上他們就發現，車隊安靜地駛入了城門，而在城門口駐扎下來的穿著深灰色制服的人們也沒有對他們做什么，反而有人拿著個筒狀的東西對他們喊話：“請繼續種地，放心，我們不傷害無辜百姓！”

    這話聽起來不太可信，但農夫們也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們都是普通人，像那種能轟開三指厚的橡木大門的能力，完全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所以他們面面相覷了半晌，發現這些人竟然真的不靠近他們，也就重新回到了地里。

    也有農婦仍舊惴惴不安：“這是怎么回事？剛才那一定是神術吧？看他們的衣著也不像騎士團的老爺們，難道是外面的敵人嗎？”

    她的丈夫一面除草，一面有些木然地說：“這不關我們的事。地里的草要趕緊鋤掉，否則今年交稅之后又剩不下什么了?！?/br>
    “可是如果是外國人……”農婦害怕地說，“也許大公陛下……”

    他們的鄰居土地是跟他們挨在一起的，這時候也跑到田地邊緣來，似乎大家湊在一起能壯壯膽。聽到農婦的話，鄰居小聲說：“我聽說輝光之國的田稅現在只交三成……”

    “三成？”農婦捂著嘴不讓自己驚呼出來，“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编従影崖曇舴诺酶土?，“你們知道我meimei的女兒在一個商人老爺家里做廚娘，那位商人經常去輝光之國販糖。他說輝光之國不僅田稅低，連商稅都只需要交一種什么增殖稅，既不要進城稅，也不要給衛兵好處，就連走在路上都不需要擔心貨物落地——很多地方都修著非常平坦的路，絲毫不必擔心馬車顛簸，只需要交很少的一些養路費就行了?！?/br>
    在光明大陸上，不少地方還有著這么一種法律：只要落在地上的，就屬于當地領主。所以如果商人的馬車翻倒，那么貨物就等于貢獻了。

    為此，有些領地的道路那叫一個坑坑洼洼……

    糖的價值人盡皆知，所以一位販糖的商人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他說的話自然也就可靠許多，以至于農夫都暫時放下了除草的活計：“輝光之國的領主老爺們那么慷慨嗎？”

    “聽說是新女王繼位之后才頒下的律令?！编従有⌒牡馗Q看著城門處的那些人，“這些人可能就是輝光之國的騎士，我meimei的女兒說過，他們的騎士不穿盔甲……”

    他還有一些沒說出來的話，但是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明白了——如果這些人真是輝光之國的騎士，如果他們的大公換成輝光的女王……

    啊，光明神在上，原諒我這悖逆的念頭吧，我竟然對自己的國王不忠實……

    農夫下意識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但是腦海里的念頭卻怎么都剎不住，仿佛脫了韁的野狗似的——如果真的能夠成為輝光女王的領民，那他也能只交三成稅嗎？

    城門被轟開的動靜太大，城堡那里都聽見了，還有使用了鷹眼術的騎士看到了炮彈將城門打得四分五裂的場景——輝光之國的人果然帶著那魔鬼一樣的煉金武器來了！他們能抵擋得住嗎？

    “都給我站好！”城墻下面傳來訓斥的聲音，“拿好你們的武器。聽著，誰殺死一個入侵者，大公就讓他的全家都成為自由民，并且賞賜十枚金幣！十枚金幣，你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有了這些錢，你們可以買到土地，可以蓋起房子，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城墻上一名年輕騎士低頭看下去，發現排在城門口的是一群健壯的奴隸，身上竟然都披上了皮甲，手里拿著刀劍甚至斧頭之類的武器。

    “這是……”年輕騎士疑惑起來，難道讓奴隸出城去對付敵人？可是奴隸再怎么健壯也只是奴隸而已。

    但一名年長的騎士示意他不要說話：“我們都要戰斗，無論先后?！?/br>
    年輕騎士還是有些不解，他雖然站直身體，但還是用眼角余光看著那隊奴隸。于是他看見，隊伍最后面，有人打開了一個精美的黃金匣子，露出了里面一根牛角樣的東西。

    一種低沉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響了起來，年輕騎士感覺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仿佛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很想沖出去立刻跟敵人戰斗一番。幸好他還記得紀律，所以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

    但是城墻下面的奴隸們顯然沒有他的抵抗力，已經有奴隸開始粗重地喘氣，眼睛也漸漸地發紅。當城堡的門打開的時候，數百名奴隸就像饑餓的狼群一樣，順著放下的吊橋沖過護城河，沖向前方穿著灰色軍服的隊伍……

    第549章 三年計劃（七）

    突然沖出來的奴隸確實讓第一軍集體愣了一下。不是他們害怕, 而是這些一看就不是騎士，根本不屬于戰斗人員。別說手里的武器不規范，他們連跑起來的樣子都不對！

    “公爵大人——”手持望遠鏡的參謀人員看得更仔細一些, “這些人的精神狀態不對！”

    機槍班已經就位，掃射其實很簡單。這些人身上只披了皮甲, 而且都是只遮住了胸腹部, 這其實并不怎么能減少子彈的殺傷力——這些人對于機槍的威力一無所知, 他們甚至連頭盔都沒幾個戴的。

    但是一直以來, 軍隊里都有政治課，課堂上最經常強調的，就是他們的槍口該對準誰！

    他們不是雇傭軍, 為了賞金可以隨便割下什么人的頭顱。他們為女王而戰，更為自己、為與自己一樣的人而戰。戰斗的目的, 是讓光明大陸到處都像輝光之國一樣幸福美好, 而不是因為他們手里有了厲害的武器，就可以任意殺戮。

    所以面對著這些明顯不是騎士的人, 盡管他們兩眼發紅，嘴里亂七八糟地喊殺喊打，正向他們沖過來，士兵們還是沒有開槍——反正這些人離得也還遠, 盡管他們已經跑得不正常地快，但沖到能用武器攻擊的距離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馮特公爵也拿過望遠鏡看了一眼：“打斷最前面那個人的腿?！?/br>
    狙擊手接到了這個命令, 于是沖在最前面的奴隸就一頭栽了下來。他的右腿被射中，鮮血與碎rou一起飛濺，幾乎半條腿都沒了, 人也被掀翻在地上。然而即使這樣, 他竟然還想用另外一條腿站起來繼續奔跑, 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

    “有人在控制他們?！瘪T特公爵很快下了結論，“上□□?！?/br>
    現在的□□可不是最開始那種辣椒粉式的了，里面用的是提煉之后的辣椒堿和胡椒素的混合物，還加入液溴，一燃燒之后迅速化為溴蒸汽，那個味道絕對美妙，一般騎士的眼睛都受不了刺激，呼吸進去就更不用說了。

    奴隸們完全沒有接受過什么騎士訓練，他們不過是被某種波動所刺激，才狂性大發地沖出來。雖然他們的痛覺神經被抑制，然而生理上的反應卻是無法控制的，比如說他們光著的腳底踩在碎石上的時候雖然不會覺得疼痛硌腳，但腳底高出一塊，卻仍舊會讓腳腕不由自主地扭動。有人的腳踝就此扭傷，跑起來便無法像沒受傷的人那么快速——盡管他的大腦并不覺得自己的腳有什么問題，但腳踝處的關節和肌rou韌帶本身卻忠實地反映了這種傷損。

    因此當□□在人群中炸開的時候，被波及的人都無法控制地有了反應——他們之前都在邊狂奔邊喊叫，自然是大口地吸進了這些刺激性的東西，于是眼部與呼吸道的粘膜憤怒地反抗起來，大量的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視野，而劇烈的噴嚏與咳嗽聲也是響成一片，讓他們不得不停步彎腰，這正好停留在了煙霧籠罩的范圍之內，于是就吸進了更多的刺激性氣體……

    “混蛋！”城墻上的羅曼大公咬牙切齒地罵著，“這些廢物！吹響牛角號，讓他們沖！”這些奴隸身上的皮甲里其實藏著一些煉金炸彈，雖然威力不大，但如果能沖進輝光之國的隊伍里，肯定也能造成一些傷害的。而且聽說他們的煉金武器也是這一類，那么要是能引燃那些煉金武器，不就更好了？

    這個時候，羅曼大公也顧不得牛角號會對他的騎士造成什么影響了，反正騎士們都是覺醒者，對于這東西也有一定的抵抗力！

    低沉的號音鳴響起來。這聲音低沉到耳朵幾乎要聽不見了，但是卻能感覺到那種震顫，仿佛有什么東西踩踏在你心臟上一樣，令人心跳加快，腎上腺素飆升，只想往前狂奔……

    然而馮特公爵跟魔獸打過那么多年的交道，戰斗經驗之豐富完全不是這些奴隸——甚至是羅曼大公能夠相比的，從剛才他就已經看出了這些奴隸的情況，他們只知道向前奔跑，卻并沒有相互攻擊，如果是真正被殺戮欲望迷失了神智的野獸，會在攻擊敵人之前就因為同伴踩到或撞到自己而先相互攻擊起來。

    但是即使在剛才因為□□而停下并撞成一團的時候，這些奴隸也并沒有打起來，證明他們被控制的目的就是向前狂奔而已。

    于是在馮特公爵的指揮下，第一軍的隊伍向兩邊分開，繞出了兩半個弧形，遠遠地離開了這些奴隸的視線。

    果然，當這些奴隸從□□煙霧籠罩的范圍內沖出來的時候，前方已經空無一人，而他們甚至沒有向兩邊張望搜索，就繼續向前方奔跑，還有零星幾個暈頭轉向搞錯了方向的人，干脆脫離了大部隊，沖向了自己以為的“正前方”。

    羅曼大公簡直要瘋掉了。這根牛角號是他的某位跟隨十字軍參加遠征的祖先留下來的，其中恒定了夏國的一個巫術，可以讓聽到號音的人忘記恐懼與疼痛，化身為大力士，勇敢無畏地沖向前方的敵人！

    以前羅曼大公沒有使用過這個東西。因為這東西吹響的時候，是會影響到所有聽得到它聲音的人，包括羅曼大公自己——即使他是吹號人也無法避免，可能只有制造這件物品的人知道如何抵御。

    而且羅曼公國一直很平安，除了每年要對付凍原上的冰雪類魔獸之外并無險情，羅曼大公根本不需要這東西——就算有些時候魔獸太多也不需要，他可以讓騎士們退回來，反正這些魔獸也只在冬季肆虐，如果它們吃飽了就會安分得多，為此舍棄幾個平民也是劃算的……

    因此這牛角號的作用，羅曼大公只是在先祖留下的遺囑里了解了一些，卻沒想到被完全控制了的奴隸們竟然像人偶一樣，只會執行一個指令，根本都不會自己思考的！

    明明敵人已經撤向兩邊，他們卻只知道盲目地向前奔跑，羅曼大公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這群奴隸順著道路就跑向了外城墻，可能要撞上城墻或者哪里的房子才會停下……

    這，這破牛角號有什么用！

    羅曼大公并不知道，這牛角號根本就不是用來指揮人的，而是用來控制魔獸。魔獸自身就有著捕獵的本能，它們的嗅覺與聽覺都能幫助它們鎖定獵物。然而這些奴隸就只是奴隸，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聽從命令不停地工作，卻從來也沒有捕獵或殺戮過。更不用說他們的眼睛現在還在因為□□而流淚不止，別說敵人，就連眼前有些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遵循牛角號的指揮向前奔跑而已。

    假如真的能撞上什么活物，他們當然也會揮動手中的武器甚至撕咬，但讓他們自己去搜索獵物，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就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了。

    羅曼大公還沒有憤怒完畢，就看見分成兩隊的第一軍停了下來，他們在距離護城河還有大約一百米的地方停止前進并列隊，然后有一些奇怪的武器被擺了上來。

    “打開防護神術陣！”羅曼大公大聲喊道。

    第一顆尖頭彈撞在城墻上，但立刻被按照原本的軌跡反彈了回來。幸好神術陣的反彈能力有限，尖頭彈沒有返回炮兵陣地，就在大約一半的地方墜落了，并且彈跳幾下，在地上犁開了長長的痕跡。

    “居然是有反彈功能的?！瘪T特公爵沉吟了一下，“關于這一點，我們倒一直都疏忽了?！币驗榫嚯x足夠遠，所以炮兵們不會受到對方的攻擊，自然也就沒有做特別嚴密的保護措施。但如果羅曼城堡的神術陣足夠強大，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將炮彈直接反彈回炮口的，那炮兵就要損失慘重了。

    不過現在先要解決眼下的問題。馮特公爵正在沉吟，丹尼爾已經提出了建議：“不如用□□？”

    羅曼大公眼看呼嘯而來的炮彈被彈回去，頓時大喜：“把神術陣調到最高級別！”

    “陛下，那樣魔晶可能會消耗得很快……”

    “把城堡里所有的高級魔晶都拿出來！”羅曼大公毫不猶豫地說，“只要拖到我們的騎士趕回來就行了！”

    神術陣被調到了最高級別，羅曼大公捏緊拳頭，期待看到保護罩將炮彈反彈回對方的陣營，然后血rou橫飛的場景。然而這次沖向防護罩的彈頭在半空中就先自己炸開了，盡管彈片被反彈，可彈頭里炸開的火球卻粘著在了防護罩上，并且劇烈地燃燒起來。

    “這是什么東西！”羅曼大公立刻指揮，“水系的騎士立刻滅火！”

    幾名騎士同時出手，數條水龍直躥向燃燒的防護罩，可是這水對火焰似乎沒有半點作用，火焰甚至浮在水面上繼續燃燒，而防護罩的能量卻在不停地消耗……

    “用沙土！”羅曼大公焦躁地喊，“用冰！”

    在炮兵陣地上，馮特公爵正用望遠鏡仔細觀察燃燒的保護罩：“這個鋁熱劑還真是厲害，用沙土覆蓋了也能燃燒——難怪露西急著提煉那些鋁土，用處居然這么大?！痹戎徊贿^是寶石礦里挖出來的廢物罷了。

    “女王陛下總能發現別人無法發現的東西，就像當初那些石英礦一樣……”丹尼爾也喃喃地說。那些廢礦石，現在正在不斷地搜刮著貴族們的錢財呢。

    “她確實能。所以我才想看看，這片大陸最后究竟能變成什么樣子?！瘪T特公爵收起望遠鏡，“羅曼恐怕要最后一搏了，讓士兵們做好戰斗準備，他們能讓奴隸瘋狂的手段也能用在騎士身上，我們可不要陰溝里翻船才好?！?/br>
    第550章 夏國大巫（一）

    羅曼大公確實準備要最后一搏了。保護罩已經不起作用, 一旦保護罩的能量被耗光，他知道對面的煉金武器立刻就會發射那種尖頭彈或者別的什么，他的城堡即使再牢固也抵擋不住, 到時候他和騎士們就只有挨打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