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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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的!女王把魔鬼抓起來了,我們就沒事了?!?/br> “可我怎么走不動……” “嚇得沒力氣了吧,我也覺得腿抬不起來?!?/br> 人群總算是安靜了一點。這會兒他們身上的壓力也被撤去,但大部分人甚至在驚慌中都沒意識到重力的變化,還以為是自己嚇得腿軟。此刻那直沖天空的白色光柱也消失了,風聲與喧嘩聲都消停了之后,士兵們的聲音也就格外清楚了起來。不少人開始聽從他們的安排,從廣場四面出口有序地離開。 這一場sao亂也踩傷了幾個人,但好在并沒有重傷,尤蘭直接就可以治療。造成最大傷害的,竟然是杜克伯爵派來的那些衛兵,尤其是有兩個騎士侍從想要“抓住魔鬼”建立功勛,直接推倒了好幾個平民,造成了多米諾骨牌般的效應。雖然跟著來的約翰及時用藤蔓捆住了他們,但還是使得兩人摔傷,一個少年人腳踝骨折。 這幾個衛兵,當然被藤蔓捆了一串兒,拖到了陸希的馬車前面。 “女王陛下!”杜克伯爵剛才也被sao動嚇了一跳,但他有騎士保護,自然沒有受傷,這會兒看見自己的衛兵被拖死狗一樣拖走,居然還有臉跑過來要人,“我的衛兵是犯了什么罪嗎?” 陸希根本沒理睬他,只是一擺手,就有兩名士兵直接舉槍,頂在了杜克伯爵的腦門上。 “陛下——”杜克伯爵的調門立刻軟了,但還在勉強支撐著,“我只是來問一問,我——”他一邊說,一邊去看自己的騎士。 黃金領富庶,杜克伯爵有一支十二人的正式騎士隊伍,其中正副領隊還是兩位高級騎士,這時候直接就拔出了自己隨身佩帶的武器——都是神術武器,陸希一眼就看見了劍柄上鑲嵌的紅色魔晶,還是攻擊力很強的火焰系附魔。 然而再強也只是高級騎士,隊長才拔出武器而已,就不知從哪里飛來兩顆子彈,一顆貫穿了他的小臂,剛剛舉起來的火焰長劍當地一聲墜地;另一顆則擊中他右側大腿,這里有甲裙遮蔽,所以子彈未能造成貫通傷。 但沒能貫通可也不是件好事,隊長右大腿上炸開一團血花,甲裙和皮rou一起多了個大洞,疼得他根本站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副隊長的長劍剛拔出一半,連忙撐起斗氣盾,然而才撐到一半,離他不遠處的一名士兵已經舉槍上肩,呯地一槍將他的斗氣盾打得粉碎,緊接著另一顆子彈準確地也貫穿了他的手臂,把他的劍留在了劍鞘里。 這下子其余的騎士都不敢動了。除了離得最近的這名士兵舉槍開槍的動作他們看見了,其余的子彈根本就不知從何處而來,怎么防備?一起撐起斗氣盾嗎?但女王馬車附近還有數十名同樣拿著槍的士兵,他們這些初級騎士的斗氣盾,大概還夠不上人家一槍打的…… “竟敢襲擊女王?”頭頂上傳來陰沉的聲音,海因里希扔下那個魔化的男人,強大的壓力驟然落下,杜克伯爵第一個就被壓得撲通一聲跪趴到地上了。初級騎士們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不得不弓下腰,全力抵抗著壓到肩膀上的山一般的重量。 更倒霉的就是那個已經拔了劍,卻挨了兩槍的隊長,只聽咔嚓一聲,他受傷的腿直接有白慘慘的骨茬穿出皮rou,整條腿都扭成了奇怪的形狀。偏偏高級騎士的身體讓他還保持著清醒,想暈都暈不過去,想打滾又被壓得無法翻身,只能聽見他一聲慘叫之后就是不斷地倒氣…… 這一幕看得其他騎士后背發毛,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也不再抵抗壓力,反而向著陸希撲通跪下,一邊把手里的武器扔掉,一邊大聲喊道:“女王陛下恕罪!我愿為您效力!” 有一個人提醒,其他人立刻跟上,撲通撲通跪了一地,武器也嘩啦嘩啦都扔了。 約翰在旁邊看得一臉晦氣。雖然說這些人投降了省了許多事,但——騎士??!都是正式騎士了,就連半點骨氣和忠誠都沒有,看了一條斷腿就干脆利落地跪地求饒了?這要是他,堅決要為公爵大人戰斗到底,哪怕身上穿一百個槍眼也不會投降! 約翰不得不承認,有些騎士,尤其是這些野路子出來的雇傭兵,根本也談不上什么騎士精神,看這樣兒還不如第一軍的士兵意志堅定軍紀嚴明呢。就這些人,女王陛下都不稀得用他們,最后都是去挖礦的命! 陸希都沒怎么正眼看這些人,任由第一軍的士兵上來把所有人都銬上——對的,對付這些覺醒者就不好用麻繩,用的是精鋼手銬,高級騎士都不大容易空手掙脫的那種——只看了看那個魔化的男人。 男人已經不再痛苦地喊叫了,而是蜷成一團,仿佛想把自己縮到沒有,免得被別人看見。但他身形長大了一圈,以至于穿的舊麻衣已經被撐裂,還從褲子后面的裂口處伸出一條蓬松的狼一樣的灰色尾巴,這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不用這么緊張?!标懴I焓窒肱呐乃暮蟊?,“魔化并不代表墮落,只是另一種覺醒——” 但是她還沒說完,男人就猛然彈了起來,咧開的嘴唇里露出上下四顆尖銳的犬齒,對著她的脖子就咬過來:“女巫!” 然而他剛剛躥起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壓力硬生生壓回了地上,海因里希一腳踩在他腰上,伴隨著咔嚓一聲,男人慘嚎起來,卻還在不停地謾罵著:“你跟魔鬼勾結……害我墮落……謀害神官……主會降下天雷——??!”第二聲腰椎的斷裂聲終于讓他安靜了。 陸希站直身體,搖了搖頭。在這種情況下,耳聞目睹了對索肯的這場審判,甚至在索肯本人都崩潰的時候,還在一心認定是她帶來了厄運,那就沒有拯救的價值了,或者說,無藥可救。 “先關起來,回頭跟襲擊者一起判決?!贝巳藢⒁蛞u擊女王而被處決,但不是因為他是魔鬼,所以他會接受槍決,而不是上火刑架,“另外,去看看他家里還有什么人,調查一下情況?!?/br> 廣場上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群神官,被第一軍士兵們的槍遙遙指著,還站在原地。 說是原地其實也不太對,因為真正的原地只剩下了索肯。地面被之前的光柱抽出了一個淺坑,索肯就癱倒在這個坑里。他身上的紅色法衣被撕得破破爛爛,但更破爛的是他的身體——枯萎的皮膚到處龜裂,稍稍一動就會滲出血來,兩鬢的頭發已經花白,腰背甚至都佝僂了下去。從前神恩給他的青春與活力,現在都隨著光柱而消失了,他就像一個普通的老年人一樣,甚至可能還更慘一點。 離他最近的是路易,跪坐在地,表情呆滯。他身上的袍子同樣破碎,所幸原本就還年輕,所以外貌上倒沒有太大改變,但眼神卻是深受打擊的模樣,除了怔怔地看著索肯,沒有任何反應。 其余的神官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 一邊是苦修院的人,一個個的表情也是如喪考妣,畢竟他們都受到了影響,一個主教已經掉回了牧師的等級,臉上也是多了許多皺紋。更可怕的是,他們到現在還無法停下思考——教會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主,又是不是真的存在? 然而他們又不敢繼續思考,因為思考就是動搖,動搖便會導致崩潰。所以這些人看著尤蘭和陸希的目光極其復雜又痛恨,畢竟這一切都是她們帶來的! 至于另一邊,那就是雙塔大教堂原有的神官們了。這些人同樣也有動搖的,但那主要是因為畏懼,因為他們可能沒有像索肯這樣留下一個會變成魔鬼的女兒,但也做過一些違背教義的事兒,誰知道什么時候,主也會安排這樣一個場面,把他們也揭露在人前,狠狠地懲罰一下呢? 不過這個時候,陸希倒也沒能分辨出這兩撥人的不同心路歷程,她也沒時間這么做,而是把這些人瞥了一眼,就揮了揮手:“都帶下去??嘈拊旱娜?,連同索肯紅衣主教,派人送他們回苦修院?!?/br> 她把“紅衣主教”這個詞兒拖得長長的,其中的諷刺意味簡直能撲到這些苦修士們臉上去:“代我送一封信給苦修院的院長,請問一下,這位大人是怎么離開苦修院,又是怎么能被圣城選中的呢?” 苦修士們臉都青了。好家伙,這是信嗎?這是抽在苦修院臉上的大耳刮子!打出響兒來的那種! 但是他們這次損失慘重,索肯廢了,路易廢了,一位主教降級成了牧師,剩下的人也都信仰動搖,別說沒法對抗那威力巨大的煉金武器,就算有辦法對抗他們現在也心無斗志,都迫切地需要回苦修院,用修行來穩定自己了。 這些人的運送由丹尼爾負責,除了明面上押運的士兵之外,還會有兩個遠遠吊著的狙擊手。萬一這些神官們要鬧妖蛾子,那就遠遠地先給他一發狙擊子彈再說! 人也不多,兩輛馬車一塞就能啟程,陸希也沒打算給半死不活的索肯做什么治療——跟來的苦修士們自己就會治,那就自己想辦法唄。 打發走了苦修院的人,陸希才望向雄偉的雙塔大教堂,一臉遺憾地嘆了口氣:“看來雙塔暫時是沒有人來主持了。唉,究竟是誰向圣城舉薦了這位索肯大人,教會真該把這個推薦者找出來,問問他是怎么看人的?!?/br> 一眾雙塔神官臉容扭曲,但沒人敢跳出來。事實上他們已經是被索肯整頓過一回了,原先對列文過分忠心的那些都被索肯連著守夜人一起送去了苦修院。對索肯來說這當然是好事,剩下的人弱一些也沒什么妨礙,反正他能從苦修院帶人來。 但是現在——不得不說,被陸希撿了個現成,此刻面前最高級別的居然只有一個主教,還不如皇家大教堂! “教區的事情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标懴@著氣,“今天鬧這么一場,恐怕教區里的信眾都要嚇壞了,而且還有人受了傷,急需治療和穩定人心。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秋收之后就是寒冬,我看田里的莊稼長得也不是很好,這種田的方法也需要改進,否則冬季連施舍的糧食都拿不出來。教堂不能一日無主啊……” 神官們幾乎想罵出來:教堂無主怪誰???而且怎么就無主了,這不是還有位主教嗎?還有他們這些神官嗎?難道他們都不算人嗎? 然而他們在女王陛下眼里確實不算啥東西,女王陛下直接招了招手:“既然這樣,尤蘭,你就先負責雙塔教區吧,可不要讓圣城失望啊?!?/br> 第457章 連鎖反應(三)、三問苦修院 苦修院接到了他們派出去的修士, 同時來的,還有輝光之國新女王的一封信。 與其說是信,倒不如說是一番討伐。 “一問苦修院, 對于索肯在青石城大教堂犯下的罪行, 苦修院是否知道?如果不知道,是否意味著苦修院所接收的修士中隱藏著大量的罪人, 而苦修院不聞不問, 反而藏匿這些罪人,甚至還為他們披上苦修士的外衣來裝飾?” 苦修院一干修士們,聽著外頭那響亮的聲音,一個個臉色都是鐵青的。 其實苦修士出現的最初,跟苦行是結合在一起的,目的是去艱苦的環境中宣揚神的意旨, 救苦扶難, 一邊傳教一邊磨練自己的意志, 以此來昭示對于神的虔誠。那時候也沒有什么苦修士與苦行者的區分,苦修即苦行, 不往艱難的地方走, 不去宣揚信仰, 算什么修行呢? 但是事情往往發展著發展著就變了味兒了。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有人覺得自己犯下了過錯,只靠祈禱和懺悔還不足以讓自己安心, 所以他們加入了苦修者的隊伍,試圖“做點實事”來為自己贖罪。 結果這個事兒漸漸的就往兩個方向發展了。第一個方向, 就是有人把修與行區分了開來, 不注重傳教, 只注重磨礪自己, 用折騰自己來向神表示虔誠——如今的亞伯拉罕圣徒,就是最典型的純苦修士,除自身之外不關心任何人,仿佛百分百的黑巧克力,聞著很香,吃起來找不到半絲甜味。 第二個方向,則是徹底把苦修當做了贖罪的辦法。要說這種方式也不能說全然是錯的,至少要比跑去禮拜堂“懺悔”一下就獲得神的寬恕要強多了。問題在于有人把這當成了另一種“懺悔”,甚至還把它搞成了洗脫罪名的方式,這就完全違背了苦修的初衷。 如今的苦修院,確實是不問來者為誰,一概接受的。按照他們的理論,無論從前你犯了多少罪,只要愿意以苦修贖罪,都能獲得神的寬恕。畢竟教義里說了嘛:信祂的人,不被定罪。那么只要虔誠地皈依主的光輝之下——人家都肯來苦修折磨自己以表虔誠了——之前的罪當然都不算了,我們只看他進入苦修院之后的表現。 這種干法你倒也不好說他一無是處,因為畢竟也有真正洗心革面的。但苦修院根本無法辨別誰是真的悔過,誰又是裝模作樣啊。 他們的辨別方式,就是看誰積極苦修,積極勞動,以及在修為上有無進步。像索肯這種從大主教晉升為紅衣主教的,那絕對是真正懺悔的虔誠者啊,要不然神怎么如此眷顧,還讓他晉級呢? 結果,這就兜頭挨了一個大耳光! 真沒人知道索肯在長云領的時候干過什么事,大家都以為他是沒能把長云領管好,以至于教區都丟了,所以才來苦修以做自我懲罰的,誰知道他居然是干了這種事呢? 而且,苦修院里的其他人,倒是真有犯下這種罪的,有人至今還在苦修,但也有人修行幾年,就以贖清罪過為借口離開了,其中甚至真有人也有了進步。那,這些人是真的懺悔了,還是出去之后會繼續做從前的勾當呢? 要是這么一想的話,那簡直沒法再往下想了??嘈拊撼闪⒍嗌倌炅?,迎來送往了又有多少神官?這里頭有多少人隱瞞了自己的罪行只為來洗白,出去之后又會再做下多少罪惡? 這么算的話,苦修院何止不是什么清白虔誠之地,簡直可以算是藏污納垢了! “這是,這是誣蔑!”有的苦修士忍不住了,就想沖出去辯駁。他可是真心來苦修的啊,怎么的,原來他日日修行的地方,他以為的圣潔之地,居然是這么污糟的?那他以后出去還怎么說,一說他是苦修院里出來的,人人都側目而視,說他是從污穢之地出來的?這不是要冤死人嗎! 有年紀大的苦修士攔住了他:“清者自清,有主注視著我們呢?!蹦贻p人還是太沖動了,你沖出去又能怎么樣,說得清楚嗎? 說實在的,這會兒苦修士們嘗到了“女巫”的苦頭,解釋不清,根本沒辦法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從腦袋上摘下去,畢竟你又不能在腦門上寫個“我沒有罪,只是單純來苦修”的標語——再說了,就算寫了,誰能證明是真的??? 而且,還有心思更深一些的苦修士,心里有了更不好的預感:這是一問苦修院,那后面還有沒有二問三問呢?如果單純就是從前犯了罪,索肯會崩潰到失去所有的神恩嗎?其余的苦修士,又何至于都修行倒退,信仰動搖了呢?總不至于這次出去的修士,個個犯罪吧? 果然,外面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二問苦修院,你們每天苦修,真的就代表了虔誠嗎?教義里說:必將讓您的道行于地上,如同行走于您的國。請問苦修士們,你們連苦修院都不出,又如何讓主的道行于地上?你們治療過病人嗎?為田地祈福過嗎?向多少人展示了主的仁慈?你們除了祈禱之外,還做過什么有用的事?” 果然這第二炮,就轟到無罪的苦修者頭上來了。 一名年長的苦修者嘆了口氣,默默地轉身離開了。他在苦修院中其實算是比較積極的那種,經常會去醫治來苦修院門口求醫的平民,春耕的時候也會出去給附近的田地做做祈福什么的。雖然效果一般——因為他專注的是苦修而不是這些神術——但平民已經十分感激了。 但是在苦修院內,他這樣的人是不占優勢的,因為他本身的實力不夠高,到現在也僅僅是個牧師,苦修二十年,也未曾晉升。 眾人都說是因為他不夠專心,在別的事情上花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苦修得不夠。但究竟主是怪他不夠虔誠,還是怪他沒有真正的按照教義的教導,去廣施仁慈呢? 這種想法其實早就隱隱約約在他心里了,只是從沒有人像今日一般質問過他——誰敢呢?難道外面那些得不到醫治和吃不飽飯的平民,還敢來質問高貴的神官大人嗎? 但今天,人家都問到苦修院的人臉上來了。是啊,除了磨礪自身之外,苦修還有什么別的用處嗎?就像亞伯拉罕大人,自從來了苦修院,連苦修院的大門都不出,更從來沒有為外面的人做過什么,這真的是踐行了主之道嗎? 這名苦修者一走,陸續又有幾個人離開了。離開的人有的是跟這名苦修者的想法相同,有的卻是自己心虛——他們來苦修院就是犯了錯的,假如苦修院也要查問他們的過去……那還是想辦法先溜了吧。 丹尼爾抱著槍,靠著自己的坐騎,注視著苦修院的大門。一名第一軍的士兵正在那里,大聲地念著陸希寫的信。 這名士兵其實是個覺醒者,但他覺醒的能力就比較雞肋,就是聲音特別大,甚至對面說話稍不注意就能把人震得耳朵嗡嗡的,以至于大家都不太想跟他說話,還想把他嘴堵上。 不過女王陛下說過,能力沒有好與壞之分,只看會不會用。所以這名士兵成了宣傳隊的一員,平常跑cao喊號子呀,念各種通知和律例呀,政治課的時候念課本呀——是的,他學識字學得還挺快! 所以今天,他就得到了念女王陛下的信的殊榮!而且是放開能力,能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務必要聲如雷霆,不但叫苦修院里頭的人都不能裝聾作啞,還要讓周圍的平民也都聽聽! 士兵本人也念得非常起勁。他覺得女王陛下這封信里,每一個字都是他想說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可見讀書識字就是很有用,等他回去,還要好好學習! “三問苦修院,索肯犯下如此罪行,卻仍舊晉升紅衣主教,而真正虔誠苦修,潔身自好之人卻停滯不前,所謂神之眷顧、神之恩賜,究竟是因何而降?是潔身自好的人反而不虔誠嗎?還是身負罪行之人更會偽裝,欺瞞了主呢?” 宏亮的聲音在空中回蕩,苦修院里頭連聾子都能聽見。如果說前兩個問題只讓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那么這第三個問題就不免讓人生出了一些疑問:對啊,為什么我不能晉升呢?為什么我只能成為主教/大主教,卻不能像索肯一樣成為紅衣主教呢? 人,其實都還是有私心的。有幾個人真能只把苦修當成對主的供奉,而不是尋求提高自己呢?否則苦修院也不會人數有限,而且許多人來了又走了——沒有好處的苦修,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去的。 那么問題來了,為啥他行你不行呢?是你自己太差勁,還是主太偏心呢? 人往往都是不愿意承認自己差勁的,所以要怪主偏心?不行不行,主是全知全能的,是最仁慈公正的,怎么會偏心呢? 但是主不偏心,就仍舊是你自己不行?那也不成! 那么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索肯那些人欺騙了主!這不是主一發現索肯的虛偽,就立刻收回了神恩嗎? 一些人得到這樣的答案就滿足了,但總還有人忍不住要往下想:主既然是全知全能的,又怎么會被欺騙呢?假如主會被索肯欺騙,那會不會被別人欺騙? 如果把這種想法再拓寬開去,索肯會欺騙主,其他的神官們會不會?而且如果他們能欺騙主,那騙人豈不是更容易? 這想法太可怕了!往小里想,說圣水治不好的人是神棄者,算不算欺騙平民?往大里想,就是他們這些神官,會不會也是受騙的人?比如說告訴他們苦修就能晉級,其實根本不是? 再擴大些,就是所謂教皇寫下的,代表主的意愿的《教義》,其中又有沒有假貨呢? “不要胡思亂想!”有敏銳的苦修士,已經發現了隱藏在這第三問下面的大坑,連忙帶領大家做起祈禱來,“信祂的必得永生,敬祂的將得賜?!?/br> 但是思想這個東西,從來都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有的時候你想讓它動起來的時候它可能愚鈍得拳打腳踢都不肯動一下,可有的時候你不想讓它動,它卻像羊癲瘋一樣抽個沒完。 更何況在苦修院的大門外面,那個大嗓門還在念信,念完一遍又念一遍——媽的他嗓子是不會啞的嗎?這么扯著嗓子嚎了半天難道不累嗎? 某士兵表示:真不累。 整個苦修院,沒受到干擾的大概只有亞伯拉罕圣徒了。畢竟這位圣徒日常都生活在自己的半地下室式房屋里,那里關上門窗就是一片黑暗與寂靜,地面上鋪著厚厚的荊棘,亞伯拉罕會光著腳在上面行走、跪拜和坐臥,以身體的痛楚換來內心的純凈。 這房屋四面都有靜音神術陣,以那名士兵剛剛覺醒的雞肋能力來說,他的聲音根本無法傳入地下室,自然也就沒法干擾到亞伯拉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