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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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點頭:“我知道了,這沒問題?!倍疑鋼粢淮?,她也可以知道這槍的威力到底怎么樣。 “估計近距離突然襲擊,打死一個主教不成問題,畢竟他們不像騎士有盔甲保護,神術長袍的保護能力對付這種武器比較有限?!鄙裥g長袍本身用的只是布料而已,繪制在其上的神術陣主要是防御所謂的“黑暗力量”,也就是防御魔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跟變異魔獸的道理比較相似。但是對于純粹的物理傷害,可能還不如一套普通的盔甲。 陸希指了指胸前:“打頭部是最有殺傷力的,但距離稍遠就不一定能瞄準,所以打軀干部位最好。心臟不用說了,肺部是呼吸器官,擊中之后血液倒灌也撐不了多久,其余內臟也可以。這種圓頭子彈,進入身體之后的傷害會很大?!?/br> 她一邊說,一邊心里也有點感嘆——什么時候,她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要這樣詳細地教導如何殺人了。要知道上一次,她在講腎上腺素的時候,還是比較隱晦的,至少沒有這么明白地說“你要一個人死應該怎么怎么做”。 妮娜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這是了不得的東西……” “對付紅衣主教不一定管用?!标懴L嵝阉?,“尤其列文如果真的已經轉化成了魔族,會有更強的防御能力。對付騎士也不一定能行,威力可能不夠?!?/br> “不——”妮娜輕聲說,下意識地隔著長袍按了一下腿上的槍套,“我是說,這東西不需要神恩就可以用……”雖然陸希說她要在使用的時候用圣光強化手臂力量,但那是因為她本身力量可能不夠,假如是個男人,就根本不需要神恩的力量加持,只要經過練習就可以了。 不需要神恩,卻能殺死一個主教,假如每個普通人都持有一件這樣的武器,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這個問題陸希也答不出來。熱武器開啟的歷史她是知道的,而且還知道現在的武器也不過就是個開始而已,之后就會像滾雪球一樣,威力越來越大,直到可以把自己干掉。 但是有些事情又是不能不做的。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就無法關閉,可是那個盒子里還有一樣東西叫做“希望”。 “創造它的是人,要想控制它,也只能是人。本質上來說,任何武器都是一樣的,不管是普通人能使用的,還是覺醒者才能用的?!边@一切都取決于人的理智與欲望,就像當初教會把力量用于抵御魔獸,現在卻用于爭奪權勢一樣。 “不過是你創造的,我放心?!蹦菽茸罱K還是抬起頭,用那雙棕色的眼睛望著陸希,誠摯地說。 盡管從黑莓鎮分手之后,妮娜已經變了很多,但此時此刻,她的眼睛還是像從前一樣澄澈,充滿了信任。 陸希默默地伸出手,跟她用力握了握:“等到冬天?!钡鹊蕉?,她就能來王都,接妮娜離開那個見過的審判庭了。 “露西——”朱麗亞公主剛剛跳完一支舞,擦著額上細微的汗珠走了過來,“你怎么不過去跳舞呢?我剛才還在舞池里找你?!?/br> 陸希彎了彎嘴角:“我看公主跟那個人跳得很開心……”顯然,前幾天她向朱麗亞公主提過的事情,公主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那是小拉文蒂子爵……”朱麗亞公主臉上紅了紅,“我只是難得能好好跳舞——還要謝謝你和妮娜……”她并不是對那位子爵多么有興趣,只是喜歡這種自由跳舞的感覺,以前總是怕磕碰到哪里就被人發現有圣痕,而且一支舞跳下來她也氣喘吁吁雙腿發軟。相比之下,現在這種健康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開心了。 陸希沒有接這句話,而是提起裙擺稍微屈了屈膝:“公主繼續跳舞吧,我要先回去了?!彼呀洸幌朐俑禧悂喒髡f什么了,她們注定走不到一條路上。 朱麗亞公主目送陸希從陽臺上直接跳了出去,不由得回頭看向妮娜:“露西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公主,好像又有人想邀請您跳舞?!蹦菽葲]有回答她,卻指了指后面,“不過公主也不要太勞累了,我先回去給你配備一點飲料吧?!敝禧悂喯胍裁礃拥拇鸢改??其實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選擇了不做而已。 朱麗亞看著妮娜也走開了,有些難過地抿起嘴唇:“我是不是應該幫著露西——她看起來真的生氣了?!?/br> “您是公主?!笔冀K陪在她身邊的奧麗女官不以為然地說,“您不需要向其他人低頭?!?/br> “但那是露西……”朱麗亞猶豫不決,“我不想讓她不高興?!?/br> 奧麗女官只得讓步:“那您送一件禮物給她好了?!惫髦鲃又v和也好,畢竟以后還需要這位女公爵。 朱麗亞公主頓時又高興起來:“你說得對!就把那匹紫色的星辰紗送給她吧,我覺得她穿起來會很好看……” 奧麗女官皺皺眉:“公主,那是圣城才有的衣料,那種紫色染料非常稀少,您自己都舍不得,只做了一條裙子……” “就是因為稀少才要送給她呀,不然長云領那么多的好東西,普通的東西露西也不會看得上的……這樣下次舞會我們可以穿同樣的衣服,大家就都知道我們的關系親密了。奧麗你不是說,我要跟露西做好朋友嗎?” 奧麗女官心中的“好朋友”并不包括公主要把自己心愛的東西送出去,但她也沒有再反對,畢竟那位女公爵確實與眾不同,公主愿意這樣做,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妮娜轉身離開的時候,隱約聽見了朱麗亞公主說到禮物的事兒,雖然不知道她要選擇什么禮物,但妮娜心里明白,公主送的禮物,肯定不是陸希想要的。 其實在王室之中,朱麗亞公主已經算是最好的那個了,王宮里所有的仆人都希望自己能侍奉這位公主,因為她從不苛責仆人,更不會隨意遷怒,甚至把他們拖出去砍掉腦袋。所以妮娜很愿意給她治療,也曾經一度希望她能夠成為一位符合期望的女王。 但是,朱麗亞公主也未能擺脫自己階級的局限,而且她生性懦弱,即使做一位“英明”的主君也做不到。盡管她算是個好人,卻并不適合掌管這個王國,更不可能將這個王國改變成妮娜和陸希所希望的那樣。 既然這樣,那么大家只能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分道揚鑣了。盡管妮娜會覺得有些遺憾,但并不會動搖。 “妮娜姐——”同樣穿著白袍的珊德拉從走廊上跑了過來,親熱地挽住妮娜的手臂,“你怎么這會兒就從舞會上出來了?我聽說那位長云領的女公爵來了,你沒有跟她多說幾句話嗎?尤蘭姐說過,你們早就認識了,是好朋友嗎?” 妮娜笑了笑:“我們確實在黑莓鎮的時候就認識,也說了幾句話?!?/br> “說了什么?”珊德拉一臉好奇。 “她說今年可能會有旱災——”妮娜很謹慎。盡管珊德拉是自己人,但有些事情是只有她和陸希知道的,即使尤蘭也不行,更不必說其他人了,“需要早做準備。但是國王陛下似乎對此并不上心,她希望我能說服公主殿下做這件事?!?/br> 珊德拉有些失望。她已經從尤蘭那里得知了妮娜跟那位女公爵的親密關系,但沒想到她們見面說的居然是這種話題,難道沒有談到一些特殊的方法什么的么?列文紅衣主教明明說過,妮娜現在的能力,就是那位女公爵幫助她得到的。 假如她也能有妮娜的能力該多好……珊德拉想了一下,覺得這可能有點太難了。而且即使有了強大的治療術也不過如此,只要她能成為王后,那她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并不需要這么辛苦了。 這么一想,珊德拉就不打算再追問了。對于妮娜,她有一點畏懼。雖然妮娜比尤蘭溫和得多,從來沒有高聲跟她們這些圣女說過話,但她總覺得妮娜溫和的態度之下隱藏著一種剛硬,跟尤蘭的鋒利其實差不多。 而且,妮娜比尤蘭更難套話,珊德拉覺得自己為列文做的已經不少,可以交差了。至于妮娜這里,能套出話來當然好,套不出來也不必勉強,反正她和喬納斯王子的婚事已經放出消息,也算是板上釘釘,她懈怠一下應該也沒什么了。 回頭就照著妮娜的說法把消息報給列文就得了,聽起來也挺合理的。珊德拉暗暗地想,挽著妮娜的手臂笑得更甜美了:“妮娜姐,那你有時間再給我講講那個骨骼結構好不好?我總是弄不清楚……” 她覺得自己是在表現勤奮好學,應該能夠討妮娜喜歡,卻沒有發現妮娜不易察覺地微微皺了皺眉——對于旱災,她竟然一點都不關心嗎? 這個時候,陸希也回到了公爵府邸。但是還沒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就被人攔住了,是安東尼。 “您是準備返回長云領嗎?”安東尼似乎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甚至在門口就忍不住開口了。 “對?!边@沒什么可隱瞞的,仆人們都在收拾東西,凡是看到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這才剛剛來王都……”總共來了六天。 陸希拖著蓬松的裙擺坐到了走廊的石欄上:“你有什么沒辦完的事情嗎?”她覺得已經猜到安東尼想說什么了。 果然,安東尼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那么水渠呢?難道不修了?” “怎么修?”陸希反問,“根本沒人愿意修啊?!?/br> “可是還有您??!”安東尼著急地說,“您可以修啊?!?/br> “我?”陸希無語,“這里是王都,不是長云領。從國王到大臣都不愿意出錢,我怎么修?如果我再堅持修水渠,他們會直接征發農夫來服役,到時候農夫們又要種田又要挖渠,恐怕渠還沒修好就要累死一批人了!” “那您為什么不出錢呢?”安東尼不假思索地說,“修一條水渠花不了多少錢吧?” “你可真是慷慨啊——”海因里希又神出鬼沒地冒了出來,“修一條水渠花不了多少錢?王都的水渠,憑什么讓公爵大人出錢???你怎么不讓教會出錢呢?” 第352章 分道揚鑣(二)、真正不能沒有信仰的人是你 海因里希跟安東尼的關系很不怎么樣。這當然不是因為海因里希說話不客氣, 而是因為兩種不同的思想始終無法融合。 所以如果有什么事,這倆肯定是要嗆起來的,最終大概都是以“你這個魔鬼蠱惑了女公爵”為結尾。 但是事實上安東尼也很清楚, 蠱惑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真要是那樣,馮特公爵首先就得拔劍劈了海因里希。之所以會這樣, 不過是因為陸希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因此今天他忍住了沒有理睬海因里希的陰陽怪氣, 而是誠懇地看著陸希:“我知道王都不是您的領地,可是您明明知道修一條水渠可以救活許多人,難道您會吝嗇這些錢嗎?當初,海風郡也不是您的領地,您不也去救人了嗎?您送出去的那些藥,那些糖鹽水, 難道就不是錢嗎?” 陸希沉默了一下:“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呢?”安東尼追問道。 陸希當然知道是哪里不一樣。海風郡爆發瘟疫的時候, 她幾乎沒怎么考慮過就決定去救援, 那是她身為醫生的職責感在作決定。但是現在的旱災,她看待這件事的角度已經變了, 她不是一個救災的人, 而是一個將要上位的女王了。 “海風郡一個郡而已, 花的錢再多也是有限的?!焙R蚶锵T谂赃吔涌诨卮?,“而現在旱災涉及整個王國,王都修了水渠, 別的地方要不要修?一條一條修下去?長云領有多少錢,能修遍整個王國的水渠?” 他冷笑了一聲, “你既然這么善良, 怎么不去勸教會修水渠呢?一個教區修幾條水渠也花不了多少錢, 教堂遍布各地, 每個教堂給自己管轄的教區修一條水渠就可以救活許多人,難道教會要吝嗇這些錢嗎?” 他向來善于活學活用,立馬就把安東尼的話原樣奉還了。 安東尼臉漲得通紅。他知道自己是辯不過海因里希的,因為事實就是教會不修,也不會聽他的,唯一可能聽他的人,只有陸希。 所以他不去回答海因里希,只充滿希冀地看著陸希:“公爵大人,您不可能修整個王國的水渠,但是您的眼睛看到的地方,難道不能修嗎?王都,還有從長云領到王都這一路,憑長云領的實力是可以修起來的。以前為了海風郡,您可以傾盡力量,現在能救更多的人,為什么不做呢?” 他停頓了一下,把聲音放低了:“您的志向不在一個長云領,可您如果想要這個王國,那么他們都是您的子民,您不憐憫他們嗎?” 陸希抬手止住了海因里希的嘲諷,也回視安東尼:“既然說得這么明白了,那么你也應該知道,教會放棄了海風郡,只要我去救,海風郡就是我的,不管人心還是稅收,都只屬于我。但是現在呢?” 她指了指外面:“我如果出錢修了水渠,等到秋季收獲之后,教會肯承認水渠的功效嗎?他們會停止收取今年的十一稅嗎?還是會依舊把功勞算在祈福上?水渠修建過的地方,人心與稅收屬于誰?” “就為了人心和稅收,您就要放棄這些人嗎?”安東尼激動起來,“您不是這樣的人!是誰鼓動了您,讓您變得這么冷血無情的?” 他終于把矛頭又轉向了海因里希:“是這個魔鬼吧?以王國為誘惑,讓您拋棄了對平民的仁慈,用人命來算計得失!為了摧毀教會,您眼睜睜看著成千上萬的人餓死,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信仰是錯誤的,只有您才是救世主!” “我不是救世主?!标懴F届o地說,“人只能自救。就像當初魔獸潮最兇猛的時候,人也是靠著自己才熬過了曙光時期。那個時候,救世主在哪兒呢?” “您是一定要讓那些平民知道,他們餓死是因為他們的信仰錯了?”安東尼似乎想笑,可是表情更像是哭,“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自救?明明您只要伸伸手,就能救他們的命!” “我伸手了,救了,然后呢?”陸希反問,“明年沒有旱災了,他們感謝神眷顧他們,使得他們避開了災禍。然后繼續信仰著神,信仰著教會,依靠著祈福來種植和收獲。一切有什么改變嗎?” “至少他們不會死了!”安東尼激動地說,“難道您救人,就是為了回報嗎?沒有回報,您就不救了?您在長云領教導那些護理人員的時候,所說的救死扶傷,都是騙人的嗎?” “那么教會所說的神的眷顧,就是真的嗎?”陸希依舊很平靜,“海因里希說得沒錯,你為什么不去勸教會修水渠呢?或者你勸不動教會,那么為什么不以你的身份,去勸平民們醒悟過來,自發地為旱災做準備呢?亮出你的圣光——你現在已經能夠達到主教的等級了吧?平民看到你的圣光,他們難道還會質疑嗎?去勸說貴族們不要依靠教堂,勸說平民們不要依靠祈?!忝縿駝右粋€人,就可能少餓死一個人,你為什么不去做呢?” “如果你這樣做?!标懴D曋矕|尼,“我會派人跟你一起去,你在什么地方宣傳,我就在什么地方出錢修渠。你用你的圣光,我用我的金錢,我們一起來救災,怎么樣?” 海因里希忍不住動了一下:“不——”這么搞,就跟他們的計劃不一樣了! 陸希擺擺手止住了他:“沒關系。這樣做也可以。只要平民們愿意自發來修渠,我就可以出錢。怎么樣,安東尼,可以嗎?” 安東尼愣住了。陸希的意思他很明白了,她要讓一個神官親口去打破教會在平民們心中的形象,要讓他們知道教會不可靠,只能自救。這確實跟陸希的原計劃有些不同,但最后的效果卻是相似的。 不,應該說是更好一些,因為不需要用大量的人命來做代價。但問題是,這個計劃它很可能是實行不下去的。 想想看,即使他有圣光,但教堂內的牧師們就沒有圣光了嗎?當地牧師是平民們所熟悉的,而他卻是個陌生人。兩邊一起說話,平民們會信任誰呢?當然不會聽他的了。 而且當地的教堂絕不會容許他宣揚什么“祈福救不了土地”之類的話,一定會極力反對,那么最后會有多少平民來自發修渠呢?哪怕修渠有飯吃,還有幾個銅幣可拿。 而他如果要取信于平民——他憑什么呢?他有什么能讓平民相信的地方呢?除非,他把苦行主教的身份拿出來,或許能夠說動一部分人。還有他曾經跟著老師走過的、治療過的地方,那里的人們或許還記得他,會聽他的。 但是如此一來,不僅僅是他,連苦行主教都會成為教會的敵人! 女公爵這是把選擇的難題拋給了他:選平民的命,還是選教會?甚至可能還要搭上他的老師,因為他在圣城之外,老師可是在圣城之內。 “干嗎?”陸希平靜地問。 安東尼嘴唇顫抖,不知如何回答。 “你做不到?!标懴L嫠贸隽私Y論,“你既想修渠救人,又不愿去挖教會的地基。雖然你對神的信仰已經破滅了,但你仍舊走不出限制著你的那個圈子。你的信仰不是對著神的,而是對著教會。你可以接受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但不能接受沒有信仰,對吧?因為沒有神,所以你失去了原有的神恩;因為還相信教會存在的意義,所以你又重新有了光?!?/br> “我——”安東尼感覺一口氣噎在胸口,他想說話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半天才說道,“人是不能沒有信仰的,沒有信仰仿佛看不到目的地的船只,船上的人都會絕望的。您是意志堅定的人,所以您可以堅持到底,但普通人不行,他們的一生如果都找不到意義,那會變成什么樣子?” “你這是偷換概念了?!标懴2豢蜌獾卣f,“信仰和偶像是兩回事。教會與信仰同樣是兩回事。教會只是一個組織,卻不是信仰本身,更不能代表信仰。說到底,你只是不能舍棄教會這個形象而已。如果只是要信仰,你為什么不能信仰我,而一定要信仰教會呢?為什么不能信仰知識與真理,而一定要信仰十字架與神?” 安東尼想為自己辯解。他不信仰眼前的女公爵嗎?如果不信仰,又怎么會一直留在長云領呢?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她驅逐教會,宣揚無神,甚至任用魔鬼! 可是這話要說出來,又有點太假了,畢竟如果他真的信仰女公爵,那又為什么不能放棄教會呢?信仰,是可以不專一的嗎? 陸希也沒打算聽他辯解什么,有些事情,她可能比安東尼本人還要了解,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平民不能沒有信仰,但你又有什么資格替平民下決定呢?說到底,你雖然來自于平民,卻仍舊輕視他們,覺得他們的生活沒有意義沒有目標,若是沒有信仰就會生出無數的事端來。你想拯救他們,因為你不相信他們能夠自救。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真正不能沒有信仰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們?!?/br> 安東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戳怂粫?,從欄桿上站了起來:“你好好想想吧?!闭f完,拖著裙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海因里希當然是跟著走了進來,皺著眉頭:“這人怎么死不悔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