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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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地牢的入口處只是普通的鐵鎖, 因為重點的神術陣都設在各個牢房中, 所以入口處反而不需要什么太過周密的防御, 畢竟守夜人都是自愿走進這個牢房的,而圣女——她們難道還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嗎?只需要一把普通的鎖,就能將她們關住了。 尤蘭用一根細鐵絲捅開那把鎖,走進了地牢。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外面忙,她如果能找到一間沒有上鎖的地牢,就能看到完整的神術陣! 尤蘭不甘心被這個所謂的血契鎖住。當然,大袞死后她活了下來,還有伊麗莎白也沒有跟著黑翼一起死去,證明血契也不是不能擺脫的。但正因為真正經歷過,她知道要活下來并不容易。 伊麗莎白那時候連心臟都停跳了,而她當時更是全身血液如沸,現在想起來那種痛苦,就算心志堅定如尤蘭,也有些退縮與畏懼。更不用說,如果不是兩次都有妮娜在場,針對性地進行救治,她和伊麗莎白根本都活不下來! 想想看,被血契鎖住的不止她一個,而且以后還會有更多的圣女背上這種枷鎖——今年冬天,雙塔可又送進來兩個圣女! 必須拼出完整的神術陣,才能找到逆向破解的辦法。但是即使有圣女刻意在簽訂血契的時候去注意神術陣,也仍舊看不全守夜人所在的那一部分。 不能破解神術陣,妮娜就不敢輕易帶領她們反抗和出逃,她們就還得在這個泥潭里忍耐! 就只差那么一點點了…… 今天就是個機會。 地牢里有三四十間牢房,按照規定,牢房的門日常都是鎖好的——不是用普通的鎖,而是神術陣,所以尤蘭推不開,也無法從牢門上的窗口窺看到里面。 尤蘭一間間地推門。規定是規定,但有的時候人總是會疏忽偷懶不是嗎? 喀——第二十九間牢房的門輕輕響了一聲,被她推開了。 尤蘭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這間牢房里不是沒有人的!在牢房正中躺著一具尸體,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渾身焦黑,還維持著向牢房門口伸出手的姿勢,甚至頭顱都昂著,只是五官炭化成一團,只有張開的嘴極有辨識度,向著尤蘭亮出黑洞洞的口腔。 但是這間牢房的地下,畫的并不是簽訂血契的神術陣! 兩者的區別太大了,尤蘭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簽訂血契的神術陣像是兩條頭尾相接的魚,環成一個圓形,而訂契的圣女與守夜人各占一條魚的位置,讓鮮血交匯在圓心之處;而這個人身下的神術陣卻像是一顆六芒星,從六個尖角上各自伸出一條鎖鏈。 不過這些鎖鏈現在都脫落在地上,就像萎縮了的什么植物根須一般,只有一根鎖鏈還勉強環繞著尸體的右腳踝,尤蘭在鎖鏈的末端看到了一塊凝固的血漬。 這究竟是個什么神術陣?尤蘭強忍著恐懼與惡心,靠近把那具尸體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并不是個守夜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嗯,從牙齒磨損的狀況看,應該已經是個四五十歲的老人了,而且還是吃慣了粗糲食物的老人。 再看他的雙手,皮rou雖然焦化,但形狀還在——指節粗大,手指還有些變形,顯然是干慣了體力活。 也就是說,這八成是個普通的平民,還是日子過得比較差的那種。 這樣的人,想來是沒有覺醒的可能,那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雙塔的地牢里?難道這是個男巫?不!如果是那樣,他會在教堂門前的火刑架上被燒死,又怎么會死在這里?要知道神術陣的驅動可是需要消耗魔晶或者神官的力量的,誰會把珍貴的魔晶使用在這樣一個窮老人身上?他這一輩子掙的錢,也不知道買不買得起一塊魔晶呢。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尤蘭的目光落在地面的神術陣上,掏出一支鉛筆,迅速地在紙片上畫下這個神術陣,然后把紙片折起來塞進了衣服的夾層里。 紙和筆都是妮娜上回給她帶回來的,據說是長云領的新出產。這種紙可真是又輕又薄,雖然不像羊皮紙那么結實,可是只要小心使用也是一樣的。就說現在吧,巴掌大的一片紙,塞到薄薄的麻布袍子里也看不出來。 而這個鉛筆,拆掉外面的木桿,就只是細細的一條筆芯,掖到盤起的頭發里,同樣看不出來。 實在是太方便了。長云領是怎么做出這些東西的?那位新來的女公爵,把她的家鄉變成什么樣子了呢?尤蘭真的有點想回去看看了。 收起對家鄉的思念,尤蘭退出牢房,又往后面去摸索。第三十二間牢房的門也開著,里面是空的,但地面上同樣畫著那個六芒星,而不是血契的神術陣。 難道說后面這些牢房里全都是這種六芒星陣?可是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尤蘭正在思索,忽然“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接著就是地牢門口的鐵鎖被打開的聲音,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不過他們絲毫沒有發現牢房里已經多了一個人,一邊走還在一邊說話:“你怎么把死人都忘記了?” “這幾天事多……再說這幾天有七八個人被送進來,那老頭看起來又好像能成功的樣子,所以我想著再多等等,誰知道就忘記了……” “你也是傻,前頭幾個年輕的都沒頂得過去,一個老頭哪能行。其實照我說,這事兒根本不能成,就是在浪費魔晶,還有守夜人的血——血不要緊,魔晶可是貴得很呢,尤其這幾年,長云領賣的魔晶越來越貴,驅動一次神術陣要花好多錢呢。這些街上撿來的窮人,全身上下都不值一枚魔晶的價錢!” “列文大人既然說要做,那肯定就是能成。你也知道,守夜人不是那么好找的,之前死了大袞,現在又損失了一個黑翼,卻沒有補充,列文大人能不著急嗎?這些窮人要是放著不管,這個冬天肯定會死在街上,列文大人肯在他們身上花費魔晶,也是他們的運氣……就是可惜,這些人的血脈肯定太差了?!?/br> “那不還是浪費嘛。要找血脈好的,總不能去抓貴族吧?” “也不一定不行,有些貴族現在也就是那么一個貴族的名頭了?!?/br> “嚯,你膽子可真大!貴族也敢……”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是聽列文大人的唄。你以為我跟老鮑伯那么膽???” “你也別這么說,老鮑伯以前對咱們也挺照顧的,他不過就是想找個地方養老……” “要我說是他傻!往好里說,列文大人現在都是紅衣主教了,將來說不定還會更進一步,我們跟著大人有什么不好的?往難聽里說,咱們都跟著大人這么多年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想抽身怎么可能?誰能保證你不往外說不該說的話?” “唉,說的也是,只可惜老鮑伯——” “大人不是把他的兒子送去神學院了嘛,也是對得起他了,要不然他的兒子哪有資格進那種地方……” 兩人完全沒有想到地牢里還有別人,就這么一邊說著話,一邊把那具尸體抬走,離開了地牢。 直到腳步聲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尤蘭才從牢房里出來,迅速再次打開鐵鎖,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在北塔二樓的房間。 初春的陽光自窗戶里照進來,但她只覺得全身發冷。剛才聽見的那些話,再加上她從前偷聽到的信息,足以讓她拼湊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列文在利用一些平民,試圖人為地制造守夜人! 哦,這可能說得太好聽了一點。其實就是,列文在制造魔鬼! 即使是黃金領這樣年年豐收的地方,每年冬天凍餓而死的人也是有的,更不用說列文現在還掌握了王都教區,那地方他能獲得更多的試驗材料! 不要說什么這些人本來也活不過冬天,即使他們會凍死餓死,也不是被列文拿來做試驗的理由! 列文現在的試驗沒有成功,可是他這么一次又一次地試驗下去,早晚會成功的。到時候,他手里會有更多的守夜人,實力會更強,也就會害更多的人! 這個人已經瘋了!她們得想辦法揭穿他才行! 可是,現在妮娜還在王都,只有面具回雙塔來的時候才可能通一下信,她要怎么才能把這件駭人的事告訴妮娜呢? 尤蘭心事重重,以至于今天圣女們聚集起來學習的時候,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答錯了兩個問題,只得提前宣布今天的學習時間結束。 她這樣不正常,幾個年輕圣女也彼此交換著眼神,終于有一個站了出來問道:“尤蘭姐,妮娜姐她什么時候回來?” “現在還不清楚?!庇忍m也很想知道呢。 “她該不是不回來了吧?”那個圣女抿著嘴唇,“聽說她和公主殿下已經成了好朋友……” 尤蘭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們是懷疑妮娜自己去過好日子了。 “別胡說!”尤蘭的性格本來就硬,聽到有人懷疑妮娜頓時更不悅了,“你們以為她在外面享福嗎?” “在王宮里呢……”一個圣女小聲嘀咕。言下之意,都在王宮里了,自然是享福的。 尤蘭惱火極了,但有些事又不能說得太明白:“妮娜是去給公主治療的,如果治療不好,你們想過結果嗎?如果你們誰覺得自己肯定能治好公主,不如去跟妮娜換換?” 這下沒人說話了。尤蘭覺得一陣頭痛,她果然不像妮娜那么會說話,但是現在妮娜不在,她也只能回憶了一下妮娜平常說話的樣子,盡量放平聲音:“妮娜不是不想回來,前一陣子她不是送伊麗莎白回來了嗎?現在是王都又要她過去——她跟公主關系好,不也是為我們找個靠山……” 這番話總算是讓一干年輕圣女們聽了進去,尤蘭看著她們起身離開,忍不住嘆了口氣,卻發現還有一個圣女沒走:“珊多拉?”、 “尤蘭jiejie——”珊多拉露出笑容,“你別怪她們,她們……就是前幾天,布文牧師說妮娜jiejie在王都多么得公主重視,還說讓我也去王都……她們聽見了,可能是誤會了……” 尤蘭忍不住磨了磨牙:“我就知道有人挑撥!”然后她才反應過來,“你也要去王都?” “嗯——”珊多拉露出害怕的表情,“說是讓我去給王子殿下治療,可是我還不會治療啊。我說能不能換個人,布文牧師也不答應……尤蘭jiejie,怎么辦呀?我要是治不好王子,國王會不會砍我的頭???” “不會?!庇忍m安慰她,“還有妮娜在呢,她會教你?!比缓笏睦锬铑^一動:“珊多拉,你要去王都,能不能幫我給妮娜捎一封信?” “當然可以??!”珊多拉答得很痛快,還露出了有點興奮的笑容,“我能幫上你們的忙了嗎?” “嗯——”尤蘭想到她平日學習很積極認真,遲疑一下,還是下定了決心,“珊多拉,你知道圣女最后都會跟守夜人簽訂血契,妮娜現在就是在想辦法,要把我們都救出去!” 雖然圣女學習小組里隱隱約約都知道這件事,但尤蘭這么明白地說出來還是第一次:“她在找解除血契的辦法,但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圣女協力同心,一起增強自己的力量,才能反抗審判庭?!?/br> 珊多拉目光閃爍了一下,接著就用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庇忍m欣慰地說,“不管雙塔的人說什么,都不要相信他們的哄騙。你看看我,再看看伊麗莎白就知道了,在他們眼里,我們圣女根本不算人,只是工具而已,只要不死,他們就會一直利用你。所以不要被他們騙了,這封信,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只能交給妮娜!” 珊多拉連連點頭,跟尤蘭約定了拿信的時間,才離開了房間。然而一開房門,她就嚇了一跳:“伊麗莎白jiejie!” 伊麗莎白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已經站在了門口。 一點聲音都沒有!尤蘭剛才跟珊多拉說話的時候,當然有警惕著門外有沒有人來偷聽,但即使這樣,她都沒有發覺伊麗莎白。 是伊麗莎白覺醒了什么能力?尤蘭不禁警惕起來:“伊麗莎白,有什么事嗎?”如果伊麗莎白要向列文告密怎么辦?她,她能向伊麗莎白下手嗎? 伊麗莎白一聲不吭地走進房間。她這些日子瘦了許多,整個人都有些木然。從前她雖然明哲保身,但對圣女們一向還都是關心的,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溫柔和善的樣子。但現在溫柔已經沒了,只剩下死一樣的沉默,仿佛行尸走rou一般。 “有辦法解除血契嗎?”她關好了門,又在屋子里站了一會兒,才忽然開口,干巴巴地問。 尤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伊麗莎白又問了一句:“真的有辦法嗎?” 尤蘭從她眼睛里看到了一點希冀,忽然明白她的來意了:“總會有辦法的。即使暫時不能解除血契,我們也要想辦法先離開雙塔?!?/br> “真的能做到嗎?”伊麗莎白仿佛自言自語地說,“我們斗不過他們啊,他們太厲害了……” 尤蘭握緊拳頭:“我們也可以提高自己的能力!妮娜已經很厲害了,我們都可以像她一樣的!” 伊麗莎白看著她,眼睛慢慢地有了點光:“我,我也想來學習,好嗎?” 第342章 新的春天(三)、我有特殊的解決方法 海風郡今年很熱鬧。 往年冬季, 海風郡平民的日子是不太好過的。因為冬季不是出海的好季節,商人們不動,平民們也就沒活干了, 只能在家里窩著。得虧海風郡的冬季不太冷, 才不至于凍死人。 但去年冬季不同,罐頭廠一直在運轉, 而且他們什么都收——魚, 蝦,蟹,甚至連撈上來的各種海草,送過去也收,只不過價錢有高有低罷了。 這么著,一些小海商可就高興了。他們的船小, 如果不跟著大船隊, 根本不敢走遠海。但現在好了, 近海走一趟,撈上來的海鮮沒有那么名貴也照樣賺錢, 仔細算算花費, 居然不比跟著大船隊出去一趟賺得少呢。 同時受益的還有普通漁民——劃著小船在近海轉一圈, 怎么也能有些收獲,不指望發財,養家糊口倒也差不多了。 所以整個冬天, 大家都覺得日子好過了,唯一遺憾的就是哪家都有親朋好友在去年的那場大難中去了, 沒能過上這好日子…… 現下天氣回暖, 遠海也能出航, 那些大海商們也都紛紛回來預備遠航, 生意就更多了:開旅店的忙著打掃房間迎接客人;搬貨的在碼頭上來來回回——如今市政廳那邊有一種獨輪車出租,用了這個,搬起貨來又快又好,也不必跟之前一樣被壓彎了腰,磨破了肩。 海風郡的人不靠種地吃飯,所以對于今年雨水少并不在意,甚至大家還挺高興,畢竟沒風雨好出海,碼頭上也不會被踩得泥濘不堪,還要格外費力收拾。 啊對了,今年碼頭上用了什么水泥重修,那東西據說看著像泥,可是干了之后便是一整塊的石頭樣子,甚至比石匠們鑿出來的石頭還要平整哩,就算是下雨,碼頭也不會泥濘了。 反正,海風郡的人覺得一切都好,再沒有比如今好的了!所以外來的商人若是說起某某領地整個雪月都沒見到幾場雪,或是某地雨月也不下雨之類的話,大家也都不怎么往心里去,只這個耳朵聽了,那個耳朵就忘記了。 但是在市政廳里,卻有人很關心這個。 陸希從長云領一路過來,都是大晴天。這種天氣旅行倒是很方便,可是看著那湛藍的沒有一絲云彩的天空,陸希卻總是覺得心里有點發毛。 果然到了海風郡,不但照樣沒什么雨水,各地商人帶來的消息也都差不多,看來今年真是要旱了。 “井都打了嗎?” 海風郡這邊用水比較麻煩,基本窮人靠城里的幾口苦水井,富人靠從城外的河里運水,或者直接就用水系神術陣。所以去年冬季陸希讓人在城里找水脈再打幾口井,看能不能解決一下吃水問題。 反正打井這事兒,只要不是特別深,在光明大陸其實不難——水系法師尋找地下水脈,然后騎士們挖一下就成——土系騎士甚至可以直接將泥土移上來并且順便壓實井壁,等級高的自己輕松就能弄出一口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