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修仙:從就職德魯伊開始、我在冥府賣能源、救命索(年上 強制 調教 H)、想分手的第327天、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腳踏三條船(1v3)、太子妃的八零創業路、退場、得寸進尺、奪性食者(黑道強娶豪奪)
“前面就是上次遇到狼的地方了……”光球小聲提醒,“好像,好像沒有味道……” “你也有嗅覺嗎?”陸希其實也有點緊張,一手握緊磨尖的棍子,一手握住了腰間的圣水瓶。 這個圣水瓶做得十分敷衍,其實就是一根陶管,連個蓋子都沒有,還要陸希自己做了個木塞子堵上管口——這費了她很大的力氣,因為她沒有好用的刀。只憑一把石刀來切個圓形的木塞簡直費了她吃奶的勁兒,恨不得自己能變成河貍,用牙咬都比這快。 當然,這種圣水瓶是最簡陋的那種,里頭盛的圣水只要十銅幣一瓶,是賣給勉強能出得起錢的平民的,用來治療常見的風寒、外傷、腹瀉之類。至于療效如何,那就不好說了,主要看對這些圣水祈福的神職人員水平。 哦,一般這么便宜的圣水,最多也就是普通牧師祈福出來的,如果換了主教,那至少一銀幣起了,療效也直線上升,當然用來盛裝圣水的瓶子質量也水漲船高。聽說在圣城,每年都會有紅衣主教祈福的圣水,是用精美珍稀的水晶瓶來盛裝,分送給各國王室,飲用之后一年都不會有疾病。 按說這種盛裝過圣水的容器同樣珍貴,照圣典上說是要供在家里的,只可惜窮人家的道德標準沒那么高,所以假如有人肯用能吃的東西來換一個實在沒啥用處的瓶子,那還是有人肯換的。 當然陸希絕不會說自己要這東西是用來盛火折子的,她的說法是:要去黑松林,請個圣水瓶在身邊,也能求得光明神的護佑。 陸希背后的背簍里,還有四根用松枝做成的火把,樹枝頂端纏了她從貧民區垃圾堆里撿來的破布,又抹上了易燃的樹脂。需要的時候,只要把火折子吹燃,一分鐘之內她就能點起火把! 但如果是魔獸,就不知道會不會給她這一分鐘了。 然而并沒有什么動靜,也始終沒有聞到什么腥臭的味道,陸希站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去看看?!?/br> 她還記得那天傳出黑野豬呼嚕聲的位置,那里是一叢茂密的灌木,有將近一人高,足以遮擋住巨大的黑野豬。但正因為茂密,假如黑野豬龐大的身軀曾經在那里停留過,也肯定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結果并不在陸希意料之外,灌木叢附近甚至找不到多少痕跡,草木沒有被壓倒,枝葉也沒有被碰斷。 “真的沒有黑野豬啊……”陸希輕聲自語了一句,“更奇怪了……”那天,很有可能是有個人藏在灌木叢后面,模仿著黑野豬的呼嚕聲,嚇走了那頭狼。 做好事不留名?不,陸希更傾向于那個人是不愿意被人發現。至于救她究竟是一片好心,還是另有所圖,那就不好說了。 但是露西有什么可圖之處呢?陸希琢磨了一下,忽然有點悚然——該不會她之前關于露西親生父母的猜測還挺靠譜,真的是身世招來的麻煩? 不不不,至少人家救了她,不像是有麻煩的樣子。 這問題沒頭沒腦,記憶碎片里又撈不到,就算是想破頭也不可能有答案,所以陸希只思索了兩分鐘就把它拋到腦后去了:“走吧,先干正事兒?!币撬B這個冬天都過不去,想那么多也都沒用。 陸希背著筐子的身影走出很遠,灌木叢旁邊的那棵大樹忽然枝葉微晃,探出個腦袋來。這人半長的棕發扎在腦后,臉上一副暗銀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帶著胡茬的下巴和飽滿的嘴唇。 面具的眼周繪著一圈暗紅色羽毛,如同凝固的鮮血,襯得那雙琥珀色的眼珠似乎也帶了點血色,乍看仿佛一只正在狩獵的豹子。 不過這只豹子看起來并沒有撲擊的意思,倒是對著陸希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似乎頗有興趣地嘿笑了一聲:“居然被發現了?有意思?!?/br> 黑松林長年少有人來,這會兒更是只有風能聽見這人的低聲自語:“只是,如果真的被生命剝奪術攻擊過,又怎么可能活下來,難道是個潛藏的墮落者嗎?早知道那天不該急著幫忙——不過沒關系,這里狼多得是,試試就知道……” 最后一個字飄散在微風里,暗銀色面具帶起一道流光,在相距很遠的幾棵樹間閃過,瞬間就消失了。 這一切陸希當然都不知道,她只是用棍子驅趕著前方草叢里可能有的蛇蟲,一路向著記憶碎片里的地點走去。 第7章 湊合過吧(三)、這是一個神棄者 猴頭菇,是深山老林中的一種大型rou質菌,喜歡生長在闊葉樹干的斷面或者樹洞里,幼小的時候白色,成熟后就變成毛茸茸的黃褐色,無論形狀還是色澤都像猴子的腦袋,所以得名。 最妙的是,這東西往往是相向而長,也就是說,如果你發現了一個猴頭菇,那么在不遠的地方,往往還能找到另一個。 這到底是啥原理,陸希不知道。她只在《中國土特產大全》上看到過這樣的介紹,還介紹了猴頭菇喜歡生長在森林不太稠密,濕度較高,溫度在20度左右的地方,尤其比較喜歡柞樹。 雖然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這并不妨礙陸希利用這些知識來尋找猴頭菇。在摘下露西曾經見過的那個猴頭菇之后,她朝著猴頭菇對面的方向走了幾步,果然在另一棵樹上又找到一個差不多大小的。 “那邊好像還有幾棵樹,過去看看?!标懴rT在樹杈上向遠處張望。黑松林雖然叫“松林”,但其實是闊葉與針葉混合林帶,以松樹為主,但也有不少闊葉樹?,F在已經是初秋,闊葉樹的葉片開始或黃或紅,混在暗綠色的針葉樹之間倒是格外醒目,正方便了陸希尋找。 當然這里的闊葉樹也不只柞樹一種,陸希還發現了栗子樹,雖然長得不是很好,但樹上也是一團團綠色小刺猬一樣的栗苞,很多都已經微微裂開,露出了紅褐色的果實。 “回頭可以來拾栗子!”陸希高興起來,這也是可以向外推薦的食物呢。比如栗子燒雞,栗子燒rou,栗子…… 細微的聲音讓陸希迅速轉身,然后才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有只受傷的兔子跑到了她附近,后腿上拖著長長的血跡,正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她。 兔子是好兔子,但是——陸希抬頭看向兔子跑來的方向,因為那邊是下風口,所以她到現在也沒聞到什么氣味,但狼已經靠近了…… 是的,是狼,而且還是兩頭! 陸希沒有半點猶豫地摸出圣水瓶,拔掉塞子,對著火折子用力吹氣。原本已經暗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幾點火星,在得到氧氣之后迅速復燃,夾在草繩中的艾絨和松脂幾乎是瞬間就冒出了火焰。 左手拿火折子,右手扔下棍子從背筐里掏出一根火把,懟上。同樣抹了松脂的破麻布呼地騰起更大的火焰,并彌漫開一股讓野獸很不喜歡的煙氣。 這一串動作簡直行云流水,陸希燒起火把還不算完,把圣水瓶蓋好塞回衣服里,她又把地上的枯枝敗葉迅速聚攏一小堆,同樣點著了。 枯敗的樹葉比樹枝更好燒,更加明亮的火焰躥得半人高,驚得受傷的兔子一轉頭就躥了,而兩頭狼對著這個比兔子更大、rou更多的獵物垂涎了片刻,終于抵不過本能中對火焰的恐懼和厭惡,悻悻地后退,轉頭追兔子去了。 隱藏在遠處的人:“……”不是,他還沒來得及出場英雄救美,狼就跑了? 陸希絲毫不知道已經有人準備出手,只覺得自己有點腿軟——幸好幸好,火折子沒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現在怎么辦?”光球也受驚不小,這可是兩頭狼,而且看起來都是成年公狼,如果沒有火,陸希一個人只有被扯成碎塊的份兒。 “我剛才好像又看見一個猴頭菇?!标懴F綇鸵幌滦奶?,燃燒的火焰的確給人以安全感,她索性又從地上撿了幾根枯枝,“走,先去看看是不是?!焙萌菀讈硪淮?,當然要把看見的都摘了,四個猴頭菇差不多就夠她搞一次推銷了。 不知是因為從來沒有被采摘過所以產量豐富,還是因為陸希開始轉運了,她看見的那個還真是猴頭菇,并且根據相對原則,一摘就是一對,只是比先前的兩個稍微小一點兒。 “行了?!标懴臉渖匣聛?,把地上的火堆踩熄,以免引起山火,“時候也不早了,趕緊走吧?!笨偣矝]干多少事,可是時間已經過午了。 “這里好像——”光球四處張望了一下,小聲說,“好像是你摔下山坡的地方……” “嗯?”陸希還真沒留意,被光球這么一說她才發現,確實不遠處那個山溝有點眼熟,前幾天她醒過來之后,就是從這條山溝里走出來的。 陸希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從這里可以看見,這條山溝像是被什么劈開的一條裂縫,不但深,而且溝壁幾乎直豎而下,這要是滾下去可真是摔個結結實實,也就難怪原身會那么倒霉地死亡了。 而且,露西當時好像還是從樹上摔下來的——陸希的目光上移,落在山溝邊上的幾棵大樹上。其中有一棵特別茂密…… 一張臉突然從腦海里掠過。說是一張臉,倒不如說只是匆匆一瞥的側影,頭上戴著的兜帽蓋住了額頭和眉毛,露出來的眼睛鼻子都平平無奇,差不多就屬于落進人群找不到的那種,倒是被兜帽半遮住的耳朵——耳廓長得有點奇怪,軟骨突兀地多出一個尖來,使得整個耳朵看起來像是半展開的蝙蝠翅膀,支支楞楞的。 但這人是誰??! 這張臉就像一張發黃的舊相片,單獨地在腦海里沉浮,卻找不到與之相關的記憶。仿佛就是哪一天走在街上,擦肩而過的一個人似的。 但這當然不可能了。結合眼前的山溝和大樹,陸希覺得,這個記憶碎片很可能跟原身的死亡有點關系。 要去看一看嗎?陸希猶豫一會兒,還是慫了。她現在沒有什么戰斗力,萬一過去了,再來一次死亡觸發,她也就可以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還是先茍著吧,她現在日子都還是湊合著過呢,少刨根問底比較好。 陸希毅然轉身:“回家!” 然而今天注定沒那么順利,陸希走了沒一會兒,就聽見遠處傳來雜亂的聲音,有哼哧哼哧和嗷嗷的叫聲,還有人的聲音:“走開,走開!” “是黑野豬嗎?”陸希頓時后背一緊。 “不是?!惫馇蚩偹闩缮狭擞脠?,把聽到的聲音跟自己可憐的內存核對了一下,“應該就是普通野豬,好像還有小豬……” 誒,有小豬,那么大概率就是帶崽的母豬。野豬這東西,最危險的其實是獨行的公豬,一旦被激怒那是要斗到死的。相對來說母豬因為要護崽倒更容易驅散——只要你別想搞它的崽就行。 手頭有火把,陸希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看看。聽起來像是有人被野豬群包圍了,能救,就還是救一下吧。 野豬的哼哧聲越來越近,陸希從樹后探出頭去,果然看見一群野豬圍在一棵樹下面,其中體型最大的那頭野豬背上插著一根箭,正惱火地用身體去擦撞那棵并不十分粗壯的樹。而在它周圍跟著的有五六頭半大的野豬——還真是一家子。 這些野豬塊頭其實也不特別大,但這么一群看起來也有點聲勢驚人,最主要的是那個人大概在被野豬圍攻的時候太過著急,居然爬上了一棵沒長大的樹,那樹干支撐他的體重還行,可是被野豬一蹭一撞,就搖搖晃晃,看起來隨時會斷的樣子。 “走開!”樹上的人還在喊叫,并且向下射箭。但木頭削制的箭頭總歸不夠鋒利,野豬身上又因為在泥里打滾、樹上蹭癢而糊了一層“盔甲”,箭射不死,反而更加讓母豬憤怒,撞得更狠了。 “嘿——”陸希把兩根火把都點燃了,揮舞著從樹后走出去,眼睛卻早瞄好了一棵大樹——要是野豬不肯離開反而來攻擊她,那就馬上爬樹! 不過事情的發展跟陸希的判斷差不多。沒見過世面的小野豬先被火焰和煙氣嚇到了,而它們一驚慌起來,母野豬立刻放棄了樹上的那個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們撤退了,后背上還插著那根搖搖欲墜的箭,一直跑進了樹林中。 野豬走了,陸希也不打算久留。其實她對樹上這個人還是抱有警惕之心的,從那兩個關卡守衛那兒,她算是對自己這個“雙黑血統”很有自知之明了,而且有的時候人并不比野獸安全多少——這人手里可是有弓箭的,雖然看起來質量很一般。 “謝謝——”樹上的人卻先開了口。他好像用盡了力氣一樣在樹杈上坐了一會兒,開始笨拙地往下爬,“你,你是黑莓鎮的人嗎?” “哦——”陸希含糊地答應了一聲,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反問道,“你不是黑莓鎮人嗎?” “我,我是逃難來的……”樹上的人落了地,陸希才確認他的左腿的確形狀不對,有些別扭地向外彎曲,就顯得比右腿要短一小截——這是個瘸子,還是個年輕的瘸子。 等瘸子直起腰來,陸希才發現,這還是個頗為英俊的年輕瘸子。 年輕人大概頂多二十歲,一頭棕發有些狼狽地散在肩上,他隨手耙了耙,就露出一張輪廓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臉,琥珀色的眼珠映著日光幾乎變成金色,配上他小麥色的皮膚,讓陸希想起朋友家里養的金漸層。 他手里簡陋的弓箭和身上灰白色打補丁的麻布衣服仿佛都在證明他窮人的身份,但是這張臉卻分明在高喊“我很高級!”以至于陸希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年輕人好像被她看得有點窘迫,略帶幾分靦腆地笑了一下,從自己腰間的簍子里摸出一塊東西遞過來:“謝謝你救了我,我,我沒別的東西,這個是我今天剛剛挖到的,送給你?!?/br> 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松露菌,且外表完好無損,還帶著新鮮的泥土。這樣品質的松露菌,說不定能在商人那里賣到一枚銀幣! 說真的,就連陸希,沒被這張臉迷惑住,也因為這塊松露菌而動了一下心。這可是一枚銀幣啊,普通的平民日常都見不大著的銀幣,幾乎就能解決她目前的所有困難! 陸希簡直是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但還是拒絕了:“我沒有做什么,就是嚇唬了一下野豬,不能要這個?!?/br> 年輕人漲紅了臉,急忙地解釋:“不不,要是沒有你,連樹都會被野豬撞倒的,那我一定會死!”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簡陋的弓箭,臉漲得更紅了,固執地把手伸向陸希,“你,你一定要拿著,我,我——” 陸希也端詳了一下年輕人的弓箭:“這是你自己做的?你是獵人?” “不,不是——”年輕人又窘迫起來,“我以前住在楓葉城,鄰居是獵人,教過我怎么做弓箭?!?/br> 楓葉城……陸希搜刮了一下記憶,發現完全一無所知,只知道肯定不在黑莓鎮附近。 年輕人從她的表情上就看出了她的困惑,連忙解釋:“楓葉城在很遠的地方,到這里要走半個多月呢?!彼麚蠐项^,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什么,于是找補了一句,“我叫何塞?!?/br> “露西?!标懴:唵蔚鼗卮?,“那你為什么來黑莓鎮呢?”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腿,又看了一眼陸希的黑頭發,這才說:“我的腿摔斷了,用圣水治療之后還是——他們說我是被神厭棄的人……” 神棄者!這個原身的記憶里還真的有。指的就是接受過教堂的治療,可是沒有治好的人。 這種人被認為是遭到了神的厭棄,所以圣水才對他們不起作用。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的人甚至比露西這種雙黑血統更被人嫌棄,因為雙黑只是“易于被魔鬼引誘而墮落”,在墮落之前還是清清白白的,而神棄者卻是已經明白地遭到了神的厭棄,證明他們其實已經做出了錯事,只是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呃,你問他們究竟做了什么錯事?那可就多了去了。是個人你能不犯錯嗎?你罵過人吧?你打過架吧?你撒過謊吧?神全知全能,都看著你呢,誰知道你哪一樣就被神厭棄了呢? 什么?你說這種錯誤大家都有?那必定是你不虔誠,你看人家同樣犯過錯的人喝了圣水病就好了,那肯定是因為人家虔誠悔悟,所以得到了神的原諒和眷顧。而你不虔誠,神就不保佑你! 啥,你說你很虔誠?來來來拿證據來?怎么能證明你虔誠?把心剖出來給大家看一看嗎? 心當然是不能剖出來給大家看的,因為剖了也沒用。據說還真的曾經有神棄者受不了眾人的指指點點,跑到教堂門口自殺的,然而死了其實也白死,教堂里的人只出來宣布神接受了他的懺悔,然后就把他拖去埋了,卻并沒有洗清他生前的罪名。 不過好歹的,這個人在死后還得到了一場葬禮,否則頂著被神厭棄的罪名,死了家里人也不敢辦喪事,只能偷偷把人往野外一埋算完。 因為有自殺然后得到神的諒解的——反正陸希是這么理解的——所以神棄者當中自殺率居高不下,那些不肯自殺的于是得到了更多的白眼,認為他們連懺悔之心都沒有,即使不知道犯了什么錯,也肯定不是好人! 陸希把這些記憶拼起來之后只想罵人:這什么神棄者,根本就是個莫須有的罪名嘛!不,比莫須有還混蛋,因為這完全就是神職人員治療能力不足才導致的! 你比如說喝了一樣的圣水,有人病好了,有人沒好,這是因為病情的輕重不同,病人的抵抗力與自愈能力不同,治不好是因為圣水的治療力不夠,不信你換個更高級的神職人員來試試,保證有不少神棄者都會重新得到神的眷顧! 而且更糟糕的是,連神棄者群體都要內卷!開始大家都是莫名其妙犯錯的人,雖然被人側目而視,但因為沒有足夠的“罪證”倒也還能活——當然這不包括有些對此格外嚴格的家族,聽說頗有些貴族家里因為出現了神棄者而名聲威望受到影響,以至于有悄悄把人殺掉的,大概就跟種花家古代時不時的有女孩兒“暴病而亡”一個道理。 但是出現了第一個自殺的平民之后,榮譽感沒那么強的老百姓也被壓上道德枷鎖了——你被神厭棄已經是你的錯,現在已經有了懺悔的方法,你卻不想用?什么你說懺悔了會死?死怕什么!能得到神的眷顧,死后也是升入光明之山去過永遠幸福歡樂的生活,有什么好怕的?你不去死,就是你根本不想懺悔,你背棄了神明,你是個墮落者! 于是,圣水的無效就轉化成了使用圣水者的罪名,無可辯白,無可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