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 第36節
聽到這話,三公主也跟著沖了過來,指著她的臉就是罵:“你還要和氣呢,皇祖母好心為你,你偏不領情,越是對你好就越是給自己討晦氣,你要是識相,就該安分守己,別讓我們也跟著丟人?!?/br> 李星禾緊咬著后槽牙,一手抓住了那根只在自己面前的手指。 稍微用力往后一掰,三公主便嗷嗷的痛叫起來。 聽她叫了兩聲,李星禾不屑的將她的手甩到一邊,“安分守己的該是三公主吧,再敢對本宮無禮,就不只是這點疼了?!?/br> 不給點厲害,真當她是吃素的。 三公主捂著手指頭往后退,二公主關心meimei的情況,猶豫著要不要上來。 這時,上頭的殿門打開,四皇子走了出來,緊跟在他后面,首領太監高呼道,“長公主上前,圣上有請?!?/br> 李星禾走上臺階,將找麻煩的兩人甩在了身后。 她與四皇子擦肩而過,見他表情凝重,不似方才大皇子出來時得意昂揚。她疑惑了一會兒,進了殿門,注意力全然被躺在床榻上的皇帝吸引過去,再想不得其他。 “禾兒?!被实蹎舅?,聲音沙啞。 “臣參見圣上?!崩钚呛坦虻匦写蠖Y,身后的殿門也在此刻關上。 “到這里來?!被实叟呐拇矀?。 李星禾起身走過去,跪在了床頭邊。 “你們在外頭說的話,朕都聽見了?!被实燮教芍?,直視著頭頂的床帳,緩緩道,“她們兩個自小是嬌養起來的,又是朕與皇后的女兒,性子難免自大,你雖然年紀比她們小,但身份要比她們尊貴許多,無需跟他們計較?!?/br> “臣沒有計較?!崩钚呛痰拖骂^。 “那就好?!薄半尴M蹅兝钍系膬号寄芎湍榔桨?,無需為了一點小事鬧得不愉快?!?/br> “臣記下了?!?/br> 宮殿中沉寂肅穆,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苦澀的藥味。 躺在床榻上昏沉痛苦的中年男人,掙扎在迷茫的黑暗中,與門外的春色隔絕,世上仿佛捆綁著數不清的枷鎖,叫他無法起身,疲憊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 只是身處殿中,李星禾便感到無言的壓抑和悲傷,仿佛連呼吸都是苦的。 皇帝緩慢的咬著字,盡量讓自己說的話清晰可辨,“禾兒,朕有件大事要囑托給你?!?/br> “圣上請說?!?/br> “賀蘭瑾之罪本非大事,朕需要他有罪,他便是罪臣,朕如今赦免了他的罪名,你可知道朕的用意?” “臣知道?!彼椭^,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皇叔當皇帝二十多年,一直在平衡朝中勢力,賀蘭瑾對他而言是臣子,也是棋子,身份越高,影響便越大,在賀蘭瑾身上做文章,無非是為了平衡黨派之爭。 “朕對你也有此番寄托?!?/br> 面前冷不丁響起這句話,李星禾嚇的抬起頭來,磕巴道:“臣,臣才能有限,軍政不通,在朝中也沒什么人緣,恐怕擔負不起圣上的厚望?!?/br> 她對黨派之爭一竅不通。 就算現在辦的是推行改革的事,也只是做些小事,真正制定政策的是上頭的高官,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讓她來做,搞砸了怎么辦? 皇帝搖搖頭,轉過頭來看著她說:“靖北王是朕的長兄,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你心如他一般赤誠火熱,朕信他,將守衛邊疆的大事交托給他,他至死未辜負朕的囑托。如今朕也信你,不會辜負靖北王的威名?!?/br> 聽完這番話,李星禾又是感動又是沉重,皇叔都這么說了,她再拒絕就要傷人心了。 只得應下,“臣領命?!?/br> 走出殿門時,迎面和暖的春風吹進來,將縈繞在鼻尖的苦藥味一掃而光,眼前也明亮起來。 宮門外走進來諸位王爺和大臣,整整齊齊的站在臺階下。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星禾走了下去,同他們站在了一處。 眾人到齊,首領太監推門出來,展開了手中的圣旨,高聲宣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深感年邁病重,無力理政,念先祖開朝立國之本,不欲家國朝政因朕一人而廢,決意退位讓賢,遷居宮外別苑靜心養病?!?/br> 聽到此處,人群中微有異響。 “四皇子學識淵博,為人謙厚,有知人善用之賢能,可堪大用,立為太子,待朕出宮后,當登基即位,入朝理政,不得延誤,欽此?!?/br> “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北娙斯虬?。 首領太監從臺階上走下來,將圣旨交到了四皇子面前,“四皇子請接旨吧?!?/br> “兒臣領旨?!?/br> 聽旨過后,眾臣及王爺退下,妃子們也帶著小皇子和小公主回了宮去。 皇后站在原地,久久未回神,呢喃道:“怎會是這樣……” 她踉蹌著走上臺階,大喊道:“皇上,臣妾求見皇上?!?/br> 首領太監忙帶人過去攔住她,溫和道:“皇后娘娘,圣上說了要靜心養病,明日準備作罷,后日便離宮,到時,皇后娘娘可與圣上同去?!?/br> “皇上讓本宮同去?”皇后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太監低頭道:“老奴怎敢假傳口諭?!?/br> 皇后瞪大了眼睛,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間崩塌,哭喊道:“皇上,如此大事,為何不提前告知臣妾,皇上,你我夫妻二十年,我為你生兒育女啊,皇上——” 首領太監從旁勸說:“皇后娘娘莫要失了禮數,圣上想見的人已經見過了,既關了這扇門,便是不想再被人打擾,還請皇后娘娘回宮去吧?!?/br> 話說的溫和,殿門前的禁軍已然下來,明晃晃的要驅趕她離開。 二公主沖上去護著皇后,怒道:“一群狗奴才,我母后可是當今的皇后,未來名正言順的皇太后,爾等怎敢無禮!” “退下吧,這都是皇上的意思?!被屎笠贿吙拗贿吚畠旱男渥?。 二公主不悅道:“母后,父皇他怎能偏心至此,您才是他的原配正妻,如今不僅長公主的封號給了旁人的女兒,如今連龍椅都給了一個庶子,在他眼里,我們這些兒女都算什么!” 三公主也跑了過來,“父皇要母后也一同離宮,擺明了是給四弟的母妃騰位子,正妻不在堂,卻讓妾來做太后,父皇真是好狠的心?!?/br> 母女三人說著,哭喊一聲比一聲高,個個都委屈,個個都可憐,眼淚卻不見掉幾滴。 真是一出好戲。 臺階下的李星禾看得津津有味。 皇叔還真有遠見,帶走了皇后便是削了兩位公主的氣焰,沒有了皇后做靠山,想來她們日后也不會敢找新帝的麻煩。 正欲再看會兒戲,身邊站的不遠的大皇子開口了,“二妹三妹,不許胡言怨懟父皇!” 二人轉過頭來往下看。 “大哥倒是會做好人?!?/br> “我們又不光是為自己,還不是為了大哥和母后?!?/br> “都住口?!贝蠡首雍侵沽硕?,轉身朝著四皇子走過去,跪地道,“四弟,父皇既然將重任托付于你,我自當心悅誠服,日后定會盡心輔佐,供四弟驅使?!?/br> “大哥言重了?!彼幕首訉⑷朔銎饋?,并未過多言語。 在大皇子的命令下,皇后和兩位公主只得離開,離去之時,仍舊滿嘴的不服氣。 剛才還站得滿滿的承乾宮,如今就只剩下了她和四皇子。 不,現在該改口了。 李星禾走過去行禮,“太子殿下?!?/br> 四皇子扶住她,沒有讓她跪到地上,“長公主不必多禮?!?/br> 如此親和的舉動,叫她感到些許意外。 從前接觸的少,只覺得四皇子高傲難近,今日走近了瞧,反倒覺出他身上的儒雅氣息來。 李星禾并不在意皇帝誰來做,只要是個好皇帝,她就會盡心為朝廷做事。 皇后的子女對這位新的太子殿下頗有不滿,想來他日后殿下初坐朝堂,不會太安穩。 趁著兩人獨處,李星禾果斷表明真心,拱手道:“臣忠于慶朝,承父命守衛李氏江山,若殿下信得過臣,臣必當鞠躬盡瘁?!?/br> 聽罷,四皇子冷漠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眾人皆說長公主如野馬桀驁難馴,我卻以為,長公主心懷大義,出淤泥而不染,若皇族宗親皆有此心,方可興我李氏,振我國威?!?/br> “殿下過獎了?!崩钚呛涛⑿Υ?。 四皇子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知你心,日后必有重托,你回去吧?!?/br> “臣告退?!?/br> 李星禾與他告辭,回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沐浴在春光中的承乾宮,心中復雜。 邁出門來,等在外頭的芷藍跟了上來。 二人一同往外走,未出內宮門,卻被幾個太監給攔住了去路。 二公主從人墻后頭走出來,上下打量著李星禾,“這么晚才出來,是有多急不可耐去攀人家太子的大腿啊?!?/br> 無聊。 李星禾看都不想看她,強硬的推開了擋在面前的太監,繼續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鄙砗笕俗飞蟻?,纏著她問,“我問你,父皇把你叫進去,都跟你說了什么?他是不是給了你密詔,還是傳國玉璽?!?/br> 李星禾不理會,二公主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又長又尖的指甲生生戳在皮rou上。 “放手!”李星禾甩手掙脫,護著自己的手說,“二公主不是常言,在宮里要守規矩嗎,怎得如此無禮?!?/br> 聞言,二公主越發瘋狂,“少給我岔開話題,你奪了本該屬于我的長公主之位,如今老四又搶了我大哥的太子之位,你們兩個狼狽為jian,真是藏的好深啊?!?/br> “快說,父皇到底跟你說了什么!”她表情猙獰,眼睛都瞪紅了。 李星禾被她這幅氣脫了相的模樣嚇道,只得應付說:“不過是尋常的訓話,要我少同你們爭執,如此而已?!?/br> 心里卻想:皇叔病的那么重還在關心她,她卻只想著爭名奪利,真叫人寒心。 “只說了這些?”二公主深皺眉頭,“不可能!” 李星禾反問:“怎么不可能?” 二公主嘀咕道:“父皇同我們說話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他連母后都沒有召見,除卻大哥和老四,父皇同你說話的時間最長,他一定跟你說了旁的?!?/br> “無理取鬧?!?/br> 李星禾徹底被磨沒了耐心,直接讓芷藍開道,強行闖了出去。 她跑的最快,又有芷藍在身旁保護,沒一會兒就把二公主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