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重生黑化后,被團寵小公主萌翻了! 第186節
解吉安看了他寫的這告示,又聽他說了他的想法,便笑了,直接跟他道:“寫給百姓的,不必在乎文人怎么想。朝廷告示,要直白淺顯,簡明扼要,目標明確,永遠不要想著面面俱到?!?/br> 這話,堪稱一言驚醒夢中人。 對,這是官府告示,不是文人炫才,這不是一篇文章,而是一個工具,所以,不要管文人怎么看,只需要最大限度的達成目的就可以了。 再回思當初的安民告示,真真無一字閑語,但文筆上卻堪稱樸拙……解吉安當然不是沒有才華,但他卻不會在不恰當的時候,不合時宜地去展現才華。 盛明麟醍醐灌頂,于是當著解吉安的面,又重寫了一遍。 解吉安看了便笑了,道:“便是如此了,你小小年紀,有這樣的心性,成就不可限量?!?/br> 盛明麟還有些慚愧,畢竟他自覺得,他其實不算小小年紀了。 但話說回來,這會兒,海捕文書已經下發各處,他這篇告示也跟著一起下發了,他就叫人拿了一份來,就放在桌上。 下午珠珠醒了,照例叫他來捏面人。 然后韓枕戈喜滋滋的,把他畫的月餅模子叫珠珠看。 他畫了好幾種,譬如珠珠在練武,珠珠在看書,珠珠在吃飯……這樣的小場景,旁邊還配了譬如樹、月、亭之類的景,看著就像一幅幅畫卷一樣,又可愛又好看。 團子贊嘆:“一看就超好吃噠!” “對,”韓枕戈道:“到時候,這里會涂一點糖,顏色會稍微深一點,這里是偏黃色,這些果子都用果脯做,又好吃又不會膩……” 團子口水噠噠:“好呀?!?/br> 霍沉昭也不由訝然,道:“這樹,是你畫的?” 韓枕戈不好意思地道:“是從霍少給的畫上描的,但月餅小,所以畫小了些?!?/br> 霍沉昭點了點頭,含笑道,“你是極有天賦的?!?/br> 這可不止是把大樹畫小,而是畫小了,還要保證整個畫面的協調,而他明顯完全沒學過,全靠本能,畫出來居然如此靈氣十足,這確實是一種難得的天賦。 盛明麟表面上在看畫,但眼角的余光,一直關注著韓枕戈的動作。 那海捕文書就在桌上,就在他的月餅模子下頭,按他這種文人習慣,桌上有個有字的東西,說什么也得拿起來看看的,但韓枕戈就一直指著畫給珠珠講解,眼都沒斜半下,居然完全沒有注意。 好在兩人說著說著,把珠珠說饞了,就把那張紙拿起來看,然后韓枕戈一眼就看到了海捕文書上的畫像。 畫像是按著那兩人的描述畫的,而且還特意在畫像上注明,頭發花白,面容姣好,看起來約摸四旬左右,據說還挺像的。 看韓枕戈的臉色,應該也是挺像的。 韓枕戈是識字的,雖然不多,但磕磕巴巴的,也把盛明麟寫的告示,看了下來,臉色蒼白。 團子舉著那張紙看了半天,跟他道:“韓酒酒,我們下午就做吧!” 韓枕戈呆怔著,完全聽而不聞,連團子都瞧出他臉色不對,奇怪地推了一下他的手:“韓酒酒?你腫么啦?生病了嗎?” 第276章 這是他的道 韓枕戈被團子一推,猛然回神,嚇得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主子!” 團子也被他嚇了一大跳,小胳膊一撲騰,把幾張紙都推到了地上。 盛明麟趕緊把meimei抱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一邊道:“韓酒酒,你做什么?” 韓枕戈下意識地想說沒什么,結果盛明麟又問他:“這個人,你認識?” 韓枕戈一抖,看著腳邊的人臉,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 盛明麟道:“你不會也是那邪教中人吧?” 韓枕戈急抬頭道:“我不是!” 盛明麟靜靜地看著他,韓枕戈又一下子低下了頭,倉皇極了。 團子也感覺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小聲小氣地問:“不,不能吃餅餅嗎?” 韓枕戈急抬頭道:“小的馬上去做……” “可以??!”盛明麟猛地出聲,打斷了他:“當然可以吃,思之,去問問模子打出來沒有,若沒有,讓他們用之前模子做幾種月餅,晚飯的時候拿上來?!?/br> 韓枕戈愣住了,看著他,想問又不敢問。 盛明麟抱著珠珠往里走,一邊道:“你退下吧?!?/br> 團子茫然地回看了一眼:“可系,珠珠想吃韓酒酒做的餅餅呀?!?/br> 韓枕戈毫無抵擋地被小廝拉了下去,耳邊傳來團子奶氣奶氣的聲音:“韓酒酒做的好看,又好吃?!?/br> 韓枕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被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直接在外頭落了鎖。 這房間離大廚房本來就很近,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拿了模子過來,遠遠便聽他笑道:“只做出來兩個,先湊合用著,其它的估計要明天了!” 有人道:“這是小韓畫的吧?一看就是小韓的手筆?!?/br> “是,”小廝含混地道:“但他沒空,叫周師傅做吧!” 廚房的人應下,然后是一段時間的安靜,再然后,熟悉的甜香味兒飄了出來。 韓枕戈坐在墻邊,耳朵貼在墻上,心里忽然就難過得不得了。 也在這樣的難過中,漸漸把之前海捕文書上的字字句句,一一地回想了起來。 一時竟有種恍然大悟般的感覺。 怪不得她不愛他。 原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娘親! 所以她一年才會出現一次,所以她總是在怪他,所以他做什么她都不滿意!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個! 韓枕戈忽然抽泣了一下,然后捂住臉,淚如雨下。 他不用再擔心被罵沒出息,也不用再擔心沒資格,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想起爹娘家人,肆無忌憚地為他們哭泣。 也或者為自己。 而這會兒,盛明麟已經哄好了meimei。 韓枕戈的心理變化,他不知道,但他能料到。 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因為韓枕戈的性子其實非常軟。 他是一個安靜而溫柔的人,這樣的人,大多沒有很強烈的愛憎,沒有建功立業之心,看上去也不怎么有主見。 他非常聰明,可他的聰明是放在某種技藝上的。 他這樣的人,就適合在某一個地方,靜靜地把自己喜歡的技藝研究到極致,而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有幾個能欣賞他本事的朋友,對他來說,人生就很圓滿了。 在很多人眼中可能沒出息,可這,就是他的道,他愿意全心全意去付出的道。 這樣的人,與他聊利益,是沒有用的。 與他聊國家聊正義聊抱負,效果也不大。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性格,跟他講道理,很可能會出現……他覺得你說的對,答應了站在你這邊,但是當他看到他娘親很可憐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心軟。 于是,他最終可能會選擇不幫你,也不幫她,消極退縮躲避……因為他這個性格,就完全不擅長處理人情世故,更加不會處理這種尖銳的矛盾。 但,身在其中,并不是他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他不做,也會被人利用著做,他絕不允許珠珠身邊放這么一個立場不穩定的人。 所以盛明麟要做的,就是提前讓他看到結果。 讓他先感受到他選擇的結果,然后逼他做出選擇,這樣一來,他就會變成……我倒向你,如果她要找我,你們幫我處理吧。 這對盛明麟來說就夠了。 韓枕戈獨自一人,在房中待了一下午,不能出門,也沒有飯吃。 他這幾日已經習慣了每一餐都別出心裁的給珠珠做吃的,乍然沒得做,心里空落落的,痛哭了一場,哭累了,又忍不住去分辨廚房里飄來的味道,想著他們做了什么,不知道好不好吃,珠珠愛不愛吃。 亂亂地想了好幾圈兒,再是不敢想,也不由得開始想起……邪 教? 娘,不,那位廖夫人,是邪 教之人? 她制造滅門案子,好帶走那家的孩子,認成義子,那他是嗎? 爹娘對他十分疼愛,但該打也打,該罵也罵,他從來沒感覺到他與兄姐有何不同,也從來沒想過他不是他們的孩子。 逃荒時,家人一個個死去,他爹爹剛死兩天,廖夫人就來了,真的有這么巧嗎? 逃荒時他不過一瘦弱少年,他的兄長天天做農活,健壯的很,可兄長卻死得最早,然后是娘親、嫂嫂,jiejie,只有他自己,連生病也沒有過。 這真的只是湊巧嗎? 他不敢深想下去。 但,不管怎樣,廖夫人是邪教的人,而他,在別人眼中,與她是一伙的。 那他是不是要死了? 他不由得攤開手掌,呆呆地看著自己修長漂亮的手。 早知道會這樣,上一餐的小鳥兒,那羽毛,應該做得更好看些才是。 就這么胡思亂想,一直到了晚上。 門外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鎖被人打開了,韓枕戈遲鈍地轉頭,就見盛明麟走了進來。 他這屋子逼仄的很,他一進來,就讓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猛然站起,退了一步。 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甜香,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被盛明麟手里的盤子吸引。 盛明麟看他眼神探究,不是因為餓,而是因為感興趣,就不由得心中微嘆。 這,真的是他的道。 他就把托盤放到了桌上,道:“這是他們做的,你嘗嘗?!?/br> 韓枕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就拿起來仔細看,然后掰了一小點兒嘗了嘗。 珠珠喜歡吃甜食,王府的面點師傅其實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再說月餅就是套模子做,餡料調得十分精致,韓枕戈吃著,也不由點頭。 盛明麟道:“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