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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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浪尖上討生活的人,連血都是苦咸的,有了牽扯,就是有了短處,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錯,這丫頭就是個活靶子! 要不是叫這丫頭扯住了褲帶,寶舟就同趙如茁他們出海去了,又豈會留在在岸上給那幫佛郎機人找貨,費這勞什子勁! 他如今多在東番(臺灣)月港兩地跑,怕自己如從前那般,一出去就得大半年。 ‘哼,到時候頭上得叫這丫頭戴一摞綠帽子!倒不如像阿茁那般,給別人戴綠帽去!’ 寶舟心中一陣煩悶,想起趙如茁知道自家大哥的死訊后,也是活死人一般過了好一陣。 ‘人吶,心里怎么就這么亂七八糟的!’ 他壓制不住嘆了口氣,其實還怕自己若是不在,這丫頭叫人欺負了,找不到靠山。 若是細想陳舍微這個法子,其實是可行的,尋個快死的病秧子給一筆銀子,用一樁婚事就能坐實她的身份。 但如此,這丫頭豈不更要長出翅膀,一撲騰就能飛出他的掌心,再也不回來了。 “你膽子怎么這樣小,既是嫌青樓地方不干凈,我手下還有好些干凈地盤?!?/br> 寶舟站起身,用刀柄捅開窗戶,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鋪子。 陳舍微來時有路過,依稀記得是賣香料的,他沒理會寶舟,而是看了陳冬一眼。 寶舟明白他的意思,不耐煩的‘咂’了一下嘴,道:“非得她?” 陳冬的眼睛黯了一下,陳舍微道:“你們自己想想吧。我在漳州還有些時日要留,想好了再同我講?!?/br> 他說罷起身就走,寶舟想攔來著,見陳冬望過來,動作一頓,眼看著陳舍微走了。 寶舟濃粗的眉毛又往下壓了壓,道:“不是說你家就是個鬼窟窿嗎?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怎么先是一個七叔,現在又是什么六哥,現在上我這演來了?你是他一伙的,還是我一伙的?!?/br> 對于寶舟給她一個身份的事情,陳冬并沒抱什么希望,但心里總是還想掙一把。 回到月港的小院里,見她一路沉默,寶舟用不耐煩遮掩心底真實的情緒,道:“至于嗎?現在是短你吃了還是短你喝了?” 陳冬捋了捋皺巴巴的帕子,譏誚道:“前晚上不還說我是你的心肝rou嗎?怎么?買賣過了心肝rou的手,也不放心???” 寶舟習慣了她尖酸的口吻,說起來有點犯賤,他就喜歡陳冬這股子拿腔拿調,陰陽怪氣的勁兒,處處彰顯著她從前的身份,卻又與而今的境遇截然相反。 兩廂映照,令他有種撿漏的竊喜和侵占高貴的快感。 作者有話說: 稱呼已改,我快鉆進地縫里了。 第183章 利用、真心和春菜宴 “你不是答應陳硯墨了嗎?”寶舟一把摟過陳冬, 擱在自己大腿上。 陳冬摟著他的脖子,含情脈脈的瞧著他, 口中卻道:“你是白癡, 還是以為我是白癡。誰利用我,誰還存了點真心,我難道看不出?” 寶舟用胡茬把陳冬下巴脖頸的肌膚都磨紅, 閉目嗅著她的體香,道:“說起來都是姓陳的, 這倆人間有什么深仇大恨, 陳硯墨為甚想借著咱們給那, 那誰下套,誒,那家伙叫什么名來著?” “你就給我老實叫他六哥!”陳冬躲不開他的磨蹭, 低罵了句‘畜生’,細細的柳葉眉絞了起來, 又道:“具體我不肯定, 反正姓陳的男人都一肚子污糟, 六哥是例外?!?/br> “不過官和黑連起來吃商,白賺啊, 你答應得好好的, 現在又想反悔,”寶舟睜開眼,眸中冷光乍現, 笑意森然,“我那幫兄弟跑前跑后, 打點關系就費了不少, 你主意一變, 現在豈不都泡湯了?!?/br> “兄弟親,還是婆娘親?”陳冬心里稍顫,擺動著腰肢軟了下來,蹭了蹭,燙得寶舟眼神一下就熱了。 “當然是兄弟親?!彼m這樣說,卻更摟緊了懷里的小妖精。 陳冬親了親他的鼻尖,用指尖撫弄著腮幫上刺手的胡渣。 乖順只是假象,寶舟心知肚明,卻還是忍不住沉淪。 其實陳冬碰上陳硯墨純屬意外,跟特意前來與陳舍微見面不同。 她一直很怕被陳家族人發現,為了家族聲名計,他們多半會選擇將她溺殺,就連帶回去囚禁的可能性也寥寥無幾。 陳冬之所以與陳硯墨有了交集,是因為冉娘。 這女子的兄長從前與寶舟做過幾筆小買賣,數目不大,寶舟都不記得他的姓名,只是依稀有些印象,更別提了他meimei了。 偶有一日,陳冬在巷弄口見冉娘倒伏在地,昏睡不醒,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把她救了進來。 隔天陳硯墨就找了過來,陳冬在驚恐自身被他發現之余,才知道冉娘是他的禁臠。 陳硯墨對于陳冬混跡在水匪窩里的現狀很感興趣,也只對這個感興趣。 他來時,陳冬唇上還有昨夜遺下的血痂,十分顯眼,陳硯墨問都沒問。 原本陳硯墨在陳冬心目中是個風光霽月的人物,后因他夜御六女的傳聞而有些裂痕,在她看見冉娘身上那些難以啟齒的傷處后,更是碎裂坍塌成齏粉。 本以為寶舟在她身上弄出瘀痕就夠畜生了,原來真畜生在這呢。 陳冬僵立在門口,眼瞧著陳硯墨登堂入室,把顫抖不停的冉娘抱了出來。 冉娘同陳冬一般,都是嬌小的身量,不過冉娘發濃目艷,不似陳冬這般淡白。 見她被迫蜷在陳硯墨懷中,眼睛也認命般緊閉,陳冬驀地開口,“不如,叫她在我這養幾日,還發著燒呢?!?/br> 陳硯墨頗感意外的看她一眼,目光在屋內的紅粉帳子和院里桿子上幾件男子的黑衫上定了定,語氣輕蔑的夸她居然能在月港站得住腳。 “倒是舍得下臉面,不是每個女子都能如你一般的?!?/br> 陳冬耳邊響起陳硯墨的這句話,就覺牙根發緊,愈發使勁咬,痛得寶舟‘嘶’了聲,甩甩額上的汗,吼道:“換一肩頭咬行不行?!咬在疤上你是不是人??!” 陳冬的怒氣稍泄,松口露齒笑,滿口小米牙上殘留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詭異又妖嬈。 寶舟盯著她看了一會,猛沖了幾把,狠聲道:“你這小妖精!??宋业?!” 他這人很貪心,每每做這事都要做足才肯,然后倚在床柱上摟著陳冬吃幾根煙,最是舒坦。 可陳冬不喜歡煙氣,總是從他懷里逃出去。 寶舟將煙氣往外吐,轉臉看看已經昏睡過去的陳冬。 細軟微褐的頭發散著,小臉被襯得愈發小,看得他忍不住在兩片淺色的薄唇親了一親,指腹撫了撫她纖細的眉,寡淡的睫毛。 “怎么哪的毛都這樣又少又淺?!彼椴蛔越陌l出感慨。 陳冬睡夢中聽到這話,蹙了蹙眉,嘟囔了一句,“滾?!?/br> 寶舟低笑一聲,道:“你都這么乖乖的,該有多好?” 陳冬不知是已經熟睡,還是懶得搭理他,沒有回答這話。 寶舟轉臉,順著朦朧散去的煙氣望向窗外。 春意愈濃,刺葉交雜的皂角樹看起來悍毒而畸怪,但實際上,卻有浣衣洗發的好用處。 真是表里不一。 成熟的皂角是棕黑色的,采下來敲碎后放在鍋里熬煮,冷卻后就可以用來洗發了。 但這樣很麻煩,不能想洗就洗,所以談栩然和陳絳在家中試了個皂液方子出來。 用側柏葉、艾草、皂角、無患子還有茶麩做基礎原料,配以薄荷、何首烏、當歸、茉莉、薔薇等,小火慢熬收濃,做出洗發膏來。 會買花脂花膏的主顧肯定舍得這幾個銀子,略一宣傳,洗發膏就賣得很好了。 這洗發膏差不多有七八款,何首烏、當歸有烏發之效,一年四季都很暢銷。 薄荷則局限于夏日,男客也很喜歡,至于茉莉、薔薇一類,什么花兒盛開就做什么。 不過陳舍微此番出行是輕裝上陣,哪有地方裝洗發膏啊,只叫客棧小二備了一盆皂角水,躺在椅上,讓裘志給他洗頭發。 出門在外,難得享受,陳舍微閉眼都快睡著了,忽然聽見一陣翅膀撲騰,什么尖尖細細的玩意就落在他臉上了。 在裘志的叫喊聲中,陳舍微猛地抻起來,就見一只肥鴿子靈活閃著翅膀,又落在茶桌上,放肆吃起點心來。 “怎么叫你這肥賊給我送信???” 這鴿子是衛所里最肥的一只信鴿,搶食搶得兇,陳舍微總是背著它給別的鴿子開小灶,怕是叫它記恨上了。 他心有余悸的抹了把臉,道:“還好沒屙?!?/br> 裘志取了信,陳舍微接過來的同時又重新躺下,好讓他沖淋頭發。 展開信,入目是談栩然大方舒展的筆跡,陳舍微一無所覺的微笑起來,看著看著,又目露驚訝。 等裘志拿來一塊干帕替他擦拭時,陳舍微心里想著的,卻是董氏那形容枯槁的模樣。 像是一株傷了根的植物,再怎么精心灌溉,也是徒勞,只能一日日的看著她邁向死亡。 談栩然給陳冬的那份嫁妝估了個數,有近千兩,這自然是往少了估的,在千兩之內,有用到錢的地方,可以幫她一把。 陳舍微盯著那個錢數,心里有了個主意。 隨著林公公去漳州衛的屯田里巡了三兩日,又當了幾日的教書先生。 陳舍微把該怎么育種,怎么侍弄,乃至存儲和吃法都毫無保留教了下去。 “總之,蒸炙煮煨皆香美?!标惿嵛⒌?。 番薯而今應有紫、紅、白三種,竊來的這一種是紅薯,甜而稀軟些,不似白種和紫種綿實頂飽,不過當飯當菜當點心都可以。 想到陳舍微形容金黃香甜,絲縷滲蜜,底下的小吏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其實整個大至整個漳州衛,小至蔡器一人,對陳舍微都是有些埋怨的。 可當著林公公的面,偏又奈何他不得。 再者說,誰叫這人生得一副好相貌,處事隨和,平易近人,頗有本事,又肯傾囊相授,少有人不喜的。 蔡器擺了幾日臉色,又想著木已成舟,陳舍微又做了閩地的治農官,倒不如好好相交一番,為將來謀些福利。 陳舍微巡田至月港時,也與陳硯墨打了照面,不過未有什么交談。 陳硯墨與林公公套近乎時,陳舍微正蹲在田埂上細看剛翻耕過的田,一茬一茬的秧苗隔行擺放著,好等著插。 成群的鷺鷥在黏濕的水稻田里輕盈的走動,啄吃著翻出來的蟲兒,時不時展開潔白的長翅,優雅地低飛而過。 被空靈出塵的白羽鳥兒包圍著,即便在石塊上蹭腳底的泥巴,看起來也絲毫不損陳舍微的風度。 林公公笑看著,側首對邊上隨侍的小太監道:“叫陳大人回來吧,蔡副使已經在千戶所置好飯菜了?!?/br> 他吩咐完,才對陳硯墨道:“這位陳大人也一道?” 親疏立現。 陳硯墨厚著臉皮應下,漳州衛大小的武官一排,陳舍微又剛升了官,他勉強落了個上菜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