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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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吉是官牙出身,自然交際廣博,這也不奇怪,陳舍微只好帶著烏央烏央的一幫人往王家去了。 王吉知道這消息還慢呢,也幸好帶著人上王家來了,王吉一道坐了,三下兩下把氣氛一熱,又替陳舍微滿口答應了好些廢話,但其實什么也沒應承下來。 陳舍微先是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滔滔不絕,隨后等人走了,真實的情緒又泛了上來,瞧著很憂慮,笑眼睛也有點淚模樣。 王吉的老娘身子越發不好,今冬都難熬過去,故而王家院里靜悄悄的,只怕擾了王老娘養身子。 可人越到了這時候,越想聽點響,沾點人氣,陳舍微到病榻前看望她,說自己得了圣旨了,賞了一院子的東西,等下割半頭豬來,再拿幾瓶酒來,還有門神也拿一副來,幫著鎮家宅。 王吉紅著眼圈別過臉去,陳舍微這么不喜歡顯擺的一個人,說這些是想叫王老娘安心。 他沒兄弟,可有陳舍微,是彼此的倚仗。 王老娘已經不怎么說話,人也迷糊,只是握著陳舍微的手緊了緊,陳舍微望過去,就見老人家微微翹起了嘴角,是個很安心的笑。 “娘,喝點米油吧?!眳茄嘧虞p柔的說。 王吉搓了把臉,隨著陳舍微一道出去了,他落在陳舍微身上的目光很關切。 “我才知道昨夜鬧了這么一場,怎么不叫我去?!?/br> “反正這事兒如此收場,老頭一時間是提不起勁兒再鬧什么了?!标惿嵛u搖頭,也覺得可笑。 “那是?!蓖跫胂攵继骊惿嵛⒂X得痛快,“怎么就那么巧!人家掄圓了胳膊要揍你一拳,結果你輕輕巧巧的躲過去了,他倒用力過猛,一頭栽進牛糞堆里,吃個大飽!站起來還要鼓掌,說你躲得好?!?/br> 陳舍微沒說是談栩然著意借力打力,又聽王吉問:“這幾位員外老爺怎么不領家去,也叫那幾房人聽聽人家對你的恭維嘛!” “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嗎?”陳舍微無所謂的道:“而且這治農官頭銜也不是白給我長面子的,治所雖還在泉州,但有些時候亦要在閩地四外巡視?!?/br> 陳舍微一向喜歡窩在家里,牢sao還沒發完,王吉已經興高采烈的說:“那豈不正好,我可以與你同去,也可拓展一下買賣?!?/br> 真是渾然不一樣的性子!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紙坊。 承天寺的素點年節里賣的更好,裝點心用的油紙和紙匣子供不應求,紙坊里十分忙碌。 陳舍微想要一個大黑板,已經畫了簡圖,讓泉州衛里的匠人給做了,但還缺配套的紙張,若是一套配齊全了,底下書吏講解的時候就可以畫一張撕一張,比較方便。 他們正在紙坊議事的時候,又有幾波人上陳家給陳舍微道喜了,其中不乏陳硯墨、陳硯儒的一些故交,雖不至于親自到來,但都也遣了小輩來。 陳舍微不在家,陳硯儒又不可能讓談栩然出來應酬,只好同陳硯墨、陳舍度一道硬著頭皮招待,聽他們夸贊陳舍微神農轉世,又或是句芒庇護,總之一句話,何等的天縱奇才! 陳舍度起初尷尬了一會,后來好話聽多了,倒漸漸把自己融進來,陳舍微同他都是姓陳的嘛!夸他就是夸陳家,看他老爹都裝出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他有什么不好受的呢? 如此一想,陳舍度就樂呵呵的聽著了。 而陳硯墨,真是想撞墻死! 其中還有幾人從前是陳硯墨的擁躉,如今雖也沒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話,但今日畢竟是為陳舍微而來,對陳硯墨說的那幾句奉承,總是干巴巴的。 陳硯墨就那樣坐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緊繃,失了從前的談笑風生的隨意,連模樣看起來都沒那么瀟灑了。 這幾人左等右等陳舍微也不回來,相繼離去,出了門就忍不住議論起陳硯墨來了。 說他好好一個端方君子,這兩年是叫鬼迷眼了,還是吃錯什么藥了?怎么把自己的名聲敗壞成這樣? “不過他在海澄做縣令做得似乎還不錯,去歲還立了功勞?” 這人說這話時,探頭看向其中一位臉寬須發蓬的中年男子,就見他通身的富貴,都是在月港掙來的。 “那時我不在月港,倒不大清楚。只是么,”這男子已經坐進轎子里了,兩頂轎子挨進了些,就聽他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說這份功勞,是人家送到他手上的?!?/br> 作者有話說: 關我滴大眼仔吶 等下把月港番外發發 第173章 點心房和鍋子店 叫陳舍微受賞的事情橫插一杠, 陳硯儒好些盤算都亂了。 隔了兩日聽米氏說蔡卓爾每日只是去家廟點個卯,很不誠心, 正要訓斥的時候, 又忽然聽說蔡家來人要見姑娘了。 陳硯儒先是皺眉,又復舒展開來,道:“小五這樣怎么見人?叫小六去招待?!?/br> 陳舍刞一聽就知道陳硯儒的主意, 蔡家這回是詰問來的,估計是蔡器耐不住年后發作, 私下先來罵一番, 出出氣! “六弟一早就去千戶所了, 說是林公公有事要請教?!?/br> 陳舍刞原本不想說的,那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氣得陳昭禮夜宵都推出來了, 雖說后來知道是談栩然送來的,又要回去了。 紀氏在兒子面前裝得沒事人一般, 可夜里枕頭都哭濕了。 雖是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但陳舍刞心里有怨, 日益濃重。 陳硯儒想看好戲,奈何人家現在說走就走, 不聽你的排布, 戲臺搭好了,你自己唱去吧! 見陳硯儒抉擇不定,陳舍度剝剝花生, 也沒有這個自請的意思,陳舍刞道:“那么, 還是去請大哥吧?!?/br> 陳舍秋這人也有毛病, 可細數起來, 都不是太讓人指摘的,總體來說庸庸碌碌,想掙一把沒本事,倒也不十分偏執。 就比如說瞧著陳舍微在泉州府衙兼了個通判有些不快,但要叫他因此而下絆子,又覺得太過了些。 這樣的人么,平日里覺得可有可無,也不怎么討喜,但活在這種烏央烏央一大群人的大家族的,總是要有一個的。 因為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識時務,平日里若是高人一等,溜須拍馬他也愛聽,可若是不及人家,天大的自尊和面子也要擱下。 驕子、英豪們若是話趕話頂上了,他這個庸才在中間轉圜,給彼此雙方一個臺階,風波可能就消弭了,若是沒這種人,那只能是一拍兩散,覆水難收了。 可要陳舍秋發揮這種抹漿糊的能耐,前提是別有陳硯儒這種說一不二的長輩在場,且看罰陳舍微那一場,陳舍秋敢說話么! 萬般心思在陳舍刞腦中流轉,很是感謝陳舍微那恰到好處的一擊反制。 陳硯儒畢竟官居三品,雖說架子大,可做官做到這份上,十個有九個放屁都不許人嫌臭。 但有時他也實在太自說自話了,壓得人心里一股股的往外冒弒殺的可怖心思。 陳舍刞一震,面龐上有熱辣疼痛的幻覺,他定了定神,明白只要陳硯儒腦子清楚,順從帝心,對于一個家族而言,他是可供攀附的樹。 陳舍刞想到這一點上,可腦子里卻忽然冒出那月夜下,陳舍微張開斗篷護著幾個孩子的情景。 ‘朝中有人好做官,’陳舍刞嘆口氣,‘可是爹總想拉拔陳舍度那一脈,兒子扶不起,又去扶孫子?!?/br> 陳舍刞知道自己沒長個讀書腦,陳舍度也沒好到哪去,但他有個不錯的外祖家,可以兩邊一塊使勁。 陳昭禮進了泉州書院后,陳硯儒也來信勉勵過,但總歸庶出這一脈,是被他留在泉州,盤算著滿門從商好掙銀子的。 “呦,四弟,想什么呢?走路不看路?!闭膳錾详惿崆飶脑豪锍鰜?,陳舍刞把事情說了,就見陳舍秋笑著搖搖頭,神色間也很有些無奈,道:“這時候想起我來了,罷了,走吧?!?/br> 蔡家的人已經被請進來了,因為是娘家人,而且陳昭遠也在場,蔡卓爾就直接見了,也不算壞了規矩。 陳舍秋還以為挺麻煩呢,一看是熟人,道:“這不是陶掌柜么?” 陶九在泉州管著蔡家好些買賣,生意場上也與陳舍秋打過照面,就見他正喝茶呢,神色恭敬有禮,未有什么呼呼喝喝的。 雖說陶九的確是收到了蔡器的信,興師問罪來的,但陳昭遠似乎同陶九聊得挺好,還道:“陶掌柜在家里住一夜吧。六叔晚上能回來?!?/br> “雖說前千戶所離得不遠,可不是說有事兒嗎?這樣趕著回來?”陶九不解的問。 蔡卓爾一笑,道:“六弟妹有孕在身,叫他在外頭過一夜都不肯,寧愿漏夜回來的?!?/br> 陶九覷了蔡卓爾一眼,擱下杯盞輕聲道:“伉儷情深,是,是這么說吧?” 不恥下問是美德。 他不大確定的看向陳昭遠,就見這少年微微一笑,沉穩的點了點頭,道:“是?!?/br> 次日陳舍微修書一封,讓陶九帶走了,原以為是能叫陳舍微好看的事兒,沒想到這樣平淡就過去了。 陳硯儒也算難得回來一趟,在祖宅里拜祭過先祖之后,除了五房的幾個孩子外,眾人都回泉州去了。 陳硯儒換了地方,親朋也換了一撥人,他不論是出門訪友,還是故交上門,話題總繞不開陳舍微。 在人家眼里,那怎么說也是侄兒,陳家長出來的苗,夸總沒錯了。 最后夸得陳硯儒都有點麻木了,順著他們說去,偶爾嘴打瓢還附和一二,似乎真都有點佩服起陳舍微的能耐了。 那日在昔年同窗家中吃到一匣子頗有新意的點心,陳硯儒什么好東西沒吃過,倒是這一匣子點心,主料雖然都是面、糖、油,可樣樣做法不同,滋味也不同,配著茶倒吃了半匣子。 “這是泉州城新開的鋪子?還是外頭來的好東西?”陳硯儒想著年后回任上,也可帶些回去分送。 “這是承天寺出的素點心!不過用了些牛乳的,牛乳沒有傷生,所以也算素的?!蓖坝行@訝的問:“你不知嗎?這是你行六的那個侄兒同承天寺合伙的買賣,年節里就數這點心鋪子的買賣最好,我這一匣子要小二兩,算是貴些的,更貴的還有一種,要訂貨,也有些便宜的,都很好吃??傊秦S儉由人,進香供佛也好,自家吃也好,不論什么時辰去,都是大排長龍,少說一炷香的功夫,這幾日都開始拿號,拿不到號都不用排了,沒份!” 陳硯儒愣了愣,同窗又道:“年節里,你侄兒家也出點心和糖果兒,只是多拿來送親朋,不怎么往外賣,我還是請阿刞代買的呢,什么奶油焦糖,真是潤香香的,我買了一盅放在書房里,哪個小孫一字不差的背出功課,就賞一粒,結果十天的功課,三天就背完了?!?/br> 陳硯儒常年在外,故土的這些人情交際都是陳舍刞在打理。 說起這個,陳硯儒才依稀想起前些日子陳昭明同陳昭禮瞎鬧,說是陳昭禮偷摸吃獨食,小氣摳搜不肯分。 他隱約聽見陳昭禮則說自己已經分過了,沒得再分了,要吃就叫陳舍度去六叔家買。 陳舍度只以為這糖是陳舍微送的,罵了陳昭禮一句小畜生,叫陳硯儒呵止了,又斥陳昭明立刻要成親的人了,竟為點糖同弟弟吵鬧,簡直不像話! 他難得公道一回,陳昭禮沒再說什么,這事兒就此打住。 見陳硯儒不說話,老同窗不解道:“怎么?你沒收到點心嗎?不應該啊,亭善那老頭子都收到了,前日我去吃茶,他還不舍得擺出來!哼,我就是氣不過,這才叫阿刞又替我也買了一匣子。亭善還說這孩子恭順有禮,逗趣討喜,應該不會漏了你這個二伯的呀。是不是年節里你收的禮太多,盤庫的看只是一匣子點心,就壓底下,干脆沒上單子了?” 薛亭善就是泉州書院的老院長,陳硯儒年輕時與他政見不同,雖不至于交惡,但見了面也沒什么好說的,但兩人間有這位共同的好友。 陳硯儒想著陳舍微也不會在這小處上給自己埋雷,就點點頭,道:“許是?!?/br> “那你回去得問問,你這家大業大的,有時候小事不過問,底下人都習慣成自然了,昧了吃的不要緊,日后再昧點別的呢?” 陳硯儒皺起眉,轉而道:“你可有替我問問阿禮的學業?!?/br> “嗯,順口問了一嘴。亭善就把卷子拿給我看了,文風稍微浮了一點,但這個年紀能做到言之有物就不錯了,說是他們小班上的頭名,院里的行九。你的侄孫行一,文風務實又端正?!眱扇硕歼@年歲了,又是多年友人,老同窗笑道:“亭善說你們陳家到了子輩,只有個舍微還算入眼,孫輩里有幾根讀書苗兒,就看怎么栽培了?!?/br> 陳硯儒有些不高興,道:“我陳家子孫各個人才,怎么到了他嘴里,反倒只有個把可???” “他的性子不就這樣么,”老同窗笑哼哼,道:“不過那日同他去吃兔rou鍋子,噢,也是阿刞同舍微合開的那一家,他吃得津津有味,碰上阿刞來店里巡視,就免了我們這一桌的銀子,還贈了一碟什錦炸丸子?!?/br> 陳硯儒知道陳舍刞同陳舍微合伙做了些買賣,原以為只有煙葉,沒想到還有這家鍋子店。 “味道很好?”陳硯儒忽得開口。 老同窗叫他問得大笑起來,道:“你家的買賣,來問我滋味好不好?自己吃去不就是了,怕兒子侄兒收你銀子?收就收唄,就當給晚輩壓祟銀了!” 陳硯儒叫他揶揄兩句,心里卻涌起一些情緒,回家路上特意叫車夫駛到那鍋子店門口,沒下車,只坐在車里瞧著外頭,鍋子店門庭若市,生意極好。 “自家買賣那么多,何必自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