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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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料太金貴了,那么大一桶牛乳縮到后來就那么些,算上陳舍微在灶邊又攪又熬的辛勞,談栩然自己都舍不得四處送。 算起來也就給曲竹韻帶過兩回,同蔡卓爾一道分吃了些,梅蘭菊荷四個姑娘各拿了幾塊吃了,看著其貌不揚,吃著濃香逼人,簡直到了幻術的境地。 蔡卓爾用帕子包了兩塊,說是帶給陳昭遠吃。 高凌得了些放在荷包里,遺了最后一塊沒舍得吃,無意間抖落出來,叫杜憂給吃了,自此不得安生。 若不是管陳舍微張嘴太不好意思,杜憂真想用自己的小金庫給陳舍微投個糖果鋪子。 高凌給杜憂算了這一顆糖的本錢,開鋪子真沒幾個人吃得起,他嘆口氣瞧著高凌,道:“你小子真是口福艷福都不淺?!?/br> 杜憂見過陳絳一面,那是春末時,曲竹韻和談栩然包了場帶幾個姑娘打驢鞠,杜憂和高凌在旁邊一處打馬鞠,說起來不太好意思,他是趴墻頭看的,褲子還被氣急敗壞的高凌給扒下來了。 幸好中褲系得緊,不然杜小爺可就要君子袒蛋蛋了。 “哪個是???”杜憂邊提褲子邊問。 高凌紅著臉說:“這都看不出,當然騎小馬那個!跑得最快,打得最好的那個!” 陳絳那匹棗紅小馬是高凌送的。 陳舍微知道高凌愛馬,又聽吳缸說幾匹馬駒品相不錯,就問高凌要不要去看看,若有喜歡的,可以牽一匹回來當做他的生辰禮,與黑馬輪換著騎。 他把自己的生辰禮送給了陳絳,高凌的心因為這點曖昧的牽扯而悸動。 “噢!”杜憂恍然大悟,“最漂亮那個?!?/br> 好險沒被高凌掐死。 馬兒長得比人快多了,陳絳鮮有帶它出去暢快跑一跑的機會,有時會叫人牽去外院給高凌,讓他帶出去溜溜。 陳絳含著奶油焦糖時,小紅馬回來了,身上干干凈凈油光水滑的,應該是高凌替它梳洗過了。 “爺說怕夫人吃得太多?!毙∷j道。 談栩然知道陳舍微那一番道理,孕中不能滋補過甚,如常吃就行了,且要多行多動,不能懶憊。 “我又不是孩子了,難道還能貪嘴不成?!?/br> 雖是這樣說,談栩然吃糖從來都是嚼咬,奶油焦糖并不十分粘牙,脆香裂在她唇舌上,融成奇異的奶香。 她又忍不住去拿第三塊,第四塊,手伸到半空又止住。 談栩然輕撫小腹,心道,‘顛鸞倒鳳,有身孕并不算太意外,但若說自身有多么期待,卻也是虛話?!?/br> 孩子尚在母體之中,彼此間蒙昧無知,何來的感情呢? 當初生下陳絳,也是直到她落地那一刻,談栩然將小人兒摟在懷中,心中才涌現了對女兒的情意,又在朝夕相處中日益濃重。 談栩然胡思亂想著,‘若有夫君說得那種軟薄套子就好了,如今使的綢套、魚鰾一類,不是漏得一塌糊涂,就是材質令人作嘔,敗壞興致?!?/br> “噠噠?!标惤{喚著小紅馬,談栩然回神望向她,見她沖小紅馬招手,隨后卻又只能坐回桌前,重新被圈椅包裹住。 雖然是在學著當家管賬,但也如陷進來這所宅院里一般,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談栩然忽然道:“高凌過幾日學堂放秋假,會去鄉下收蟲,你要不要同去?” “可以嗎?”陳絳有些不敢相信。 談栩然點點頭,道:“別太張揚了,我會讓劉奔、劉鈿還有阿巧隨你一道去?!?/br> 陳絳一下就興奮起來,道:“阿娘,我會好好辦的,不會叫你失望?!?/br> 談栩然微微笑道:“我從來都不會對你感到失望,要你此番親去,也不是為著玩的。只是咱們的家業,阿娘是要交到你手里,然后你再與阿凌共同分擔,而不是一開始就由阿凌捏著,你從旁輔助,這不是阿娘想見到的,你可明白?!?/br> 陳絳重重點頭,道:“我明白。阿爹說過,我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阿爹阿娘的女兒,最后才是妻子、母親。一個人要活得好,得先明白自己是誰,而不是去做誰的誰?!?/br> 陳絳坐在榻前,把臉貼在談栩然掌心,細細聽她教誨,一字一句銘諸五內。 作者有話說: 如果他倆在現代的話,阿絳大概率是獨生子女。 可沒有比較完備的措施,以他們二人的頻率和深度,總覺得不懷孕很難。 第159章 能吏和斗蟲 談栩然有些顯懷的時候, 天已經徹底涼下來了,阿巧把薄衫都收起來了, 秋衣一套套的收拾齊整。 她身段高挑, 一日三餐又按著陳舍微專門寫的一本食譜來吃,所以并沒怎么發胖。若是不知情的人,尚且看不出她懷有身孕。 蟲房的事情都交了陳絳去管, 偶有些拿不下主意的,談栩然才費幾分精神。蟲兒居她是照去不誤的, 只是駕馬的車夫分外小心, 路上橫穿了一只貓兒, 他都要停下來等它先過去。 來去花在路上的時間雖然多些,但也不能以此為借口,就將買賣上的事情都推給王吉了, 他也很忙,延平府的分鋪已經開起來了, 漳州的貨棧還在建設中, 選址在臨近汕頭的云霄縣內。 大貨棧投資頗大, 只由他們兩家擔著耗用,風險實在太高, 所以陳舍微這邊有甘力和陳舍刞分別參了幾股, 而王吉那邊也拉了兩個信得過的相交投資。 陳舍微原本是打算著在煙卷鋪子的大主顧里找合作伙伴的,甘力那日來泉州衛敘職,去鋪子里碰陳舍微, 想同他吃頓飯,飯桌上閑聊談起這件事。 甘力戰功卓著, 封賞積累下來也有好些, 他是沒那個腦子去折騰錢生錢的路子, 也不想甘嫂費心,索性就交給陳舍微了。 陳舍微直言貨棧風險不小,只叫甘力投了小半的身家,至于陳舍刞么,他不知道是從哪打聽到的,自己登門說要參幾股的。 陳舍微隱隱覺得陳舍刞有些變化,但又具體說不上是什么,談栩然來給他們二人送茶,口吻隨意的說:“是四哥看好這貨棧,還是二房看好?” 陳舍微的眸子從茶蓋上方望出去,就見陳舍刞沒什么表情變化的道:“是我?!?/br> 談栩然不再多言,福了一福就出去了。 陳舍微的目光一直跟著她,見她緩步從門邊走過去,消失了一會,又從對面的回廊上出現,走出院門,走下臺階,往后院去了。 陳舍刞就見陳舍微眸光溫柔,滿是牽掛,短暫的沉默了一會,猶豫著開口問:“你,待談氏倒是很好。既然如此擔心她,為何這月份了,還叫她出出入入的在蟲市上打理買賣?” 陳舍微頗感意外的看著陳舍刞,他近來似乎對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絲額外的興趣,笑道:“冒昧一問,四嫂她可有什么喜好?” 陳舍刞被他問得一愣,道:“繡花吧?” 陳舍微輕笑著搖搖頭,道:“你若問四嫂自己,她恐也答不出,旁人都笑我雄風不振,可知,這世上別的女子在我眼中都是黑白的,單薄的,唯有我夫人靈動出彩,我還如何看得上別人?” 且不說陳舍微話中的論調陳舍刞聞所未聞,就連他這直抒胸臆,半點不遮掩的作風,陳舍刞也是見所未見。 “再說回四哥方才的問題?!标惿嵛⑤p嘆一口氣,“我自然是很擔心的。但我夫人的身子,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受不受得住車馬的勞頓,吃不吃得消做買賣的辛苦,她自有拿捏,不必我替她抉擇。況且孩子是孩子,她是她,我不能以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作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剝奪她的自由?!?/br> 陳舍刞自認與紀氏也算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目瞪口呆的聽陳舍微說完這一番話,又覺得自己待夫人好,似乎什么都算不上了。 “可,可那是孩子啊?!标惿釀`難得結巴了,表情也有些可笑。 陳舍微想了一下,扼要的說:“我覺得,在夫妻之間,孩子的位置應該是靠后的?!?/br> 陳舍刞情不自禁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陳舍微似乎也沒想說服他,默了一會,轉而說起貨棧的事情了。 陳舍刞去歲在斗蟲賭局上賺了不老少,他在蟲市里可是名副其實的大戶,光只在蟲市這一處地界,街頭巷尾以及正中的路段上都有茶館、酒館,算起來有三間半呢。這些館子只有春夏初秋是賣茶販酒,秋末和冬日里其實就是賭場了。 周家早就被談栩然按在地上了,前些日子還來沖陳舍刞示好,想探一探他與陳舍微這一房的關系。 依著陳舍刞原先的做派,兩邊買賣都做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是個組賭局,抽份子的,背后是陳硯儒在府衙的關系照顧著,還有他早年間相交至今的幾位□□上的人物,兩層情面加起來才吃得下這樁買賣,但偶爾也還會被泉州衛找找麻煩。 可去歲泉州衛根本就沒來陳舍刞的幾個茶館生過事,幾個一貫耍賴玩橫的小軍頭也都客客氣氣的,該玩玩,該給銀子也給銀子,陳舍刞又不是腦筋不清楚的蠢貨,自然知道是看在陳舍微的面子上。 別看他官小,可能耐大啊。 陳舍微這種官在誰手里都一樣,他不是好使的劍戟,卻是踏實本分的磚塊。 官兒分清官jian臣,還有一種就是能吏。 陳舍刞雖想明白了這一層,沒下周家的面子,但一口一個六弟,一口一個六弟妹,周家的人也該識趣。 周家人也不是沒折騰過,說談栩然蟲房里都是女子,蟲子本就在冷天育出來,又沾了女子陰氣,命不長,叫不響,斗不猛。 他們還備了后招,想在斗蟲賭局里叫弄幾個輸家做戲,叫一只只蟲兒暴斃于眾人眼前,再栽給談栩然。 不過賭局在陳舍刞的眼皮子底下,沒生出花來,周家人端著一盆臟水等人潑呢,沒料到陳舍刞一抬手,臟水盆子扣他們自己面上了。 今冬管周家訂蟲兒的鋪子就更少了,他們張嘴買炭火都不似前幾年那么干脆豪氣。 談栩然則不然,挑著車簾看人家一筐一筐的裝上車,忽然就見斜刺里跳出來一個人,身邊還擁著仆從呢,激得劉奔登時就拔刀了。 談栩然定睛一看,原來是周老二,還是這樣肥潤的一張面孔,叫人有一種豬油糊臉的感覺。 “談大姑娘,聽說你過了這么些年,終于又懷上了?”周老二叫劉奔的刀架在脖子上,不受控的打了個哆嗦,可被這兩年窩心憋屈的情緒強撐著,也不相信談栩然敢當街對他怎么樣!于是梗著脖子,仰臉看向端坐在馬車車廂里的談栩然,“肚子里揣著這么寶貝的一塊rou,怎么不安生在家待著?還折騰呢?小心折騰沒了!到時候可沒地兒哭去!” 劉奔聞言就是一抬刀,血痕驟現,周老二長得就像個鼓起的面袋子,被劃了一道口子,登時就xiele氣。 他沒料到這個相貌氣度平平無奇還缺胳膊的護院真敢見血! 談栩然見他兩股戰戰,面如白紙,心中鄙夷多過憤怒,波瀾不驚的說:“回家換褲子去吧?!?/br> 馬車邊的仆婦和護院不約而同的看向周老二的襠,連他自己也低了低頭。 祖宗保佑,他沒在人前失禁,可大腿根涼颼颼的,有一行冷汗滑下。 談栩然身邊伺候的都是老人了,劉婆子在老宅就做些浣衣的粗活,她本就無親無故的,又跟著談栩然一家子來了泉州,在院里管著新來的粗使們。 除了偶爾背著陳絳出門,再沒別的勞累事情,而且陳絳這樣乖巧,劉婆子背她也樂意。 那回陳絳在險境還不忘扯她一把,劉婆子打心眼敬重主子一家,在神佛跟前不求自己,只求主子們平安、富貴。 談栩然懷了身孕之后,她是真真歡喜,眼下聽了周老二這般詛咒,心頭一股邪火起,走過去就是一口唾沫噴在周老二臉上,又拔高了調門唱罵道: “呦!~哪來一個爛了舌頭,叫豺狼狠入的鱉蛋,喔咦呦,豬臉狗嘴里欠根吊來塞的驢臭屁!快滾回烏龜綠毛爹的尻子里,啊呀!叫他重新屙你一遍,也算投胎重做人了!” 一句罵真是跌宕起伏,引得街上行人紛紛側目。 談栩然怔了一下,不由得輕嗤一聲,小薺在車廂里握了下拳頭,道:“罵得好!” 談栩然我行我素慣了,懷孕拘不住她,陳家上下居然不是很意外,但一個個都提著心。 廊道上濺了一點水,見談栩然在院里看書,仆婦都不放心去拿布來擦,先用衣裳下擺抹干了。 灶上做飯食更是小心再小心,孫阿小更不能米都自己跑去種、割、曬、舂! 走出這條街,小薺撩開窗簾,探出個腦袋對劉婆子道:“夫人說回家叫你吃口梨子潤潤喉嚨?!?/br> 在劉婆子看來,主子們的能耐比天大,一步步撐起落敗的家,又幾個人做得到呢?而且那樣的清貴,在人前言行舉止從無半點粗魯,她還有些惴惴,自己這樣高聲一喊,會不會敗了面兒? 聽到小薺這話,劉婆子笑得滿臉皺,道:“這算什么,要不是那腳軟的鱉蛋跑得快,我還能罵得他祖墳塌!” 自談栩然懷孕后,但凡出門劉奔都要跟著,腳一邁出門檻,他渾身都繃緊了,直到回到家中才松懈,真比每日揮刀三百下,捅刺三百下,舉石三百下還累人。 周老二罵得太過分了,劉奔咽不下這口氣,問談栩然能不能告訴陳舍微一聲。 談栩然原本覺得不十分必要,轉念一想蒼蠅不咬人,卻也煩人,只一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