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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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舍嗔一開始還將陳舍微和陳舍稔的打斗當做好戲, 末了卻是自己被狠下了面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回到家中, 還沒進門就聽陳昭遠滿嘴的‘六叔’‘六叔’‘六叔’, 隔著門板都清晰可聞,有棱有角的硬生生往他耳朵里鉆! 氣得他一腳踹開蔡氏的房門,指著陳昭遠的鼻子罵:“他陳舍微是你爹, 還我是你爹?你滿嘴都是他,不如去當他的兒子好了!” 這屋子里坐著四個男孩, 最小的三歲, 還依在蔡氏懷里, 中間兩個七八歲了,挨著陳昭遠坐著,正吃著他從陳舍微那帶回來的銀杏果。 一家子和和美美聽陳昭遠說著書院里的趣事, 出丑的先生,挨罵的同窗, 還有他成績很不錯的年末小考。 陳舍嗔這一腳踹進來, 幾個孩子都嚇了一跳, 張口又是這樣沒道理的一通罵。 陳昭遠這年歲的孩子自尊旺盛,驚過之后, 更是不滿。 蔡氏懷里幼子哭了起來, 陳舍嗔更是不耐煩,罵道:“哭什么哭!” “你發癲??!”蔡氏咬牙回了一句,眼神指使幾個乳母婆子將孩子們都帶出去。 陳昭遠繃著臉覷了陳舍嗔一眼, 又有些擔心的看著蔡氏。 他這一眼叫陳舍嗔看了個分明,耳朵被揪住狠狠一擰, 痛得像要被揪掉了。 蔡氏趕緊把他的手打掉, 又推著陳昭遠出去, 把門飛快的關上。 木板在陳昭遠面前猛烈的合上了,擠出屋里還殘留的銀杏果香氣,提醒著他在不久之前,在陳舍嗔來之前,一切都是那么溫馨平靜。 陳昭遠立在那里,聽著屋里爹娘的爭執聲。 婆子想要來拉他走,卻聽他平平板板的道:“帶弟弟們下去就是了?!?/br> 蔡氏總是先說軟話的,她覺得男子在外謀事,脾氣大些,女子如水,自然要滅火。 可今日的火格外難滅,陳舍嗔一個勁的在說要不是運氣不好,要不是天災誤人,要不是陳舍微那個狗東西明里暗里的給他下絆子。 蔡氏一句句的勸,口干了喝口茶,擱下杯子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老六怎么你了?給你下什么絆子了?” 她是真以為有自己不知道內情,可這話在腦子不太清明的陳舍嗔聽來,卻更是站在陳舍微那頭的質疑。 杯盞碎了一地,聲音傳到外頭,驚得陳昭遠急急推門,喚道:“阿娘,阿娘???” 蔡氏對付陳舍嗔這狗脾氣不是一天兩天了,還算沉得住氣,忙道:“沒事,沒事,你回自己院里去!” 陳舍嗔發現陳昭遠偷聽,快步走過去開門,指著陳昭遠的鼻子罵,“在書院里盡學些偷聽墻角的勾當了,我和你娘說話,你貼門聽得一字不落?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先生教的,還是陳舍微教的?” 見蔡氏無礙,陳昭遠勉強平復心緒,道:“我又不是六叔的兒子,他教我什么?他素日里只關心我吃飽穿暖,其他再沒了?!?/br> 這話也沒什么,偏就是語氣不恭敬,把陳舍嗔氣笑了,扯著他身上衣裳道:“好啊,你這意思是,這衣裳是陳舍微花銀子給你買的?你他娘臉上這些rou都是他給你喂出來的唄???” 見他把兒子臉都捏變形了,蔡氏一下撲過去死命推搡,被陳舍嗔一胳膊甩出去,整個人朝博古架摔去,滿架子琳瑯寶器跌個片片碎,好大的響動。 還好蔡氏只是跌痛了皮rou,沒有見血,可也著實狼狽不堪,被陳昭遠扶著坐起。 見母子二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陳舍嗔稍微有點心虛,又撇不下面子打圓場,一拂袖,竟是就這么走了。 蔡氏嘴角抽動幾下,想在兒子跟前裝出她往日的鎮定自若,端莊持重來,可到底沒掛住笑,反而耐不住一捂臉,將這些年強咽的委屈都泣了出來。 “阿娘,爹,爹他怎么能,他不能,”陳昭遠數次開口,總是不能將自己心里的念頭很好的吐露,“不能這樣?!?/br> 蔡氏拍拍他的手,別過頭去拭淚,勉強笑了一笑,道:“哪里真有十全十美的夫妻呢?總有些不順的?!?/br> 陳昭遠一面扶她站起身,一面小心翼翼的踢開脆瓷和跌壞了一角的玉雕。 “原本瞧著您同爹之間磕碰不斷,瞧著八叔不斷納新,之前我以為夫妻間最好一詞,就是相敬如賓,還以為七叔公與他夫人做到了,后來聽了那事…… 陳昭遠不想說那件齷齪事,撇了下嘴角避過,道:“才知道也只是假象?!?/br> 蔡氏想說點什么,可一張口,身心俱疲,什么也說不出來。 “可在六叔家小住這些時日,瞧著他待六嬸的樣子,鶼鰈情深,竟也不是空詞?!?/br> 蔡氏道:“你不過偶爾一見,他們又不可能在你跟前時時親密,你又如何曉得?” “六嬸在家中育蟲、印書,常常是六叔做好了飯菜,三催四請都沒有半點不耐。而阿爹呢?你的木雕鋪子想擴一擴,做些家具買賣,明明七叔婆娘家就有木材生意好牽線,阿爹偏數落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守業就不錯了,還瞎折騰!” 蔡氏梳弄著散亂的發,從鏡中瞧了眼陳昭遠,約莫是出于夫妻一體的虛榮心,她出言替陳舍嗔遮掩,“你六叔是耳根子太軟了些,隨著你六嬸擺弄,其實這世上就是男子立業,女子持家的?!?/br> “六叔在泉州衛得重用,煙卷鋪子日進斗金,年節里給管事們發賞銀,人家都要帶個小廝才好拿,他的業立得不好嗎?”陳昭遠已經竭力壓抑語氣中對陳舍嗔的不滿,“至于阿爹的業,還是不要立得好,越立越虧?!?/br> “阿遠,”蔡氏先是揚聲,隨后不知為何,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爹呢?” 陳昭遠默了片刻,沒有反駁蔡氏,而是道:“對,是我的不是,這些都是其次?!?/br> 蔡氏見他不說話了,將一根有些發鈍的銀杏葉簪子插進了重新梳理好的發髻中,笑道:“承天寺的銀杏可曾去看過?” 陳昭遠搖搖頭又點頭,道:“我在六叔家住的時候銀杏葉已經落的差不多了,不過六叔借我的書冊里夾了銀杏葉做書簽,阿娘的簪子工藝不錯,有個七八分相似?!?/br> 雖是蔡氏轉開話頭,卻也是她心中發癢,忍不住問:“你方才說,那些都是其次的,那什么是要緊的呢?” 陳昭遠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六叔會用紙折一種尖尖細細的三角鳥,有一回他同我在花廳里用點心,瞧見六嬸在對面書房里指點阿絳畫畫,他托腮看了一會,在紙上寫了一句詩,折成三角鳥?!?/br> 陳昭遠雙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送,隨著他的動作,蔡氏似乎也瞧見那只潔白纖細的三角鳥,飛出門,越過綠意蔥蘢的天井,探入單開的一扇窗,落在一朵未成的芙蓉畔。 紙鳥落定時,聲響輕微,談栩然抬眸看去,隨即就望向陳舍微。 陳舍微要的就是她這一眼,單臂倚著桌,笑盈盈的盯著她看。 “六嬸瞧見那只鳥,似乎是慣了,只微微一笑,展開一看,提筆聯詩,然后原樣折好,把鳥送了回來?!?/br> 陳昭遠看著庭院里那只翩然飛來的鳥兒,忽然就頓悟了,原來這才是他缺掉的一課。 “阿娘?!标愓堰h輕聲道:“我覺得這才是夫妻間要緊的?!?/br> 近在咫尺,情難自抑。 蔡氏一時不知該說什么,胡亂的摸著滿桌的釵環,半晌,手搭在桌沿上,無力的垂落。 “娘這輩子是不指望能有這樣的滋味了?!辈淌显拘哂趯鹤诱f這些,可話沖到嘴邊了,勒不住了。 她瞧著鏡中鬢上映出的一根銀絲,用手指勾了出來,繞在指頭上扯斷。 “你在學堂用心,等日后考了功名,娘替你好好尋摸一個女子,娘答應你,必定要你喜歡的。等過了門,娘也不擺婆婆的款,你們關起院門來,飛了滿院子的紙鳥我也不管你?!?/br> 陳昭遠有點害羞有些無奈,道:“怎么說到我身上了?!?/br> “不是你瞧著六叔家的日子舒坦嗎?”想到兒子日后會有美滿的生活,蔡氏的心情有些好轉,含笑道。 陳昭遠歪了歪腦袋,顯出幾分孩子氣來,道:“是舒坦呀。說了怕爹又不高興,咱家雖比不得六叔家清凈愜意,但阿娘打理的好,待弟妹和善慈愛,若是爹不在或者別生事,咱們也有安生日子?!?/br> 蔡氏雖沒有應下這句話,可也沒有反駁,輕輕嘆了口氣,道:“誰叫他是一家之主呢?咱們總要看他的臉色過日子?!?/br> 見陳昭遠凝神思索,蔡氏忙道:“你莫要想這些,眼下最要緊是學業?!?/br> 大房幾個同輩的兄弟在學業上比不過陳昭遠,二房的幾個孩子則跟在外頭求學,聽說是不錯,但也沒有格外出挑的。 陳昭遠是蔡氏最大的指望。 “我知道?!标愓堰h認真的對蔡氏說:“您也要好好的,若是爹待您不好,您也別太把他放在心上了。那天七叔婆來六叔家小坐,我瞧她春風滿面的,倒是更…… 見蔡氏臉色不對,陳昭遠沒再說下去了。 “夫妻不睦,又不是什么好事,即便你爹不好,面上總是要周全,不然叫人看笑話。你個做兒子的,出去難道好看了?就拿你七叔來說,他這事兒別看現在沒人提了,到了女兒議親的時候,又是一樁笑料?!?/br> “娘,青秧現在才多大?”陳昭遠無奈道。 “議親的時候,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要翻出來的?!?/br> 蔡氏還是囿于自我的囚籠之中,陳昭遠抓抓腦袋,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作者有話說: 沒錯哈,銀杏果一口氣不能多吃的。 第143章 威風的下場和捶丸 陳舍微遭談栩然騙了。 原本答應的好好的, 若是他挨得住半個時辰,談栩然就會給他畫一幅消寒圖, 他想要的那一幅。 可憐陳舍微大開著在帷帳后, 內室的門敞開著,談栩然淡定自若的聲音清晰可聞的傳進來,她正與阿巧商議過年這幾日人手的調配。 外院有些短工是一年半年簽契的, 回了家中過年可還回來? 若是回來,得留著位子, 若是不回來, 也得早些尋摸起人手來。 這些細碎的事務談栩然平素很少過問, 內宅外院阿巧和郭果兒都打理得很好,阿巧是認字的,將一張橫縱劃分的格子圖給她看, 當夜輪值的人每個時辰巡完一輪都要按指印,若在哪個時辰出了什么事, 那就有人好找了。 “爺的法子想得好, 一看就清清楚楚, 只是勞許賬房費了些功夫教大家伙認自己的名字?!?/br> 阿巧驟然提到陳舍微,害得他從滾熱的渾噩中陡然清醒, 醒目之處更為醒目, 恨不能蜷起身體摩挲紓解,四肢不由自主的掙扎起來,扯得床柱搖晃。 “夫人, 內室有人?”阿巧探頭瞧了一眼,問。 “沒有, 開著窗呢, 風吹帳子吧?!闭勮蛉浑S口一言。 “噢?!卑⑶蓪λ脑拸牟毁|疑, 又道:“夫人,我聽阿鈿說蟲房有幾個姑娘想留下來?!?/br> 冬日里育蟲的活計了了,大部分姑娘都是要回家中幫忙的,所以她們參與的大多還是一些繁瑣粗活,蟲房里那些要緊的活計,都是幾個心腹帶著仆婦在打理。 “良家子,要問過爹娘是否答允?!闭勮蛉坏恼Z氣聽起來像是嘆息,“否則咱們留人,小心被告到官府去了?!?/br> “都是爺田頭的雇農,應該不會吧?”阿巧問。 “誰知道呢。人心隔肚皮,還是叫她們過年回家問過爹娘再說吧。就說若是答應叫女兒留在這,日后的嫁妝我來出?!闭勮蛉幌肓讼?,又補了一句,“但有一樣,嫁不嫁人,嫁給誰,要姑娘自己點頭?!?/br> 開春,談栩然還有同曲竹韻的精油香方買賣,不愁白白養了人手。 萃取精油脂膏雖然繁瑣勞累,但好歹算風雅事,而且會買這些脂膏的女子,定然不喜這些東西出自粗漢之手,還是女子來做更好,體肌芳香,不損白膩。 “發工錢的時候記得弄點碎銀子,也好叫她們方便自己攢些體己?!?/br> 阿巧笑道:“夫人想得實在周到?!?/br> 兩人在外邊說得很有興味,因為成了婚,夜里阿巧不上值了,同吳缸住到外院去,所以少了很多同談栩然說體己話的時間。 今日事少,她沒瞧見陳舍微,以為他出去了,就坐著同談栩然說起私房話了。 她聲音很低,但被風一陣陣送進帷帳里,雖然只有零星詞句,但更為惹人遐想,簡直是火上澆油。 “夫人說了會疼,可也實在太疼了?!卑⑶杉t著面道。 談栩然不確定陳舍微會不會聽見,頓了一瞬,笑道:“那現在呢?!?/br> 阿巧捏著衣角不說話,挪了挪團凳,湊到談栩然耳畔說了句什么。 談栩然一笑,指尖輕輕點過阿巧的鼻尖,道:“舒服就好,女子還要忍受十月懷胎,一朝臨盆之苦,若行房時還不能得些樂子,光叫男子快意了,豈不虧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