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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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舍微正好有客來訪,也沒時間陪她,陳絳只好自己找樂子了。 她的家宅很美,即便是秋冬寂寥時也并不只有枯敗之色,從青松院往正屋去的小徑上,野花野草已入夢鄉。 一季生的植物,陳舍微已經叫人除了,以待來年,還有些花是要在這時候埋下球莖,春日里才會開的,陳絳留神避開翻過的新土,免得踩實了。 陳絳屋里用陶盆里栽著的菊花是從老宅帶來的,一年比一年開得茂盛,移到了幾個高低不同的花架上,并不似旁人家的菊花那般傲然自立,花型圓滿,而是散如蟹爪,甚是錯落垂下,明黃淡紫交雜,淺碧紅粉相依。 若叫花匠來看,必定要說這幾盆菊花侍弄的不好,沒有打頂,也沒有剪掉分枝,可陳絳就是喜歡飄枝,有種永不受縛的感覺。 日暮余輝濃稠如蛋黃流心,落在花上,光影橘燦斑駁。 陳絳鋪開宣紙,擺好筆墨顏料,準備作畫。 高凌隨著陳舍微一通到正屋來,從回廊一路走來,目光只盯著窗框里那位執筆垂眸的少女。 年節將近,大多主顧都要增訂貨量,陳舍秋供煙葉給陳舍微,而陳舍稔在南直隸的鋪子又要陳舍微供煙卷給他。 陳舍嗔更是別提了,在漳州拉了生意,結果還得靠倒騰陳舍微的煙葉好掙些差價,就連陳舍刞也同陳舍微商量著,要從他這進煙葉。 畢竟二房好些產業都在外頭,可遠超陳舍稔那兩間鋪子。 不過陳舍刞也知道眼下狼多rou少,愿意將交貨期延后些時日。 王吉新婚后散漫了好幾日,高凌統管了鋪子里的事,底下管事得力,倒也不是很累,只把陳舍稔和陳舍嗔的管事去分店擺架子要貨的事情說了。 “那你怎么說?”陳舍微掀開茶桌上的攢盒,露出各色干果蜜餞餅糕飴糖來。 好些都是同糖寮有買賣往來的糖餅鋪子送來的,吃來吃去,嘴都吃膩了,談栩然倒是更喜歡陳舍微自己烘烤的紅糖小餅干。 高凌嘴里叫陳舍微塞了個雞脖糖,嚼了幾嚼,費勁的說:“叫他們等著唄?!?/br> 陳舍微笑了起來,沒在多說什么,轉而道:“清渠書院說是年末有個小考,考完才放假,你準備的怎么樣?” 高凌局促的避開陳舍微的視線,指了指自己腮幫子,示意黏著呢,說不了話了。 陳舍微失笑,瞧了瞧他規矩不少的坐姿,道:“挨了不少手板吧?” 說起這個高凌就惱火,掙開牙關,道:“他若不是先生,我早打他了?!?/br> “可不能啊?!标惿嵛⒌溃骸澳敲髂赀€去學嗎?” 泉州書院這種官學,高凌是進不去的,清渠書院這種私塾倒是還行。 可惜高凌基礎太差,年歲又不算小了,只歸在了丁等。 丁等多是短學幾月的學生,就是那種家里人也不盼著他能學出個什么名堂來,只要通曉文墨,能寫會算就行。 高凌默了一會,道:“能不能只上一門算術課?”那位張先生教的真是好,他都不知道算術還能那樣奇妙。 “書院里可沒這說法?!标惿嵛⑿Φ溃骸翱蓵?、禮儀、誦讀這幾門課,你雖不喜,卻也是有用的。有些場合人前裝裝樣子也是要的,難道非得癱在椅子上翹著腳,以彰顯你的放蕩不羈?” 高凌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偷偷往對門覷了一眼,就見陳絳還立在畫案前。 雖只看到半身,卻也覺她體態自如而端正,就連執筆露出的那一截腕子,弧度都是那樣優美。 “阿絳是女孩,沒有書院可以去?!标惿嵛⒎置髟诖鬼宀?,卻跟腦瓜頂上長了眼睛似的,忽然開口。 高凌手里的茶一晃,濺了些出來,幸好一手繭子,倒也不燙。 “不過在家中課業也不曾松懈,夫人教她詩書畫棋,我胡講些神鬼志怪,夫人還教她禮儀匕首,我亂縐些養花心得,學什么沒有拘束,你木工不就做得很好?通順的學一遍算術,做木活時是不是也有助益?” 高凌還想著‘禮儀和匕首,這倆詞湊一塊,難道是一個成語嗎’,聽到陳舍微的問題,想了想,道:“是,木料都算得準了?!?/br> “用學來的東西擴寬自己,深挖自己,哪怕只是給生活添點趣兒也好?!?/br> 陳舍微的話,高凌聽進去了,不過他心里還有個念頭在推動,多學一些,是不是就能離她更近一些? “晚膳在這吃嗎?王吉和阿妹要來?!标惿嵛⑼炝送煨淇?,盤算著道:“嗯,紅蔥油酥rou汁芋頭、鹽酒雞、老醋蜇頭,不吃飯了吧?吃雜鮮炒粉,再來個醉血蚶怎么樣?”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高凌屁顛顛就打算跟著陳舍微去廚房打下手了。 對面窗子里,陳絳正用手護著點燃燭火,顯然是打算繼續再畫。 陳舍微輕喊道:“傷眼睛,不許畫了?!?/br> 陳絳聽到陳舍微的聲音,下意識露出有點懊惱的小表情,豎起案上的畫比給他看,示意只有半朵了,可不可以畫完呢? 比起談栩然畫風的工整精準,陳絳漸漸也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一派空靈自如,常常連勾都懶得勾,直接點抹色彩。 母女二人的畫擺在一塊,很難想象是同脈。 那幅色彩淡雅的花,像是菊花枝蔓映在水中的倒影。 她那雙漂亮至極的眸子從畫后露出來,先看陳舍微,又看向有些日子沒見的高凌,先是驚訝的一睜,隨后微微一彎。 她被四方的窗角框住,更像是一幅叫人魂牽夢縈的畫。 高凌沒敢多看。 介于少年和男人的年歲其實很難熬,血總是熱的。 夜里睡覺骨頭都痛,早上起來又黏糊糊的,腮幫上開始冒胡須,雖還是細絨,可瞧著邋里邋遢的。 但陳舍微又交代他了,不能太早刮,否則會越長越多,到時候真像個野人可怎么好? 高凌只有在陳絳跟前,才會在意起美丑來,故而用膳時,都沒怎么抬頭。 幸好,桌上美食給他埋頭苦吃的行為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支撐。 圓潤的瓷勺也能輕松剜掉綿密細膩的芋rou,吸滿了油潤濃郁的醬汁,加上紅蔥油酥的細碎點綴,簡直是一入口就會令人怔愣的滋味。 陳舍微還在砂鍋底下加了一盞小蠟燭,邊吃邊熱,越來越好味。 鹽酒雞是少見又吃rou又喝湯的菜,米酒打底,整雞斬塊先蒸后煨,喝一口湯酒香馥郁,清淡潤鮮,吃一口rou,雞皮香薄,雞rou嫩滑,叫人勺子筷子更替個不斷。 老醋蜇頭是個涼菜,醋汁爽口,蜇頭相比起海蜇的其他部位更加脆韌,陳舍微還放了些芥末,王吉猝不及防的吃到一口未攪開的芥末,刺激好像叫人迎面一拳毆在鼻子上,緩過來后,又覺得很痛快。 雜鮮炒粉吃得就是一個干鮮,米粉根根分明,干爽出香,海味魚蝦過油再炒,鮮氣縈繞。 比之上述幾道菜,醉血蚶就不是人人都喜歡的了。 陳絳不敢吃,覺得血糊糊的,瞧著陳舍微和高凌一個個吃得停不下來,就好奇的盯著看。 談栩然瞧了眼高凌,他也感覺到陳絳的目光了,怎么說呢,腦袋都快埋進□□里了,直到陳絳離席,才終于得以抬頭做人。 作者有話說: 看見40章一個評論,問為什么沒長牙的寶寶也會吸破乳。 我回復了,但是可能有歧義?被刪掉了,在這里講講吧。 寶寶的口腔做吮吸這個動作是非常有力道的, 所以被吸破是很常見的, 母乳mama大多要熬過這一關, 破裂、愈合,直到變得粗糙能承受吮吸。 第136章 丟掉的賣賣和姨娘 今日是陳舍巷七七, 陳舍秋死活要把陳舍微拉去,他在家丁憂, 沒官當, 太閑了!想起自己是這一輩里最大的,凡事都要出來說兩句,管幾下。 原本族里的瑣事都是陳舍嗔在管, 他在陳舍微跟前失了面子,除了掙錢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是能避就避, 陳舍秋剛好接手了同陳舍微打交道的事, 陳舍嗔也不跟陳舍秋搶。 可陳舍微在族里的地位水漲船高,好些事情原本知會一聲就夠了,而今還要請他來商量, 他不來,就還不好說了, 這都叫什么事兒! 漸漸的, 陳舍嗔也發覺自己手里的權一點點流向了陳舍秋, 尤其是族田里的幾個管事,全都叫陳舍秋給換了, 為表自己沒私心, 其中一個還是二房的人。 陳舍嗔氣得牙齦都腫了,可一個兩個比他大,又是被潛移暗化釋了權, 解了力,一下提不起由頭來鬧。 至于比他小的, 別說已經是死人的陳舍巷兩兄弟了。 就說陳舍微, 也就是看在舉人身份, 每年還從族田里撥銀撥糧的份上,雖說族田的管事里沒他的人,可春耕夏種時,他偶爾也去看一圈,點撥幾句。 陳舍微本來就不愛管族里的事,反倒是族里總是扯著他。 陳舍巷七七陳舍微來了,一是情面上實在過不去,二是被陳舍秋直接架過來的。 陳舍嗔眼瞧著他們一道來,親親熱熱好哥倆的樣子,忍不住對蔡氏耳語,“咱們也去泉州住唄?” 蔡氏眼珠子轉過來斜他,陳舍嗔被她瞧得不痛快,道:“怎么了?咱們又不是買不起!” “買得起?!辈淌险Z氣譏刺的說:“那是不是把家里那幾房都帶去?那爺算一算,得買個幾進的宅院?人家那是宅子里清凈,內院都能空出護厝來養蟲子!外院還能開書社!要是跟咱們似得,內院里住滿了姨娘、乳娘,外院又是姨娘的兄弟,乳娘的兒,不知道要多大的宅子!” “這叫人丁興旺!跟老六家一樣,就一個丫頭片子,你就高興啦?” 陳舍嗔理直氣壯的反駁,他買得起宅院,可要像老宅這般寬敞的,又貴又少,只怕買不到合心意。 只是瞧著他們一個個在泉州扎了根,做起了買賣,有些什么事兒常常三房人一碰頭就定了,事后給陳舍嗔來一句口信,說是路上奔波,沒勞動他! 陳舍嗔瞧著陳舍秋和陳舍微站在廊下說小話,一向寡言冷淡的陳舍刞居然也走了過去,三人不知在說什么! “那,那就買個小一點,人不用帶去那么些,反正咱們兒子也在泉州讀書,離他近一些,也要照應點?!标惿徉料肓讼脒€是道。 蔡氏意外的看著他,思忖片刻,覺得的確是機不可失,就道:“爺既這樣說,那宅院就好找了,只是帶誰去,不帶誰去呢?” 陳舍嗔正經姨娘其實就兩個,都是在蔡氏兄長升遷前納的,但通房有好些個,大多沒名沒份,就是個兼伺候陳舍嗔的丫鬟,生了孩子也寄在姨娘名下。 蔡氏如今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經長成,一個尚幼,不怎么拘著庶子庶女出生,這也是陳舍嗔敬重她的一重原因。 殊不知,蔡氏只是不想手上染孽,替兒子積福罷了。 “就帶上阿四和阿六,也到年紀上書塾了,其他么,再帶上秋棠就行了?!?/br> 除了阿四和阿六,其他都是庶女,而秋棠則是通房里最貌美柔順的。 陳舍嗔的想法,皆在蔡氏意料之中,“也好,阿四和阿六倆也念叨阿遠呢?!?/br> 庶子滿五歲就不在姨娘院里住了,而是和嫡子一道起居教習,培養感情。 這也是蔡氏的打算,庶子日后可做嫡子的左膀右臂,但絕不能越過他們去。 這兩個庶子如今都很聽陳昭遠的話,對嫡出的幼弟又很關愛。 聽到蔡氏答應的爽快,陳舍嗔的目光柔和下來,道:“而且你的嫁妝鋪子也在泉州,日后就方便打理了?!?/br> 蔡氏的嫁妝鋪子是做木雕的,與談栩然的漆器坊在同一條街上,快過年了,木板年畫走得很好,她前些日子去瞧了一眼,想選幾版年畫送給各房,意外發現談栩然才半開業的漆器坊生意也不錯。 蔡氏心里總有一番計較,覺得自己不比談栩然差,但又畏懼人言,只怕族里說她不安分,如今談栩然先替她蹚水,先出了頭,倒叫蔡氏有些意動,覺得自己未嘗不能擴大家業,仔細經營,而不是靠著老本過日子。 蔡氏正想著,就聽陳舍嗔壓低了聲音,道:“至于我么,老八在月港的買賣丟了可惜,我想著接過來做,在泉州往漳州去也方便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