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98節
書迷正在閱讀:哥哥重生黑化后,被團寵小公主萌翻了!、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穿成年代文失憶男配的早死妻子、重生八零之嬌妻如雪、王爺,能不能不撩我!、清穿之溫僖皇后、真·百合天堂、【獵人】血統(里)(H)、春嵐朝霧【古言骨科】、征服
如此想著,就同陳舍嗔簽了契子。 陳舍嗔手里的煙葉還真不多了,頭一批春煙弄出來,他自己也嘗了嘗,老實說,同陳舍微的煙卷差了一大截,但又比原先那樣干嚼好多了,送到漳州去,倒也賣得開。 為此,陳舍嗔很是自鳴得意,他倒是還記得陳舍微交代過煙葉地不能連作,把些個長了苗的地都給移出來,挪做煙葉地了。 蔡氏即便再怎么精明,到底是足不出戶的內宅婦人,這事兒都叫陳舍嗔辦下去了,她才從眼線處知道,登時就氣得心口疼,嚇得丫鬟趕緊給她含參片。 “你怕什么?我這不是怕漳州的貨交不齊全,壞了舅兄的臉面嘛!”陳舍嗔不以為意的說。 蔡氏扶著床柱站起來,叫丫鬟攙過來,白著臉,撐著茶桌道:“老六賣煙卷,可是一步就從煙葉到煙卷了?他也是一年年過來的,你這半年就把他兩年的事兒都給辦了?” “我跟他比什么?”陳舍嗔到底要給蔡氏幾分面子,盡量態度和緩,道:“老六那是占了先機,走了狗屎運了!” 蔡氏知道陳舍嗔自視甚高,眼下煙卷買賣也的確紅火,在這個關口上不論她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只會覺得敗興。 “我的嫁妝田不許他做主了!”蔡氏緩過氣來,又吩咐道:“上一岔煙葉種過的地,也瞧瞧去,看能不能排上什么莊稼,別叫空著了?!?/br> 她想著,左不過是在泉州賣不過陳舍微,在漳州總是能先掙上一筆的,可同四房結怨始終不是她樂見的。 蔡氏左思右想,決定給談栩然寫封信,也好和緩一下關系。 只是剛寫好了叫人送了出去,丫鬟就急匆匆拿了封信函跑了過來,道:“夫人,這是舅老爺叫人快馬遞來的,說是急信?!?/br> 蔡氏展開信件一看,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快,快把爺叫來!” 蔡氏兄長得消息是早,可在路上奔了兩日,早也是晚了。 她那封閑話家常的問候信落在青松院的彎月書案上時,談栩然卻瞧著曲氏院里如鮫紗般輕盈柔華的遮光紗簾出神。 夏日里有了這樣一重紗簾,不論多么刺目灼熱的陽光透進來,都會清淺的像一捧涼涼的水影。 這樣的好東西,隨著一個個女子的嫁妝傳過來,雖冠了男子的姓,可女子自有自的傳承。 談栩然同曲氏也說不上多么要好,只是相處得多了,吃茶閑話的地方漸漸從花廳移到了屋子里。 曲氏院里人很多,有些人的眼睛規矩一些,有些則不然,胡亂打轉。 ‘不該啊,依著曲氏的性子?!?/br> 談栩然想了一想,覺得這眼線只能是陳硯墨放的,自家屋舍,枕邊之人,也要這樣處處監視。 如此一想,她頓時覺得陳硯墨就像嚼過的甘蔗,滿是渣滓,毫無滋味。 談栩然來的次數多了,那些個耳目對她就不那么上心了。 庭院里被日頭曬得灼熱,仆婦躲懶都沒了蹤跡。 “丫頭片子,你七叔也不上心?!鼻咸嫖缢瘎偲鸬呐畠和炱痤^發,動作嫻熟而輕柔,并不假手于人,是個好娘親。 談栩然之前總提防著曲氏想要陳絳做侄媳的事情,沒有帶陳絳來過,不過曲氏也覺察到了,只說:“小六就不一樣了,丫頭也寵得像眼珠子,以后不知該挑揀個怎樣的女婿?!?/br> 她是不做這個打算了。 曲氏讓婆子帶了女兒去玩,談栩然收回目光,心中想著,‘今日的閑談總不會被傳到陳硯墨耳朵里了?!谥杏值溃骸耙苍S招贅吧?!?/br> 曲氏也朝院子里瞧了一眼,又吩咐人取些冰來,道:“我同小六家的說說話,不必叫太多人伺候著?!?/br> 誰會喜歡被人窺視呢? 曲氏生得不是多么艷光四射,也稱不上清麗婉約,只是端正而已,但此時額上散下一縷碎發,給她平淡乏味的面孔帶來了一點失衡的美感。 只是很快,她就將這縷碎發挽了上去,道:“還是再生一個為好,男子性狡,翻臉無情,招一個外人入贅,焉知不是引狼入室?” 談栩然被她突如其來的剖心析肝弄得有些錯愕,曲氏給陳硯墨去信數封,回音寥寥,心中愁腸百結,不自覺吐露真言,回過神來,勉強笑道:“也是我多嘴了?!?/br> 見談栩然欲言又止,曲氏不想被她追問自己與陳硯墨的關系,就道:“你可聽說朝廷要禁種煙葉的事兒了嗎?” 談栩然早早就知道了,擺出有些憂愁的神色,點點頭。 曲氏撫著指甲上的殘色,又牽過談栩然的手細細端詳,道:“其實閩地糧田稀薄,種煙之風而今又橫行,更占了許多田地,且去歲的收成又差,靠著從廣府急運船糧才沒讓饑荒擴大,福州府出此禁種煙葉之令,也是情理中事?!?/br> 她家中父兄為官,在閨中時又受寵,耳濡目染,自然有些眼界。 “是啊,叫夫君cao心去吧。我愁也是白愁?!闭勮蛉坏?。 “說是這樣說,你還不是費了那么些口舌,替小六的煙葉鋪子招攬生意?咱們女子就是這樣,勞碌命?!鼻腺澦讣最伾?,手指又如蔥根纖長細白,末了瞧著她的面容,又道:“也難怪小六對你無有不依的,至今也只有一個你?!?/br> “七叔不也是嗎?”談栩然笑道,輕輕用言語的尖刺,挑開曲氏潰爛的疤。 曲氏想虛偽附和一二,卻怎么也張不開這個口,嘴角列了又列,倒像是中風不受控的抽筋了。 “他,他,雖沒有納人,但在外頭,總是要個人伺候起居的?!鼻先塘税肷?,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談栩然不語,只是反手緊緊一握曲氏的手。 曲氏瞪圓了眼睛看她,看她一雙茶色的琥珀琉璃眼里映出一個可悲可笑的自己來,眼淚忽然就淌了下來。 “我不是容不下人,只是他在外頭置的那個,來歷身家不清不楚,我就從院里挑了一個標志丫頭送到海澄去?!鼻舷氲竭@事,那種莫大的屈辱感猶存,“他看似把人收下了,卻只叫她伺候那個人,行房時叫她跪在帳外候著,要她端茶送水服侍擦洗。他明知那個人是我送去的,這豈不是在下我的臉面???” 談栩然有些訝異,道:“這的確不像七叔會干的事情,他素來是敬重您的?!?/br> 曲氏拭了拭淚,又聽談栩然道:“其實總說女子容易恃寵而驕,但人性相通,你與七叔本該是旗鼓相當的一對,敬是要敬的,疼也是要疼的,但要留一份在自己心里,別都露出來,叫他曉得你心中割舍不下,說得難聽一些,那是要蹬鼻子上臉的?!?/br> 曲氏心中的不快也同自家嫂嫂說過,可得到的回答總是說她不知足,有這樣好的郎君,只是在外添了個伺候的人,就叫你這樣的容不下! 唯有談栩然這番話入耳入心,叫她恨不能把談栩然視作知己。 “是這樣,就是這樣!我是太疼他!都疼入骨血了!”曲氏激動起來,又對談栩然道:“早該同你說一說的,你一瞧就是御夫有方的,只聽我那嫂嫂說,要順要從,要容要忍,我只怕要瘋了?!?/br> 若叫旁人瞧見曲氏如今口沫橫飛,咬牙切齒的樣子,恐怕真覺得她是瘋子。 可談栩然比她更瘋,此時只端坐著瞧她,緩聲道:“是啊,其實嬸嬸是個眼明心亮的,只是手軟了些,若是略狠一狠,完全可以將夫君塑成自己想要的模樣?!?/br> 曲氏如遇救星,連聲道:“你教我你教教我!” “嬸嬸莫急?!闭勮蛉粚捨克?,道:“每對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各有不同,怎好一概而論?此事還要靠嬸嬸自己參悟,其實依我來看,只要能幫著你把日子過得順心遂意法子,咱們大可以一試,軟的不行,也可以來點硬的,硬的不行,可以來點陰的,這些都是不妨的?!?/br> 曲氏長長‘吁’出一口氣,有些沒底的道:“你做得到,我信??赡闫呤宓男宰?,同小六是全然不同的。他…… 曲氏本想說陳硯墨在她身邊放了耳目的事,但又覺得太沒面子了些,咬住未吐。 “可嬸嬸你的倚仗,可比我多多了。威逼也罷,利誘也好,誰叫我們女子只能仰仗夫君過活,比之被他厭棄,不如早些將他捏在手里?!闭勮蛉灰娗先粲兴?,笑了笑,又為自己往回兜了一兜,道:“這說得太過了,其實夫妻一體,這些花頭左不過可以稱之為,閨房之樂么?!?/br> 第117章 松針香和花蛤粉 福州府禁種煙葉一事, 陳舍微早先受了談栩然的點撥,已經探過黃理口風。 黃理是聰明人, 對于陳舍微的未雨綢繆, 也不十分意外。 依著陳舍微的請求,把煙葉殺蟲一事也寫在了官文之中,拿了銀子打點上下。 福州府禁種煙葉一事雖不是他們幾只小小螻蟻可以撼動的, 但在其中撬出了生機一線。 黃理斟茶兩盞推過去,陳舍微倒是還能喝得下, 只是嘴里茶味全無, 王吉更是愁得人都木訥了, 翻來覆去把個青李子揉來揉去。 黃理見狀也不賣關子了,笑道:“福州府的大令是禁止民間占良田種植煙葉,但對于各處衛所的屯田并沒有管制之權?!?/br> 既然屯田中的夏煙產量得以保存, 而陳舍微名下的田產,原本就沒有用多少良田來植煙葉, 所用的都是下等田, 即便有些虧損, 損得也比旁人少多了。 王吉大松一口氣,這才覺得尿意上涌, 急急忙忙出去解手。 “泉州衛名目下還有些田地份額可種驅蟲所用的煙葉, 我也懶得麻煩,等下出了這個院子,就要叫人搶來搶去的, 索性就全給你了吧?!?/br> 陳舍微眨眨眼,卻朝外頭看了看, 道:“那家伙怎么這個時候去解手, 道謝的話他比我會講, 能做一篇文章呢?!?/br> 黃理笑道:“好處我也拿了,就不用謝來謝去了,一樣的東西,落在你手上門道多些,銀子也多些。大人嘴上總說不管不管,由得咱們看著辦,可秋收時稱糧,年末盤銀庫,他可曾怠慢過?與你投緣不假,可我也要為前程計??!” 黃理搖了搖頭,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他比陳舍微大不了幾歲,眉心卻已有豎紋,這份差事,的確是勞累的。 田頭有時出點什么事,陳舍微光是在道上來回奔波,身上的rou都要顛掉幾兩,黃理既要管內,還要對外,委實不容易。 “原本千戶所還留了五成的番茄自吃?!秉S理翻過賬了,這個夏天番茄在泉州市面上為富人所追捧,身價倍增,陳舍微給的收價也高了,這樣好的利潤,黃理自然不許千戶所為了口腹之欲而自留,“我叫他們全數給你收去,又沒戰打,市面上的番茄三兩個都值得四錢銀子了,他們也好意思吃去?” 原本還有些菜販想開高價從千戶所里撬一批番茄出來,可管著番茄的小吏是陳舍微一手拉拔起來,番茄又是陳舍微從育苗到打藤架一手一手教出來的,于情于理,斷然是不肯的。 這幾日番茄行情這樣好,吳缸手底下的人,每天都守著千戶所的番茄地等著收,陳舍微的田產與千戶所又離得近,也沒給旁人留了空隙。 雖說有些波折,但對陳舍微來說算是虛驚一場,他的買賣只有愈發旺的,不見半點頹勢。 陳舍嗔得消息不比陳舍微慢,急得都快瘋了,他心里清楚陳舍微同泉州衛的關系好,又切實在替泉州衛辦事,想走泉州衛的路子怕是沒門,就去找了陳舍秋,想求一求泉州府的路數。 可現在誰家不種幾畝煙地呢? 陳舍秋在泉州府那點關系,也都拿來填了自家的煙地了,再沒給陳舍嗔的份。 陳舍嗔的煙地若是在漳州,他舅兄也許能替他找些關系,可偏偏是在泉州,求神拜佛路數不對,也是白搭。 若拿出銀子去買,這一季的苗也不會硬要你拔了,可種煙葉就是為了賺銀子,這下還得用銀子買煙葉,還掙個屁??! 陳舍秋做慣老大哥了,不好說自己沒法子,把弟弟往外推,就給陳舍嗔出主意,叫他請陳舍微出來,弄幾兩小酒一瞇,人醉了就好說話了。 “都是兄弟嘛,”陳舍秋揚著煙卷,道:“你說說軟話,虧一張嘴有什么的?難道跑到漳州種煙葉去?” 陳舍嗔的心境可謂是堪比韓信□□受辱,在蔡氏的勸說下給陳舍微去了帖子,可陳舍微叫人代筆,只說在自己這兩日不好出門,給拒了! 這話么,大半是借口,可也有小半事實。 陳舍微去巡田把后頸到背上都曬傷了,人家曬了就黑,他曬了倒好,像只煮熟的蝦子,紅通通的,紅退下去后又開始蛻皮了。 新露出的肌膚極嫩,面積又大,衣裳領子一碰就刺痛,陳舍微不嬌氣,這倒是還能忍。 可天這樣的熱,動一動就出汗,叫鹽蟄得像受刑一樣疼。 原本叫小薺給他打扇晾著,可他面皮薄,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打赤膊,這幾天只好赤條條的趴在小樓西窗榻上,叫偶入的涼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吹著。 談栩然去正屋天井里折了蘆薈取液來給他涂抹后背,順著長頸背肌一路抹開來,微涼的指尖附著透明的膠液又在背部正中的溝壑里多逡巡了一會,陳舍微被她摸得幾乎guntang起來,支吾著道:“好,好了沒?” “等干了再抹一層,可是?”談栩然問他。 氣息拂在他背上,像是咬住了他的后頸,捏住了他的命脈,輕一下則縱,重一下就收,完全聽之任之。 陳舍微悶頭胡亂點點,明明是他說用蘆薈來敷,但又莫名感覺像是踏入了談栩然的陷阱。 陳舍微自以為,若不是他有意設計,白日宣yin的事情談栩然很少做。 ‘畢竟夫人還是比較矜持的?!?/br> 陳舍微心想著,就見談栩然端坐在榻上研香,散開的裙踞就貼在他腮邊。 午后的陽光太過耀目,他掀起水色裙邊,把一雙烏眸遮在了里頭,鼻唇與耳卻露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