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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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過千戶所的事項,自然也要兼顧自家田產,陳舍微既出來了,索性將事情都安置妥當。 從前吳家種稻、種芋、種蔗,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既是吳家實力不足,樣樣只能小打小鬧的緣故,也因為閩地多山多丘陵,天然阻隔。 而今陳舍微盡量將田地都歸成一大塊一大塊的,少讓時間浪費在路上,一塊塊田地應用盡用,雇農雖然忙得腳打后腦勺,連尿都要抽工夫撒。 但因為主家在吃用方面大方,他們素來能吃苦,一到飯點就心滿意足,疲憊全消,鮮有怨言的。 吳缸雖是陳舍微的管事,但實際上陳舍微與吳家在芋、蔗等作物上,都是三七分成,畢竟種都是從吳老爺子那來的,更因如此,吳家人比一般的雇農不知要上心多少倍。 至于吳缸么,陳舍微更是不會虧待了,只他一人的月銀和賞錢,那都不比泉州城里的掌柜少。 吳老爺子是年紀大了,只能管管近處的稻田,可陳舍微的田產鋪得很塊,他可巡不過來,吳缸又要統管,還要著重管著煙葉地,若不想陳舍微把差事分給別人,也只有叫吳筷和吳勺撐起來了。 哥倆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田頭忙活,陳家的牲口棚也挪到鄉下來了,豬崽一圈一圈的多,驢母也多了,他倆原本巡田的時候都坐驢車,如今也坐上騾車了,只是就算坐著扯,也得下田,倆人黑的都叫陳舍微都認不出來了。 哥倆長得不比吳缸俊,眼睛不大,鼻子不高,一黑,五官都看不清了。 幸好總是笑嘻嘻的咧著牙,不然找嘴都費勁,可來送飯的兩妯娌站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倆回陳舍微的話,笑盈盈的,像瞧著什么大寶貝。 約莫是看著吳缸能干得用,哥倆也曉得臊了,陳舍微撿了幾個刁鉆的問題來問他們,有些答得出,有些答不出。 即便答不出,也能很快想起料理這塊田的佃農是哪一戶,喊了他們來回話,并不用空話來搪塞陳舍微。 這點程度的不足,他尚能容下。 吳家的甘蔗原本就是撿了荒山上的一塊地隨便種的,陳舍微瞧著覺得不妥當,怕鋪開種后有人瞧著眼紅要扯皮,就包了整座山頭。 說起來闊氣,其實閩地山矮,多為丘陵,同泰岳一比,就是個土坡。 甘蔗對于土地的酸堿沒什么要求,但因為株高根深,所以土壤以深、松、碎、肥為佳。 閩地山頭多紅壤,質地黏重,尤其要多犁多耙,是個辛苦活計。 “我瞧著苗長得不錯,可以追肥了,最遲也要趕在六月前?!?/br> 這山上原本哪有路啊,都是叫人硬踩出來的,吳缸砍了根手杖叫陳舍微拄著,他一邊走小徑一邊探頭看蔗苗,還要費心思說話,搖搖晃晃,叫人擔心得很! “進了六月,就要防著點颱風了,我瞧著蔗苗要培一尺的土為好?!?/br> 說話間山風瑟瑟,只叫人覺得衣衫薄了。 這時節四外的風只有這里是濃綠沁冰的,陳舍微垂眸看著青色的袍袖兜住了滿懷的風,心想著,‘若是能攜這涼風回家,懸在帳上,拂干她頸背薄汗,乳上香膩。待到盛夏時節,就更好縱情了?!?/br> 第113章 桑種和雕版師傅 吳缸向雇農重申陳舍微的吩咐, 在旁人交談聲中,陳舍微放縱思念, 任其在山間遨游。 山頭既叫陳舍微給買了, 吳缸自然也要巡上一遍,于是就發現了陳舍微先前同黃理說的,另一處可建水庫的小河谷。 吳家在這山上不只種蔗, 還零散種了些枇杷、桑葚等果木以足口腹之欲。 陳舍微一摻進來,一處處地都圈了起來做果園。 不過果樹長成可沒那么方便, 要想春日種下, 秋日就能吃, 恐要飲過觀音的楊枝甘露才行了。 “爺,桑果也快盡了,我叫他們都摘下來, 給您帶回去吧?”吳缸道。 陳舍微拎著一顆飽滿柔嫩,紫欲滴墨的桑葚吃了, 總覺得不及趙先生家中的甜, 就道:“這桑果園里, 是不是也弄些長果桑葚來種?那種更甜些?!?/br> 桑農笑道:“爺說是什么長桑果,桑果不就這樣的嗎?還有什么長的短的, 圓的扁的?” 陳舍微本要伸手去摘墜下來的一串桑果, 手懸在半空頓了一頓,片刻后又攏了攏衣襟,佯裝無事道:“山頭上真是涼好些?!?/br> 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若還有什么雜項,吳缸自會遣人來報, 只是天色已經不早了, 再怎么歸家心切, 也只得等到明日再說。 吳缸將陳舍微送到三潭村,一路上他都沒怎么說話。 只在吳缸說,給他帶上兩只有奶的羊回泉州,天熱了,奶不好在路上送了的時候應了一句。 吳缸只以為他是累了,吩咐車夫仔細些,別太顛簸了。 陳舍微分得的小院還沒修好,暫時先住在甘家,隔著甘家的籬笆墻粗粗一窺,陳舍微那小院倒是樸拙可愛。 三潭村盛產菱角,夏日里吃最生嫩,秋日里則粉糯些。 不過眼下還是菱角的花期,小白花細細碎碎,自顧自的開在水面上,完全不喧鬧,不打攪人的一種美。 菱角秧浮在水上,水下的莖很長,看起來像是孤零浮萍,實則不論怎么風吹雨打,它都巋然不動。 陳舍微坐在甘家院前的小橋上,盯著河面上的菱角叢發呆。 也是他疏忽了,第一次瞧見趙家送來的桑果就該發覺的,長桑果直到后世才從臺灣引進,現下照理來說是沒有的。 臺灣而今被稱為東番,朝廷對其不怎么重視,講得直白一些,就是個倭寇窩。 陳舍微將手里的石子丟出去,‘咚’的一聲,看它擊碎了月亮。 這桑種若能佐證趙家同趙如茁有往來,也就敲定了趙如茁與倭寇廝混。 雖不算是鐵證如山,可在陳舍微心里,幾乎已經認定了,但轉念想想,即便如此,也只能說明趙家和趙如茁有過交集,交集是否延續,又或者說,對五房的誘殺趙家是否知情,其實也不能就此定罪。 “小弟,你再這么坐下去,村頭的媒婆都要叫你招來了?!备柿ψ吡顺鰜?,看著倚在橋上想心思的陳舍微,笑道。 他洪亮的嗓門驚走了水面上三兩白鷺,又驚起對面橋欄后掩著的一群小丫頭,嘰嘰喳喳的鬧著跑了。 思來想去,徒增煩惱。 陳舍微搖搖頭,笑道:“大哥這院子還挺不錯,門前雙橋流水,景都不用置了?!?/br> “你喜歡就好。小院是不大,得空帶著弟妹和阿絳來住上幾日,省得引得滿村丫頭春心動,也給她們滅了想頭?!?/br> “哥別胡講,”陳舍微不好意思的笑,“我看那小姑娘里頭,幾個都才阿絳那么大?!?/br> “阿絳也不小了啊?!毖劭催@陳舍微要急了,甘力拍拍他,也不開玩笑了,就道:“夏盡的時候,來吃菱角和馬蹄,三潭村的特產,估計你嫂子那時候也快生了,來看看孩子?!?/br> 被甘力這么一說,陳舍微頓時覺得日子過得真快,他本就想著談栩然了,一有了這種念頭,更是掐也掐不滅。 幸好同甘力、甘嫂相伴也有話說,不然這一夜生捱,也是難受。 連同耗費在路上的時日,他這一趟出來都有十來日了,前幾日又忙又累的,思念之情全都積到歸家這一日了。 一進內院,陳舍微便問:“夫人在哪?”邊往青松院去。 可仆婦卻道:“爺,夫人在外院見客?!?/br> 陳舍微腳步一頓,道:“什么客人?” 仆婦也不是很清楚,就道:“好像是從福州來的?!?/br> ‘福州?莫不是夫人娘家來人了?’陳舍微如是想著,快步往外院廳堂走去。 仆婦剛送完茶水從廳堂里出來,她走過,露出談栩然與一男子一坐一站的身影來。 兩人的手指皆落在茶幾上,遠遠看去,像是觸在了一起。 陳舍微正走臺階呢,差點跌一跤。 那男子說:“這蟲譜真是夫人所做?真是工筆細膩,倒叫我有些怯,不知能不能刻好?!?/br> ‘噢,是福州來的雕版師傅?!惿嵛⑿牡?。 談栩然手指落在蟲須上輕撫,聽見腳步聲轉眸,聲音微揚,“夫君?!?/br> 那男子原本側身站著在看談栩然鋪在茶幾上的蟲譜,見陳舍微來了,嚇得趕忙跪下,道:“拜見陳老爺?!?/br> 這一叫快把陳舍微胡子給叫出來了,他忙道:“這位…… 談栩如補充,“蘇朗,蘇師傅?!?/br> “蘇師傅快些起來,不用行此大禮?!?/br> 那蘇師傅像是松了一大口氣,站起身來望了陳舍微一眼,討好的笑了笑。 生得倒是白白凈凈,眉清目秀的,比起匠人,更像個文生。 不過么,書籍脫胎于雕版,是個墨氣重的活計,也不算辱沒了他。 “我夫人的蟲譜,能雕嗎?”陳舍微在談栩然身側落座,拿過她的茶盞呷了一口,問。 蘇朗點點頭,略微直了直身子,像是有了點底氣。 “要多少工夫?”陳舍微又問。 “夫人說先出蟲譜分上下,可以先出鳴蟲篇,秋日前應該能刻好?!碧K朗說這話時下意識覷了談栩然一眼,生生截住目光,轉了回來。 陳舍微了然,談栩然這是想趁著玩蟲季先賣一筆。 “行,夫人還有什么吩咐?”陳舍微見談栩然搖頭,就道:“那蘇師傅歇一歇,明就開工吧,有什么要的,就同郭管事說,別太拘謹了?!?/br> 蘇朗應了,很快就退了下去。 陳舍微牽過談栩然的手,走在回青松院的夾道上,說:“他這名字夠占人便宜的,蘇朗,念快了像是蘇郎?!?/br> 旁人也許不察,但談栩然聞到了一絲酸味,就道:“面皮也的確襯得起這個名字?!?/br> “反正夫人只叫師傅的哦?” 陳舍微用空出來的手摸摸臉,覺得自己這兩日是不是在田頭曬黑了些,等下要勻些花露來敷臉。 迎面走來四個浣衣的仆婦,挎著木盆立在兩側等他們過去。 談栩然輕輕笑,側首咬耳朵,“是啊,我的郎?!?/br> 仆婦只見夫人掩口對爺耳語,不曉得那纖長五指遮住的,還有那似瓣舌尖勾過如玉耳垂。 陳舍微握著她的手就是一緊,只得佯裝無事。 等一轉進青松院后,談栩然就被他抵在影壁上,含住這不安分的舌,細細裹纏起來。 陳舍微抵過來的時候有點用勁,但是手掌護在了談栩然后腦上,半點也沒磕碰著。 不知吻了多久,聽見陳絳和吳燕子說話聲漸近,他才依依不舍的稍離。 原本要揉把臉見女兒,可談栩然吐出的氣息卻拂在他敏感的唇上,細語道:“夫君咬疼妾了,是在罰妾擅見外男嗎?” “自然不是?!标惿嵛⒀垡娭惤{就要發現他們摟在一塊了,雖然也不是沒見過,但加上談栩然這話,他心里一急,索性抱起談栩然繞著院子快走了一圈,躲著陳絳從后邊上了小樓。 吳燕子聽見響動,四下瞧瞧,道:“好像有人?!?/br> “是爹吧。我聽小薺說他已經回來了,樓上都給他備好湯了?!标惤{撿起花簍和花掃,很淡定道。 “爺這么躲著作甚?”吳燕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