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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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君還不快些,春宵一夜值千金吶?!?/br> 雪白赤足懸空蕩起,談栩然柔軟的貼著他,摟著他的脖頸,氣息如蘭,勾得陳舍微什么都來不及說,直接含吻住紅唇。 帳是紅紗帳,被也是紅被,不過發絲是烏黑的,軀體是雪白,全然散落在紅軟之上,只這三色涇渭分明,看得陳舍微要癲狂了。 紅燭將燃個徹夜,叫他看清美景,絕不放過一絲一毫。 談栩然跌在松軟的被面上,心中大石化解,rou身和魂魄都輕盈無比。 見他眸中火焰熊熊,故意疊臂微蜷,輕喃道:“有些冷呢?!?/br> 身子立刻被打開了,血都是熱的,哪里還冷呢? 何為□□,陳舍微算是身體力行的明白了,但他不曉得自己這是怎么了。 今夜,談栩然分明沒有用任何言語或是器物束縛他,支配他,可他依舊覺得自己像是被她捏在了掌心。 若是她不真切的喊停,只是口是心非的說足矣,他覺得自己會永永遠遠的為她掌控。 什么理智道德都不要了,現世生活又有什么趣兒? 他不要,他不要,他只要眼下。 既是新婚之日,紅燭自然要徹夜燃到天明。 只是守夜人早就被聲浪驚得避開,歇在茶室不敢出來,所以那長長的蕊心也無人去剪。 燈蕊太長,燭火變得有些虛虛閃閃,可映在帳上人影還很清晰,只是更迭了姿勢。 蠟燭燃燒出的凹陷里,燈油都要盛不住了,要滿溢出來。 過長的蕊心搭在一邊,燒出了一處外泄的縫隙,蠟油就滴滴落落的從燙軟的凹陷中漏了出來,一滴滴順著柱身淌下去,積在金銀燭臺上。 最后實在燒盡了,蠟油也融無可融,蕊心才滅了,飄蕩出一縷依依不舍的青煙。 窗外天光大亮,到底是燃到了天明,徹夜不眠不休了。 喜燭吉利,怎么會丟呢? 就等著融上一融,再倒進模子里,捻上燈蕊,就可日日見光了,照亮夏之紗帳,冬之棉帳了。 新居里伺候的,有些是郭果兒新買的人,頭一日總要來見過主家。 郭果兒傳了幾次話了,阿巧只回說主人昨日奔波勞累,眼下還睡著,叫他們過了午時再來。 話一說出去,阿巧心里泛嘀咕,“午時會不會太早???” 她往小樓上一去,卻見談栩然已經醒了,約莫也覺腰膝酸軟,懶得穿衣,未著寸縷的攏在一件棉袍里,歇在二樓回廊的朱漆紅椅上,瞧著窗外的老松出神。 “夫人您醒了?”阿巧有些埋怨的朝里瞧了一眼,道:“怎么不多睡一會,爺還睡著呢?!?/br> “他自然是累一些的?!狈砰_之后,陳舍微會這樣狂放而不知節制,談栩然其實有些沒想到, 不過么,她很受用。 阿巧還是在室女,對談栩然這話只覺糊涂。 不過觀談栩然膚光瑩瑩,只是嗓子微啞了些,她想著,大約少爺真沒叫夫人吃什么苦頭吧? 可是為什么聽著聲響會那么痛苦,又那么叫人心里酥麻? 阿巧悶頭瞎琢磨,臉上一會一個表情,看得談栩然忍不住輕笑,點了點她的腦門,道:“傻丫頭,等你經了人事就曉得了?!?/br> 阿巧滿臉通紅,嗔道:“夫人胡講什么?!?/br> 忽然屋里一陣響動,阿巧覷了一眼,急忙避開。 陳舍微赤身從帳子里跌下來,又趕緊從床上扯過被子遮著自己。 他歪頭覷了一眼,見回廊上只有談栩然一人,竹簾也都還掩著,這才搓搓臉,用清茶漱了漱口,抱著被子走過去。 “袍子也不裹一件,愈發沒臉沒皮了?!闭勮蛉粵]轉臉,懶懶散散的歇在搖椅上。 小樓有仆婦一日兩拖,木板干凈的拿白帕子都擦不出灰來。 陳舍微裹著被子席地而坐,小心翼翼的問談栩然,“夫人,要不要沐???” “方才擦洗過了,就不煩灶上又燒水了?!闭勮蛉徽f著卻見陳舍微神色有異,像是在擔憂什么。 她側過身去,倚在扶手細細賞玩他躲閃的眼神。 “噢,夫君說的可是,遺在妾身子里的那些?” 第105章 菜市和魚飯 昨夜郎君猛如虎, 今早算是理智回籠,獸齒雄根都乖乖收著了。 聽到談栩然如此反問, 陳舍微就覺得身子里的獸性不安分的涌動著, 幾乎就要奪了這副人面皮囊,出來縱情放肆了。 “眼下再想洗出來,怕是遲了?!闭勮蛉槐∴? 似怨非怨的說。 “我,我?!标惿嵛⑾脒^遺在外頭, 可是頭一回失守太快, 根本沒來得及, 而心里泛上來的擔憂在聽見談栩然笑了一聲后,那根警示的弦就斷了。 之后數次,只有實在盛不住的, 溢出來些許,余下的都, 都…… 談栩然輕輕撫過他的面龐, 見他憂心忡忡的, 故意微微蹙眉,道:“怎么?夫君很不想我懷上你的孩子嗎?” “倒不是這個意思, ”陳舍微怎么會不想呢, “可生孩子實在太痛太危險了,咱們已經有阿絳了,何必叫你再受一回罪?!?/br> ‘這人簡直比朱雀玄武, 青龍白澤還要稀有?!勮蛉恍牡?。 賞夠了他的焦灼不安,談栩然這才緩緩開口, “月事來早了, 你在千戶所忙的那幾日就來過了, 昨兒剛徹底干凈,所以算著日子,是不會有孕的?!?/br> 陳舍微松了口氣,覷了談栩然一眼,小聲嘀咕,“難怪夫人容我呢?!?/br> 二樓最大的屋子是他們夫婦的小巢,阿絳的屋子在另一端,中間隔了水房,也不必擔心她夜里會聽見什么響動。 小樓一層的原本是做廳堂的,所以只有一通間,陳舍微用來做書房,大而通透,明亮舒適。 書案各有兩張,陳舍微的書案就是很簡單的長條形,給談栩然的那張卻是他叫人依著圖樣打的,像一彎月,整個人都能很包容的嵌進去。 談栩然有時候畫畫,鋪開了許多種顏料,長方案都在一個面上容易碰亂了,這個彎月形書案則是手邊兩圈都好擺放的。 依著層高專門定做的大書櫥也是前日才安進來的,整整占了一整面墻,誰家都沒見過這樣放書的。 陳舍微和談栩然那幾大箱籠的書還攤在院里曬,所以那面墻還是空的。 這書房里還給陳絳安了一個地方,陳舍微給她弄了個兩人座的布藝沙發,外加兩個正方形的腳墊,就貼著墻,依在大書櫥邊上。 沙發雖是木頭骨架,卻填了好些棉花和絨梗,軟乎又不失支撐力道。 雖有個大書櫥,但陳舍微還是照著圣誕樹的模樣打了個小書架,一共四個面,每個面三層格擋,底座還能旋轉,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手指一撥就能轉著找書看了,不用起身。 小樓邊上的屋子就做仆婦們歇腳和放雜物的地方,除了輪值守夜的,仆婦夜里還是回護厝里的下人房休息。 影壁一隔,雖沒有院門阻斷,但也叫這小院小樓清凈些,既能容得下大家大院,仆婦成群,也有他們一家三口獨處的愜意悠哉角落。 不知是不是因為陳舍微保留了宅院里大部分花樹竹松的緣故,原本出了正月幾乎就日日在動土修葺,鳥兒本該都被嚇跑才是,可一大早就鳥鳴啁啾,到了午后更是愈發熱鬧了。 一碗吃不下的雜飯擱在臺階上曬成了飯干,抓一把撒到院里,群鳥落下如雨。 陳絳驚嘆著,道:“咱家怎么有這么多的鳥?!?/br> “也不都是咱們家的,附近承天寺里的鳥兒都被僧眾喂習慣了,所以盤踞在此,東家吃西家喝的?!?/br> 談栩然走了過來,陳絳笑瞇瞇的仰臉看她,昨夜顯然好眠。 陳舍微已經出門去煙卷鋪子了,剛在城西開了一家分店,還有好些瑣事要理,王吉手上也不只這一件買賣,分身乏術,自然要陳舍微去顧。 家中事情只能拋下,交給談栩然打理。 眼下還是春日,談栩然已經想著秋冬育蟲的事情了。 陳家仆從并不算多,前院又住了大半的護院小廝,后院幾個仆婦只占了幾間屋子,所以靠近青松院這側的護厝還有好些空屋。 談栩然瞧了一圈,覺得很適合拿來做蟲房,仆婦住在邊上,夜里也好有個照應。 小薺走了過來,道:“夫人,郭管事說,爺給您訂的大漆顏料都已經到了,是不是叫她們都運過來?” 談栩然輕一頷首,轉臉瞧著那面還空白的影壁,有什么難想的,畫上松林與鳴蟲就妥了。 內院外院沒人是閑著的,但大家忙著事情,面上卻沒有煩躁與不耐,總是樂呵呵的,四散顧著手頭的差事。 眼下,是埕圍里的人最多。 照理來說,若有訪客,一腳踏進來就是埕圍,總得鋪上青磚,擺著迎客松之類的雅物。 可陳舍微只讓在院門前半丈地踏了磚,石子小徑到了院門口就沒了,其他地方全留著泥地,三兩個漢子正在里頭鋤地呢,苗啊種啊都擺在墻角邊上,等著一會種下去。 剩下那一大片的埕圍都做苗圃花圃,還不算后院辟出來的香料香草地,說是為了自種自吃,但陳舍微本就喜歡綠色,四季更迭,驟雨初雪,這菜圃就是他的自然日歷。 正屋里的家具還沒打好,看起來有點空,可春日里的玉蘭實在美麗,只歇在天井仰臉瞧著,看著如玉卮般的白花和湛藍的天空,好像就能這樣一直一直的躺下去。 不過么,綿綿不絕的春雨歇了兩日,這就又飄灑起來了。 陳舍微的家宅附近不似陳硯墨家宅邊上那般雅致,書院林立。 除了沁園和承天寺之外,臨近出去,陳舍微最喜歡就是的就是菜市。 連著忙了幾日,他總算擠出一日的閑工夫。 晨起,陳舍微束好頭發,簪上木簪,穿上布衣,而談栩然用一張藍布包了青絲,也換了不那么點眼的裙衫。 兩人只同阿巧說了一聲,就悄悄從偏門出去,七拐八繞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泉州最大的菜市。 陳舍微斜撐著一把小傘,同談栩然買菜來了。 即便不是雨日,菜市鮮魚亂蹦,瓜果帶露,難免泥濘些。 陳舍微倒是不妨,回去換了鞋子就是,幸好談栩然有遠見,改穿了木屐,免得臟了裙踞。 春日里鮮蔬少,菜市里往來的行人皆是神情專注,左看一眼,那把菊花腦最鮮靈!右瞄一眼,那尾銀刀鱗片亮得像錫水! 除了食材好,物美價廉更是要緊。 rou多割了一刀,自己嘴里只沾上一筷子尖的油星子,公爹婆母也要說嘴,可分明又是他們昨日說她不會疼自己的男人,瘦成這樣也不曉得給他補一補。 不留心買了個空心爛蘿卜回家,這一餐飯更是沒個安生,仿佛叫她敗空了一間屋。 談栩然自沒有這些煩擾,聽著婦人一邊擇菜一邊同攤販訴苦,再看看邊上蹲在她腿邊,正在專心致志挑揀螺螄的陳舍微,只生出一種不真實的虛空感。 ‘刷拉刷拉’的響動叫談栩然回神,陳舍微仔仔細細的提著竹籃甩了干凈了水珠子,把一籃子螺螄遞給小販,道:“算算斤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