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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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到底也沒扔,就擺那面巾架旁了,一天早上忽然就吐蕊了。 小花清麗典雅,一朵微綻一朵含苞,甘力看著直撓頭,小心翼翼的捧著擱到臥房里的茶桌上,甘嫂醒來時一掀床簾就能看見。 甘嫂這些日子越發嗜睡,甘力不敢擾她,躡手躡腳的出門去,難得撞上穿戴嚴實的陳舍微,正托著兩盆抽了莖,掛了苞的水仙要去花市上賣呢。 這兩盆不比甘力屋里那盆簡單,雕弄的花里胡哨,種球似爪。 陳舍微說等開了花,一重疊一重,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算是個看頭,能賣得上價。 不過他自己還是喜歡那簡簡單單的水仙模樣。 甘力要去的人家也在花市邊上,就跟著陳舍微去了。 陳舍微這水仙算是白得的,價錢要的不高,模樣又好,拿回來隔一夜就要開的。 陳舍微瞧了圈,撿了家賣貴價花卉的鋪子進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賣掉了。 甘力見他樂顛顛的掂量著銀子,笑著走出來問:“甘大哥,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不?” 甘力剛一指那賣貢榛的,就聽見邊上有人陰陽怪氣的說:“呦,陳家六少爺都得出來賣花過活了?” 甘力聽得皺眉,陳舍微卻只踮著腳瞧那賣‘貢榛’攤子,怎么聞見一股炒栗子味? 他都沒看那人是誰,嫌棄的揮揮手,半點不在意的說:“是啊,是啊,再過幾天講不定就討飯了。到時候兩位請早來笑啊?!?/br> 甘力都愣了,瞧著他跑去買貢榛了。 貢榛其實是閩地建寧府出產的錐栗,因每年都要作為貢品上京,所以也叫貢榛。 既是貢品,味道自然好,價錢自然高。陳舍微幾個賣水仙花得來的錢一下就花出去小半,買了貢榛和漳州橘。 這種栗子偏小一些,三角包圓錐形,皮薄脆的很,指甲一掐就裂了,內膜不黏rou,一剝就下來。 陳舍微邊往回走邊往嘴里丟了一顆栗子rou,軟糯甜蜜,那攤主還說建寧府的貴女出嫁,嫁妝里要有一籃貢榛。 一籃子是多少銀子?陳舍微在心里算算,感慨,要好好賺錢??! 甘力覺得陳舍微還真是挺有趣,不解的問:“他們那么說你,你不生氣?還順著他們把自己說成那樣?” 陳舍微笑道:“甘大哥,我罵你小矮子,你氣不氣?” “呃?!备柿ν鋈ヒ黄际悄X袋頂,他又不矮,自然不氣。 陳舍微戳戳自己的心口,道:“日子我會過好,不會讓他們看笑話的?!?/br> 甘力盯著他看了一會,笑道:“這話說得還是個男人,先前是我看走眼了?!?/br> 那小半包的貢榛拿回家的當天就吃完了,漳州橘還余了一個,眼下就擱在炭盆邊上。 談栩然冬天吃橘子的習慣是要暖一暖再吃,所以這是留給她的。 她盯著那點黃澄看了一會,就聽見身后熱鬧起來。 陳舍微帶著陳絳從廚房回來了,陳絳端了飯,陳舍微抱著兩個湯盅。 一大一小見到她就要笑,“夫人可吃了些?” 雖說是吃席,談栩然沒帶丫鬟,又不能站起身夾菜,只能吃些近旁的冷碟果子。 原不覺得什么,可聞見那湯盅里滲出來的香氣,倒覺胃冷口寒,很不舒服。 陳舍微見她按著胃,蹙眉道:“沒吃好是不是?來,先喝點湯,我灶上還留了一盅?!?/br> 甘力每隔上半月就進山里砍柴去,順便給他家也帶上一份。家里雖不缺柴火,可仰賴甘力的勞力,自然要省著點用,陳舍微有本事用一根小柴火煨出好湯來。 甘嫂孕中沒胃口,陳舍微讓陳絳給她送了幾回湯,她喝著覺得很好,又不大好意思白吃,甘力就給陳舍微捎帶了幾回rou。 甘力有門路,能買到又便宜又好的豬rou。 陳舍微每吃一回都要感慨這種黑豬的rou質細嫩,紋理漂亮的像藝術品,味更是不用說,比后世的大白豬香出一百倍去。 可,非得有白豬那么高的出欄率才能人人有rou吃??! 談栩然掀開盅蓋,就見清清亮亮的一碗湯,一個rou丸和一個荷包蛋沉在里頭,瞧不出什么特別的,像水不像湯。 可是喝了一口,就品出一股子奇異的鮮甜來,香氣甚至不輸面館的成日換新大棒骨的老湯頭。 談栩然想問問這是怎么做的,就見陳舍微發呆呢。 似乎是覺察道她的視線,陳舍微回過神來,笑道:“這湯看起來簡單,一塊rou一個蛋一撮鹽,可得新鮮不腥的好瘦rou才能做呢?!?/br> 陳絳吃得很香,談栩然仔細看看她,臉蛋似乎多了些rou。 喝了這清香不膩的湯,談栩然覺得胃里舒服了不少,陳舍微撈過她盅里余下的半塊rou,繼續吃。 “對了夫人,你出去那會子來了個傳話的小童,說是你托黃牙婆找的人有消息了?!?/br> 陳舍微吃妥當了,又開始收拾碗碟,有些好奇的問:“夫人,你找誰???” 作者有話說: 瘦rou水,非常清潤的一道湯。 我個人很喜歡,不過重口的小可愛肯定覺得像是喝白水,哈哈。 第19章 阿巧 談栩然曉得那婆子是個破底的桶,一路走一路漏,可架不住當初阿巧就是經她手賣掉的,也只能跟她打聽。 “阿巧?!闭勮蛉挥行鋈坏恼f。 陳舍微一愣,記憶絲絲縷縷的冒了出來。 談栩然的陪嫁丫鬟,被原身逼迫著賣掉的。 陳舍微很是尷尬的點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有沒有說多少銀子?” “等明兒見了面才曉得?!闭勮蛉怀羁嗟恼f,陳舍微再一瞧她,眼圈竟是紅了。 他一時間不知所措,吶吶地說,“銀錢你都可以使,若是不夠,等明年攢上一些…… 陳舍微有些為難,前幾日老吳頭來了一趟,把陳家的田畝都畫了圖。 其實是他口述,陳舍微來畫。 陳舍微這才發現原本的田畝里還有半個山丘一直閑置著,原先大約種過茶,如今都荒蕪了,由著茶葉胡亂的長,老吳頭的野茶就是從那摘的。 陳舍微又驚喜又無語,更想不通原身到底是個什么蠢驢鈍豬腦子。 山丘腳下是個沿河的平原,他同老吳頭擬了一個計劃,要在山丘栽茶樹,沿河種茉莉,兩樣作物加起來,出一個茉莉花茶。 泉溪鎮的人還是蠻喜歡吃茶的,隔幾步就一個茶館,其中賣得最好就是這茉莉花茶,從貧家到富戶皆飲。 泉溪鎮種茶的人家也多,不過種茉莉的少,都是從外鄉購進來的。 老吳頭抓耳撓腮的不敢答應下來,陳舍微又在田壟上分割幾道說,“可以同果樹間插著種植,荔枝、龍眼和橄欖等等,這樣既能減少蟲害的發生,也免得你太擔心茉莉花茶的銷路?!?/br> 老吳頭沒聽過這種弄法,陳舍微雖是紙上談兵,但也說得頭頭是道。 “咱們地又不大,小打小鬧,且試一試吧?!标惿嵛⒌溃骸安枞~與茉莉同種,出來的花茶香氣會更上一層樓?!?/br> 老吳頭暈乎乎的就答應了,也是被陳舍微施了迷魂法術。 用陳舍微自己的話來講,這是人格魅力太大了沒辦法。 他有心盤活這幾畝田和半山的茶,總是要銀錢的。 阿巧的身價,起碼二十兩吧,陳舍微又上哪再弄錢呢? 談栩然賣了金簪,自然也出得起這個錢。 覺察到陳舍微口吻中的遲疑,談栩然在心中冷笑。 阿巧的事情不能磨蹭,前世托陳硯墨打聽,才曉得阿巧輾轉賣進了陳家大房,做了陳硯著房里的丫頭。 陳硯著近七十了,談栩然剛成婚時曾去拜見過他。 他一動不動的端坐上首,眉毛胡子全跟落了雪一樣,白透了。 談栩然低著頭沒敢看,只覺得上頭坐著一個死人,可這死人忽然的睜了眼。 陳家人的眼珠都黑,眼眶又深,老了之后眼窩深陷,眼皮又垂下來遮住眼白,只剩下眼烏。 談栩然拿賞的時候覷了陳硯著一眼,這老頭像個山鬼!驚得差點失態。 關于阿巧的下落,實在難以啟齒,陳硯墨說得遮遮掩掩,談栩然逼急了他才說出來。 一樹梨花壓海棠,說得好聽,男人真是無恥,陳硯著足可以做阿巧的祖父了! 談栩然直到死了都沒再見過阿巧,可是她知道,阿巧過得比她個賣笑的還不如。 黃牙婆大約是知道談栩然家中落敗,思量著該怎么從這空油桶里刮油呢。所以掙錢還擺譜子,要談栩然去她鋪子里談。 可她那賣花簪的鋪子掛羊頭賣狗rou,往來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龍蛇混雜,談栩然才不愿踏足,她知道黃牙婆好些日子沒進項了,過年開銷又大,耗不起。 眼下還沒出年呢,喊黃牙婆去的人家大多都是懲治發賣下人,誰家愿意在這時候添晦氣?一般都拖些日子再說。 人家過年時熱熱鬧鬧,唯有黃牙婆門庭冷落,左等談栩然沒信,右等她不來,剔剔牙罵一句小賤人,扭著腰往陳家來了。 她來時正碰見陳舍微出門,睜著紅紅的一雙眼,寶貝似得摟著幾個‘蒜球’。 陳舍微瞧見黃牙婆,腳步一頓,談栩然在屋里道:“夫君忙去吧?!?/br> 黃牙婆眼瞅著陳舍微出門去了,笑著進門來。 談栩然眼皮都沒抬,只端坐著撥弄幾粒雕了‘?!值幕ǚN,陳舍微從花市接來的小生意,說是雕字在種子上,開出來的花葉上都會落下這個‘?!?。 自打與他說了阿巧的事,陳舍微雖未有明確表態,可第二日就去了花市。 雖是空手而歸,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個打扮體面的管事帶著伙計給他運了半車的水仙種球上家來。 原來是陳舍微先前賣掉那兩盆水仙花開得極好,姿態奇絕清雅,花市上難見,那鋪子叫養著的花匠仿照雕刻,可一個個都不知該如何下刀。 陳舍微一露面就給人逮進鋪子里去了,掌柜的喜不自勝,差點張榜尋他呢。 “您吶再雕一批來,給這個冬收一道尾,若是弄得好,每年一入秋,這生意都會自己找上門?!?/br> 陳舍微熬了好幾日,盡捧著種球做文章了,再東刻一道,西刮一刀,日后花開,就能塑出各種姿態來。 看著簡單,其實還得想象出花開的模樣,綠莖的長短蜷曲,前伏還是后仰,這門手藝,還需一點美的感知,而且因為看不到即刻的效果,所以陳舍微只得一半的定錢,后邊一半的錢,得等花開之后,主顧滿意才付。 黃牙婆見談栩然垂著眼簾,似乎并不熱切,一時間倒吃不準了,輕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