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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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他就會強撐著精神給自己榨一杯蔬菜汁,緩解胃里的酸意。 沒想到有機會分享給李暄。 他走到床邊,喊李暄起來。 李暄自然是沒反應的,還嫌他煩,氣鼓鼓地用被子蒙住頭。蘇幸川沒辦法,只能坐在床邊,把他撈出來,細聲細語地哄著。用和以前差不多的語氣,說幾句哄小孩的話,李暄才紆尊降貴地半睜開眼,兩只手抵在蘇幸川胸口,有氣無力地推他,“你好煩啊?!?/br> 蘇幸川對李暄的抱怨照單全收,他熟練地把玻璃杯抵在李暄嘴邊,捏住李暄的下巴。 “寶寶,先喝一口?!碧K幸川誘導他。 李暄喝了一口,蘇幸川就立即加碼,“再喝半杯,就半杯,喝完就可以睡覺了?!?/br> “苦死了?!崩铌哑沧?。 蘇幸川嘗了嘗,“番茄比芹菜多,哪里苦?” 李暄被強迫著喝了小半杯,脾氣立即上來了,他把臉埋在蘇幸川頸間,怒火里帶著哭腔:“好難喝,你完蛋了……” 蘇幸川笑道:“我怎么完蛋了?” 以前李暄恃寵而驕,什么小脾氣都要耍一下,也不怕蘇幸川不高興??墒翘K幸川一旦反過來捉弄他,他就要生氣,一個勁地用手指戳蘇幸川的肩膀,說:你欺負我,你完蛋了。 李暄醉醺醺的,大概還以為回到七年前,他把臉埋在蘇幸川懷里,揪著蘇幸川的衣領,說:“你完蛋了,蘇幸川,你要沒有老婆了?!?/br> 蘇幸川的心臟微微發麻。 李暄喊了他的名字。 李暄喊的是蘇幸川。 是不是代表著,李暄在潛意識里還是記掛著他,念著他的好,沒有忘記那些日子。 他把杯子放到床頭,回身摟住李暄,像摟住一個失而復得的禮物,他用手掌撫摸著李暄的后背,輕聲說:“我本來就沒有老婆了,我老婆七年前就走丟了?!?/br> “走丟了?!崩铌燕貜?。 蘇幸川低頭親他,“嗯,走丟了?!?/br> 李暄不是第一次自稱老婆。 他從不在稱呼上糾結。 談戀愛那幾個月,什么羞恥的稱呼他都喊過,根本不用蘇幸川引導,有時在路上聽到其他小情侶喊對方,他都會立即學舌。蘇幸川常常被他搞得措手不及,耳尖發燙,捂著他的嘴巴,無奈發笑:你給我矜持一點。 李暄在他指尖縫隙里還要喊:老公。 眨眨眼睛,表情無辜。 蘇幸川明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心動。 七年后,他還是毫無長進,李暄一聲嗔怪就把他的城池攻陷,朝他的心臟長驅直入。 “小暄,這些年你想過我嗎?” 李暄沒有回答,他嫌蘇幸川的皮帶硌著他的腰,扭了扭身子,不舒服地皺起眉頭。 蘇幸川解開皮帶,正要抽出的時候,李暄把手搭了上去,蘇幸川呼吸微窒。 李暄的手很漂亮。 拿手術刀的手,也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修長干凈,骨節分明,白皙如玉。 冬天總是冰涼的,要塞在他懷里捂很久。 “想過我嗎?”蘇幸川又問。 李暄已經睡熟了。 蘇幸川握住他的手,用指腹輕輕地揉著他的虎口,自嘲地笑了笑,“我真的很想你?!?/br> “畢業之后我還一直打聽你的消息,可是你和所有人都斷絕來往,我問了你的室友,問了你的同學,他們都說不知道?!?/br> “我很想知道你的近況,想知道你好不好,過得開不開心,有沒有人照顧你?!?/br> “其實我也很矛盾,既希望你過得好,又希望你過得不好,過得不好就回來找我?!?/br> “當初為什么要離開我?” “對你那么好,小沒良心的?!?/br> 李暄嫌他吵,揪著他的衣角捂住耳朵。 蘇幸川無奈地勾起嘴角。 李暄突然買醉的理由,蘇幸川不得而知,他總覺得那理由與自己有關,又怕自作多情。 他抽出皮帶,往下躺了躺,和李暄額頭靠著額頭,感受他呼吸的頻率。 李暄睡得很安穩。 蘇幸川看著李暄,朝他輕輕吹了口氣,李暄眉頭輕蹙,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 蘇幸川捏他的耳朵,惱道:“徐正東算什么好人嗎?年輕時候玩得那么花,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只有我會永遠對你好,知不知道?” 李暄覺得癢,正要往被窩里鉆。 蘇幸川就吻住他。 含住他的唇瓣,如獲至寶般小心。 呼吸guntang,氣息紛亂,心跳不受控制,蘇幸川恨不得將面前這個人拆骨入腹。 李暄竟然有回應,還一個勁往他懷里鉆。蘇幸川情難自制,剛要翻身壓住他,但還是忍住,他把臉埋在李暄的頸間,深吸了一口氣。 洗漱之后,他睡到李暄身邊。 本來想著半夜再離開,可是摟著李暄,一閉上眼,困倦就匆匆襲來。 他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快睡著。 他都記不起自己花了幾分鐘就進入夢鄉,總之再等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這一覺睡得太沉太好。 竟然一個夢都沒有,睜眼到天亮。 蘇幸川醒來時恍惚了幾秒,生怕從去酒店接李暄開始就是一場夢,一場他肖想已久的香艷的夢,夢醒后枕邊無人,一切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