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7節
就是這么巧,孟染的左耳垂有一粒很小的痣。 她平日一直都喜歡戴耳釘,除了最親的人,幾乎沒人知道她耳垂有痣。 剛剛店員口中的二少爺是誰? 她們說他剛回國。 難道…… 那張冷感的臉突然便浮現在眼前。 孟染眼睫輕顫了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先入為主地把傅修承和這件事聯系在一起。 周嶼安的電話這時打了進來,孟染回過神,收拾好情緒走出衛生間。 “抱歉,是不是等無聊了?”一出來周嶼安就表示了歉意。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為傅琰的事奔波,好在努力了幾天,傅琰昨天已經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孟染表示理解,“沒事?!?/br> 周嶼安看著首飾盤里的對戒,問:“怎么樣,還合適嗎?!?/br> 孟染說:“挺好的?!?/br> 兩人再次戴上對戒,手放在一起,看著很是般配。 孟染看著閃閃的鉆石,也不知怎么,突然問道:“后天訂婚,你會請傅家的人嗎?” 周嶼安回她,“當然,干媽和傅琰,還有我熟悉的幾個年輕晚輩都會來?!?/br> 孟染嗯了聲。 又過了會,才開口,“那個傅修承呢?!?/br> 周嶼安捧起孟染的手仔細打量,停頓半晌才輕道一句,“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br> 孟染:“……” 孟染大概能明白周嶼安的意思。 所謂的不是一路人,不過是各自背后的立場不同。 正如他那句:“大家族的關系是復雜了些?!?/br> 孟染沒再往下問。 那個在找耳垂有痣的二少爺是不是傅修承,傅修承又是不是一個月前自己救的人,好像都沒了追問下去的意義。 更何況人有相似,耳垂有痣的人太多了,未必也就是孟染想的那樣。 兩人從珠寶店出來,剛上車,周嶼安的手機又響,是助理發來的消息。 孟染很自覺地去解安全帶,“你有事的話不用送我,我打車回去就行?!?/br> 周嶼安按住她的手說,“人家女朋友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生氣,你怎么一點都不在乎?!?/br> 孟染怔住,一時不知道怎么回這句話。 周嶼安卻又笑了笑,揉她的頭發,“開個玩笑,我知道你是體貼我?!?/br> “……” 孟染嗯了聲,重新系好安全帶。 汽車開始行駛,她卻在心中回想周嶼安的那句玩笑話。 是體貼,還是不在乎。 周嶼安總是很忙,但孟染從不會問他在忙些什么。 除了尊重他的事業外,對他的世界,孟染似乎也的確沒有太強烈的探索欲。 孟染在心里很輕地嘆了口氣。 她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反應正不正常。 十分鐘后,車停在孟染住的小區門口,目送她回家后,周嶼安才重新拿起手機,看著上面助理發來的文字,直接回去電話。 “傅修承在找一個女人?” 助理回答:“是的,陣仗很大,這個女人的身份也不清楚,只知道大概20歲上下,左耳垂有痣。而且——”助理微頓說,“有人在背后幫他,具體是誰還沒查到?!?/br> 周嶼安蹙眉分析眼下得到的信息。 他這幾天除了周旋傅琰的事情,也在查傅修承。 可大概是對他已有資料掌握得太少,又或是對方刻意隱瞞痕跡,除了知道他和母親一直在美國費城生活外,一無所獲。 現在他這樣大費周章地找一個女人,必定有什么內情。 再加上未知勢力的支持,這個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麻煩。 周嶼安嘆口氣,只能告訴助理,“繼續盯著他?!?/br> “好?!?/br> ** 城市另一端,距離霍抉找人已經過去了五天。 寧城有2000多萬的人口,要在這個數字里找到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霍抉唯一的線索,便是她耳垂那粒褐色的小痣。 當時他從混沌渾噩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仿佛這個命定般讓他銘記在心的記號。 可現實卻不盡如人意。 這么多天過去,耳垂有痣的女人照片見了上百上千,但沒有一個是她。 其實連霍抉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要去找那個女人。 好像是心里的一種執念在催化,在驅使。 活了23年,他見過太多丑陋殘暴的人性,也親身體驗過各種荒唐的人生,所以當那天她竭力救著自己,當她小心處理自己手背針眼的血跡—— 這種突如其來的善意讓霍抉陌生又抗拒。 可抗拒之后,便是夜夜入夢的糾纏。 他好像,在留戀那種感覺。 “那個女人可以慢慢找,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本频昀?,漆東升提醒霍抉,“傅琰回國了?!?/br> 意料之中。 沈榕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困。 左洋嘖了聲,“沈榕那個婆娘可真有錢,一個多億說拿就拿,她是怎么做到的?!?/br> “那個叫周嶼安的律師是她干兒子,一直在幫她做事,我查過了,賬走得很干凈,沒有任何問題?!?/br> “這也叫律師?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為資本家服務而已,拿錢辦事,國內國外都一樣?!?/br> 一老一少說了半天,才發現霍抉一直沒出聲。 回頭看—— 這人不知從哪找到一張便簽紙,正漫不經心地在手里折著什么。 左洋有點沒耐心,插兜坐在沙發上,“哥,你打算什么時候解決傅琰?我聽說他竟然還要去參加那個律師的訂婚宴,簡單逍遙快活得很?!?/br> 霍抉卻還是折著手里的便簽紙,不慌也不忙。 漆東升和左洋對視一眼,不知他在想什么。 好一會,霍抉才緩緩問出一句,“周律師要訂婚?” 漆東升點頭,“后天晚上?!?/br> 瞥他一眼,又補充道:“不過沒請你?!?/br> 霍抉折紙的動作很熟練,手里的步驟不停,語氣散漫,“人家不請,我們可以自己去?!?/br> 漆東升看著霍抉長大,對他了解到了骨子里。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喜歡湊熱鬧的人。 漆東升不由警覺:“你想干什么?” 霍抉很快就疊好了一只紙鶴。 他捏在手里看了看,而后又走到陽臺上。 陽光在他臉上映出一層碎影,柔和卻莫名危險,他彎了彎唇,輕飄飄將紙鶴飛了出去。 “當然是去——恭喜他?!?/br> 第5章 就范 霍抉活了23年,就沒干過什么恭喜人的事。 漆東升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干出任何事都說不一定。 因此,猶豫了會,漆東升試探道:“要不要換個場合,畢竟是別人的訂婚宴?!?/br> 霍抉驀地抬眸。 像是聽到了個什么笑話,他微頓,走到漆東升面前,似笑非笑看著他,“訂婚宴怎么了?!?/br> 漆東升:“……” “七叔突然這么善良還真是讓我不習慣?!被艟裥χ?,眼底快速浮上陰冷戾氣,“怎么,從前在13街跟人火拼的東升哥現在回國戴上眼鏡反倒假惺惺做起了大善人?” 他語氣低沉,一字一頓,“你配嗎?!?/br> 左洋想幫漆東升打圓場,“哥,其實七叔的意思是——” “沒讓你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