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捉她回來
元城下雨了,在這個天干物燥的季節,簡直是稀奇上加稀奇。雨,在大部分傳統的元城人心里,都意味著不好的征兆。 寧歡窩在曲椿歲準備的小居里敲打鍵盤,手指起起落落,筆記本屏幕上連貫地出現了一大段字。她和以前交往的文字工作團體都斷了交,跳出舒適區,嘗試一些新的領域,小有收獲。 離開裴懸,某種程度上讓她接觸到了新事物。只是在茶余飯后,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查閱有關她的訊息,看著裴氏集團日益向好,她也會在心里默默為裴懸歡呼雀躍。 裴懸完成了從小就渴望的事,如愿以償的滋味,應該不錯吧。這樣就好啊,這樣就好…… 其實早在裴懸正式掌權裴氏集團的那天,曲椿歲就通知她,自己已經擁有了完全的自由,行動不再受管控。 同時這也意味著,她可以返回裴懸身邊了。但“臨陣脫逃”的人哪有回去的臉面?于是寧歡不知往何處去,只得暫留在此,以后的事再做打算。 即便是下雨,愛好干凈的寧歡依舊堅持著每天下午四點準時出門倒垃圾的習慣。途徑走廊時,聽見鄰居閑聊。 “你猜我在中心醫院碰到了誰?” “誰???” “裴氏集團的裴總,哎喲,昨天剛從鬼門關回來呢,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昏迷不醒……” “啊,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反正門口一堆保鏢呢?!?/br> “那你怎么知道里頭的人是大老板?” “六樓都是VIP病房,住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隨便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嗎?” “這樣……” “唉,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也是聽來的。信則有,不信則無?!?/br> 裴總?裴懸?昏迷不醒? 寧歡的心沉入谷底,嘴唇驀地白了,垃圾袋和雨傘同時墜地,驚動了正在閑話的二人。 顧不住旁的,她慌忙打車到中心醫院,進入電梯直奔六樓。 在打車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搜索裴氏集團有關消息,偏偏半點風聲沒有,偏偏這種時候沒有消息才是最讓人不安的。俗話說關心則亂,此言不虛,滿腔擔心蒙蔽了她的判斷力,完全沒想到這可能是裴懸為捕她設置的網。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更加劇了她心里的不安。 六樓此刻并沒有鄰居口中所謂的保鏢鎮守,整個廊道靜悄悄的,泛著詭異的氛圍。但寧歡想不得那么多,她透過一扇扇門上的玻璃,往內望。此刻最基本的尊重他人隱私也顧不得了,一面尋找,一面祈禱千萬不要看到那副熟悉的面孔。 心急,全然沒想到會撞入一人懷中。下意識推開,卻發現那人緊緊扣住自己,掙脫不得。 煙草味好重。 寧歡皺眉,抬頭一看。 ……裴懸。 推人的力氣下意識卸去。 黑洞洞的瞳仁似乎要望穿她,表情實在不算愉悅。 不知何處生起的恐懼攫取了寧歡的心臟,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推開她往回走。踉踉蹌蹌的步伐顯然是走不長遠的,裴懸三步做兩步,輕輕松松將人捉了回來。 “跑什么?” “確實該跑……”裴懸自相矛盾著說,繼而沉沉地笑,“來了醫院又跑掉,后果比不來醫院還要嚴重喔……?” 寧歡這才意識到,這是裴懸為捉她回來設的局,而她就這樣不帶猶豫地跳入了坑里。 “你知道么?”裴懸私密地對她耳語,舉止表現得像情人間說悄悄話那么親密,“我原本打算,你要是不來醫院,我會讓人把你五花大綁地捆回家。但是你來了,可是來了為什么又要跑呢?” 糟了…… 裴懸是鐵了心要報復她。 家還是老模樣,與她相關的東西居然沒有給掃地出門。在無盡的害怕中,寧歡意外尋到這一絲慰藉。 她在路上想了很多,心驚膽戰,得出的結論不過就是那樣,裴懸至多狠狠“修理”她幾次,別的什么都不會發生。等她的恨意消了,自己就安全了。要是rou體交融的愉悅能消解她心里的郁悶恨意的話,未嘗不可以。 她想了很多種貼切的理由和說服自己的理由,唯獨沒有往裴懸還愛她的方向思考。 家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連窗戶也沒有。她遲鈍地往內邁入,只此一瞬,身后的門“咔噠”一聲自動鎖上,滿室黑暗寂靜。 地板上鋪了厚厚的毛毯。 裴懸熾熱而又瘋狂的眼神被黑暗吞沒,她像野獸狩獵獵物一般死死盯著寧歡的后頸,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里捏著一個微小的遙控器,她一按,僅僅墻面泛起亮光。寧歡視線自然而然往那里看去,眼前的景象直接讓她僵直在原地,血液都涼下來。 整個墻面是一個裝飾架,上面掛滿了各種懲罰人的東西,光是鞭子就有好幾種類型,條條看著緊致結實,打在人身上應該會很痛很痛,少不了皮開rou綻……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寧歡說或說不上來的東西。如果在之前,還可以說是情趣,但現在,顯然是一種懲罰。 裴懸滿意地看著寧歡的反應,心里喟嘆至極。時隔一年,她終于可以再次欺負自己的老婆。欠了一年的欺負,不如就在此刻全數償還了吧。 “你要是不乖,上面的東西全都試一遍,好不好?”裴懸的聲音微微發抖,似乎在壓抑著什么。她忍到這一刻,已經忍了很久了。逃跑的小家伙,終于回到了自己身邊。 她不會再讓寧歡離去。 偏執的想法發酵,裴懸從一旁取來項圈,熟練地扣在她脖子上。 尺寸合適,服服帖帖在她肌膚上。如果收緊一點,會窒息,而松一點,則又沒有威懾力。 “如果你敢再跑,我不能保證,這條項圈會不會收縮……”陰惻惻的話響在耳邊。深埋體內的作亂因子在黑暗中終于開始叫囂,裴懸枕在她肩上,用最親密的舉動說著最讓人膽寒的話。 “現在,脫光,面對我?!?/br> 她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