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師尊穩拿反派劇本 第2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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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把瑯煌當成自己的親人,他一世漂泊,一世安穩,歷經兩世的沉浮,如今并沒有什么不滿足的地方。 瑯煌神色微頓,悲傷之色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沒有看清。他眺望被雨霧籠罩的湖面,看著一圈圈的漣漪蕩開,波浪之下暗潮涌動。 “還記得我這個靠山,不錯?!爆樆痛鬼?,遮去眼底的異樣,抬頭笑道,“風月無邊樓永遠是你的家,不管將來是受了委屈,還是想回去看看,風月無邊樓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你……你要照顧好自己,再大的靠山不如你自己,實力永遠是你挺直腰桿說話的底氣?!?/br>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菟絲花,仰仗別人而生存?!敝x陵聽的迷糊,瑯煌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難道還不清楚他的脾氣? 他也就在陸行淵面前乖巧,離了陸行淵,他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而且瑯煌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時候也學會傷春悲秋了? 謝陵心里滿是問號,不解道:“先生,我怎么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瑯煌懷抱雙臂,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面對謝陵的試探,他感慨道:“看到陸晚夜一時有些感慨罷了,當個老父親也不容易,更何況還有大尾巴狼虎視眈眈?你什么都好,就是把陸行淵看的太重。以前我不說,是因為他對你確實還不錯,可現在……” 瑯煌微微蹙眉,陸行淵對謝陵無可挑剔,可一旦他身上有了責任,他的選擇就沒有那么純粹。不是他不信陸行淵,是陸晚夜這個前車之鑒就在這里。 為了天下大義,他們是真敢舍棄所有。 瑯煌就收了這一個弟子,要說他在這世間還有什么牽掛,就是謝陵無疑了。 “總之以后要好好的,多為自己考慮,別讓我放心不下?!爆樆偷纳袂槭怯杂种?,他仿佛有一肚子的話想叮囑謝陵,可到了嘴邊就剩這兩句。 亭外暴雨連天,轟鳴的雷聲蓋過了一切?;薨档奶焐?,閃電照亮蒼穹,暮色四起,瑯煌仿佛要融入那片陰影中,神情在閃電的光暈下晦暗不明。 謝陵回去時,天色已經很晚。他和陸行淵住在一起,院子里沒有光,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謝陵以為是陸行淵有事出去了,他推門而入,抬手就要點亮屋子里的靈燈,卻被人拽住了手腕。 隨后有人從黑暗中靠過來,將他抱了個滿懷,呼吸噴在他的脖頸邊,謝陵渾身戰栗,抖了抖耳朵,剛想說癢,就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落在同一個地方。 那是陸行淵的眼淚,在這黑暗中無聲無息地落下。 謝陵的心瞬間揪起來,那眼淚讓他也有想哭的沖動。 今日是非種種,讓當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眾人唏噓之余免不了感慨,陸行淵在人前足夠冷靜自持,可謝陵知道他有多難過。 慈悲所言他應當早就有所察覺,不然在仙界之時,他不會執意冒險去尋云棠的尸骨。他心里是想和云棠和解,可他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柳云湘帶來了陸晚夜的尸體,她當著陸晚夜保存完好的尸身,問云棠是不是當真尸骨無存。 或許她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云棠的結局,可那句話無異于是在陸行淵的心上扎了一刀。 陸行淵比任何人都希望云棠活著,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云棠,陸晚夜的神魂還在。 黑暗放大人的感官,陸行淵的眼淚濕了謝陵的衣襟,他沒有放聲痛哭,連哽咽也微不可聞。謝陵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覺得緊貼他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 安慰的話在謝陵心里過了幾遍,謝陵沒能說出口。他在黑暗中轉身,擁抱陸行淵。 黑夜之下,他們彼此相擁。 陸行淵收緊手臂,他的呼吸落在謝陵的頸邊,他貪戀渴求懷里人的體溫,從他身上尋求安穩和鎮靜。 謝陵放松姿態,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窗外雷雨交加,似乎和他們完全沒有關系。 良久以后,謝陵聽見陸行淵的聲音,隱忍而痛苦:“小狼,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又變成那個無法回應你的感情,不通情欲的我,你會傷心嗎?” 謝陵呼吸一滯,腦海里閃回上一世陸行淵封印魔魂后,和他之間的種種。 那樣的師尊…… “變成那樣的你會忘記我嗎?”謝陵問道。 “不會?!标懶袦Y肯定道,只是失去對感情的理解,不是忘記這個人。 “那可以留在我身邊,只屬于我嗎?”謝陵又問。 陸行淵愣了一下,謝陵抬頭,在黑暗中凝視他泛紅的眼睛,笑道:“我可是很貪心的,上一世心意不明我都把師尊綁在身邊,這一世兩情相悅,我又豈會放手?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天,師尊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我可以陪著你把丟失的感情再找回來?!?/br> 上一世的陸行淵和謝陵是因為有誤會才會變成那樣,這一世他們心意相通,就算真的歸于平淡,也不會針鋒相對。 謝陵不問他要做什么,他只希望在那樣的情況下,陸行淵是選擇留在他身邊,而不是和他兩不相見。 比起無法回應,謝陵更害怕遺忘。 黑暗中的笑意落在陸行淵心底,他一陣心悸,痛苦和悲傷被一只手撫平,好像他設想的未來也沒有那么糟糕。 他不想犧牲陸晚夜,也不想勸說旁人,最終選擇犧牲自己。他曾有過分魂的經歷,他的魔魂足夠強大,他應該可以再將它從體內分出來。 器靈只是短時間內沒有神智,之后會慢慢恢復。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困境,等將來情況穩定,他會想辦法再度融魂。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标懶袦Y垂首,聲音還有些哽咽。他親吻謝陵的額頭,溫柔而又虔誠。 謝陵回應他一個擁抱,在黑暗中,他們的兩顆心逐漸靠近,心跳交織。外界的風雨吹不進遮掩的門扉,喧囂過后,短暫的安寧讓人如此的心安。 黑夜沉沉睡去,下一個天明漸漸蘇醒。相信在黎明到來后,那些晦暗終將散去。 翌日,大雨有了片刻的消停。 沉睡多日的凌玉塵從夢魘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坐在床邊守著他的無塵。收斂了業障之力的白衣僧人,恢復了一貫的悲天憫人。他倚著桌子小憩,眉目柔和。 凌玉塵凝視良久,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神情冰冷。他從床榻上起身,無視一旁的無塵,穿戴整齊后推門而出。 在他走后,無塵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毫無睡意。他其實一直都醒著,對凌玉塵的打量也有所察覺。只是沒有勇氣睜開眼,害怕看見凌玉塵眼底的冷漠。 他欺騙利用在前,對凌玉塵的這個反應有所預料,但似乎有那么一點不甘心。 無塵摸了摸自己的心,難以忽視的刺痛讓他苦笑出聲。 他倒是希望凌玉塵抓著他的衣襟質問他,而不是一聲不吭地離開,冷漠和無視比爭吵更讓人難受。 凌玉塵蘇醒的消息傳來時,陸行淵正讓懷竹將寫好的作戰計劃送到各方首領手上。因為各方立場不同,陸行淵給的側重點也不同。 皇朝的力量不容小覷,就算沒有謝道義,還有謝問這位圣人,盤踞在皇城腳下的世家有著不輸宗門的底蘊,陸行淵拿他們開刀,他們一定會團結起來。 單靠御獸宗和魔族,戰斗不會那么容易,要想一擊必殺,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斗,他們需要很多人手。 魔情宗表態會幫忙,謝陵也調動了妖族的勢力,他們結盟足以顛覆皇朝的格局。 但陸行淵在計劃中并未提及讓誰去對付謝問,天地三圣,他們這邊只有瑯煌一人。若是瑯煌出面對付謝問,就是打破圣人之間的平衡,只怕屆時顧訣不會袖手旁觀。 無形間,他們其實還有天衍宗這個敵人。 雖然天衍宗對外承認了陸行淵的身份,但聽不聽陸行淵的指揮還要兩說。 陸行淵也沒有半分前往天衍宗的意思,他安排好一切后,先后見了慈悲和瑯煌。 佛宗沒有參與這場戰爭,陸行淵有一件事想請他們幫忙。 暗潮涌動之下,除了他們這些上位者,還有很多普通人。一旦陸行淵的計劃開始,他們會被最先犧牲。 但這不是陸行淵的本意,所以陸行淵想請慈悲出馬,游說那些沒有卷進來的勢力,盡量護住他們轄區內的普通人。 陸行淵此舉并非只是一時的仁慈,東皇鐘內輪回殘缺,業障之力無法消除,一旦凡人大量枉死,短時間內會聚集極強的怨氣。 這些怨氣會侵蝕東皇鐘,不利于陸行淵的煉制。 慈悲聽懂了陸行淵的意思,他把無塵留下,即刻返回佛宗。 慈悲一走,其他人也啟程動身。 陸行淵把大戰定在七日后,他們要回去召集人手,做好準備。 凌玉塵本想見陸行淵一面,可走到一半就后悔了,最后只讓魔族帶了話,說他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陸行淵還想問問他身體怎么樣,見他走的飛快,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無塵都還在這里,凌玉塵跑什么?就算辰一在,他又不是聽話的性子,還能乖乖回去不成? 陸行淵壓下心頭的疑惑,想著見了無塵再問個究竟。 “當年打魔族也沒見這些家伙這樣積極,看來他們很喜歡跟著你跑?!爆樆吐朴频剡M了陸行淵的書房,他也要回妖族部署,只是部署之前,他還有話要和陸行淵談一談。 陸行淵撐著桌子觀察太一大陸的地形圖,聽見瑯煌的聲音抬起頭,抬手請瑯煌到一旁落座。 桌上早就備好酒水,酒香濃郁。 “你打算和我邊喝邊聊?”瑯煌落座,拿過桌上的酒壇掂量了一下,道,“還是說你覺得有些話喝醉了才方便開口?整這些花里胡哨?!?/br> 瑯煌輕笑一聲,他嘴上說著花里胡哨,行動上卻沒有拒絕。 陸行淵好酒相待,他自然不會委屈自己。 “看來有些話不用我開口,前輩就已經了如指掌了?!标懶袦Y走到瑯煌面前落座,隔著一張八仙桌,他們神情各異。 瑯煌灌了一口酒,嘆了一聲舒坦,抬眸看向陸行淵:“你得承認,和你爹比起來,你還嫩了點。我想當初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大概會自己搞定,輪不到我們這些人跟著他下局?!?/br> 陸行淵走到今日,離不開陸晚夜的布局。 瑯煌身在這個位置,自身察覺到天道異常,加上陸晚夜的多次提點,他其實比其他人看的通透。 瑯煌如此坦然,倒顯得陸行淵不夠果斷。 “人生在世,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你也別愁眉不展,覺得是自己在逼我?!爆樆秃戎?,甩著狼尾,神情愜意又放松。 他沒陸行淵那么多顧慮,道:“修為停滯不前后,我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圣人境是絕境,就算登頂也逃不過道消的結局。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我的死還能有點用處?!?/br> 瑯煌神色淡然,仿佛議論的不是生死,而是一點家常。 陸行淵垂眸:“我沒有別的法子?!?/br> 陸行淵昨日在大殿上沒有說實話,戰爭是可以復蘇一部分靈氣,但是遠遠不夠,他的目標是三位圣人。 他們修為通天,掌控天地法則,唯有他們身死道消,才能在短期內聚集大量的靈氣,足夠陸行淵煉制東皇鐘。 瑯煌昨日就聽出來了,只是他沒有做聲,特意等著陸行淵來尋他。他早就有赴死的覺悟,死他一個能救天下眾生,他覺得值得。 “我可以幫你解決謝問,可更大的麻煩是顧訣。他修為遠在我二人之上,連我都對付不了他,你有把握嗎?” 三圣之中,顧訣當之無愧的第一,他對飛升更是有著很強的執念,不然當年也不會走進東皇鐘的騙局中,被陸晚夜左右。 瑯煌每次見他,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增強。 陸行淵是把最棘手的一個留給了自己。 瑯煌不放心道:“你的計劃是什么?總不可能是想說服他自己道消?!?/br> “我沒把握,但可以一試?!标懶袦Y握了握拳,“倘若不行,還可一戰?!?/br> 瑯煌搖頭,他想說陸行淵荒唐,可轉念一想,他不是會胡來的人。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又怎么可能在最后功虧一簣? “既然你心里有底,我就不多說了,這踐行酒還不錯?!爆樆秃A?,一壇子酒很快見底。 他抱著酒壇子,屈膝單腳踩在椅子上,蹙眉思索道:“我這人獨來獨往慣了,沒想過會撿了頭狼崽子養在身邊,還越養越牽腸掛肚。東皇鐘外有更廣袤的天地,我不會阻止你去尋找更強的追求,但你有沒有為謝陵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