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
咖啡廳內,杯中咖啡早已涼透。但女人仍坐在原地,但剛才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樣仿佛剎那間退去,臉上的淚痕干涸,唇角抿得緊緊的,低頭看著手機,指尖微動。 十分鐘前,委托調查的人已經傳來了消息,能那么快的就查到信息,說明男人也更本就沒有想隱藏,所以自己剛才西斯底里在男人眼里都只是笑話。 一張張清晰的照片發了過來,不是偷拍,而是光明正大的幸福照片,好似在嘲笑著自己的身份。 第一張,是在街邊男人站在路邊打電話,那個女人親密的緊貼在男人身后,手里提著兩個咖啡杯,似乎想要從背后偷襲嚇唬男人。 第二張,是高檔西餐廳,在夜光和餐廳的燈光照射下,男人低頭替女人斟紅酒,而女人坐在對面,身形微靠向前,嘴角帶著笑意,眼神溫柔又安靜。 第三張,是一家游樂園的門口,男人不太愛熱鬧的場合,但卻陪著她,緊緊牽著的雙手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穿梭。 她低頭,強迫著自己一張張繼續翻看著下去,特別是女人的正臉,在陽光下清晰得幾乎刺眼,唇線柔和,五官干凈,眼神不卑不亢,有一種不屬于“底層”的端正感。 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驟然收縮“是她!”就是那個在校內風波中始終不肯低頭的家長。 就是那個在她連哄帶壓之后,仍然堅持要“公正處理”、堅持要“對師德問題追責”的女人。 那天的沖突,她記得太清楚了。她一度以為那女人不過是借題發揮,沒背景沒依靠,是個試圖裝正義的無知憤青。她從未真正把她放在眼里。 可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女人說話一點不怕,為什么她敢無視自己釋放出的各種“警告”。 她不是不怕,是根本不屑怕。因為她早就站在了比自己更高的地方——她是易硯秋的“人”。手指緊緊攥住手機,指節發白,手機幾乎要被她掐碎。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小丑,在那女人和自己丈夫的默契演出中上演著一場徒勞的控訴,甚至還哭得那么狼狽、那么低聲下氣。 剛剛的強硬與決絕,以及男人那神色冷硬,一反常態介入的事情,最后的毫無轉圜。 他不是在公正處理工作,是在維護他的“家人”。一個她至今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女人。 “周伊…”她咬著牙,終于從記憶中拼湊出了那個名字。她曾在文件上見過幾次,卻從沒在意。 不再猶豫,她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低沉克制:“媽,我有些事想和您談談,是關于硯秋的?!?/br> 電話那頭的聲音略帶驚訝:“你們吵架了?硯秋怎么了?” “不是吵架?!彼曇纛D了頓,忽然哽咽了一下,接著壓低聲音,“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撐下去了…我懷疑他在外面有人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女人,是我學校的學生的家長?!?/br> 那邊沉默了幾秒:“你是說……硯秋有婚外情?” 她咬緊牙關,把手機拿遠一點,看著那幾張照片:“我已經拿到照片了。他和那個女人約會、牽手、甚至在公眾場合一點都不避嫌。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他會變成這樣?!?/br> 她將聲音壓得更低,“媽,我知道自己在這個家算不上討喜,但我沒有做錯事,他卻要主動提離婚,現在還有了這樣的證據…我真的不能什么都不做?!?/br> 老夫人那邊沉默良久,最終道:“夠了,這件事我來問清楚的?!?/br> 她立刻道:“媽,我不是想挑事,但我是易家的兒媳婦,他就這樣當眾和別人走在一起,對易家的聲譽也不好吧?” 話音剛落,那邊果然不再遲疑:“你先管好你自己,把你手上的照片發我后全刪掉?!?/br> 女人還想說什么,但唇角微動還是放棄了,點開那幾張照片,一張張轉發給了那位一直以來都對她頗為認可的婆婆。 照片發出去后,她靠在椅背上,臉上恢復了一貫溫柔高貴的易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