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戲 第142節
“那餅干是他媽我先看上的,你少跟我搶!” “誰摸我???有咸豬手?。?!” “唉我的票兒呢?我的糧票兒怎么不見了?抓小偷兒?。。?!” “哎呦?。?!打人啦——” 當青山大隊的大隊長王大力帶著一顆顫抖的心,兩根兒謹慎的腿,一對兒虛浮的腳丫子從公社門口走出來的時候,見到的聽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王大力心想,完犢犢了… 盡管他內心中是萬般的抗拒,盡管他已經耗盡了力氣在努力的拖延面對此時此刻的情形,但但但但是…這這這一刻它還是來了嗎??? 愛打架的,愛吵架的,愛小偷小摸兒的,愛黏黏糊糊眼神兒拉絲兒的,人傻錢多上頭有人需要重點保護的…媽的是不現在出事兒的就都是分給他們大隊的幾個神人哇?。?! 啊哇哇…蒼天啊…大地呀… 為啥要這么為難大力吶… 可憐的大力有啥錯呢? 可憐的大力為啥就這么倒霉…唉? 好不容易才穿過人群,蹭咕到自己大隊的騾車前頭的大隊長王大力愣住了。 他掰著手指頭開始數數兒。 一,二,三…十三個,這沒錯兒啊,他們村兒的全部新知青都在這兒呢??! 唉好嘿??! 就出事兒的原來沒有他們大隊的人嘿! 王大力差點兒就喜極而泣。 蘇穎嘖嘖嘖:那是當然,也不看是誰出的馬?還不得一個頂倆! 4個工分兒沒白給她吧? 第112章 此刻的大隊長王大力是手也不顫抖了,腿腳也不虛浮了,三兩步就殺到了胡老六的身旁。 然后王大力對著胡老六的耳朵邊兒悄悄滴說道:“快快快跑?。?!” 媽呀現在公社這兒這么亂乎,王大力可不敢再跟這兒待著了,雖然他們大隊的新知青們目前是都還沒出事兒,但他們這兒的可都是重量級的待機炸藥包?。?!被碰到了分分鐘炸你一臉血的那種…王大力可不敢賭! 原本正很輕松的扣腳丫子看熱鬧,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活體待機重型炸藥包們給包圍了的胡老六:“…” 那、那好的吧。 胡老六瞅他們大隊長這么緊張,哪兒還敢多待,麻溜兒的開始指揮大青騾拉者車掉頭兒。 好在他們村兒遠,今天上午到的就晚,騾車停的地兒相較于其他大隊的車馬也比較靠近公社外頭,打群架的人都集中在供銷社門口兒,所以他們這嘎達區域還是比較寬松的,騾車很快就掉過了頭,開始往外走去。 興隆公社的繁華地帶統共也沒多大,就是公社連帶著供銷社的那幾條街,出了這幾條街之后,就是公社外的各個村兒了。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3點左右了,附近的村民們要么是在廠子里上班兒呢,要么是在地里干活兒呢,人不大多,路上也很空曠。 沒多久,王大力就帶著一行人徹底走出了公社的范圍,來到了野地里的小路上。 但是大家走著走著,知青們之中有終于有人開始忍不住了。 一個穿著補丁蓋補丁的衣裳,但是臉頰和雙手的皮膚卻異常光滑白皙的麻花邊兒小姑娘怯生生的問道:“大、大隊長同志,咱們什么時候可以坐騾車走呀?” 王大力一聽這小姑娘說話的口音和語氣神態,立即就反應過來了。 眼前這個瞅著挺年輕挺年輕的女同志,正是海市來的人傻錢多嬌滴滴,就是那個父母被下放了,但是叔叔還在高位的待重點保護對象,剛才公社的領導還特意點過一次這個人,并且囑咐王大力幫著給照看著點兒。 王大力估么著應當是這小姑娘的叔叔托人給打點過了,雖然他王大力本人是無所謂什么升官發財啦,他連大隊長都不想干了,但是人家既然已經來了他們大隊,現在他還是大隊長,所以于情于理王大力都覺得自己是有義務幫著人家好好適應環境的。 于是大隊長王大力這會兒耐心的解釋道:“咱們大隊的這頭騾子是頭老騾了,等春耕秋收的時候還得指望它在地里出力呢,現在騾子已經拉了你們這么多的行禮了,要再拉人怕是受不了,反正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呢,咱們快點兒走,能趕在天黑前回大隊的?!?/br> 麻花辮兒傻白甜一聽這個解釋,再看看車上除了接他們的兩個小孩兒以及趕車的人,確實是就連大隊長自己都在地下走的,她雖然心里很難受,腳和腿也很難受,委屈的眼淚巴巴,但是也識趣的低下了頭,抹了把眼淚兒接著走,沒有再多提什么要求。 王大力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希望這批新知青們能趕緊接受現狀,不然到時候吃苦的還是他們自己。 其實王大力也不知道為啥要把這群才十幾歲的娃娃搞到他們村兒里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說,還惹得村兒里的男娃女娃們心思浮動。 但是這群城里來的知青們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回去了,到時候怕是要鬧出亂子來的。 正在王大力沉思之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了一個嘀嘀咕咕的女聲兒:“切,區別對待!” 王大力:“?” 王大力回頭兒,發現是一個把所有劉海兒都梳背過頭頂兒,還用發卡給別住了的短發女青年。 但是王大隊長很蒙圈。 不是咋個意思?他不是也在地下走著呢嗎?咋就區別對待了? 蘇穎斜楞眼兒瞅了過去:“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大背頭短發女一聽有人搭茬兒,還來勁了:“我說你們區別對待!不尊重下鄉的知青!” 大背頭短發女指著趕車的胡老六,兇神惡煞的道:“你們倆是小孩兒我們不挑,但是憑什么他可以坐車上?他總是大人吧!” 就蘇穎蘇諭王大力胡老六:“…” 這個新奇的挑刺角度是他們未曾預料過的… 蘇穎也給這大背頭整蒙圈了,不是胡老六不坐車上誰趕車??? 哦…她明白了,是說要走大家一起走,誰都別想坐車是吧! 王大力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應該要從哪個角度才能有更大力的反擊回去,他王大隊長只是脾氣好,但又不是軟柿子,媽的還真當他好欺負了是吧? 但是就在大隊長王大力用心思索突擊角度之時,胡老六以為這是大隊長在給他暗示,讓他有點兒眼力見兒趕緊的下地走著,別賴在車上不動彈了… 于是胡老六就略微忐忑的站起了身子,他尋思今天自己是不有點兒不在狀態啊。 明明4個工分兒的活兒他也可以干呀,可能他干得是不如蘇家的大丫頭利落,不過他可以只要3個工分啊,但是他咋就沒想過要跟大隊長主動爭取呢? 明明知青們跟大隊長都在地上走著,但是他咋就沒想起來不要搞特殊,要趕緊下地呢? 胡老六開始深刻的反思自己,老六啊老六,你今天不太溜??! 但是還不等胡老六抬腳邁下車呢,就被后頭車廂上突然站起來的蘇穎一巴掌給按回去了。 胡老六不太順溜:“…?” 蘇穎大踏步,一腳踩在了后車廂的邊緣上,右手叉腰左臂直指大背頭短發女知青,那周身的氣勢足極了。 蘇穎聲音洪亮:“你懂不懂趕騾車?” 大背頭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道:“不懂?!?/br> 大背頭短發女知青心想,誰要會這玩意兒啊,臟了吧唧臭了吧唧的,只有鄉下的泥腿子才要懂這個呢! 但是蘇穎暗自點頭,心說你不懂正好,你不懂我就可以開始忽悠了。 雖然胡老六走著或者睡著或者不在都不妨礙大青騾安全回村兒的,但是這堆新知青們可不清楚。 于是蘇穎說道:“你不懂趕騾車你還要瞎指揮是吧?這趕車的人要是不時時刻刻的看著前頭的騾子,那騾子把車拉溝里去怎么辦?騾子把你們的行禮拉別的地兒去了怎么辦?騾子拉著車跑了怎么辦?你們行李都不想要了是吧?還是說騾子掉溝里摔死了或者帶著車跑丟了回頭你們賠錢是吧?” 胡老六:“!” 我我我這么重要呢嗎…? 媽的好懸剛才差點兒迷瞪著了! 本來剛才這個大背頭短發女知青說不公平的時候,還有其他知青也露出了贊同的神色,但是這會兒蘇穎的話一出,他們都不敢抬頭兒了,默默的跟在后頭安靜走路。 大背頭短發女知青自知理虧,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但她臉上的那個表情明顯是十分的不服氣。 蘇穎也看出了大背頭短發女知青不服氣,但是蘇穎管你那個,不給你教育服帖了她蘇是老太太白活六十多了! 并且蘇穎這會兒算是對上號兒了,這個女的就是五個刺兒頭之一——天天跟周圍人吵架的那個暴躁狂。 蘇穎說:“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你們知青跟我們普通社員還就不是一個地位,你以為你們下鄉插隊是來干啥來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懂不?你們啥都不懂就跑我們大隊來了,我們大隊的地自己種糧食都不夠吃呢,還得分地給你們種,分房子給你們住,分糧食給你們吃,還得教你們如何種地,完后還得跟你們知青一個待遇,憑啥?你才是不尊重種地的老把式吧?完后你還要惡人先告狀說我們大隊不尊重知青!” 大背頭現在很憤怒,大背頭大聲的反駁道:“我們不是白來的!我們到你們大隊來,國家都是給了補貼的!” 說到補貼這個事兒,大隊長王大力頭腦就很清楚了,他今天下午研究建設知青點兒的費用研究了大半天呢,可不管怎么算這個錢它都是不夠使的。 但是王大力沒來得及張開嘴,又叫蘇穎給搶先了。 蘇穎說:“補貼?你以為國家給的補貼夠你們花多長時間的?國家給你們多少補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不夠你們花的!你們要在我們大隊待多長時間還不一定呢,是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還是五六年?最早一批知青都來我們大隊十多年了,到現在還沒走呢。他們從不會種地到學會種地到熟練種地,完后到現在都還欠著我們大隊錢呢,每年都得跟大隊借糧食才能吃飽飯。補貼夠你們吃一輩子的???不信你們就問問姚三江,他在別的縣待過一段兒時間,這個情況很普遍,各個村兒的大家都知道,你們問他是不是這么個情況!” 臥龍大哥姚三江本來正看樂呵呢,新知青到大隊剛開始是很容易鬧笑話兒的,總得適應一陣子的,他剛來的那年也那樣兒,只不過姚三江沒想到青山大隊的這個第一把火是由一個厲害的小女娃來放的。 這會兒其他的知青們都望向姚三江,于是姚三江便真誠的點了點頭:“沒錯兒?!?/br> 大隊長王大力跟著猛點頭,大丫頭說的太好了!說出了他的心聲!說出了他繼續干活人大隊長的希望! 但是其他的知青一聽竟然真的是這么個情況…頓時是心都涼了半截子… 他們原來以為的下鄉,就是應用他們所學的知識,來幫助老鄉們改善生活,而自己也能夠一展所長,自己應該是被特別敬重,還特別有面子的那個才對! 但但但但是… 原來知青們在鄉下,是連肚子都吃不飽的嗎? 當下新知青們心里也沒了剛才的憤恨,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哇涼哇涼,就連大背頭短發女也顧不上跟蘇穎叭叭了,甚至海城來的傻白甜又又開始小聲的抽泣上了。 一時之間氣氛很低落,但是蘇穎已經完成了白臉,剩下的任務交給大隊長王大力就行了。 蘇穎原地又坐回了騾車上,這一舉動也讓大隊長王大力收到了信號兒。 大隊長王大力語重心長的開始扮演老白臉兒:“有關補貼的這個事兒,我要跟大家講一下啊,你們每個人身上的安家費,在扣除了動員費路費等費用之外,實際到了我們大隊手里,就只有一百塊錢了?!?/br> 大隊長王大力說到這兒的時候,之前一直不怎么上心的臥龍大哥姚三江突然眉心一跳。 姚三江有些驚訝的道:“我之前待的大隊說沒有收到這筆錢,一分都沒收到,我們住在老鄉家里個人還要按月交飯費和糧票兒的?!?/br> 這個情況就怎么說呢,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具體到底怎么扣的,其實大隊長王大力也不知道,所以他剛才用了一個‘等費用’來指代,這個詞就用得很微妙。 有些事情大家懂得都懂,但升斗小民,在這個特殊的動蕩年代無能為力罷了。 而姚三江驚訝的也不是大隊長王大力竟然收到了一百塊錢,姚三江驚訝的是,大隊長王大力竟然愿意拿出一百塊錢來花在他們每個知青身上。 姚三江之所以在原來的地方老是打架,是有原因的,誰也不是傻子不是,無緣無故的非得鬧事兒,他是得罪了原來的公社領導,被發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