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奪嬌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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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前戒嚴,似乎是……宮里的車駕?!睏類f著,又探究似的看了菱歌一眼,可她只垂著眸,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聽到宮里二字,楊妍的面色微微有些起伏,她將馬車的簾子掀開,瞧著外面低聲道:“這是寧貴妃的車駕,還是……太子殿下的?” 楊惇道:“太子殿下素來不信鬼神?!?/br> 楊妍松了口氣,語氣卻有些懊喪,道:“是了,是我多慮了?!?/br> 她轉而向菱歌解釋道:“近些年來陛下身子不好,寧貴妃是常來寺廟中祈愿的。陛下離不開她,我們稍等片刻,她便會回宮里去了?!?/br> 菱歌也看向外面,只見遠處寺廟的穹頂在陽光之下金光閃閃的,而連綿的車駕也無比富麗瑰麗,好像這段路不在京郊,而在天邊。 “寧貴妃……”菱歌不覺問道:“除了皇后娘娘,后宮中還有別的娘娘么?” 楊妍嘆了口氣,道:“能讓陛下忘記皇后娘娘的執手相伴之情的,也只有寧貴妃一人罷了,哪里還有別的娘娘呢?” 是啊,當年陛下從瓦剌逃回來后,便被景泰帝囚于南宮,連他的生母孫太后也不敢管他,唯有皇后娘娘一直伴在他左右,在南宮中一住就是數年。為了換些銀錢,皇后日夜做女紅,連眼睛都熬壞了。因此,陛下復位之后便許下承諾,此生后宮只有皇后一人,再不選妃。 可這寧貴妃又是怎么回事呢? 菱歌盯著不遠處的寺門,想看看這個寧貴妃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回過頭來看向楊惇和楊妍,他們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好像對這個寧貴妃完全不好奇。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辰,寺廟門前才出現了一抹倩影。 那影子看不清面容,只覺她身姿瘦削頎長,烏發高聳,頭上隱約戴著些珠翠,卻毫無俗世之感,反而像是畫里的人,出塵如謫仙,不該踏入紅塵。 菱歌瞇著眼瞧著,只覺那影子有幾分熟悉。 楊惇見她看得認真,便解釋道:“她就是寧貴妃?!?/br> 他的聲音很輕,聽上去沒什么情緒,可菱歌聽得出來,他于那個寧貴妃是很不屑的。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隨意評價任何人、任何事。 但菱歌知道,對于京中少年男女而言,陛下與皇后的感情是他們夢想中的童話,對于打破童話的人,他們自然是很鄙夷的。 寧貴妃與方丈說了幾句話,便順著石階款款而下。 她步履端方,一望便知是京中受過最嚴格家教的女子,可不知為何,這步子竟生生被她走出了一抹輕盈旖旎。 她明明是困在宮墻之中的,可于菱歌瞧著,她倒反而更像那個作繭之人,縛住的是陛下,是如楊惇、楊妍這般規矩的人,是整個紅塵,卻偏偏沒有她。 寧貴妃……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菱歌還沒想清楚,寧貴妃便已上了馬車。 楊惇看向菱歌,道:“我們也準備走吧?!?/br> 菱歌點點頭,將簾櫳放下來,腦海里卻依然想著寧貴妃。 楊妍有些擔憂的看了菱歌一眼,想要開口,卻終是忍住了。 遠處傳來寧貴妃的車駕啟程的聲音,馬車上懸著的銅鈴砸在車檐上,發出沉悶悠遠的響聲,一聲聲的,就這樣砸在菱歌心上。 “吁!”馬車在他們近前停了下來。 菱歌的心也揪了起來,像是春水,皺起一圈圈的波紋。 “楊公子也來上香么?”寧貴妃掀開簾子,卻并未探出頭來,只淡淡開口,“本宮以為,公子不信這個?!?/br> 這聲音!菱歌的瞳孔倏的收縮著,她想要掀開簾子,卻又擔心為楊家惹來禍事,只得悻悻收回手指。 楊惇低眉行禮,道:“是?!?/br> 寧貴妃嗤笑一聲,正要放下簾子,卻突然幽幽開口,道:“這車上坐的,是何人?” 楊惇向后看了一眼,還未回答,便見楊妍掀開了簾櫳,道:“是我?!?/br> 楊惇神色微沉,以為寧貴妃要治楊妍不敬之罪,卻見寧貴妃的目光略過楊妍,望著菱歌的方向,眉間一點點皺起。 第16章 貴人(二) “你……”寧貴妃波瀾不驚的臉上竟有了幾分動容,她一把掀開簾櫳,從馬車上跳了下去,走到菱歌面前,道:“你可否下來,讓我瞧瞧?” 她一貫清冷驕傲,自她入宮,楊惇還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下意識的擋在馬車前,道:“娘娘……” 菱歌坐在馬車中,手指緊緊攥著袖口,她抿唇不語,眼眸卻盯著寧貴妃的方向,一眨也不眨。 不是不動心。 是??!她怎會不動心? 這么多年,她終于見到她了! 菱歌咬了咬唇,正要開口,卻聽得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是有人策馬而來了。 菱歌趕忙低了眉,斂住了所有情緒。 “怎么回事?”那人跳下馬來,走到寧貴妃身邊。 寧貴妃只怔怔的望著馬車的方向,探尋著菱歌的目光,可菱歌早已垂了眸,她看不真切。 “娘娘?”那人輕聲喚她。 寧貴妃默然的抬頭看向他,眼底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人眉間輕皺,下意識的朝著馬車的方向看去。 楊惇擔心他對菱歌不利,便上前一步,凜然道:“廠公來的正好,娘娘突然攔在我府上的馬車前,我實在擔心娘娘安危?!?/br> 梁少衡看了他一眼,有些擔憂的看向寧貴妃,溫言道:“此處人多眼雜,娘娘不宜久留?!?/br> 寧貴妃卻固執的望著馬車的方向,不肯離去。 梁少衡亦抬頭看過來,可馬車的簾櫳已被菱歌放了下來。 梁少衡上前幾步,伸手便去掀簾櫳。 楊惇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上前阻攔,午弍四灸零叭以灸兒加疼訓裙看文看漫看視頻滿足你的吃rou要求卻聽得馬車里傳來菱歌清冷的聲音:“娘娘,年前的宮宴,民女會去?!?/br> 楊惇心頭一窒,猛地回過頭來看向菱歌,可簾櫳沉沉的垂著,他自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寧貴妃聞言,倒像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道:“走罷?!?/br> 梁少衡道了聲“是”,便讓出一條路來,任由寧貴妃去走。 寧貴妃心神不寧,腳下不穩,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梁少衡趕忙接住她,肅殺的眉間俱是擔憂。他想要松開她,她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梁少衡也不遲疑,便扶著她上了車。 楊惇看著他們,眼中的鄙夷更甚,還未及他們離開,他便縱身跳上了馬車,道:“阿姐,沈姑娘,我們走罷?!?/br> 楊妍探究的看了菱歌一眼,見她眉頭緊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便徑自答道:“好?!?/br> *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楊惇扶著楊妍和菱歌下了馬車,三人一道順著石階向上走去。 此時,石階上已多了許多來上香祈愿之人,皇城寺又恢復了一貫的熱鬧。 菱歌有些心不在焉,只跟在楊妍身邊,聽著她和楊惇有一句沒一句的敘著話。 楊惇不時的看向菱歌,卻總是欲言又止。 “前面便是大雄寶殿了?!睏铄⑿χ溃骸傲飧栌惺裁丛竿?,都可說與佛祖聽,他會成全的?!?/br> 菱歌笑笑,面色有些蒼白,道:“阿姐去吧,我沒什么要求的?!?/br> 楊妍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道:“也好,只是難為你陪我跑這一趟?!?/br> 菱歌道:“不難為,我也正想出來走走的。我從前也很信佛祖,不過后來就不信了,也就不想再求什么了?!?/br> “若是沈姑娘有愿望呢?”楊惇問道。 菱歌道:“若當真有什么想要的,我也會自己去拿,就不勞煩佛祖了?!?/br> 楊妍見狀,也不好再勸,便道:“阿惇,我們進去吧?!?/br> 楊惇略一遲疑,道:“阿姐去吧,今日,我亦無所求?!?/br> “你不是每次都要……”楊妍說著,又將后半句話咽了回去,嘆道:“也好?!?/br> * 菱歌望著楊妍一步步的走進大殿里去,就像是她當年一般,可隔了這么多時光再去看,只覺心底悲涼。 “五日后宮宴,姑娘也會去么?”耳邊傳來楊惇的聲音。 菱歌回過頭來看向他,道:“是啊?!?/br> “沈姑娘莫不是也為了……”他不敢再問,他沒有立場問她,更沒有立場質疑她。 他攏了衣袖,將一手背到身后去,可五指卻緊緊攥起,握成了拳頭。 菱歌轉過頭去,目光悠遠,道:“公子是想問,我是不是也想做太子妃吧?” “是我僭越了,姑娘不必答?!彼饕镜?。 “我不想?!彼溉婚_口。 他心頭驟然一松,道:“那姑娘為何……” “是你父親邀請我去的?!彼溃骸八莾乳w首輔,我是寄人籬下的孤女,自然沒有拒絕的機會?!?/br> “若是姑娘不愿……” “現在愿意了?!彼驍嗔怂?。 楊惇眉頭蹙起,遲疑著道:“是因為寧貴妃嗎?” 菱歌搖搖頭,轉頭看向他,莞爾一笑,道:“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br> 那笑燦若星辰,又無比熟悉,一時間,他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怔怔望著她。 她卻渾然未覺,只道:“公子不必問了?!?/br> “是?!彼麘?,心里如一團亂麻,翻江倒海,面上卻依舊溫和。 菱歌有些心疼的望著他,他這個人啊就是這樣,從不強人所難,甚至不愿做半點違拗旁人心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