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奪嬌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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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方便的,我派人去吩咐一句便是了?!碧K紈道。 * 馬車上,思夏惴惴不安的將簾櫳拉下來,道:“姑娘,咱們不會遇到那個人吧?” 菱歌心里也沒底,可還是溫言寬慰道:“咱們買了東西便回去,應該不會遇到什么人的?!?/br> 思夏點點頭,道:“還是姑娘思慮周全,許先生既是有名的大儒,不送上一份拜師禮實在是說不過去?!?/br> 菱歌嘆了口氣,道:“許先生未必在乎這個,我只是為淮序撐場面罷了?!?/br> 那些同去讀書的孩子們都帶了拜師禮,淮序若是不帶,只怕旁人要議論,淮序又是個敏感的性子,旁人只一個眼色,他便全明白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冒風險出來,更不會……用那個人的銀子。 菱歌想著,伸手摸了摸懷里的荷包,微微一笑。 這是那人的荷包。 里面銀子不少,也算是這一路上她盡心盡力討好他的酬勞吧! 細細算來,還是他占了便宜。不過能從他那樣的人手里順些東西,她對自己很是滿意。 菱歌想到這里,頗有些悠然自得,車里偶爾吹進來一絲風,好像是他在身后攬著她,他的呼吸透過單薄的衣衫,直直撲到她后頸里,激得她忍不住瑟縮。 還好,思夏心里不安,并未顧得上看她。 * 終于,馬車停了下來。 車夫道:“表姑娘,棋盤街到了?!?/br> 棋盤街地處京城交通要沖,又是五府六部等龐大中央機構官員的聚散地,是天下商貨匯聚之地。 此處商業繁華,又緊挨著皇城,因此,有不少朝臣將府邸安在此處。 思夏從馬車上跳下來,將簾櫳掀開,扶著菱歌下了馬車。 菱歌瞇著眼打量著四周,見街對面便有一戶人家,門匾上赫然寫著“楊府”兩個字。 楊府…… 菱歌問道:“這里從前不是謝府嗎?” 車夫笑著回道:“表姑娘從前來過京城?這可是五年前的老黃歷啦!這里從前正是謝府,不過謝少保出事之后,這處宅子便被陛下賜給了楊大人?!?/br> “哪個楊大人?”思夏問道。 車夫道:“還有哪個楊大人?正是楊閣老,楊敬大人呀!他為著陛下即位立了大功,入閣做了首輔不算,還得了這么一處好宅子。小的聽說,謝家是百年大族,這宅子可是祖宅,里面雕梁畫棟的,和仙境一般!只是可惜了謝少保,那么好的人,哎……” 果然如她父親所說,天下之人,但凡有些良心,便都是念著謝少保的好的,沒人使得苛責他,更沒人會叫他“罪人”?;蕶嗫梢宰屢粋€人死,卻堵不住悠悠之口。 菱歌不說話,只冷冷的望著楊府的牌匾。 車夫有些沒趣,便感慨道:“這人的境遇,真是不好比吶!” “京城的百姓,還記得謝少保么?”菱歌淡淡道。 “那是自然,只是小的們人微言輕,不敢多言。這上頭的主子們怎么想,小的不知道,可百姓們都是念著他的好的?!?/br> 那車夫正感慨著,便見楊府里走出來一個男子。 若說那個人是神祇,那么,這個男子便似謫仙。 他面容俊朗,神色溫和,眉眼蘊笑,風姿斐然,穿得更是講究,著了一身月白色錦袍,上面紋著修竹云紋,腰上蕩著一只瓊花玉佩,溫文至極,又典雅至極。他站在屋脊下的濃影之中,仿佛占盡了這大明朝的繁華溫潤,只靜靜瞧著他,便覺歲月靜好,忍不住想要接近他。 這樣的一個人,簡直不該在凡世的。 思夏見菱歌也朝著他看去,不覺問道:“這位是……” 菱歌沒說話,只是眼眸一寸寸的黯下來。 車夫笑笑,道:“果不其然是楊公子,這天下間的女子見了他,就沒有不犯迷糊的。他是楊閣老的公子楊惇,天下人哪個不知道他?” “楊惇……就是那個連中三元的楊惇?”思夏大為震驚。 “那還有誰?”車夫驕傲的說道。 在大明朝,楊惇簡直是傳說中的人物,家世好也就罷了,旁人考個狀元都足夠光宗耀祖,他偏偏連中了三元,簡直要讓天下的讀書人都羞憤而死。旁人若是做了首輔,一定不敢要兒子做狀元,免得旁人議論他科考舞弊,可楊敬卻不怕,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楊惇的厲害,他若是不做狀元,這科考才有問題呢! 思夏想著,忙回過頭去喚菱歌去看,卻發現菱歌不知何時已進了臨街的店鋪,好像對楊惇毫無興趣似的。 思夏不敢再耽擱,趕忙吩咐了車夫尋個閑暇地方候著,自己則去尋菱歌了。 * 菱歌有些心神不寧,只隨便逛了幾家店鋪,便選定了一套上好的硯臺當作給許先生的拜師禮。 思夏心里思忖著,她許是怕撞見那個人,也就沒有多問。 回到陸府的時候,已是晌午時候了,菱歌去接了淮序散學,又將謝師禮送給許先生,才算了事。 一進院門,菱歌便見院子里多了好些花草。 覃秋笑著迎過來,一邊接了菱歌身上的披風,一邊解釋道:“方才府中的管事婆子來說了,因著大公子要回來,府中上下采買了不少花卉,讓花匠們來各人院子里安置了,也顯得咱們府上花團錦簇的?!?/br> 菱歌微微頷首,隨意打量著院子里新植的花,不過是些綠梅、臘梅之類的。秋冬時節,開不了什么旁的花。 “不是說大表兄要過年時才回來?” 覃秋笑著道:“聽管事婆子的說法,大約是要提前了?!?/br> 她說著,壓低了聲音,在菱歌耳邊道:“聽說陛下要為太子殿下選太子妃了,五姑娘也是人選之一,大公子要早些回來應付著?!?/br> 菱歌道:“原是如此,也說得過去了?!?/br> 覃秋見菱歌對院子里的花草并不感興趣,便道:“姑娘若是不喜歡這些花,也可告訴奴婢,奴婢讓府中人再去采買去?!?/br> 菱歌笑笑,道:“聽府里安排就是了,不必麻煩了。更何況,我喜歡的花,尋常也買不著?!?/br> 覃秋問道:“姑娘喜歡什么花?” 菱歌道:“瓊花?!?/br> “瓊花?”覃秋一愣。 菱歌望著遠處,目光悠遠,道:“從前喜歡的,現在也沒那么喜歡了?!?/br> 第4章 再見 三日后,天色還未亮透,陸府上下便都忙碌起來。 菱歌正要送淮序去家塾中,早有蘇紈身邊的丫鬟來報,說今日家塾要暫停一日。 “阿姐,那我去尋予和表兄玩了?!?/br> 淮序喜上眉梢,小孩子不用讀書,自然是開心的。 菱歌本蹙著眉,聽他如此說,也就舒展了眉頭,道:“去吧?!?/br> 覃秋走過來,為菱歌添了件外衫,道:“姑娘進去吧,外面好大的風,仔細著了涼?!?/br> 菱歌沒說話,只望著不遠處的綠梅出神。 她記得,那個人說過,他是極喜歡綠梅的,因為綠梅自有風骨。 真是可笑,所謂風骨,也不過是人的意思。人說花有風骨花便有,說花媚俗低賤,花便當真媚俗低賤了嗎? 她怎么會想到他的? 菱歌有些心驚,一定是這幾日她憂思太過的緣故。 “姑娘怎么了?”覃秋問道。 菱歌穩了穩心神,道:“這樣大的陣仗,大約是大表兄要回來了吧?” 覃秋松了一口氣,笑著道:“姑娘不必擔心,大公子在外面雖有個活閻王的名號,待家中上下卻是很好的?!?/br> 菱歌正要再問,便聽得外面吵嚷起來,她的心不覺緊了緊。她在外面做下這樣不知廉恥的事,也許瞞得過旁人,她卻沒有信心能瞞過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陸庭之。只盼著他全然不在乎她這個表妹,更不會去細究她的來歷。 * 不多時候,便有人來請菱歌去前廳,說是大公子已到了。 菱歌看向思夏,道:“去五公子那里尋了淮序,讓他去前廳?!?/br> 思夏知道此事事關重大,趕忙應下去了。 覃秋則隨菱歌一道,朝著前廳走去。 * 還未到前廳,便見前廳前已站了不少人,各房的人已到齊了,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外,丫鬟、小廝們則遠遠的站在一邊,只等著主子喚自己才敢上前侍奉。 淮序已到了,乖乖巧巧的立在陸予和身側,陸予和也是一樣,縮著脖子站在陸盈盈身邊,全然沒了平日里的頑皮之態,連大氣也不敢出。 果然,在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面前,小小的人也懂了察言觀色。 陸承仲和陸齊叔攜著家眷站在一處,亦是一言不發。 陸辰安見菱歌來了,便故意別過了臉去,倒是陸予禮和陸盈盈朝著菱歌淺淺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菱歌福身給各位長輩行過禮,便由著蘇紈拉著,站在了蘇紈身側。 蘇紈拉著菱歌囑咐道:“你大表兄雖不茍言笑,可心里卻是最疼你的,不必害怕?!?/br> “是?!绷飧钁?。 蘇紈正要再說,便聽見陸承仲嘆氣的聲音。 她趕忙向陸承仲使了個眼色,陸承仲見狀,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頸,笑著道:“我昨日書讀的晚了?!?/br> 整個陸家誰不知道,陸承仲是個不肯讀書的,四十歲才中了進士,雖是戶部任職,卻對算術、銀錢、民生一竅不通,若不是因著陸庭之,簡直是朝中混不下去。 蘇紈沒好氣道:“是了,這些日子你舅父很是用功?!?/br> 這話說出來,連平素里不茍言笑的宋文清都勾了勾唇。 陸承仲更是羞紅了臉。 菱歌淺淺一笑,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