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iann出道初期，正值千律夏剛剛步入職場。

    那時候，她第一次直面生活的瑣碎和壓力，她自然沒有關注過這個新鮮出道的女團。

    Y.Y.的開業火爆，讓千律夏大感意外。

    明星效應，她承認。

    但金允妍的明星效應，還如此有余威嗎？

    千律夏沒有經歷過金允妍的全盛期，如今她點開網上Liliann的表演視頻，她也只是會選擇不停的往下拉，瀏覽評論。

    長長的懷念評論。

    似乎神秘的香消玉殞，讓金允妍成了很多粉絲的白月光，

    千律夏親眼見證這些，cao心的卻是門可羅雀的goo-goo  eyes。

    每一個到訪goo-goo  eyes的客人，千律夏都看出他們對咖啡店裝潢的驚艷。

    羅智恩的金獎設計作品，幾乎做到一比一復刻，審美品味滿分。驚艷過后，細節更值得觀賞。

    千律夏責無旁貸，她親自過去了解第一批客人的感想，蛋糕和飲品適不適合他們的口味。

    盡管每個客人都給予好評，但這也不是一個咖啡店回客率的保障。

    羅智恩手里握著餐盤，看著千律夏盡忠職守的樣子，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比起回客率，更值得頭疼的還是在拉新率上。

    她去到后廚，后廚幾個人也是無事可做，那些新設備還都光亮如新。

    于是羅智恩又走回千律夏身邊，悄聲問：“律夏姐，你確定裴真兒真的有在花錢搞營銷嗎？”

    “……”千律夏也不敢打包票。

    “要不我們讓禹妃姐和Caleb哥再想想辦法，研發些新品，最好能有點噱頭的那種?！?/br>
    “不，現在還不能加菜單，菜單一定要少而精。多一種新品，采購和制作的難度都會增加，”千律夏想了想，還是對羅智恩說，“我去問問她?！?/br>
    后廚的休息室有兩間。

    一間是職工休息室，另一間更小的，是給裴真兒準備的。

    叩叩兩聲。

    千律夏敲響休息室的門。

    “請進?！遍T內響起裴真兒的聲音。

    千律夏一進門，看見裴真兒一只手在打手機，另一只手示意她等等。

    裴真兒并不避諱在千律夏面前打電話，似乎她們之間有這種程度的信任。

    “昭慧，你就幫我這一次，我就求你這一次?！迸嵴鎯和ㄔ挼膶ο?，正是RIBON的秋昭慧。

    裴真兒說得卑微，千律夏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一面，她也許比自己以為的還要走投無路。

    但千律夏并不知道，這通電話能接通，就已經是成功的預兆。

    電話另一頭，秋昭慧（第39章出場）欣賞著自己手上新做的手繪美甲。

    演藝界的人情交換沒有同情，人人都可以做到變臉比翻書還快。

    裴真兒想讓秋昭慧用自己的社交媒體給她的咖啡店打暗廣。

    以裴真兒如今的地位，這夢做得真的有些美了。

    秋昭慧現在的ins粉絲數，713萬，在四代偶像里屬于上位圈，壓倒性的上位圈。

    要在她ins上打廣告，有價無市。

    但，秋昭慧心念一轉，莫名想到李裕娜這號人物。

    李裕娜第二部電視劇也播出了——《回家之路》。

    她的作品運真是好，《回家之路》同樣是精品制作，同樣是收視飄紅。

    而李裕娜也不負眾望，她的演技在同劇新生代演員中又是拔尖的。

    今年出道的新人演員里，李裕娜是真正的啟明星，具有難以忽略的存在感。

    偏偏，秋昭慧第一次注意到李裕娜的時候，不是因為報紙頭條，而是因為裴真兒的引薦。

    時過境遷，裴真兒看人還是準。

    快、準、狠。

    秋昭慧的手指一彈，故意大慈大悲地嘆氣，松了口：“好吧，我幫你發ins，你把照片修好，傳給我?！?/br>
    “謝謝你，昭慧！”

    “不過，”秋昭慧話鋒一轉，又道，“我說真兒，李裕娜后來再沒有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了。她這么忙，萬一成了第二個金允妍，怎么辦？”

    第二個金允妍。

    像金允妍一樣拒絕參加聚會。

    秋昭慧不覺得在裴真兒面前提金允妍是個禁忌，她也絕無挖苦的閑心。

    裴真兒頓了頓，慢慢道：“放心吧，她去哪里都沒有來這里好。很快她就會發現，志不同道不謀的朋友，就是不合適的衣服，怎么穿，都不合適?！?/br>
    裴真兒的話引得秋昭慧輕笑：“也是?！?/br>
    掛了電話，裴真兒看向千律夏。

    “你來得正好?！闭f罷，便從包里拿出一份名單，交給千律夏，“這份名單，是我線上溝通過的探店博主，這些天會分開時段上門，你要招待好?！?/br>
    千律夏接過她手里的名單資料。

    她通篇掃讀一遍，困惑道：“你是要地毯式營銷嗎？怎么還有的探店博主，只有一兩百個粉？”

    探店博主門檻低，魚龍混雜，回報率參差不齊。她不知道裴真兒有沒有深刻認識到這點。

    “名單上的人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律夏姐，你別小看這些小博主，現在一兩百個粉絲，以后加幾個零都不奇怪。倒是那些大博主，紅火幾年了，后續口碑翻車也有可能?！?/br>
    “……這樣的營銷成本是不是負擔太重了？”顯然，裴真兒的一席話只能透露出她財大氣粗，千律夏又開始擔心她亂花錢。

    千律夏是用她的經驗來管理這間咖啡店，裴真兒很感謝。

    但這世界上有樣東西比千律夏的經驗更黑白分明，就是裴真兒的眼睛。

    裴真兒目光平直，她對千律夏道：“成本只是為了獲得成果，我倒愿意稱之為有效的成本控制?！?/br>
    給了千律夏名單，裴真兒打開手機，手機關聯著店面前的監控畫面。

    Goo-goo  eyes的監控鏡頭，能看見Y.Y.熱鬧的一角。

    裴真兒想象過它開業紅火，但它現在的客流量依舊超過她的預期。

    他們都是金允妍的粉絲。

    他們的朝圣像在證明金允妍屹立不倒的影響力，神情中的緬懷和感傷卻讓裴真兒覺得那樣刺眼。

    她寧愿他們是不記得她的。

    裴真兒的眸底起了一層霧沉沉的黑色。

    人情，她用在秋昭慧、奉娜拉、宋鐘原、元材昱身上。

    資金，她用在那些探店博主身上。

    她也可以紅火給它看。

    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