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四齋蒸鵝心!
看到崔雪寧遞來的禮物,梁貍僵硬的表情有些松動。低聲道聲謝后,她還是將門板摔在了崔雪寧的臉上。摸著劫后余生的鼻子,崔雪寧咬牙切齒:不喜歡送的松香可以不收,不喜歡自己可以不帶著自己去荒郊野外拉練! 自那莫名其妙的問題后,梁貍就沒給過她好臉色。但這不是她的錯吧?她該怎么回答?回答“當然像啦”,梁貍會因為rou體被覬覦而大發雷霆,賞她右臉一巴掌;回答“才不像呢”,梁貍又會因為居然敢看不上她,賞她左臉一巴掌。 有人打你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 此等圣徒之舉,崔雪寧實在做不到。 本以為奔跑著從公司取回禮物能多少加點分,沒想到梁貍居然絲毫不吃這一套。不過話說回來,送她小提琴松香會不會等同于送練習冊給小學生充當生日禮物? 明年再努力吧。 玩游戲玩到雙眼渙散,皺著眉聚了一會焦,君侑道才看清門外訪客。 沒時間涂抹護發素,崔雪寧的頭發有些毛躁。 “你回來了?” 崔雪寧避而不答:“我應該沒遲到吧?” 君侑道聳肩,讓開一條路。第一次進入別人的房間,崔雪寧心中產生一股莫名的奇異感。不像她們的房間自帶洗手間,君侑道和夏佐共用一個。正因如此,她的房間要大上一些。不過這個不小的空間已經被徹底塞滿。房間內堆滿了各種大小和顏色的收納箱,它們幾乎成了防御工事,只在門口和通往床的方向留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據箱子上留下的標記,這些收納箱里裝著按年代和主題分類的藍光碟和周邊。 床的大半被被包裹在防塵袋里的周邊占領,只留下一小塊勉強可以睡覺的空間。床下同樣塞滿了收納箱,透過透明的箱體,崔雪寧勉強看出里面塞滿了書。 按這個房間的風格,大概不是世界名著精選。 墻角放著一個快被塞爆的展示柜。各種手辦和模型不僅擠滿了柜子,還蔓延到了窗臺和書桌。 君侑道示意崔雪寧跟著她走。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收納箱,未拆封的快遞盒和堆迭的衣物,崔雪寧仿佛行走在惡龍的巢xue中。 在書桌下清理出兩個可以坐人的位置,君侑道率先坐下。猶豫片刻,崔雪寧緊挨著君侑道跪坐——實在沒有多余的空間。 “你的生活還挺豐富多彩的?!彼滩蛔≌f道,目光掃過墻上密密麻麻的海報和掛畫。 君侑道哼了一聲,開了一瓶酒。啜飲之后,她遞給崔雪寧:“喝嗎?” 大量運動后不宜飲酒,但崔雪寧還是毫不猶豫地接過。 沒有酒精的麻痹,今天的她恐怕無法安眠。文雅辰已經夠麻煩了,梁貍還在添亂。不,找茬是梁貍的天性,應該說她已經被梁貍折磨得足夠凄慘,文雅辰還要多余蹂躪她的心靈。 重重心事下,一小瓶酒很快見了底。君侑道起哄:“好厲害!……這酒有這么好喝嗎?” 才反應過來的崔雪寧咂舌:果酒,還是草莓味的。 “好難喝?!?/br> 君侑道勾著她的肩笑:“和我裝什么?” “我騙你做什么?難喝就是難喝,”崔雪寧拉了拉衣領散熱,“草莓味的就是難喝,芒果稍好一點?!?/br> “真的?我對芒果過敏,這輩子估計無緣了?!本У缹⒖照{又調低兩度。深表同情后,崔雪寧將酒瓶放在一邊。酒精順著神經游走,房間顯得更加擁擠。想提議去自己的房間,心里卻有一種莫名的抗拒。 明明她已經把文雅辰的專輯放進了衣柜的最深處。 嘆了口氣,她和床上的玩偶大眼瞪小眼。君侑道的床頭是唯一畫風迥異之處,消毒液旁邊的盒子里塞滿了首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君侑道笑:“有你喜歡的嗎?” 崔雪寧表示她無法接受任何一種。戴上項鏈后,她總是忍不住撓自己的脖子。 “金屬過敏?” “我穿高領毛衣也不舒服?!?/br> 君侑道拍拍她的肩:“戴圍巾怎么樣?” 圍巾。 見她咬著牙不說話,君侑道從身旁的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老板讓我轉交給你?!?/br> “讓你轉交?” “不錯。不僅你們,現在整個公司都由我做主!” 崔雪寧自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可公司直接越過了文雅辰卻不假。想到上次謝元的欲言又止,她心中有些不安:如果因為她……來不及解開,她直接撕開了文件袋,大致掃了一眼。君侑道探頭探腦地偷窺,崔雪寧一把將文件對折:“沒什么要緊的?!?/br> 君侑道哼了一聲,如果她真的想知道,早就拆著看了,何必等到現在?但她還是將話咽了下去,“你去海南一趟,發現什么勁爆的八卦沒有?” 崔雪寧搖頭。 她沒有,君侑道倒是有不少。喝著酒聽了半個小時,崔雪寧才回過神:平平無奇的出軌小故事,君侑道講得也過于跌宕起伏了吧?換她的話,叁分鐘都用不到。怪不得她寫的東西沒人看。 還是說,這就是天津人的天賦? “我籍貫是新疆……我媽至今說話都有口音。她上大學的時候,舍友都說聽不懂她的夢話?!?/br> “那你的脖子一定很靈活?!?/br> 君侑道忍不住笑:“你不覺得你的刻板印象有點太多了嗎?如果我說你們內地人,不,南方人都精明又狡猾,你會怎么想?” “我身邊的人大多符合這個描述?!贝扪幒退霰?,“當然,除我以外?!?/br> “哼哼,除你以外?文雅辰也是個狡猾的人嗎?” “不要提她?!?/br> “我們的隊長大人也招惹你了?” 動了動嘴唇,崔雪寧沉默著喝完了杯中的酒。君侑道再叁催促下,她嘆了口氣:“因為我討厭她,可以了吧?” 聽她說討厭文雅辰,君侑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捶墻。擔心吵到隔壁的夏佐,崔雪寧抓住君侑道的手臂:“有什么問題?”君侑道順勢靠到她的肩膀上,笑道:“你要是討厭她的話,這世上恐怕不存在能討得你歡心的人?!?/br> “那又怎樣?” 當然不怎么樣,畢竟這是崔雪寧的自由。不過君侑道有些好奇自己的排名,不會處于殺之而后快的位置吧? 君侑道添的麻煩相對要小些。雖然也不能說沒有,但比起別人,君侑道還是要好上一些。崔雪寧摸著下巴思索半天:“……大概屬于最不討厭的人?!?/br> 房間陷入寂靜,只有空調微弱的聲音填滿了這片靜默。君侑道的笑聲已經平息,但她的身體依然緊貼著崔雪寧,呼吸溫熱地拂過她的頸側。 最不討厭的人。 輕聲重復她的話,君侑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有沒有考慮過去上個語文輔導班?” 崔雪寧動了動身體,卻沒有拉開距離。兩人之間的親密停留在那里,既不前進也不后退。 但是君侑道擅長打破邊界。 她凝視著崔雪寧的側臉,直到對方先敗下陣來,轉頭質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目光相接中,空氣逐漸濃稠而guntang,幾乎讓人無法喘息。 一個充滿試探,又難以察覺的吻。君侑道的手指勾住崔雪寧的衣角,指腹不經意地摩挲著布料。她加深了這個吻,唇瓣的觸感從試探變成侵入。又順勢咬住下唇,帶起一陣刺痛與癢意。 就在世界即將被這股濃烈的欲望吞噬,模糊成一片虛影之際,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君侑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