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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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璟坐起身來,右手緩慢地按著胃痛的地方,強撐著精神:“你們在哪?” 對面的人報出了地址,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高檔酒吧。 電話掛斷后,何璟忍著胃痛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抓起車鑰匙匆匆出門。 夜風寒涼,受了風后,腹部愈發鈍痛。 何璟輕咳一聲,面色不顯,三步并作兩步踏在樓梯上沒有回頭。 第十一章 酒吧里,爭吵聲此起彼伏。 “這小子父母都不管他,他老師真的能來嗎?就算能來,他愿意賠償嗎?” 沈期被人拘著,動彈不得,從始至終沒有抬頭說一句話。 今天他去送酒,進去包廂的時候,他們對自己動手動腳,渾濁的目光中帶著露骨的,令人作嘔的欲望。 但他工作經驗豐富,眼尖的通過服裝的款式和質地來判斷他們的經濟實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誰能想到他們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慢慢超過了自己的忍受范疇。 被強行灌酒后,一只肥膩的手探入他的衣后,他一陣惡心,反手將那人推開。 那人失去重心,后背撞在酒桌上,打翻了一瓶不知價格的酒。對方看著一地的狼藉,這罪名便名正言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期知道,跟這一類財大氣粗的人打交道,是捷徑,也是風險,可能會一步登天,也可能隨時陰溝翻船。 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就純屬于翻船了,還是自作自受的那種。 他聲稱自己是學生,并且爹不疼娘不愛,根本拿不出錢來賠償。 他們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身為混混卻切身感受到了老師找不來壞學生家長的困擾。 但是沈期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電話會打給何教授。 因為今天晚上自己聯系過他,他們循著電話號碼就打給了這個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父母不接聽電話時他心中或許有些失望,可當何璟接通那通電話時,他卻害怕的發抖。 或許那個人失望的目光,比任何一柄刀子插.進皮rou都來的痛。 唾沫星子和粗魯的罵聲在吵鬧的包廂里回蕩,這里的人或牙尖嘴利,或粗魯無禮,或□□熏心,骯臟,卑劣,算計,丑陋,這絕對不是何教授該來的地方。 “你說,都等多久了,那小子的老師怎么還不來?” “孬唄,知識分子嘛,都是干干凈凈的人,哪里愿意來這里沾一聲腥.sao?” “那怎么辦?” “要我說,不如私下解決算了?!?/br> 男人說完就一步步地靠近沈期,正要拽起他的衣領,再教訓一頓。 正在這時,門開了。 何璟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一眾人的面前,漆目含霜,皮膚瓷白,包廂中變幻莫測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凌厲的表情染了些色彩,那顆紅艷的眼底痣無比惹人,糜麗而不落俗。 他就這么進來,像一塊璞玉誤打誤撞地陷入泥濘,同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們一時之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來人的身份,愣愣道:“先生,你走錯地方了吧?” 何璟忍著胃疼,目光在包廂中逡巡一圈,最終定格在沈期的身上,聲音平鋪直敘:“我找我的學生?!?/br> 男人頓時反應過來:“你就是他的老師?!?/br> 沈期看見他來,羞愧地將臉偏到一邊,不敢看他。 包廂中傳來了竊竊私語。 “現在的教授都這么年輕嗎?” “cao,我活了這么多年了...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可以長的這么漂亮?!?/br> 在他們的刻板印象里,大學教授就應該是那種戴著厚厚的眼鏡片,有點禿頭,看著死板又嚴厲的樣子。 誰能想到竟會這么的...有姿色。 何璟在這種地方還維持得住風度,他看著一屋的狼藉,端著公事公辦的態度:“我的學生給你們添麻煩了,為表歉意,我愿意賠償?!?/br> 這個人的氣質分明冷若寒霜,但是這一眾人的老大偏偏被勾起了一點不一樣的心思。 男人臉上浮起一絲笑容,他直起身來慢慢地踱到何璟的面前:“來者是客,逢畢生輝,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 小弟心里一片茫然。 老大,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玩意兒叫“蓬蓽生輝”? 男人身邊的小弟都知道他們老大沒上過幾天學,肚子里沒什么墨水,眼下在這位大學教授面前賣弄學識跟擠牙膏似的,看著有點滑稽可笑。 但是他們也不敢說??! 小弟們只能站在男人身后,以人多勢眾的方式增加氣勢。 何璟并不買賬,單刀直入道:“不用繞彎子了,有什么事情現在解決就好?!?/br> 男人嘗了被拒絕的滋味,肺管子憋的生緊,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教授,我們現在就是在解決?!?/br> 何璟瞥了一眼沈期臉上的淤青,面色不虞,胃痛的愈發猖狂。 他忍著痛意道:“你想怎么解決?” 男人好不容易看到這么合自己胃口的人,一時半會舍不得放走,他笑瞇瞇道:“我這個人嘛,喜歡交朋友,這樣吧,你陪我喝幾杯,我就放你們走?!?/br> 這幫人提供的酒,誰知道是什么成分。 何璟不聽他忽悠:“交朋友就不必了?!?/br> 屢次被拒絕,男人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臉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