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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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是誰?”男人說道,“我不認識?!?/br> 說完,聞硯深看都沒看季之一眼,邁步走向了唯一剩下的主座位置,優雅落座。 “聞總……”季之尷尬得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賀沉怔怔地看著聞硯深,無意識地摳著手指頭,扯下來一小塊皮,血珠沿著指甲縫滲了出來,十指連心,疼得賀沉倒吸了口涼氣。 聞硯深眉頭一皺。 賀沉這才倏然停下摳手指的動作,抽了張紙巾往傷口上摁。 血水已經快要把他大半個指甲都染紅了。 “用紙巾擦傷口,你是不是生怕不感染?”聞硯深低沉的嗓音里帶了薄怒。 賀沉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抬頭看向聞硯深。 聞硯深從西褲口袋里摸出手絹遞過去,淡淡地說道:“去洗手間,清洗下傷口?!?/br> “謝謝……聞總?!辟R沉起身去了洗手間。 門關上,他像是被抽干了渾身的力氣,無力地靠在門板上,眼眶通紅,胸口壓抑得厲害,堵在心里幾年的話涌到了喉嚨口,快把他憋死了。 直到現在他還是忘不了聞硯深,他一定是瘋了。 賀沉擰開水龍頭,把手上半干的血漬沖洗干凈,拿手帕胡亂地纏了兩圈,又洗了把臉,才從洗手間里出去。 剛出來,就聽到鄭總叫來服務生,說了句:“聞總海鮮過敏,不喜歡吃魚,把這魚撤下去吧?!?/br> “留下吧,有人喜歡吃?!甭劤幧畲?,不經意地抬頭看了賀沉一眼,“讓服務生把里面的青椒粒挑出去?!?/br> 賀沉早已冷硬麻木的心臟,突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震得他心口有些疼。 他喜歡吃鱖魚。 他不喜歡吃青椒。 他的喜好,聞硯深都記得。 就連那次聞硯深請劇組吃日料,點的東西也都是他喜歡吃的。 聞硯深根本不是為了季之。 賀沉平復了下情緒,還沒等他走過去,就看到季之動作鬼鬼祟祟的,以一個非常刁鉆的角度,飛快地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東西塞進賀沉的包里,之后才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賀沉走過去坐下,不動聲色地拉開包上的拉鏈,把手伸進包里,就摸到了一塊手表,正是季之那塊一百七十萬的百達翡麗。 賀沉微微勾唇,眼底浮現出一抹了然與諷刺。 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 季之顯然并沒有意識到聞硯深對賀沉的特別,自認為聰明地擺了賀沉一道,反而還還不知死活地跑去給聞硯深敬酒。 “聞總,您是很厲害的投資人,也是演技精湛的影帝前輩,我想向您請教下,作為演員,要怎么提升自己的演技呢?” 聞硯深眉眼未抬地說道,“把心思花在拍戲上,別仗勢欺人地魔改劇本,才配得上‘演員’這兩個字?!?/br> 季之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在劇組欺負的是誰?是賀沉。 他在劇組魔改劇本針對的是誰?還是賀沉。 聞硯深是來幫賀沉撐場子來了。 一時間,氣氛無比尷尬,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老油條鄭總笑著打起了圓場,“是啊,拍戲的時候,就屬我們的男一號賀沉和男二號謝妄言最認真了,不過今天謝妄言在外地有演出,沒來得及趕過來?!?/br> 有了季之的前車之鑒,生怕聞硯深以為謝妄言也是個欺負過賀沉的人,鄭總又補了一句:“賀沉和謝妄言關系很好的?!?/br> “關系很好?”聞硯深似笑非笑地問了句,側著臉看向賀沉。 賀沉心里一咯噔,剛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點嗆到。 鄭總說:“是啊,在劇組的時候,賀沉和妄言走得就近?!?/br> “他們倆一拍對手戲,眼神都拉絲,煙盒(言賀)cp超話好幾萬粉絲呢?!?/br> “謝妄言不吃香菜不吃胡蘿卜不吃蘑菇,魚只吃淡水魚,不吃豬rou鴨rou兔rou,不吃動物的腳和爪子等等,特別挑剔,每次劇組買盒飯,也就賀沉記得住他吃什么不吃什么?!?/br> 但鄭總不知道的是,有一種人天生智商高,記憶力好,只要是和他一起吃過一次飯的人,就都能清楚地記得對方的所有飲食習慣,是個絕對紳士的細節控。 賀沉就是這種人。 鄭總剛說完。 聞硯深把手機放下,唇角趨于平直,看向賀沉的眼神里漸漸蒙上黑霧。 一個大男人,怎么能挑剔到那么多不愛吃的東西?偏偏,賀沉還能把那個叫謝妄言的家伙所有的飲食習慣,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們倆是什么關系,朋友?情侶? 不,單純的朋友是絕對做不到這一步的。 這樣的想法,讓聞硯深的負面情緒開始蔓延,握著筷子的指尖無意識地一用力。 “咔嚓——” 筷子折斷時清脆的聲響,讓賀沉猛地一抬頭,猝不及防地看到聞硯深陰沉狠戾的一面。 賀沉被這冷漠的眼神嚇了一跳,有一瞬仿佛回到了兩人談戀愛的那段時間。 聞硯深是個非常容易吃醋,又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而賀沉一直是學神,顏值高,腰細腿長,身邊從來不缺暗戀他的女孩,賀沉在男孩子堆里的人緣也很好。 然而,自從和聞硯深在一起,賀沉就沒和其他人單獨走在一起過,更沒有過任何的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