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缺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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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喬落蘇不理解所謂的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心想結了婚到底有什么不一樣,會讓兩個人那么舍不得分開。 如今跟他在一起日夜廝混,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會食髓知味,會上癮。 聚餐時聽他的隊友說,他其實是個很自律的人。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懶散傲慢,但工作上格外較真,對自己也嚴苛到變態。他甚至會把身體的肌rou含量控制在一定范圍內,以保證最好的狀態去cao縱飛機。 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在她面前,他任由自己沉淪,失控,忘掉一切原則,屈服于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結束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喬落蘇側躺在枕頭上,手指輕輕描摹男人俊朗的眉眼,似乎碰得他有點癢,稍一皺眉,把她的手抓住,又親了親。 笑容收斂了幾分,說:“過兩天,我要離開一陣?!?/br> 喬落蘇并沒有很意外,輕輕“嗯”了一聲:“我等你回來?!?/br> 男人沉默著把她擁入懷里,輕嘆的嗓音落在她發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擔心?!?/br> 喬落蘇微微一愣。 他低聲笑著:“我不在的時候,不許半夜起來看星星了?!?/br> 眼眶忽然一陣熱意洶涌,她抬手捶了他胸口一下。 陳嘉遇低下頭,輕輕淺淺地吻她。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 陳嘉遇離開的時間比原計劃更早一些,頭天傍晚,喬落蘇在陽臺上看見一架架飛機從頭頂掠過,窗玻璃震了很久才停下。 出任務交了手機,喬落蘇聯系不上他,只能暫時把這事拋在腦后,再多擔心也沒用。 好在她每天依舊會去杜姐家吃飯,然后給小釗補英語,不會太無聊。晚上陳嘉遇不在,她也不急著回去了,有時候杜姐組局叫幾個嫂子過來搓麻將。 不知道走的什么運,她總是贏多輸少,雖然籌碼不大,贏的錢也夠買幾根雪糕了。 知道陳嘉遇看不見,她還是給他發微信,炫耀自己的戰果。 希望他在不知名的遠方,也能像她在牌桌上一樣所向披靡。 陳嘉遇說的離開一陣,沒告訴她具體是多久,喬落蘇以為最多就一周時間,但一周過去,他們依舊杳無音訊。 不止是她,嫂子們都有點坐不住了。 “哎你們說,該不會出事吧?” “不知道啊,這都十幾天了,之前演習也沒這么久的?!?/br> “我懷疑這次不是演習?!?/br> “天吶,該不會是打——” 說話的嫂子被杜姐看了一眼,立馬收聲。 杜姐表情都嚴肅了些。 “這話可不興瞎說,反正我家老羅什么都沒透露?!彼诚蛘谏嘲l上看動畫片的小釗,“別讓孩子聽到?!?/br> “是啊?!鼻鄺d嫂子看著喬落蘇瞬間凝重的臉色,笑道,“話不能亂說,嚇著我們小喬了?!?/br> 喬落蘇勉強勾唇笑了笑:“我沒事?!?/br> 青梔嫂子拍拍她手背:“放心,小陳什么大場面沒經歷過?肯定能平安回來的?!?/br> 不知不覺,立秋都過了,喬落蘇本想和他過完七夕再回去,現在她也不敢確定,七夕前還能不能見到他。 漸漸地,她不再奢求七夕,只要他平安回來就滿足了。 考試在七夕第二天,喬落蘇一直在家屬院待到七夕前一天,一個人收拾好行李,準備明早叫個代駕回去,想著回去后趕緊把駕照考完,這樣以后可以自己開車來看他。 今天太陽不錯,她把被子抱到院里去曬,恰好杜姐和青梔嫂子也在曬被子,聊了幾句,忽然聽見飛機的轟鳴聲。 喬落蘇抬頭看到的瞬間,心臟幾乎漏了一拍:“這飛機怎么在冒煙???” “是,發動機在冒煙,別急,我問問?!倍沤懔ⅠR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喬落蘇奮力去看,但太遠太快了,她還沒看清編號就脫離了視線,心也跳得越來越慌。 直到從遠方傳來一聲爆炸,仿佛連地面都震了震,火光照亮了半邊天,喬落蘇腦子都空白了,眼前一黑。 杜姐打完電話忙拉住她:“別怕啊,是二大隊的,老薛和小陳他們都沒事,一會兒就回來了?!?/br> 青梔嫂子嘆了一聲:“二大隊的誰?” 杜姐說了個名字,喬落蘇沒聽過。 她此刻也關心不了別的,頭腦和身體都被劫后余生的顫抖所侵蝕,不敢動,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聽說他沒事,她也依舊在害怕,眼前都是被火光燃燒的天空,赤紅中的滾滾濃煙。 杜姐和青梔嫂子離開后,喬落蘇坐在旁邊的花壇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讓陳嘉遇看見她剛才魂不附體的樣子,肯定會狠狠地笑話她,畢竟他那么壞。 也是,禍害遺千年,他怎么可能會死。 時間還早,喬落蘇調整好心情,打算回去睡個午覺,走在樓前那條路上時,一架飛機無比神氣地從頭頂飛過去。 它飛得很低,喬落蘇清晰地看見“8601”,笑著朝它揮了揮手。 機艙里,鄧俊熙一臉壞笑地望向前座:“機長,嫂子沖我打招呼呢?!?/br> 陳嘉遇懶洋洋勾著唇:“看到了?!?/br> 鄧俊熙咋舌:“你看到啥?家屬院兒在我這邊,人沖我打招呼?!?/br> “我心里看到行不行?”陳嘉遇輕嗤了聲,“我老婆你激動個什么,單身狗?!?/br> 鄧俊熙瞪大了眼睛:“你等著啊,這次休假我回去相親,我找個大美女我?!?/br> “無所謂?!标惣斡鰸M不在乎地笑著,“我老婆天下第一美?!?/br> * 喬落蘇難得睡了個安穩覺,還是在大白天,沒有從噩夢里醒來,甚至連夢都沒做。 她是被陳嘉遇吻醒的。 從發心到額頭,guntang的呼吸掠過鼻尖,落在嘴唇上。 半夢半醒的她張開唇齒,任由他溫柔入侵。 喬落蘇緩緩睜開眼睛,捧住那張許久未見的臉,眼眶一下就紅了,甕聲甕氣的:“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陳嘉遇沒讓她哭,唇瓣吻在她眼睛上,將她壓進褥子里,讓她感受到自己guntang的體溫。 直到她嬌滴滴地嘟噥一句:“你沒洗澡……” 男人才終于笑了一聲,輕啄她唇瓣:“夢醒了?” 喬落蘇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眼睛卻還是紅的,和膨脹的胸口一樣,像有什么東西滿當當的要往出涌,嗓音都夾著水聲,還不忘嫌棄他:“你先洗澡再上來……” “行啊,一起?!标惣斡鲋苯訉⑺饋?,走進浴室。 一趟澡洗了兩個多小時,喬落蘇被他抱著進去,又抱著出來。 進去時還能對他不講衛生指指點點,等出來的時候,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陳嘉遇幫她穿上衣服,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羞憤的眼神。 扣上睡衣的最后一顆扣子,男人帶著調笑的目光逐漸沉寂下來。 “杜姐都跟我說了?!彼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br> 喬落蘇撲過來抱住他,這一刻仿佛渾身的力氣都恢復了,抱得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 “你答應我?!彼熘曊f,“永遠都要平平安安的?!?/br> 陳嘉遇眼眸一顫,抬手摟住她肩,像是了悟了什么,唇角彎起來,把臉埋進她頭發:“好,我答應?!?/br> 他緊緊地將她手指扣入掌心,每一個字都無比虔誠:“永遠平平安安,永遠不離開你?!?/br> “騙人是小狗?!眴搪涮K甕聲甕氣地說。 “嗯?!标惣斡鲚p吻她頭發,“你放心,我絕對不當小狗?!?/br> 喬落蘇終于笑了出來。 “陳嘉遇,今天是七夕誒?!彼鋈灰槐菊浀赝?,“我是不是不能指望你送我禮物了?”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我不算禮物?” 喬落蘇佯裝不快地嘟嘴:“你算什么禮物啊,你都沒有八成新了?!?/br> 男人笑得胸腔震動,沒一會又和她滾在被窩里,嗓音低沉,手里使壞:“你自己用舊的還嫌棄?” 身上最怕癢的地方被攻擊,喬落蘇笑出眼淚:“沒嫌棄,不敢……你別鬧了……” 陳嘉遇好心放過她,把人摟在懷里,臉色正經下來:“對不起啊,今天真的沒準備禮物,沒顧上,不生氣好不好?下次補上?!?/br> “我沒生氣?!眴搪涮K環住他腰,腦袋靠在他胸肌上,心里想著他能平安回來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原本也沒打算跟他計較。 可心念一動,還是想要點什么。 明天她就要離開了。 一百多公里說遠不遠,但基地偏僻,從市里過來很長一段路不好走,她就算拿了駕照,短期內也不敢自己開。部隊紀律嚴明,他更沒法說回去就回去。 喬落蘇抬手勾住他脖子,忽然又甜又膩地叫他一聲:“老公?!?/br> 陳嘉遇只覺得天靈蓋震了震。 喬落蘇不怎么愛叫老公,一般都直呼他大名,每次這樣叫他的時候,讓他心里又爽,又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畢竟尋常事不需要她來撒嬌,隨口一句,他什么都會答應。 陳嘉遇勾著唇,等她后話:“嗯?” 喬落蘇一臉認真:“你累不累?” 男人笑了笑:“怎么,你又不累了?” 女孩柔嫩微涼的手滑過他脖頸和鎖骨,眼里盈盈的水光:“現在還早,你還來得及送我禮物?!?/br> 陳嘉遇壓下一股被她勾起的暗潮翻涌,眼神靜靜地看著她表演:“想要什么?” 喬落蘇沖他眨眨眼睛,主動吻上他唇:“要個小寶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