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臺有風,帶著微涼。 她們離開后,又來了人,景如許回頭看了眼,沒人過來,才把剛剛拍的照片拿出來看,拿著手機搗鼓了半天,留下只有徐圖之的那部分發了出去,發完后把手機揣進兜里,點了根煙。 剛剛他本想來天臺透透氣,結果就看到有人,本來想過去打招呼,然后就看到徐圖之在抽煙! 戚哲抽煙,喝酒玩的花,景如許是知道的,畢竟她是這里的???,見怪不怪。 可是徐圖之竟然會抽煙,那簡直是很讓人意想不到。 因為在大家眼中,徐圖之一直都是溫柔的,無論是做事,或者講話都是不疾不徐,說是溫柔,其實反過來就是對許多人或事的態度很冷漠,不在乎。 過了幾分鐘景如許的手機震動,有消息過來。 秦復禮:有事? 景如許:沒事就不能聯系了?照片上的人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秦復禮:我不瞎。 這根本就不是瞎不瞎的問題,景如許驚訝的是,秦復禮一眼就能認出照片里的人是徐圖之! 拍的時候景如許就很隨意,都糊了,關鍵還是夜里,而且怕被發現也沒開閃光燈。 景如許:沒有什么感想嗎? 秦復禮:挺好看的。 景如許:…… 和徐圖之有關,那秦復禮也就是這等貨色了。 景如許習慣了,他的無限寬容都是屬于徐圖之的,其他人都得靠邊站。 * 她們回到卡座,看到了熟人,徐圖之剛才都沒注意到。 何漫看到徐圖之過來,雙手無措的揪著自己的裙子,眼里寫滿了楚楚可憐。 她們都是昶州歌舞劇院的舞蹈演員,兩人關系算是比較好的。 “何漫?你怎么也在這里呀?一個人嗎?”徐圖之左右看了看,也沒看到她周圍有其他朋友。 這里音樂聲音有點大,襯的何漫說話很小聲:“今天景如故生日,我順便過來的?!?/br> 徐圖之說道:“以為你自己來玩的?!?/br> “其實也算是一個人吧,都不太熟?!?/br> 何漫挺羨慕他們的關系,有幾個玩的這么好的朋友。 徐圖之半開玩笑的說道:“不熟還來?喜歡他?” 何漫一聽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急得耳朵都紅了,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們不熟,他也沒有喜歡我?!?/br> 她也不知道自己慌個什么勁兒,就下意識的否認。 “都不怕別人把你賣了?!毙靾D之都不知道該說她單純還是傻。 何漫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你朋友不像壞人?!?/br> 徐圖之疑惑:“因為是我朋友,所以就是好人?” 何漫晃了晃徐圖之的胳膊說道:“也不全是,哎呀!圖之你不要問了嘛,反正我們又不能干什么壞事?!?/br> “你倆加一塊都不夠別人忽悠的,干壞事都輪不到你倆?!?/br> “我很正直的?!焙温靡獾恼f道。 何漫離開后,徐圖之拿了一塊蛋糕,找到景如故,視線看向何漫的位置問道:“你們怎么認識的?” 景如故想了一下說道:“就是之前看你演出,發生了一些小意外?!?/br> 徐圖之輕輕“嗯”了一聲,想起之前有一次演出,臨近上臺,何漫的腳受傷了,更別說上臺跳舞了,連路都走不了,后面好多訓練她也沒能來,問她怎么弄的,她也不說。 “原來是你把何漫的腳弄傷了?” 景如故低著頭:“我怕看你演出來不及了,就有點著急,然后撞到了人,我補償她了?!?/br> ※ 回想起當時,他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辦,到底那場演出也沒看。 只記得何漫眼里蓄滿了淚水,讓他扶自己起來。 她的聲音已經沙?。骸澳憧梢苑鑫乙幌聠??謝謝?!?/br> 景如故楞楞的伸手去扶她:“抱歉!” 何漫抓著他的胳膊,很用力,整個人都在抖,嘴里還說著:“沒關系……” 說著說著就哭了,低頭看著腫起的腳踝。 “我想去跳舞,可是我的腳好疼?!?/br> 景如故看著她腫起的腳踝,看到她的打扮,懊惱自己辦了蠢事,趕忙抱起何漫往醫院趕。 ※ 接著景如故開始解釋自己為什么讓何漫過來:“其實我們不是很熟,就是上次我叫你出來玩,你說沒有女孩子陪你說話,所以我就找她來和你說話?!?/br> 可是那次徐圖之就是不想去,想在家睡覺,隨口編的理由,雖然也是實話,沒想到鍋還成了自己的:“喜歡說話就不會無聊了嗎?我開心的時候也不太想說話,因為我很自私,想一個人開心。還有就是,你要是喜歡何漫就追,不要拿我當說辭,不喜歡就不要招惹,別弄的最后臉上都不好看?!?/br> 景如故聽到后面的話,莫名其妙的耳朵發燙,然后急忙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講什么?明明在說你,怎么扯我身上來了?!?/br> “不知道,那你就裝傻唄!傻白甜!” 何漫性格比較內向,可是她卻答應一個不熟男生的請求,她對他的關系總歸有些特殊。 景如故立刻否認道:“我靠,我怎么傻白甜了?” 一個兩個都說和對方不熟,還挺默契。 徐圖之突然自言自語道:“和熟悉的人慢慢變陌生,是什么心情?真他媽煩吶!” 她連說糙話都是一臉溫柔,迷惑性很強。 雖然景如故知道徐圖之其實并沒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乖,不過他還是覺得徐圖之現在的這個樣子罵人很不合適,淡妝配上淺藍色旗袍,溫柔又安靜,怎么會說出剛剛的話? 景如故雖然不習慣,但還是溫馨提醒道:“你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說粗話,感覺很奇怪?!?/br> 徐圖之不解的看向他說道:“為什么會奇怪?為什么別人覺得不合適我就不可以做,你就當我愛出頭,喜歡別人看到不一樣的我。 她笑的溫柔,即使她不做任何事情就足以特殊。 接著景如故笑嘻嘻的說:“我們不會變,只要我們維持下去,我們的感情就不陌生,永遠都是朋友?!?/br> “所以一個人維持不了兩個的關系,是嗎?”徐圖之沒由來的反問。 景如故當即愣住了,隨后又堅定的說道:“是!我單方面覺得是?!?/br> 就比如他和徐圖之的關系,并不是他一個人付出的結果。 徐圖之同他相視一笑說道:“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我們是朋友?!?/br> 突然一陣口哨聲,接著景如故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嘿!哥們兒,你倆擱這干嘛?”程修跟個鬼似的從不知名的角落里蹦跶出來,嚇唬人。 徐圖之說道:“送生日祝福?!?/br> “不信!” 景如故無奈,只好隨口瞎謅:“讓圖之給我介紹女朋友,你要不要?” 程修不信,在旁邊擠眉弄眼:“我要??!要辣妹,胸大腰細屁股翹的那種?!?/br> 景如故第一個找出來拆臺子,疑問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提到這茬程修就惱火:“早八百年就分了,那女人就是個騙子,讓我給她買了個上萬塊錢的包,沒幾天就冷的像泡在液氮里一樣,人都找不著,我的心直接稀碎,老子最那段時間的零花錢全砸她身上了?!?/br> 徐圖之調侃道:“冤大頭?!?/br> 程修扯了扯嘴角苦笑:“以后多長個心眼兒唄?!?/br> 上學時程修談戀愛就被騙,不但被騙錢還騙感情。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卡座。 不一會兒…… 戚哲不知道干什么,出去了很久才回來,坐在徐圖之旁邊提醒道:“早和你說過,讓你戒了,偏不聽,滿身煙酒味兒,看你回去怎么交代?!?/br> “哦……奶奶知道我出來找你的?!?/br> “滾!不準把我扯出來?!逼菡軞獾闹苯恿R人,真的要炸了,她才不要背黑鍋。 要是讓秦家老太太知道她大半夜出來喝酒,還帶著徐圖之,肯定免不了一頓說教。 徐圖之把杯子中剩下的一點酒喝完說道:“怕什么,秦家那么大,院子隔得遠,聞不到的?!?/br> 戚哲一個側身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一看,脖子差點扭了,拍著徐圖之的肩膀說道:“圖之,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趙叔?” 徐圖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說話的底氣越來越不足:“不會,你看錯了吧,趙叔怎么……可能……” 趙海峰站在吧臺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就掛了。 短短的時間里,徐圖之想了明天怎么解釋自己滿身煙酒味兒,畢竟她身上的煙酒味不是因為環境沾上的。 為了避免解釋,她順手拿起桌上剩的半瓶酒倒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把酒瓶放倒在桌面。 酒瓶碰撞發出叮呤咣啷的聲響。 “你發什么神經?”戚哲看著她的迷之cao作有些無語。 徐圖之很心疼自己的旗袍,但是也沒辦法,只能事后補救,用紙擦了身上的酒漬,然后擦了擦手,然后對著戚哲說道:“沒關系的,回去洗洗就好了?!?/br> 戚哲聽著她沒頭沒尾的回答,摸不著頭腦:“cao!這都他媽的什么跟什么呀!你跟我演什么碰瓷戲碼?!?/br> 徐圖之充耳不聞:“七姐,我們快回家吧,天都黑了?!?/br> “嗯?!清明節不是早過了,被鬼上身你也挑著點時間,給我個心理準備??!”戚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直到趙海峰站到了他們面前,戚哲才知道了她一反常態的原因,所以剛才的那是百變小櫻嗎?